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潜伏-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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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地网。”
张大民随声附和,“帮主果然英明,不愧是刘司令身边的大红人。”
“呵呵,你少拍我马屁!”刘占元放下火钳,认真地查看旁边另一个马夫的尸体。尸体后脑勺有一个碗口大小的伤口,子弹从脑后直接穿透面门,死者几乎面目全非。
“这家伙很明显被人枪杀,不过死得比王大锤痛快一些。”刘占元一边说,一边随意扳动死者的脑袋。
张大民也提出自己的推测,“他背靠窗,脸朝内,可能持枪准备射击对手,不幸被外面乱飞的子弹击中。”
“怎么可能?除非子弹长眼睛,要不然不会那么精准地飞中他的后脑勺。何况他身后还隔一扇窗,很明显有人从窗外开枪射杀。当时不管他在干什么,因为这颗子弹瞬间破坏了他的中枢神经元,他接下来的动作都被迫停止了。”刘占元立即反驳。
张大民迟疑片刻,“帮主的分析不无道理!如果不是独眼龙的手下开枪,那就只能说明咱们内部有鬼。”
“呵呵,蚂拐镇向来都不太平,这地方鱼龙混杂,泥沙俱下,难免引发祸端。”刘占元的脸色阴郁而显得有些兴奋,“不管咱们西北马帮有没有内奸,我都喜欢接受挑战。”
窗户前的赵建国盯着外面刘占元和张大民等人的一举一动,他从对方偶尔向这边张望时,那双怀疑的眼神可以看出自己已经被他们列为嫌疑的对象。何况当时在场的还有李肆及其父亲李龟年,防人之口甚于防川,他不可能堵上别人的嘴巴。
他只身走进临时下榻的客房,双手枕着后脑勺,倦意重重地平躺在床铺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不由自主地陷入沉思。临行之前,罗树林特别叮嘱的话语犹然在耳,掷地有声。
眼前的这个对手刘占元,刚满二十六岁,年轻得让人难以置信。他年纪轻轻就当上军统的西北站长,成为刘震天麾下一名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
大概十几年前,刘震天尚未站稳脚跟之时收养他,煞费苦心地把他培养成为一名出色的间谍,还有意把他列入军统的接班人名单。
他身上几乎具备了刘震天所有而别人所没有的素质,不但以杀人见长,而且更擅长不轻易动手杀人达到目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又有点神经质的恶魔,也是刘震天手下一个极具领导才能而又宠爱有加的养子。
第60章 恩威并施()
赵建国明白,如果正面跟这些人交锋,自己压根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果刘占元跟他单打独斗,就算他硬着头皮跟对方死磕,那也只有七成的把握赢得这场硬仗。
无论是跟西北马帮明刀明枪的战斗,还是跟他们的首领刘占元拳拳到肉地对打,都是鲁莽的行为,不是明智之举。
眼下他最主要的任务是千方百计地转移敌人的注意力,继而拖住他们,为罗树林能够顺利返回老家争取更多的时间。
想到这儿,赵建国闭上沉重的双眼皮,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潜意识里却有一个声音时刻提醒他:“快醒醒,你这样做很危险!”
他不但充耳不闻,而且还反驳那个声音。
“反正横竖都是死,你就让我死得其所,好吗?快走开,不要打扰我睡觉!”
心底那个声音一直絮絮叨叨,吵得他心神不宁。突然,厚重的门帘吱呀一声被人掀开。
赵建国的身体下意识地抖动一下,他顿时惊醒过来,枕在后脑勺的双手立刻卷起,握紧拳头,随时做好攻击的准备。
当他眯着眼睛看到店主李肆鬼鬼祟祟,蹑手蹑脚地走进门口时,原本绷紧的神经立即松弛下来。
店主赤手空拳,身上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即便如此,赵建国还是不信任他。因为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请自来,行迹十分可疑。
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赵建国决定试探虚实。他眯着眼睛继续假寐,李肆径直走到床铺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客官,你睡醒了吗?”
赵建国默不作声,李肆继续叫他。
“客官,你睡着了吗?快醒醒啊!”
