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烈血-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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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工人拿着手上刚从船老板刚结的工钱，看看摊上的烧饼，勒紧裤腰带把十几个铜子放到募捐箱中，学生完全没有察觉，可是张子文却看的清清楚楚。
“小宝，去买几个烧饼给那个老汉。”
马小宝自然也看到，赶紧跑到烧饼铺子买了几个烧饼。
“老哥，最近码头活怎么样。”
张子文拦住老汉，但又不好只说，只能先稳住，能饿着自己捐钱老汉自然也有自己的尊严，直白的说张子文怕伤了老汉的心。
“长官打听这个干嘛。”
张子文为了上卢家找万式炯拿了一套新军服，万式炯听闻张子文要去卢青蔓家中给张子文提前挂上戴之奇没有给张子文挂上的少校军衔，老汉在码头上混生活也也有几分眼力见，知道张子文是个军官。
“这不是马上过年了，家里做生意的，想从武汉进货。”
张子文话一出口，老汉脸就黑了下来，有些军官抗战为国，一些军官却暗发国难财，老汉在码头上可见过不少，当然对眼前这个军官没有好脸色。
但出于畏惧又不敢走，只好如实相告，这是马小宝已经把烧饼买了回来。
“老哥你看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分两个给你，算是跟你打听事情的报酬怎么样。”
老汉闻到烧饼的香味已经咽了几次口水，不过谁知道眼前的军官打的什么主意，宁可饿着也不回话。
张子文见老汉不接烧饼心里就觉得不对，一般人是不会拒绝的，一个烧饼又不值几个钱。
“老哥莫不是把我当成黑心军官了吧？”
老汉听到张子文的话，心想如若不是你打听码头的事干嘛。张子文见老汉脸变了变就知道，这老汉是把他当成黑心军官了。
“老哥听说过103师没有？”
103师在黄陂驻扎了两个多月，武汉这个地方多少还是有人知道的。
“103师？月中从汉口码头去岳阳的103师？”
张子文听到老汉说103师撤到平江去的事心里一喜，只要知道就好办。
“老哥可还记得去年六月到八月在黄陂有个103师。”
老汉点了点头，张子文才继续说。
“那老哥可还记得103师月中撤走的时候还有多少人。”
“没仔细看，估计有个五六百人的样子。”
张子文把103师一万多人打到只剩五百多人的事跟老汉说了一下，老汉才接过张子文的烧饼。
“长官啊，可怜了你们，辛辛苦苦从贵州跑出来，一万多后生啊，苦了你们了。”
张子文只要提到死去的弟兄们心里就难过，一万多条命啊，这一万多都是弟兄都是老乡，怎么能不难过。
“老哥刚才没几个钱怎么还全捐了。”
“唉，没几个钱啊，老板就给了这么多，我下午多扛点挣多点再捐，不能再苦了前线的后生。”
老汉的话让张子文更难受，张子文原本是想提醒老汉，留着钱吃饭，可没想到老汉以为是自己捐少了。
“老哥来再吃一个，胃口不好，吃不下。”
张子文见递过去的两个烧饼老汉已经吃完，老汉好像没吃饱，把放在手里做掩护的烧饼递给老汉。
老汉不是傻子，到现在还不明白眼前的军官是个好人，梗咽着接过张子文的饼老汉把饼拿起来走到对面去给一个乞丐。
马小宝见张子文好心给老汉买了烧饼，老汉不说一声谢谢就起身，刚要说什么却被张子文拉住。
老汉把饼给对面的乞丐是因为那乞丐是个哑巴，乞丐本来就没多少人喜欢，更何况还是个哑巴乞丐，要不是老汉每天一个馒头估计早饿死了。
乞丐拿着饼就吃起来，老汉回头给张子文道谢，张子文点点头就要走。
张子文听见身后有吵闹声，回过头来刚才的老汉正拉着那乞丐，乞丐拼命的往募捐箱走。
“干嘛呢，别挡着，大家还要捐东西呢。”
