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潜伏-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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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谦一把拽住陈当的胳膊,让他不要轻举妄动。陈丁右手捂住伤口,匍匐在地,他抬头看了看发报台上那具还在不停抽搐的尸体,脸上露出非常痛苦而绝望的表情。大约半个小时前,他们还在外面打情骂俏,不想就此阴阳两隔。
目睹整个过程的中年男子始终没动,他依然十分淡定地坐在椅子上,冷眼旁观事态的发展。他们就这样束手无策地被柳叶飞双手平举的枪口所威胁。
陆谦站立原地,目瞪口呆,一脸茫然。而处于优势的柳叶飞目光呆滞,面无表情,他仿佛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机器。
双方对峙许久,做贼心虚的柳叶飞缓慢后退,直到整个身子钻进门内才停下来。此时陈丁等人根本没办法从侧面袭击他。而他正面有火力支援,自然有恃无恐。
门外的枪声时断时续,忽远忽近,跟寂静的密室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们三人面面相觑,各自心怀鬼胎。陆谦也蓄势待发,伺机反扑。
忽然,柳叶飞皮笑肉不笑地喊道:“我又不是叛徒,你们干嘛这样瞪着我?”
陆谦十分轻蔑地冷笑道:“呵呵,贼喊捉贼!你还不是叛徒,恐怕全天下的汉奸都是姓柳。你这个十恶不赦的败类,原来你打入我们内部就是为了滥杀无辜。”
面对陆谦的辱骂,柳叶飞无动于衷。他毫无内疚,表情麻木,一声不吭地举枪对准众人。
“中统那些龟孙子为什么要偷袭我们?”陆谦质问。密室里没人吭声。柳叶飞只是静静地听着门外越来越近的枪声,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回答对方的质疑。
陆谦的心情几乎频临绝望的边缘,一旦密码本落入敌人手里,后果将不堪设想。他开始变得有些局促不安,手足无措。
这些年,他跟军统和中统的内部人员几度交手。虽然他们总是那么不容易对付,但是国共两党为了联合抗战。
彼此还可以心平气和地交换情报,可眼下对方意欲何为?他不得而知,此去凶吉难测,前方生死未卜。
陆谦扫视陈丁兄弟俩一眼,他决定逆袭而上,放手最后一搏,置于死地而后生。柳叶飞仿佛看穿陆谦的心思,他一个急转身进入密道。随着他身影消失的一刹那,密道的暗门再次紧闭。
陆谦望着徐徐关闭的密道,长吁一口气。他迅速地离开原地,伸手轻按发报台下的旋钮,打开另一个逃生的通道,回过头冲着中年男子高喊:“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啊!”
中年男子从凳子上一跃而起,陈当冲过去搀住哥哥。陈丁恼怒地挣脱弟弟的臂膀,泪流满面地扑到刘兰芝的尸体上。
陆谦一把拽住陈丁,挥起右手恶狠狠地扇了他几巴掌,大吼道:“刘兰芝同志为了民族的解放,献出自己年轻的生命,你这样做对得起她吗?你们两个马上保护谭先生逃出去!”
当头猛喝,陈丁顿时惊醒过来,他忍痛割爱,头也不回地跟随中年男子和陈当冲出密室。
他们刚走出门外,只见一个血流满面,身负重伤的男子踉踉跄跄地冲到面前,有气无力地喊道:“同志们,我们上当受骗了!你们保重。。。。。”
话音刚落,他重重栽倒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三人满含热泪跨过同伴的尸体,愤怒写在每个人的脸上,壮烈的豪情涌进每个人的心间。中年男子谭铁军和陈当搀扶受伤的陈丁,冒着生命的危险节节撤退。
陆谦拿着一把毛瑟盒子枪冲在前面掩护。蜿蜒曲折的院落里,敌人的枪林弹雨纵横交错,罪恶的子弹所到之处,血肉横飞,雨水夹杂血水,汇流成河。
掩护他们撤离的其他同志竭尽全力跟对方火拼,陆谦有意避开敌人的火力点,保护谭铁军离开。
在外围力量的有效支援下,他们一行三人终于摆脱敌人的围追堵截,顺利走进前方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只要他们翻过眼前那道一人多高的围墙,就可以脱离险境。
第9章 突然的变故()
哪知早已埋伏墙根底下的宪兵牢牢堵住去路,他们不得不原路返回。
中统申城站站长胡可民满脸横肉,气势汹汹地带领一路人马前后夹击,他们恐怕插翅也难逃。
胡可民掏出手枪,装腔作势地顶住自己头上的大盖帽,厚颜无耻地笑了。
陆谦昂首挺胸,不卑不亢地问道:“胡老二,难道你小子再搞一次反革命政变吗?”
