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帆岛-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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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的狙击技术。不过,您瞧!我现在眼睛都被你们的水手弄伤了,‘幸运卢克’可不是我的绰号!”
铁胡子船长晃动着食指,笑眯眯地摇着头。“No!我们的炮火需要眼睛,而这一点,必须要由精锐的侦察兵去做。”
“什么!你想让我们回到丛林里去找坐标?”苍图愕然地看着船长,心头突突直跳。
“正是!武器舱的炮弹不是无限的。所以,我要每一炮都轰在敌人脑门上!”船长手里的雪茄,狠狠地戳在餐盘上,仿佛那就是敌人的脑门——一切不顺从他意志的人的脑门!
“这……这简直要像诺曼底登陆一样残酷!丛林到处都埋伏着土著巡查兵,我们贸然进去,根本看不到敌人的位置。也许没走几步,就被什么东西要了命!”
杂佛嘴里的食物,险些喷洒出来。他之前料想过各种可能,但唯一没有想到,铁胡子船长居然这么阴毒狡诈,想依靠远程打击占尽优势。那样他就可以悠闲地坐在甲板上喝咖啡、抽雪茄,聆听敌人的惨叫!而这一切,却是拿他们几个人的尸骨来开辟道路。
第五十九章 老船长的往事
为了扭转这种残忍和无奈的被动,苍图对铁胡子船长分析说:“火炮和机枪虽然威力大,但也仅是物质方面的一个优势,您要知道人力才是核心!疯瞳扑克里面,有几个相当厉害的杀手,一旦他们不采集正面交锋,而是使用“感染战术”,您的这艘铁甲战船,同样会像一头生病的雄狮,瘫倒在浓密的雨林里。”
杂佛见缝插针地说:“是啊!就是这个道理!你的这些手水,对付头脑简单的土著士兵或许还能挡一挡。可若对付疯瞳扑克那些人,悬殊太大了。”
铁胡子船长捋着胡子冷笑,仿佛感觉出这两个人在危言耸听,其目的是不想被指派去做侦察兵。
但他又不失心机,手指悠然地敲打着桌子,眯缝起依旧自信的眼睛说:“哼哼哼!这么昂贵的一艘大船,岂非随便几个厉害杀手就能渗透进来抢了我的全部家当!我这艘铁耙号,一共有三层,除了我本人,是没人敢随便下第三层船舱的,你可猜到那里关着什么?”
此话一出口,不仅苍图几个人震惊,连四周的水手,也跟着瞪大了眼睛。像炫耀珍宝似的铁胡子船长,得意地瞧着众人的惊讶之色。
一直默不作声的唐休,像只绵羊似的撇了撇嘴,抬起盖有两道伤疤的眼睛,有些木讷地对船长说:“别卖关子了,你在甲板底层关着的东西,是不是某种神秘生物?快算了吧!那早就不神秘了。土著人敬畏的‘阿鲁伊娜’水兽,已经被人用科技征服了。疯瞳扑克那些坏蛋,就是用这种力量,把焰鬃和弥鬃两个部落征服的。”
这下几个人脸色释然,暗自庆幸,总算有理由难为住铁胡子船长了,让这个固执的老头,打消拿大家当炮灰使的念头。
然而铁胡子的手指,又在桌子上敲打起来,这一次就像敲在每个人心尖上。在他那铁硬生冷的老脸皱纹里,仍夹着一种自信和得意,这令苍图和杂佛的心像被钳子死死掐住。
“哈哈哈!年轻人,我脸上的皱纹,可不是给人拿来嘲笑的!十年前,我的另一只眼睛,就是被阿鲁伊娜夺去的。我有一位副手,他长得很英俊,聪明能干,忠心耿耿跟了我十几年,我们一起闯荡大海,打拼海盗梦想!然而那场灾难,也正发生在一个雨季。我们的船迷失在雨林深处,为了生存下去,我们遭受了难以想象的苦难。可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一个雨夜,我的几个水手,却莫名丢失了。而我的副手醒来之后,居然持刀扎我,结果割瞎了我的右眼。当时我并不明白怎么回事,以为他要叛变,所以掏枪打死了他。唉!可怜的人!再后来,我一个人驾着小船,在洪水泛滥的雨林里也不知漂流多久,最后遇到了土著,经他们告知,才知道自己遭遇了一种神奇而可怕的水兽,可是我的副手,却已经不在了,而且是我亲手杀死了他。”
铁胡子船长脸色有些沉重,像一个怅然若失的老者。能看得出来,他的确很怀念当年的那个副手,并对此不幸深深介怀。
谁也没有料到,花梨莎居然搭话了,在这个本不该她讲话的时刻,她激进大胆地岔开了话题,令这顿盛宴变成了毫无恶意的谈话。这显然是违背苍图等人不愿意再返回丛林冒险的意愿。
花梨纱怀着她并不好奇的好奇,以一种认同地语调问:“那么,您是怎样认识昆帕帕的家人的呢?”