张子文看学生呵斥老汉两人，老汉拉着乞丐连忙跟那个学生道歉，心里有些过不去，回过头来看看到底什么事。
“他们也没做什么，这样呵斥对的起你学生的身份吗，忘了你们学校的校训？”
武汉大学前身国立武昌中山大学1919年定校训：朴、诚、勇。
因为卢青蔓是武汉大学的学生，张子文也就多了解了一下武汉大学，听到张子文的话，不知畏惧张子文军官身份还是想起自己校训中的朴字，学生没敢搭话。
“老哥，怎么了？”
张子文打算问问是怎么一回事，管都管了不如弄明白。
“他往这边跑，我怕他犯傻就拉住了他，我也不知道他要干嘛。”
老汉是担心这乞丐抢募捐箱里的钱才拉住他。
“先放开他，我在这不会出什么事。”
老汉听到张子文的话，放开了乞丐，乞丐继续往募捐箱走，老汉又想拉住乞丐，马小宝上前挡住老汉，老汉只好作罢。
学生因为张子文不敢赶乞丐，只好让他往募捐箱走，乞丐做的事让所有人震惊。
乞丐走到募捐箱前，用全是污垢的手，从早辨认不出颜色的棉服里掏出三个铜子放进募捐箱里，然后回过头对着张子文傻笑。
这一刻，在场的人，心里都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感，愧疚、难过、悲愤……。没有一个词能表达出来这一刻在场人心中的情感，感性的女生已经留下眼泪，张子文眼睛像是进了沙子，有一些难受。
“乡亲们，谢谢你们，虽然现在我不在前线但，我要替前线的弟兄谢谢你们。”
张子文无法表达心中的情感，只能流着眼泪不停的感谢，刚才的一幕和现在的一幕都被不起眼的记者进胶卷之中。
“老哥我有钱却还有别的用处，你们拿着太多钱也不安全，这十块大洋你收好。”
张子文从马小宝那拿了十块钱，希望这老汉和乞丐能过的好一些。
“这可不行，你们当兵吃响，这是用命换来的，我不要，要不是我老了，我也上前线去打鬼子。”
老汉死活不接，张子文没办法最后降到两块老汉才接下，这两块大洋在川军部队里就是买命的钱，除103师外的贵州部队也同样如此。
第七十章 拜访卢家（）
第七十章拜访卢家
张子文在感谢民众对前线弟兄的支持之后没有逗留，虽然心里难受，但是人还是要活下去，走下去。
带着马小宝到花旗银行把锁死的一万四千两百大洋解开，然后取了两百大洋。张子文解开是因为卢青蔓投了四万多块大洋买机器，他不想卢青蔓投的太多，打算按之前商议好的来办。
带着马小宝在街上买了一些滋补身体的礼物例如人参之类，想了了想自己还没送给卢青蔓一件像样的礼物，带着马小宝往当铺走去，这年头只有当铺才是最挣钱的，也才是最有货的。
“掌柜的在不在，出来一下有生意谈。”
张子文带着马小宝走进一个看起来比较大的当铺，当高级一些的东西的人一般都会选择大当铺，而且来路也正一些。
“长官，你等一下，我去叫掌柜的。”
这就是张子文为什么跟万式炯拿新军装的原因，里面中央军制式军服，外面是万式炯给的军大衣，看起来气势就不一样。
张子文在当铺里挑东西的时候，卢宝生已经知道今天上午在街上发生的一切，在张子文踏上岸的时候卢家的人就已经注意到他，卢宝生只要认可，这张子文就是卢家未来的姑爷，谁会不在意。
再加上卢宝生早就告诉下面的人要多注意张子文，要不岳阳有个老家伙他早派人去平江盯着张子文，要做卢家的姑爷那可不容易。
卢宝生没告诉卢青蔓张子文已经到了武汉，卢青蔓正跟着同学在学校里组织年会表演，因为日本人在徐州虎视眈眈，欢庆新春的表演被换成了以抗战主题的话表演。
不过卢青蔓觉得很对，这只是一年年会，国军输了那中华人民将永远高兴不起来，如果可以打败日本人年年这个主题都可以。不过卢青蔓看着明天就是除夕，而张子文到现在还没来，只好给自己打气，他应该在路上了。
张子文挑好东西已经是中午时分，他挑了一对多彩翡翠镯子，有三色棕、青、绿，三个颜色交织在一起，显得美轮美奂，这一对镯子就花了一百二十块大洋，一百二十块可以后一个民国小康家庭一年的用度。