李肆把手伸向赵建国的胳膊,准备摇醒他。可手指还没碰到肩膀,赵建国猛然睁大眼睛,一跃而起,李肆立即吓了一大跳。
“客官,我们开饭了!难道你肚子不饿吗?”李肆定了定神,轻声叫道。
“肚子饿也没办法!我又没钱,难道你给我白吃白喝不成?”赵建国没好气地问。
李肆满脸堆笑,“呵呵,客官请息怒!昨晚,有位大爷来到小店,他特别跟我交代,这段时间你在客栈的吃饭和住宿,包在他身上了。只要你安心住下去,他就给钱。”
“大爷?我还没出生,大爷就死了!我哪来的大爷?你少来哄我开心!”赵建国瞟了对方一眼。
李肆笑道:“你误会啦!我说的不是你大爷,而是那个给了七块银元,然后把客栈搞得乱七八糟的大爷!”
赵建国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所说的大爷是指张大民,“哦,我知道了!麻烦你转告他,我不想欠这个人情。”
李肆脸色大变,“客官,你不想欠,恐怕也得欠下了!因为大爷还跟我说过,如果你走了,吃住不在这里,他就会派人放火烧了客栈!我的身家性命都掌握在你手里,你可别走,就行行好吧!”
赵建国沉默不语,一脸无奈地看着李肆。
“大爷,你该吃饭啦!”
李肆说完,转身走向门口。
赵建国连忙起身,跟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叫道:“我不是大爷!这里除了你爹有资格叫大爷,我们只是爷们。”
蚂拐镇上,一辆外壳陈旧不堪的卡车,犹如一头气喘吁吁的老黄牛,缓缓地停靠在东北酒馆的门口,车尾几乎堵住了那扇并不宽敞的大门。车厢里满载一袋袋被捆得扎扎实实的货物。
刘占元伫立在门前的街道上,大老远地望着,卡车熄火之后,他急忙迎了上去,凑到车尾,仔细打量满车的东西,正眼都不看一下刚从车上跳下来的司机和随车送货员。他们风尘仆仆,满脸疲惫地站立车前等待他的命令。
他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漫不经心地吩咐:“你们赶紧把车上的东西搬到里面的仓库存放,越快越好,不得有误!”
卡车司机和几个随车人员频频点头,仿佛鸡啄米,然后开始七手八脚地搬东西。
刘占元撇下众人,自顾转身冲着街心大喊:“乡亲们,你们需要的粮食送来啦!你们尽管放心,因为再过不久,大家都会过上大好日子!”
他一边疾走,一边高喊。路过的居民纷纷向后退让,避之唯恐不及。他身上似乎有一种激浊扬清的气质,可以荡涤一切尘埃,除去所有污秽。
当他走过之后,蜷缩在角落里的人们,畏首畏尾地探出头,满含期待地望着从车上搬下来的大米和面粉,毕竟民以食为天,哪个会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他边走边喊,一直喊到口干舌燥才兴冲冲地返回东北酒馆,端起茶几上的水壶,猛灌几口凉白开进入即将冒烟的喉咙里,呛得他咳个不停,憋得他脸颊通红。
刚从新粮库里视察出来的张大民神情冷漠地站在上司的面前,耐着性子等到刘占元的咳嗽消停。他才开口说话,话里行间几乎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帮主,明天咱们当真要瓜分那些刚刚送来的粮食?这鬼地方山高皇帝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粮食分完了,弟兄们还吃什么?”
刘占元随手扔掉茶壶,嗤之以鼻,不禁冷笑道:“瞧你那点出息,真是妇人之见!常言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狗急跳墙,人急造反。把人家逼急了,他们就会倒戈一击,跟咱们对着干。分点粮食给他们吃,让他们还有生存的希望。一来可以笼络人心,二来可以顺应民意。只要他们过得比延河那边的人民还好,不愁蚂拐镇没有太平的生活。”
张大民微微扬起眉毛,不卑不亢地怼了一句,“这不是刘司令曾经说过的话么?这话没毛病,他说得没错啊!”