胡可民立即还枪入套,奸笑道:“瞧你把我说得那么大逆不道,就算你借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造次。咱们继续保持统一战线,通力合作,一致对外嘛!”
陆谦低头看了看泥地里流淌的血水,愤怒地反问对方:“难道这就是你们的诚意?你就这样跟我们合作?”
胡可民顿时露出狡猾奸诈的嘴脸,怒气冲冲地叫嚣:“老哥,你做人也太不厚道,有好事也不舍得跟我分享。”
陆谦情不自禁地指着对方的鼻梁,咆哮起来:“你小子扪心自问,凡是有关攻打小鬼子的情报,请问我还有什么可以隐瞒?还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你?你可倒好,不知廉耻,恩将仇报,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哈哈哈,都死到临头了,你还嘴硬!以前你跟我交换的那些小鬼子的情报,我都不感兴趣。唯一让我感兴趣的是那本可以破译你们高层领导人联络通讯内容的密件,还有那笔你们党组织筹备多年的作战经费。”
胡可民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
“哼哼,想得美!你还得问问我手里这把枪答不答应。”陆谦一声冷笑,抬起手枪,打算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对方手下的护卫队见状,也纷纷举枪瞄准他。
胡可民这只狡猾的老狐狸,正儿八经地叫道:“你等一等,我还没做好准备。”
他一边说,一边往后倒退,一直退到一个需要炮弹轰炸才能打死人的角落,然后伸出那只沾满人血的魔爪,做了一个可以开火的手势。陆谦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扒了他的皮。
双方对阵中,场外突然响起一阵紧似一阵的枪声。从声音判断,应该是一把美国汤姆森冲锋枪发出的声响。
胡可民跟他的手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这个不速之客到底是何方神圣。
就在他们迟疑间,申城的军统站长常遇春带领大队人马,浑水摸鱼,趁机占领有利地形,团团围住这座民宅。
他提着那把让人闻风丧胆的巨无霸,大老远地隔墙高喊:“里面的中统分子和地下党都给我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投降,缴枪不杀。否则自取灭亡!这块地方由老子说了算!”
他喊话间,已有不少人马全副武装冲了过来,偌大一个院子几乎被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胡可民这个老小子从躲藏的角落里贼头贼脑地探出头,冲着墙上那些黑洞洞的枪口大喊:“你们这些饭桶,不要来当搅屎棍好吗?这件事可是我们最先插手!你们一边凉快去吧!”
常遇春立马大声反驳道:“呵呵,胡老二!这嘴上的功夫挺有两下子,不过你别忘了,你们擅自插手的这件事,早在我们刘司令被人偷袭时,他就已经派人接管。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孰轻孰重,孰是孰非,你自己掂量!”
胡可民顿时被怼得哑口无言,他待在原地招了招手,一个贴身侍卫乐滋滋地向前靠近。
他从侍卫背在身上的牛皮挎包里掏出一个弹弓,弯腰捡起一块脚拇指头大小的石子,捏在弹夹里,对准常遇春所在的方位,使劲一拉,弹射出去。
石子划过一条完美的弧线,飞出墙外,打到既定目标身旁一个宪兵的脑袋,那厮痛呼不已。
常遇春毫发无损,他大声喝道:“胡老二,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有种咱俩单挑,信不信我拧下你的脑袋当球踢?”
胡可民明白常遇春当真跟他死磕,恐怕他也吃不了兜着走。若要论实力,军统的武器装备略胜一筹。
汤姆森冲锋枪的威力不容小觑。到时候被对方打得落花流水,他这张老脸还往哪搁?
于是,他低声下气地叫道:“大水冲走龙王庙,一家不识一家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这样做,恐怕不太好吧?”
常遇春轻蔑地笑道:“呵呵,在申城这块土地上,我们才是龙王,而你们只是虾兵蟹将!”
