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大都护-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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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跟他解释了几句,学给班超,更把班超逗乐了,不由得把这姑娘多看了几眼,却是七尺二三(汉尺合23厘米)的颀长身材,穿一袭白『色』的布拉吉,套个黑底红花边的小坎肩,显得胸挺腰细,娉婷袅娜;十几只乌黑的小辫子,随『性』地飘在前胸,更陪衬得粉脸像个白鸭蛋,嘴唇微翘,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眼窝深陷,眼珠就像一对黑葡萄,给人一种媚而不妖的感觉,心想忠有如此美丽的女儿,也是他修来的福气。就说以后叫他“班叔父”,不必称官职。谁知米夏叫了几遍还是“班斯付”,自己羞得脸红,借故牵马离开了。
光阴荏苒,似水流年。随着眼睛的睁睁闭闭,就到了公元75年秋天。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班超按照窦固将军的命令,住在疏勒,联络天山南道各国,协调关系,化解矛盾,一直比较顺利。他还让董健带领他的汉使团骑士们,和疏勒的军队一起,搬石运土,整修、加固和改建了城墙,开挖了城西和城北的护城河,完成了盘橐城的防御工事。都尉黎弇说,军队在龟兹人统治期间成天被派出去催税,光会一些对付老百姓的手段,战斗力不行,请求汉使派教官进行正统训练。
班超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董健,让他带汉使骑士与疏勒军队一起训练,重点培养当地士兵的作战能力,几个月下来效果很不错。为了给军事、公务和商旅活动提供食宿保障,他还让霍延出面,全面恢复和建设了从疏勒到阳关的驿站、驿亭。除此以外,他重点是将汉朝成熟的法规制度介绍给忠,帮助他建立和完善了法制体系,整顿了官吏队伍,活跃了市场。他写信给远在扶风的徐干等朋友,让其组织了一大批木匠、织匠和铁匠来西域,给疏勒、莎车和鄯善各分配了一些,让他们把关内的铁铧木犁、镰刀、钢针纺车和织布机等生产工具推广到西域,手把手教居民使用,大大提高了生产力,改善了纺线织布的技术,深得民众欢迎。
与班超同住在盘橐城的忠,觉得当国王还真比当医生有成就感,每每这时脸上就浮现欣慰的微笑。他就是嫌成天坐在盘橐城里太憋闷,所以动不动就请班超陪他到处走走,有时去逛巴扎,有时进山打猎,也有时往田间地头盘腿一坐,就和民众拉家常,见了小店主就问有没有官吏欺负人,看见谁家小孩子脸上有虫斑,就给人家开『药』方,还没忘了自己医生的老本行。班超也是从市井里走出来的,与这位国王还挺对脾气,觉得忠和朝廷那些道貌岸然的三公九卿比起来,不造作,挺另类,有个『性』,常常自嘲为忠的“保镖”。忠说就凭你班司马的名号,就是一个大大的“保护伞”,哪里是什么小小的保镖!
这天秋高气爽,忠又请班超到田间地头视察,看居民割稻,收麻,摘棉花,挖胡萝卜,阅读百姓脸上的笑意,分享举国丰收的喜悦。蜿蜒的赤水河两岸,阡陌纵横,油绿的白菜,雪白的棉花,黄橙橙的稻穗,沉甸甸的胡麻,一派丰收景象。暖暖的秋阳照在金黄『色』的胡杨树上,在难得不浑的河水里形成一排『迷』人的倒影,被水波『揉』碎了,又复原了,仿佛浣女手中的衣裳。牧羊的老人挥动长长的辫子,在空中甩出一串巨响。一群顽皮的孩童跑来跑去,绕着一株株胡杨打转转,留下无邪的嬉笑。
忠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他由衷地感叹才一年多时间,库里钱也有了,粮也有了,老百姓的肚子也不胀了(情绪好),与龟兹人留下的烂摊子可真是天翻地覆啊!要是没有班司马,他还不知道咋当这个疏勒王,也不一定坐得稳。他说感谢的话就不说了,感谢的事情他会做,他要让他的大女儿米夏公主嫁给班超,今天必须定下来,八月十五中秋节成亲。
