世间行前传之若水凤飞-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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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天适合杀人。”她对面的黑袍人唇边浮起一丝淡得让人难以察觉的清冷笑意,执着茶盏的手白皙的缺乏了血『色』,手指细长,中指上带着一枚墨玉古戒。
霍绮兰幽幽叹了口气,不得不赞同道:“大雪总能将一切东西都掩盖掉。”
黑袍人饮尽杯中热茶,没有说话,而霍绮兰也不再言语。
茫茫雪地中,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行进着,第一辆马车上负责乘辔辕赶马的正是昨夜第一个同西门若水动手的那执流星锤的汉子,他名张冲,是霍家护卫,与昨夜被害丧命的同为霍家护卫的何生感情甚好,亲如兄弟。
张冲的神『色』是十分伤感的,多年的好兄弟,无数次并肩御敌、共同出生入死的经历,如今却阴阳两隔,他心中的悲凉伤心可想而知,想起不久前他还和何二哥相约待任务完成后,要同去醉梦居喝那醉生梦死酒,现在却是言犹在耳,人无再聚,心中顿时一阵不是滋味。
忽的马车猛地一晃,嘎然停了下来,巨大的惯『性』使得毫无防备的张冲险些从车上栽下来,好在他反应还算敏捷,及时稳住了身形,拉住了缰绳。
吁了口气,定了定神,张冲这才发现是车轮陷在了雪坑里,才导致马车一时无法前行。
此时车马正行经一片冷杉林,穿林而过,方才能转上官道,偏偏冷杉林中的羊肠小路坑洼不平,加之雪天路滑,车轮打滑陷住,也实属正常。
张冲所驾的马车中载着两副棺材并八口沉甸甸的箱子,格外的沉重,他催马试了几次,都没能将马车从雪坑中拽出,无奈只得扭头冲一直护卫在马车两旁的童路童遥两兄弟打了个手势,童氏兄弟二人会意点头,一起下马,走到车厢后,伸手扶在车厢左右两侧,只听张冲吆喝一声,甩起马鞭,凌空啪的一声挥出一鞭,马儿吃痛,嘶鸣声中猛地往前冲去,与此同时童氏兄弟运气用力推动马车,两股力量下,终于将马车从雪坑中拽出。
童路童遥拍了拍手,正欲转身上马,可是突然间他们却都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雪虽大,但还不至于将人的脚给冻麻了,童路童遥之所以挪不动步子是因为两双手——两双手突然从雪中探出的手,迅速的攀上了童路童遥的两只脚,锁住了他们的脚踝。
“有埋伏——”
童路童遥示警之声方才出口,身形便猛地一沉,被一股巨力往下拽去。
几乎同时地雪中倏然刺出两柄□□。
童路童遥冷哼一声,刀已出鞘,闪电般斩出,迎向直刺而来的□□。
□□来势猛烈,又是猝然发难,童路童遥纵是反应敏捷,仓促下不免也有些措手不及,但听一声闷哼,童遥腰间已被刺中一枪,顿时鲜血横流,但同时他的快刀也结果了偷袭他的人的『性』命,他飞出一脚,一具尸体破雪而出,被他踢飞出去。
另一边的童路已将敌人『逼』出雪中,对方一柄□□,红缨飘飞,金镰速震,刹那间,已不知向童路攻出了多少枪,下了多少记杀手。
“哥,我来助你!”童遥一个箭步抢身上前,抬手便是一刀,往那使□□的汉子身上砍去。
童路童遥乃是双生子,彼此间的默契非是一般人可比,两人并肩对敌,你攻我守,你进我退,配合的天衣无缝。
与童路童遥相斗的是个身如山岳般的大汉,他手中的枪长而势猛,刺出的每一枪都极快极狠,且专往对手的心口刺去,过了数招,童路童遥已看出对方的路子。
“原来是贺威。”童路冷哼。
“天魔宫的妖孽终于肯出手了么?”童遥冷笑。
两兄弟对视一眼,齐声喝道:“我们可恭候多时了!”
第62章()
“杀——”
童路童遥遇袭的同时,雪地中、树梢上同时冒出、跃下三十名银衣人,一上来话也不说,各自手一扬,数百枚暗器『射』出,“嗖嗖”『射』向两辆马车以及马车旁的众人。
眼看暗器便要将两辆马车『射』得千疮百孔,将张冲等人『射』成刺猬,然而突然间所有的暗器却纷纷落地。
每一枚暗器,都被击落。
击落暗器的是一粒粒极小的冰晶,而撒出这些冰晶将暗器尽皆击落的人此时正站在第一辆马车前,他一袭黑袍,袍帽压得很低,立于冰天雪地中,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气息竟冷过冰雪。
暗器落地,三十名银衣人却扑了上来,其中十人扑向黑袍人,十人冲往第二辆马车,另外十人则杀向张冲诸人。
黑袍人长身而立,十名银衣人杀气腾腾的扑上前来,他却视而不见一般,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不知道危险正在『逼』近,亦或——在他眼里此刻围上来的敌人根本就构不成威胁!