张子文看天色还早，这个时候不好去卢家拜访，只好带着马小宝先去找个地吃饭。
难得有时间出来吃饭，现在春节放假，过了初三接着要开始训练，张子文想着好不容易出来吃饭，两个人点了十来个菜，想想又觉得前线弟兄都吃不饱。
他们在教导大队五天一次红烧肉的生活已经很好，退掉点的菜，重点了菜，就一个红烧鱼和一个鲫鱼豆腐汤，一碟花生米，在江边的武汉鱼是最便宜的食材。
店小二看的直翻白眼，要不是张子文俩是军官，店小二把他俩轰出去的心都有了。
店老板是个机灵的人，看到张子文和马小宝一个少校，一个准尉，这可是少见的客，现在武汉为国府高官不少。
路上走着说不定就能碰上那个大佬，校官级别的更多，但是武汉高档酒楼和西餐厅不少，没几个回来他的店里。
“两位长官，鄙人是这小店的老板周生福，小的看长官点的菜有些少，长官保家卫国理当吃一些好的才是，小店招牌菜肚子焖鸡和河豚汤最是养人，不用长官出钱，算是小的孝敬长官，长官你看如何。”
张子文早上遇上的事还历历在目，那里会接受大鱼大肉，不然刚才也不会退掉，买镯子和补品是没办法的事。
“不用，你若是有心，街上有学生组织给前线士兵募捐，你可以捐一点。”
不过张子文也不会找老板麻烦，不论老板打的什么注意，至少现在老板还是一番好心。
店老板听面前的少校开口拒绝心中一愣，以为是要勒索他，他被勒索好几次了，每个月街上的警察都会来收保护费，他都已经习惯了，不过后面的话让他感到诧异，从没见过不伸手要钱，反而让自己去做好事的人。
“长官说的是，小的糊涂了，不过钱小的会捐，不过这河豚汤还是要送给您，河豚汤能除风湿，补脾利湿。”
张子文拒绝了周生福，周生福见张子文的态度坚决就没开口再说，不过也更加激起了周生福给张子文送菜的心。
周生福到后厨让厨师用河豚汤给张子文做鲫鱼豆腐汤，红烧鲫鱼鱼换成红烧刀鱼，这一换就是天差地别，不说河豚单说刀鱼就不便宜，这也导致了张子文他们点的菜半天没上来。不过花生米还是上来了，就着花生米喝点黄酒御寒，一边天天最近武汉都发生了什么。
酒楼里的消息那叫一个齐全，酒楼吃饭的三教九流全齐，消息也就传的快，张子文在等菜的时候听到了一个他不知道的消息。
“你知道吗，小年那一天，韩复渠狗东西被蒋光头给枪毙。”
那人边上的人拉拉他，指着张子文一桌，说话那人也不怕，看了一眼接着回头说，张子文也不会计较，蒋介石他也不喜欢，谁抗日他就帮谁，全然不记得自己是个国民党党员。
“听说是他擅自撤兵，打开了济南门户，将济南送给了日本人。”
边上的人纷纷附和枪毙的好，张子文听到却担忧起来，济南一失，鬼子就可以顺着京浦铁路南下，南京日军要是攻陷浦口那日军。
顺着京浦铁路北上，安徽、山东和江苏将暴露在日军的机械化部队面前，到时三省之地将陷入战火，怪不得早上那学生说的是皖北，张子文还以为那学生是口误。
早在十几天前和103师在江阴正面作战的第十三师团从靖江被上，接连攻陷没有像样军队的江都、邵伯现在已经打到安徽天长。日军第五师团南下在青岛登陆，沿台潍公路，与在济南的第十师团，天长的十三师团三路进逼徐州这个兵家必争之地。
“知道韩复渠为什么会被枪毙吗？”
刚才说话的人又说了一句，张子文知道还有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不然这人不会再废话。
“你不都说了，因为他把济南不放一枪一炮就给了日本人。”
那人嘿嘿笑了两声，表示猜错了，边上的人赶紧继续问，那人喝了口就才继续说。
“因为蒋光头要整理军纪，听我表哥说从这个月开始，整个国军就开始整顿军礼，所以韩复渠就成了杀鸡给猴看的鸡。”
这是菜上来了，张子文便闷头吃饭，因为今天的鱼特别好吃，赶上贵阳大酒楼里做的，汤鲜味美，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