第24章 云幻()
班超协理疏勒,风生水起,但在天山北道的另一个疏勒城(今新疆吉木莎尔境内),却正在经历一场重大的血雨腥风。
当初送走了班超后,显亲侯窦固受命处置西域军政大务,他让耿秉亲率大军,越过蒲类海,直捣务涂谷,杀毙一千多匈奴骑兵,撵跑了盘踞在车师后庭的匈奴武装,后庭王安得看匈奴骑兵跑得比兔子还快,意识到老靠山倒了,赶紧脱掉厚实的毡帽,长跪在地上,等汉军的大队一过来,就抱住耿秉的马腿,痛苦流涕,俯首乞降,说这些年都是被匈奴挟制的,人家说啥就是啥,不敢不从,心底还是感念汉朝恩德的,因为他的王妃有汉人血统,一直在提念他,希望大将军能饶过他。
耿秉把安得带到窦固跟前,请示如何处置。窦固看这个安得面相还不是很恶,也不停地悔罪,想了想,令他劝降在前庭为王的儿子勾甾,立功赎罪。勾甾倒是听他爹的,也跟着投降了,表示愿意效忠汉朝。看在父子俩确有悔意的份上,窦固宽宥了他们,让他们各自继续为王。附近的焉耆、渠梨等国王,一听说只要投降就能继续做国王,没有什么损失,也都望风归附。
窦固见大局已定,就奏请朝廷,在乌垒城重新设置西域都护府,推荐陈睦为东汉第一任都护,并由都护直接领导戊、己校尉和先期设在伊吾卢的宜禾校尉。当时还任命他帐下的司马耿恭为戊校尉,领兵三千,屯驻车师后部的金蒲城;谒者关宠为己校尉,领兵五百,屯驻柳中城。柳中城距离都护府不远,就在车师前王的地盘。俩校尉互为犄角,任务是屯田积粟,防备匈奴。这一切安排停当之后,就自率西征大军退回关内,给明帝上了一封奏疏,说匈奴虽伤未灭,根基没有动摇,他想继续留在西凉,威慑匈奴。
皇帝身边那些文官们,向来以为武将故弄玄虚,嫉妒窦固在外自专,纷纷以节约国帑为名,奏请明帝罢兵。明帝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节俭,谁只要提节俭那就是他的知音,他连赏给自己儿子的封国,都是能三个县就不给四个县,就是自己的身后之事,也在生前安排得简简单单,不许铺排。他看到有人给他算的账,说窦固的军队再在西凉屯驻,要比回到关内多花三分之一的费用,立马就准了。于是一个诏令让窦固回京,提升他为掌管诸侯及少数民族事务的大鸿胪,虽说位列九卿,食邑千户,但实权有限,只是说起来好听。
北匈奴这些年在西边忌惮的就是窦固,一听说他回了洛阳,就没甚顾忌了。优留单于只让汉朝的君臣过了个兔年(公元75年)的春节,仲春就派遣左鹿蠡王率领两万骑兵,进攻车师后庭。后庭王安得本来就是个怂包软蛋,平时只知道吃喝玩乐,远远看见匈奴铁骑就『尿』裤子了,马上打发人向金蒲城的戊校尉耿恭求援。
耿恭是耿秉的堂弟,从小一直跟着堂兄在军营里磨练,也善于用兵,当时快四十岁了,他觉得情况不妙,非常糟糕,就是全军驰援也无济于事,又不好见死不救,就象征『性』派了三百人表明个态度。傻子都能想到,这三百人就是一人长三头六臂,也无法直面两万匈奴铁骑,他们一迈出金蒲城,就注定了有去无回的命运,白白在风雪交加的严寒里受了许多艰难,刚到务涂谷城下,就被匈奴人一围而歼,鲜血流进半人深的雪里,连点痕迹都没留下。
匈奴人很快登城,攻破了务涂谷。安得还想找左鹿蠡王求和,但首先进城的匈奴兵将没人认识他,扯住胳膊给了一刀,幸亏他当时身子软了,胳膊断了后,脑袋没掉,以后又苟延残喘了十多年。杀红了眼的匈奴铁骑在务涂谷屠城一个月,在抢光东西、暴掠『妇』女后,一路奔袭到金蒲城,向汉军发出了投降的最后通牒。
耿恭是个宁死不屈的硬汉,他紧闭大门,亲率将士登城鏖战,并将一种爆皮的毒『药』涂在箭上,让几个士兵扮成巫师,边『射』边大喊:汉军弩箭有天神相助,『射』中了一定有你好看!这一兵不厌诈的招数,还真唬住了匈奴人,那些中了箭的人和马,果然是皮开肉绽,很快倒毙。