“哼,那你的意思是我做错了吗?到底错在哪了?”刘占元急得霍地站起来,未等张大民开口回答问题,他气呼呼地甩手转身就走。
刘占元在酒馆的各个房间里转了一圈,仔细查看自己亲手创造出来的一切。短短一周时间内,曾经是独眼龙极乐世界的东北酒馆,已经被他重新改造成为军统在蚂拐镇的情报重地。
放在房间里的电台每天都在收发来自全国各地的情报,所搜集的情报信息都有人专门负责整理汇和总。而设在酒馆二楼窗口的瞭望台则专门监视小镇西北荒野上出现的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第61章 明知故犯()
刘占元走上了酒馆的二楼,站在那扇被设为瞭望台的窗口跟前,虎视眈眈地盯着对面的西北驿站。近段时间以来,对面这家客栈一直被他列为重点监视的目标。
张大民就像一个阴魂不散的野鬼,如影随形地跟在刘占元身后。虽然刘占元对他刚才的实话实说意见很大,但是忠言逆耳利于行,他还想跟对方说出憋了很久的心里话。
“帮主,恕我直言,咱们按照司令的旨意分发粮食没错,可是你不能心慈手软,过于同情那些可怜人!”
“呵呵,真是笑话!我怎么可能同情那些刁民!”刘占元不以为然。
张大民沉默片刻,硬着头皮说道,“帮主,对待敌人你像寒冬一样冷酷无情,可对待手无寸铁的民众你却像春天一般温暖。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刘占元恶狠狠地瞪了张大民一眼,冷哼一声,怒骂道:“你小子翅膀硬了是吗?特么地少说废话!”
张大民嬉皮笑脸地反驳对方,“帮主,正所谓忠言逆耳,这怎么是废话呢?刘司令向来告诫你清心寡欲,无欲无求,心如止水。可你明知故犯,屡屡违反。”
“你少拿司令的话来吓唬我,我不吃你这一套!哎,我就纳闷了,你开口一个司令,闭口一个司令,敢情你是刘司令身边的钦差大臣?”刘占元冷嘲热讽。
张大民尴尬地笑了,“帮主说哪的话,卑职不是你手下么?”
“既然是我手下,却又为何胳膊肘往外拐,一家人说两家话?你到底是帮助我,还是监视我?”
“呵呵,帮主这么说,就很见外了。”
屡屡被张大民冒犯的刘占元恼羞成怒地威胁道:“凡是听信谗言,违抗命令的手下,我可以不用上报司令,直接越位就地正法,不论什么理由,不管什么借口。”
面对上司的恫吓,习以为常的张大民并不为所动,他厚着脸皮,迅速地做出表态,“帮主公私分明,在下秉公办事,我相信你不会这么无情无义。”
刘占元终于无可奈何地摇头苦笑,“你小子有时候让人感到非常讨厌!表面上装出一副忠心报国的臭嘴脸,骨子里却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我始终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人活于世我除了报效国家,今生还要报答司令的知遇之恩和养育之恩!”
张大民再次强调,“司令对你满怀期待,寄予殷切希望!”
“你走开,不要再来烦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刘占元恼怒地大喊,“你与其天天盯着我的缺点和不足,不如好好给我监视那个头号杀人凶手。最好不要让我抓到把柄,否则我会公私分明地处理你。”
张大民疑惑不解地问,“谁是杀人凶手?你什么时候给人家编号了?我怎么不知道?”
刘占元开始滔滔不绝,“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我现在告诉你也不迟,咱们要监视的对象共有三个,第一个在对面的客栈,就是那个刚从延河过来,姓赵的老师。看样子,他已经是咱们毡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密码本有可能在他身上。不过,咱们现在不好收拾他。第二个是校长罗树林,这老狐狸已经搭上国军的顺风车跑了,我相信他这么明目张胆地虚张声势,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那第三个需要监视的目标又是谁?”张大民打破砂锅问到底。
刘占元指着对面客栈的窗户,稍加分析,“第三个家伙就是那个从窗外远射,一枪爆头,杀死马夫的凶手。从现场掉落的弹壳,可以看出凶手使用一把勃朗宁1935型手枪,威力惊人。而射击的位置就在这栋房子二楼正对西北驿站的窗户,当时咱们跟独眼龙的人马交火,他趁乱射杀了马夫装扮的日本鬼子。”
张大民低下头,默默地拔出别在腰间的一把勃朗宁手枪,轻声问:“凶手所使用的是不是我这种手枪?”
刘占元把枪掂在手里,摇了摇头,“你这把手枪的型号跟他的差不多,不过他那把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