苍图愕然地看着花梨莎,他比谁都清楚这个白人姑娘,再也没有什么比她要找回那个不可能再活在人世的母亲更重要的了。这一点,从大家决定离开丛林时,就明显暴露了出来。
“哦!花梨莎?一个阿根廷人,漂亮的姑娘!我听昆帕帕讲,唐先生好像对你情有独钟,为此差点被我的水手打死!”
唐休那一直呆滞的眼神,像一洼被突然丢进石子的死水,随即有了异样的反应。他想望一眼花梨莎,看一看这个令他神魂颠倒的女人,可坐在身边的苍图,又似乎给了他某种无形压力,令他很是矜持,没法再像过去那样自然而然。
“呵呵,没有的事!我们是队友,唐先生自然会关心我!我已经嫁人了,我的丈夫是一位阿根廷地产商,在政治界也很有威望!”
唐休异样的眼光马上静止下来,心头像挨了一鞭子。甚至有些感激苍图给他的那种压力和约束,才没有令他比现在这副心态更尴尬。
花梨莎这番话,无疑是一种残忍,可苍图心里却轻松了些,至少这可以维持唐休的清醒。因为自己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唐休,花梨莎不会爱他,也从没那么想过,她只需要她的白人母亲,而不是一个黄种人的一厢情愿的爱慕!以花梨莎的美貌,喜欢她的男人太多了,她甚至可以去美国,找一位军火大亨嫁了。
“哦,原来这样的!那你们的团队精神还是很棒的!说实话,我能活到现在,能有今天的成就,不得不感激麻麻布基一家曾经对我的帮助!”
说到这里,船长以一种慈父般的眼光,看了看昆帕帕,示意他别光愣着,可以任意享受美食。
老船长接着说:“是的!你们看到了,我有一条瘸腿!是一条坏透了的凯门鳄干的。当初若不是遇到外出打猎的麻麻布基,将我从鳄鱼嘴里救出来,恐怕我早已死无全尸。后来,他们一家收留了我。为此,我在土著部落里生活了五年。那个坏蛋酋长,总觉得我的存在令他寝食难安,便多次想找个借口处死我,是昆帕帕一家极力争取,我才保住了性命。那个时候,我已经丧失了自由,不被允许离开土著部落。唉!这当中发生的变故太多了。记得有一次,我因为惹脑了酋长的儿子,险些被他处死。他们把我关进地牢,那种日子真不是人受得,跳蚤继续喝干了我的血,也幸亏有麻麻布基一家,时常偷偷给我送食物和水,我才熬过那些惩罚!再后来,哦,当然,我一名商人,我敏锐地发现,土著人很需要钢铁,这对于他们而言,就像某个国家需要高尖端武器一样。于是,我说服了酋长,决定到丛林外面运输一批钢铁回来。于是,我就和郎奴博,这位曾经的部落勇士,一起漂洋过海出发了。但不幸的是,为了获取利润,我不仅仅是把钢铁卖给了雾鬃部落,还对焰鬃和弥鬃两个部落出售,结果,那个坏蛋酋长恼羞成怒,决定在一场篝火宴会上将我悄悄毒死。幸好麻麻布基提醒了我,我只好通过装死,才逃过一劫。”
第六十章 铁耙号的野心
郎奴博不仅是一个贴心的管家,更是一个忠贞于船长的侍从。他闪着晶亮的小眼睛,似乎要结束船长那因回首往事而变忧郁了的情绪,便插话对众人说:“船长是个很具智慧眼光的大航海家,当初把钢铁卖给焰鬃和弥鬃两大部落,其目的也是为了维持整个丛林的稳定与和平。若不然,还不知会发生怎样残酷的征战!当年,我自己就是一名雾鬃部落里的勇士,亲眼见证了那些虚伪的家伙——他们名义上忠于酋长和部落,背地里却对同族人欺瞒愚弄,刻薄残忍。在这一点上,我不得不坦言,雾鬃部落里的族人,远不比焰鬃部落和弥鬃部落里的土著活得有尊严。所以说,如果让雾鬃部落利用最初的铁钢科技打垮其他两个部落,只有鲁钝的族人会为此感到无比自傲和荣耀,但他们不会意识到,以强硬武力征服一个族制先进于自己的部落,本就是土著社会的倒退!假如用你们现代人的观念来描述,这就像一个虚伪的乡巴佬用一块泥巴堵住了民主的窗口,关在里面的人为安全感欢呼,但却与光明隔膜得更远。船长当初的决定,无疑是伟大的。可是,现今的雾鬃部落,一提到族史记载里的红胡子船长,就当成坏蛋或奸商唾弃,痛恨他阻断了雾鬃部落的统一大业!”