匈奴骑兵人心惶惶,怀疑他们师出无名,真的得罪了天神。偏偏第二天又起了狂风,电闪雷鸣,紧接着暴雨如注,汉军在上风,弩箭自然飞得更远,匈奴人更是疑神疑鬼,不得不罢兵北撤。耿恭清楚匈奴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们回去拜完天神,还会选个有利的日子再来,金蒲城是守不住的,他与几位助手商量移师疏勒城(与班超所在疏勒同名)。疏勒城很小,只有三百多户人家,但其南面靠山,有险可凭,山沟里雪水聚成小溪流经城内,一年四季都不断流。耿恭将金蒲城的粮草都运进疏勒城,又用重赏从周边临时招募了两千多男丁,加紧训练,以图共同守城。
到了夏天,优留单于派人成功利诱车师前王勾甾,又怂恿龟兹和焉耆,胁迫他们共同叛汉,出兵一万多人攻打西域都护府。龟兹王尤利多担心损兵,就将这个皮球踢给焉耆和尉犁。按说乌垒城也是有城防设施的,可是陈睦毫无防备意识,并且把大量的士兵派出去建立新的屯田基地,两千多人被焉耆王舜所领联军一扫而光,连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是在是太惨了。
匈奴人杀了陈睦以后,气焰更盛,企图把汉朝在西域的力量全部消灭,他们一面围攻柳中城的己校尉关宠,一面再次攻打耿恭所在疏勒城。柳中的关宠闭门不出,赶紧派人进阳关向敦煌求救。疏勒的耿恭率军主动出战,杀死六七百敌人,『逼』得匈奴军队后退了几十里。但是汉军回城之后,匈奴复又围城扎营,并在几天后截断溪流,企图『逼』城内守军不战自溃。
正是盛夏季节,城内无水,几千人要吃要喝,可是天大的问题。耿恭命令士兵在城内掘井,挖了几个十来丈的窟窿,底下的土还是干的,只得收集人『尿』马『尿』、榨取马粪之汁救命。隔了两天,资源枯竭,人马都有渴死的,不少人已经发疯,有人嚷嚷着开城门抢水,即使让匈奴人杀了也比渴死强,也有人实在受不了从城墙上跳下去,还没等爬起来找水,就被匈奴人砍成几段。耿恭绞尽脑汁再想不出别的办法,却想起公元前104年贰师将军李广利征服大宛的时候,拔佩刀刺山,飞泉从山中喷出的故事,决心效法。他向天祈祷,请求天神庇佑自己的军队,理由是如今汉室恩德神圣,每年按时祭天,从没有过懈怠,天神怎么可能让汉军走投无路呢?他又向干井礼拜,求龙王爷眷顾自己的弟兄,赐给汉军甘泉。
一个领兵几千人的将军,亲自跳到到井下,猛力掘挖,而且横下心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停歇。也许是他的虔诚感动了天地,挖了几尺,越往下土越湿,“噗——”的一声,竟有泉水顺着刺刀喷上来。耿恭的兴奋劲儿简直难以言喻,他双手掬水,含泪而饮,觉得从里往外透着甘甜,简直让人陶醉了。后来泉水不停涌出,渐渐漫过他的小腿,才吼叫着让人拉上来,命将士用桶取水,先少饮解渴,在尽量短的时间把水运上城,和泥巴补城墙,还故意拎起水桶往士兵头上浇。匈奴骑士大为疑『惑』,面面相觑,这个民族对于神的敬仰和虔诚告诉他们,汉军一定是有神助的,要不然怎么会弄出水来?人不能与神斗,这是自然界的生存规律!左鹿蠡王心有不甘,还是摇摇头又撤兵了。
汉军也不敢追击,尽快疏通溪流,整备军马,从伊吾卢调运粮草,以防匈奴再犯,艰难地挨到秋天。谁知四十七岁的明帝刘庄一病告崩,九六城沉浸在一片哀嚎之中。关宠孤立在柳中城,几个月没有等到朝廷的援兵。优留单于认为十九岁的章帝刘炟登基,正忙于宫斗廷争,江山还未坐稳,一时难以顾及西域,正是他重霸西域的天赐良机,便亲自到乌里雅苏台(今内蒙古西乌旗境内)那座神山,去祭了一趟天神,神给他的意念是一定能赢,遂亲自率重兵,第三次围攻耿恭所在疏勒城。耿恭与将士人不解衣,日夜坚守,杀退匈奴多次进攻。为了节约箭镞,耿恭动员士兵大量使用鹅卵石,石头从城墙上投下去,只要砸中敌人,不死也就伤了,而且疏勒城底下有河床,石头的资源供应没有问题,使用起来对士兵的技战术要求也不高,投得越远越有杀伤力。
这种战术,恰好避开了匈奴骑兵的战术长项,使得他们的快马飞刀无法施展。匈奴人见硬攻不行,也改变了战术,干脆围而不攻,要把汉军困死。这一招不可谓不毒,几个月过去,眼看天气越来越凉,城内储粮早已用完,汉军不得已杀马而食,马杀完了,便用水煮铠甲弓弩,吃上面的兽筋皮革,弩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