十名银衣人迅速冲上前来,扇形地分了开,围住黑袍人。
“刷——”十名银衣人同时出剑,斩向黑袍人。
倏然间,黑袍人手一抬,十点星光飞闪而出,十名银衣人身形陡然定住,下一刻已纷纷直挺挺的跌倒在地,没了气息。
黑袍人一出手,便杀了十名银衣人,杀敌之后他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出手去帮其他人,因为根本不必他再出手了。
张冲是继童遥之后第二个受伤的,却也是继童遥之后最快杀敌的,在银衣人的剑刺中他左肋的一瞬,他手中的流星锤“嗖”地一声,飞出砸中了对方的头颅,鲜红的血喷溅而出,溅到另一名银衣的脸上,对方却对自己同伴的死毫不动容,面上亦不畏惧,飞身『逼』近张冲,举剑便刺。
“叮——”流星锤砸在银衣人剑锋上,迸『射』出耀眼的火星,银衣人剑锋一沉,猛地往前一递,闪电般刺向张冲小腹,张冲闪身一避,躲开银衣人致命的一剑,银衣人飞扑上前,对他紧缠不放,便在此时他耳后忽的听到利刃破空之声,另一名银衣人从他背后,出手偷袭。倏然间,背后又是嘭地一声巨响,但听一人喝道“他『奶』『奶』的,还想背后偷袭,老子送尔归西!”
一人抢上前来,同张冲背贴背,一同对敌。
“霍兄弟,多谢了。”张冲一边应对身前的敌人,一边对帮他化去背后危机的同伴道谢。
此次护送灾银,蜀地四大家皆派出了人手,张冲、何生、霍安隶属霍家,童路童遥两兄弟是衣家派出的人手,岑良、岑平出自岑家,秦家派出的则是秦宏、秦卫、秦通三人,此刻张冲身后的便是秦通,其一双硬拳可裂石断木。
张冲、秦通右侧方的是岑良、岑平,此时二人刚刚将一名银衣人合力击杀,岑良立刻飞身过来,帮忙张冲二人,岑平则加入了秦宏、秦卫那边的战圈。
很快的十名银衣人便被张冲等人一一放倒。
冲向第二辆马车的十名银衣人,当率先冲前的一名银衣人挑开车帘的一瞬,一道白光如蛟龙出海,“霍”地一声,破空直刺银衣人,银衣人大惊,慌忙一个仰身,往后疾躲,却见紫影一闪,一人自车厢内掠出,那人身形一晃,已越过自己,银衣人心中大奇,惊疑不定道,怎得对方竟不出手对付自己?一念未毕,忽觉腕上一阵剧痛,手一软,手中兵刃脱手落地,低头看时,但见手腕筋脉竟已被断。
紫『色』的人影倏然闪出,刹那间便断了那当先银衣人的手腕筋脉,余下的九名银衣人立即挥剑斩杀,剑光纵横,但见那紫『色』的人影倏忽来去,九名银衣人的剑连对方半片衣襟都未沾到,他们手中的兵刃却已纷纷脱手落地,九人手腕筋脉皆被断去,血沿着手腕处滴下,溅落雪中,如红梅绽放。
十名银衣人各自捂着伤处,呆住了一阵,然后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向不远处执剑而立的紫衣女子,那女子已不算年轻,但依旧眉淡如烟,眼如秋水,静然卓立,气质雍容,正是蜀地四大家霍家现如今的主事人、江湖人称紫衣侠女的霍绮兰。
霍绮兰不喜杀戮,对敌常留有余地,不愿轻易取人『性』命,正因为如此,三十名银衣人,眼下尚且活命的唯有对她发起攻击的这十人。
“想活命的,最好给我立刻消失!”