作为一名已经被深度现代化了的土著,郎奴博像个卖弄学识的演说家,滔滔不绝地讲着,仿佛生怕别人小瞧了他的学问。
杂佛心不在焉地听着,直到玩弄在手里的叉子不小心掉进盘子,发出咣当一声响,郎奴博才戛然住口,一双小眼睛缩成两道光点。显然,他意识到了自己那放任性情的演说,对别人而言,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玩意儿,这令他不免有了一丝夹带愠怒的自卑。
杂佛一点也不去理会郎奴博的感受,他乖张而尖刻地嬉笑说:“管家先生,请你告诉我,一旦疯瞳扑克里的高级杀手潜入大船,你会有哪些应对措施?不会还像上次那样,在大屏幕里谩骂吧?呵呵,他们可是有很多爆破武器。这艘大船虽然外壳坚固,但最怕的,也正是内部瓦解。我想我们还是留守在大船里,做看护大炮的内卫比较好,免得咱们最拿得出手的东西遭人破坏。至于搜索坐标的任务,派几个水手去就可以了。”
苍图和唐休随即点头,坚决地表示赞同。
然而铁胡子船长的手指,又令人绝望地敲打起桌子。他有些嘲弄地笑着,一对灰蓝色眼睛,既冷酷又对称地盯着杂佛那只独眼,语气平稳而坚定地说:“侦察任务肯定要由你们去做。因为你们已经经历过那里的各种陷阱和埋伏,所以这一次出发,自然就轻车熟路。当然,我会派两组机枪手陪同你们一起去,带上充足的弹药,这样的话,一旦在丛林里中埋伏,就可以任意突围。”
唐休震惊而焦躁地比划着手指说:“什么?靠两组机枪就想突围?你见过巫蛊小鬼的厉害吗?他们就像闪电一样,在你眼前乱窜。”
郎奴博不屑地摆了摆手,哈哈大笑:“唐先生,你好像忘了?我就出身于土著勇士,又怎会不晓得这些。巫蛊小鬼的确有很强的隐蔽性和机动性,但只要带足子弹,用机枪朝茂密的树丛后面扫一圈,还是可以很快消灭他们的。”
“快得了吧!你说得那是过去。这些可怕的小东西,已经高度进化了。误入巫蛊小鬼会凿挖各种错综复杂的地道,一旦误入埋伏圈,他们会像蚂蚁一样,在我们脚下乱跑,连影子都看不到,机枪又有什么优势?”唐休仰着下巴,依旧极力反驳郎奴博。
铁胡子船长突然开口了,但他的话更令人绝望。“没错!所以才要由你们去做侦察。你们既然经历了这些,而且又活着突围出来,自然就有应对的手段!”
“船长先生!我们并没什么应对的手段,那一次遭遇巫蛊小鬼,能活着突围出来,也是运气使然。倘若下次再遇到这些鬼东西,我们必死无疑。您还是让我们留在铁耙号上坐内卫营手好了。”杂佛果断地说。
铁胡子船长哈哈大笑:“你就别谦虚了!实话告诉你们,至今还没有人能在首次遭遇巫蛊小鬼时,凭运气突围出来。你肯定有自己的办法,最好告诉我,也好为你装备物资。要不然,到时你们只能抓瞎。”
苍图知道再做争执也是无谓,便问船长有没有手抛式毒气弹。
船长满意地点着头说:“这就对了。用毒气弹对付入地的巫蛊小鬼,确实是一条妙计!”
杂佛也不再说什么,可是唐休却不想放弃,仍坚持说:“估计毒气弹也没有用了。疯瞳扑克那些人鬼精得很,他们每每遭受失利,就会对土著士兵进行升级。我想现在的巫蛊小鬼,或许已经配发了防弹面罩。”
铁胡子船长似乎有些不高兴了,一只眼睛冷冰冰地盯着唐休。“若是这样的话,那就更要看你们的运气了!”
众人失落地垂下头,像一只只被驯服的无精打采的马。铁胡子船长似乎不愿意看到这种低落的士气,马上又恢复了乐观的神情,笑容可掬地说:“不用顾虑太多。你们只要获取了那些坏蛋的精确坐标,我就可以稳坐钓鱼台,轰他们个稀巴烂。”
可是,苍图和杂佛这几个人,并不是拿块棒棒糖就能安慰了的小孩子,他们依旧面容沉重,毕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