胡可民恨得牙痒痒,他张牙舞爪地隔空做了一个枪毙对方的动作后,一言不发,他不想再跟对方磨嘴皮子较劲儿。不管怎样,常遇春好歹也是他们自己人。虽然这小子自视甚高,唯我独尊。
在军统和中统爪牙的双重包围之下,陆谦等人犹如瓮中之鳖,待宰羔羊。趁着他们双方狗咬狗之际,他仔细地观察自己所处的地理位置。
当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墙角边微微凸起的下水道井盖时,他心中暗喜。因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他冲着谭铁军和陈丁兄弟俩努了努嘴,示意三人做好逃生的准备。他们也看到了墙角下那个下水道口,只要钻进里面,就可以直达对面的大街,逃出敌人的魔掌。
此时军统和中统人马蠢蠢欲动,双方的注意力均在对峙中,无暇顾及陆谦等人的一举一动。陆谦看到时机成熟,小声发出指令。
站立一旁掩护的其他队员立即围城一道人墙,挡住敌人的视线。他们四人快速冲到下水道口面前,陆谦拔出匕首撬起井盖,然后蹲下身子,使劲掀开盖子。
盖子发出的响声引起敌方的注意,当他们回头看时,赫然发现被拦截的目标不知何时已走出他们盯梢的范围。恼羞成怒的胡可民立即转头围攻。
他们纷纷开枪扫射堵在面前的人墙,倒下的人员匍匐在地,奋力抵抗。敌我双方近距离交火,各有伤亡。地上横七竖八躺下不少伤员和死者。
万分危急时刻,陆谦掏出身上的密码本硬塞到谭铁军手中,命令他跟陈丁兄弟二人马上逃走。谭铁军点点头,毫不犹豫地钻进下水道,陈当搀扶哥哥连滚带爬,也跳了下去。
可倔强的陈丁却一手勾住下水道口,一手拉住陆谦的右臂,要他一起离开。陆谦拼命掰开陈丁的双手,一边使劲往下压,一边郑重地叮嘱道:“你一定要保护好谭先生,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陈丁的眼里满含怨恨,虽然腹部受伤,但他仿佛一只地鼠,敏捷地钻进洞里。胡可民指挥他的爪牙蜂拥而至,他们踩着地上的死尸犹如一群饿狼寻找猎物。
对方射出的子弹几乎穿透陆谦的胸膛,他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扳回井盖,然后掏出身上仅存的一枚手榴弹,等待群狼围攻。狼群越来越近,陆谦毫不犹豫地拉响引线,手榴弹冒出一股股白色的烟雾。
砰。。。。。。一声炸响,围上来的爪牙纷纷卧倒。有几个进入手榴弹有效杀伤范围之内的倒霉鬼已被炸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片刻的沉静过后,胡可民带人围了上去,只见陆谦躺倒在地,怒眼圆睁,死死盯着阴霾密布的天空。
第10章 国统内讧()
胡可民下意识地蹲下身子,伸手探测陆谦的鼻息,发现对方早已气绝身亡。他轻轻地抹上死者怒张的双眼皮,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敬意。
这个跟他打交道多年的对手,想不到竟然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其对党国忠诚之心感召日月,实在令人敬佩。
他直起身子,脱下头上那顶大盖帽,面对死者的尸体,深深地鞠了一个躬。一直站在墙外虎视眈眈的常遇春早已听出一些端倪,他大声起哄道:“胡老二,你这个窝囊废,该不会让地下党逃跑了吧?”
胡可民警觉地带上帽子,又看了尸体一眼,回应道:“地下党被我打死了一个!”
常遇春的耐性已到极点,他不耐烦地叫嚣道:“我不管你抓了多少人,统统交上来。”
“好歹也给我们留条后路好吗?你全部带走了,我们怎么跟上面交差?”
胡可民非常讨厌对方这种唯利是图,贪得无厌的行为。他没好气地反驳对方的无理取闹。
“你怎么交差关我屁事?你要人还是要命?”常遇春挥舞枪托,砸得墙砖梆梆作响。
“好吧!你先让我考虑一下。”胡可民只好认怂。他转身叫上两个心腹,简单交代几句后,撇下队伍,溜之大吉。群龙无首,但君命难为。
中统的爪牙们只能硬着头皮苦撑。场外的常遇春哪里知道自己中了对方金蝉脱壳之际,他巍然站立在一众人马面前,喋喋不休地叫嚷:“胡老二,我可没有耐心跟你浪费时间。”
早已逃之夭夭的胡可民一路小跑,穿过迂回曲折的走廊,轻车熟路地来到陆谦等人待过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