十名银衣人彼此对视一眼,并不转身离去,也未再对霍绮兰发起攻击,而是突然跪倒在地,口中高呼:“愿我教主,与天同寿,统一江湖,号令天下!”说道最后一句号令天下时,声音已转为衰弱,嘴角有污血溢出,竟是纷纷咬破了事先藏于口中的□□,齐齐服毒自尽了。
霍绮兰瞥了眼匍匐倒地的十具尸体,暗暗摇了摇头,抬眸环视一番,除了三十名银衣人,围攻童路童遥兄弟的两人也以被童氏兄弟除去了,众人虽有受伤,却并无人员折损,见状,霍绮兰放下心来,转身走向黑袍人。
黑袍人依旧站在第一辆马车旁,动也未动,他背对着霍绮兰的方向,视线盯着冷杉林的深处,那里除了成片的冷杉树,似乎并无他物,可是黑袍人却清楚的知道,真正的敌人就隐藏其中。
霍绮兰走到黑袍人身旁,她的手中执着寒玉剑,出鞘的寒玉剑。“天魔宫双煞既然都到了,何不现身?”
霍绮兰话音落定,隔了片刻,忽听一女子咯咯笑道:“咱们兄妹是都到了。”笑声传自冷杉林中。
众人循声而望,但见人影一晃,一男一女,两个人,自两棵冷杉树上落了下来。
但见那男的眉清目秀,相貌出众,女的容颜娇美,衣着亮丽,两人背悬长剑,比肩而立,赫然正是唯一小栈中的那对表兄妹。
他们究竟是谁?
他们是丁流霞、岳红叶,并称魔宫双煞,天魔宫教主石容手下的得力爱将。
他们出现在此目的为何?
劫银杀人!
丁流霞、岳红叶走出冷杉林,张冲等人立刻冲上前,做扇形状分别将两人围住。
丁流霞、岳红叶的目光只盯在霍绮兰同黑袍人的身上。
“紫衣侠女之名晚辈久仰,却不知这位是蜀地四大家中的哪一位?”说话的是岳红叶,她在笑,盯着黑袍人的目光闪烁不定,似有忌惮。刚刚对方出手之时她看的很仔细,看到对方顷刻之间取了她十名手下的『性』命之时,她只得出一个结论,他们低估了对手的实力,这黑袍人只怕比霍绮兰还不易对付。
第63章()
“若是在下没有眼拙,这位应该便是位列武林三公子之一的岑碧青岑公子了吧。”丁流霞的目光停留在黑袍人左手中指戴着的那枚墨玉古戒上。
“他是岑碧青?”岳红叶吃了一惊。
丁流霞含笑望定黑袍人,一字一句地道:“也只有岑家的继任族长,才有资格佩戴断玉戒的不是么?而岑家的继任族长人选早已是人所共知的了。”
丁流霞面上在笑,可心里却半点也笑不出来,认出岑碧青的身份,他只觉得此番任务变得更为棘手。此次护银的若是秦家或衣家的哪个难缠的角『色』倒也罢了,毕竟秦家人和衣家人的武功,他都有所耳闻,可是岑家人却不同,因为岑家人几乎每一个都『性』格孤傲古怪,在江湖中也都是独来独往之辈,没人真正见识过岑家人的手段。对于江湖中人来说,对手的强大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手的陌生,一个你全然陌生不知底细与深浅的对手,才是真正不易对付的。而这岑碧青据说乃是岑家近五十年来后辈之中最出『色』的人物,他武功人才都是顶绝的,身上寄托了整个岑氏家族振兴的希望,而对方也的确不负厚望,在其带领下,短短数年间便令得本已日渐没落的岑家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声势。
一个紫衣侠女已经不容易对付,再加上一个武林三公子之一的岑碧青——这事情还真是有点难办。
“听闻岑公子貌如潘安,乃是当今武林中排名榜首的美男子,今日既然有缘在此一会,小妹有个不情之请——”丁流霞身旁的岳红叶忽的面『露』娇羞,盯着岑碧青的眼神炽热的像个邂逅了翩翩美少年的怀春少女,“不知岑公子可否除下袍帽让小妹一睹风采?”
岳红叶与丁流霞明明便是一对恋人,可是这会儿自己的心上人对别的男子表现热忱,却不见丁流霞有丝毫不快,他的脸『色』不但没有丝毫不悦之『色』,反而带着微笑。
岑碧青既没有应声,也没有动手除下袍帽,甚至连他站立的姿势、手指屈伸的状态都不曾改变过,若不是他就站那里,人人都看得到,只怕跟他面对面的人都会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才会幻想出他这样一个人来。
岳红叶见岑碧青不理会自己,也不以为杵,只是脸上难掩失望之『色』道:“怎得岑公子竟如此拒人于千里么?哎呦,小妹甚是心伤呐。。。。。。”说着眼圈一红,竟真的动情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