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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战国大司马-第20章

小说: 战国大司马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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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就意味着有近一百七十人必须徒步,无论是赶路还是作战。

    蒙伯作为初次出征的新丁,竟然能立于战车之上,必须承认这是凭关系才能办到的。

    “启程!”

    随着家司马蒙擎一声令下,蒙氏一族的族兵徐徐朝着商丘方向而去。

    在此期间,宗主蒙箪,长老蒙荐、蒙羑、蒙蜚等族内老人,便站在乡邑外目送,而少宗主蒙鹜,则带着族内的相送队伍,徒步相送自己家族的子弟兵。

    在相送的队伍中,就有葛氏与蒙仲母子,以及后者的同伴蒙虎。

    足足相送了十里地,蒙鹜这才停下脚步,且阻止族人继续相送,改为目送蒙擎率领的族兵。

    此时,相送的队伍中隐隐出现了几许压抑的悲哭声,蒙仲四下瞧了瞧,便看到几位族内的婶婶、嫂嫂,此时皆忍不住悲哭起来。

    少宗主蒙鹜亦听到了这声音,本要开口呵斥,但最终,他抿着嘴唇什么都没有说。

    而蒙仲,亦十分担忧自己的母亲葛氏,他抬头看向葛氏,只见葛氏双目微微泛红,但脸上仍挂着勉强的笑容,但从她死死攥着衣袖的双手就能看出,母亲此刻并不如她所表现的那般平静。

    非但蒙仲看得出来,就连蒙虎都看得出来,他在旁劝说道:“婶婶,您不必担心,我亦拜托了我小叔(蒙挚),我小叔以往最疼爱我,他亦会帮忙照看蒙伯阿兄的。”

    “婶婶谢谢你,好孩子。”

    葛氏一脸感激,将蒙仲、蒙虎二人拥在怀中,目视着远远离去的族兵队伍,带走了自己的长子蒙伯。

    待等到族兵队伍已消失在视野中,蒙鹜这才催促族人们返回乡邑,然而此时仍有许多族内的婶婶们不肯离去,甚至于一步三回头,以至于花了近两个时辰,相送的队伍这才返回了乡邑。

    回到乡邑,回到自己的家中后,葛氏的内心情绪似乎也见见平息下来,于是她催促蒙仲道:“仲儿,你本应在庄夫子身边,因为你兄的事才返回家中,如今你兄已启程,你也该回夫子身边了。”

    蒙仲点点头,但是又担心地说道:“可是,孩儿若是也离开了,家中就只剩您一个人了。”

    葛氏抚摸着蒙仲的脑袋笑着说道:“在这乡邑内,你还担心为娘会出什么事么?”

    这倒也是,在大家族内,族人一般都会互帮互助,倘若有不长眼的歹人潜入邑内,试图劫掠行凶,整个乡邑内的男人都会站出来,因此蒙仲倒也不担心这方面。

    他最担心的,只是因为他们两个儿子都不在身边,怕葛氏感到寂寞而已。

    然而这个问题,长老蒙荐却替他解决了。

    大概半个时辰后,正当蒙仲在家中收拾行装准备返回庄子居时,长老蒙荐牵着一只小毛驴,来到了蒙仲的家中,意在将那只小毛驴赠予蒙仲,方便他往返庄子居与乡邑。

    “这是宗族对你成为庄夫子弟子的奖赏。”蒙荐笑着解释道。

    纵使是蒙仲,此时亦难掩心中的惊喜。

    毕竟在当代,马大多都用来行军打仗、输运粮草,想要得到一匹马代步,非常不易,而代替马作为代步工具的,便是驴,但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得到的。

    远的不说,就说蒙虎,他的祖父与父亲,接连两代都是族内的家司马,也算得上是“官三代”了吧,可他以往到庄子居探望蒙仲与蒙遂二人,那都是徒步赶路,唯独这次向蒙仲送口讯时,才得到了其祖父蒙羑的允许,允许他乘坐马车。

    倒不是蒙虎家中没有多余的马车,而是在儒家思想的“礼制”下,严格规定了什么地位的人能享受什么样的待遇——蒙虎还没有自己能拥有马车、拥有战马的资格。

    而蒙仲作为庄子的弟子,有一头驴子代步,这倒不算僭礼。

    因为这头小毛驴通体灰毛,蒙仲遂给它取名为灰灰,让在旁观瞧的蒙虎好一阵羡慕。

    在家中吃过午饭,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左右,蒙仲告辞了母亲与玩伴蒙虎,骑着小毛驴灰灰启程前往庄子居。

    灰灰是一头很普通的毛驴,可能因为岁数还小,走起路来并不算快,至少不会比蒙仲自己赶路快,但胜在省力,在拥有这样一件代步工具后,蒙仲纵使每隔几日就返回家中看看母亲,也不至于使他的身体产生疲倦。

    在接近黄昏的时候,蒙仲回到了庄子居。

    果然,小毛驴灰灰的存在,使得居内的诸子都很惊奇、兴奋,其实这些各家族的子弟,以往不是没看到过驴子,只不过以他们的岁数,暂时还没能拥有罢了。

    “阿仲,我能骑一圈么?”

    华虎兴奋地问道。

    蒙仲当然不会吝啬,笑着说道:“当然可以,不过它还小,你们可别让它太累着了。”

    “那武婴就不能骑了。”穆武笑着调侃武婴,让体格魁梧但又嘴笨的武婴满脸涨红。

    将小驴灰灰丢给同伴,蒙仲走入了庄子居住的正屋,见庄子正坐在屋内闭目养神,遂轻轻坐在他平日的坐席,低声问候道:“夫子,学生蒙仲回来了。”

    庄子闻言徐徐睁开眼睛,在看了一眼蒙仲后,提笔在一块竹牌上写道:送别你兄长了?

    “嗯。”蒙仲点点头,将这五日的经过,包括他今日跟母亲相送兄长的经过都告诉了庄子。

    庄子深深地打量着弟子,忽而又提笔在竹牌山写道:你很惶恐。

    蒙仲张了张嘴,最终点了点头:“学生很早就觉得,宋国难以久安,是故想提早做准备,以便日后能保护我的亲人,但学生没想到”

    事实上别说蒙仲,就连庄子亦没想到宋王偃竟会出兵攻伐滕国,毕竟滕国只是夹在宋鲁两国之间的一个小国,国家面积连宋国国土的一成都不到,但它又是一个推行“井田制”,以仁义为治的国家,宋王偃此番进攻这样一个国家,纵使取胜吞并了滕国的土地,也必定会背负上不小的恶名。

    但遗憾的是,纵使他是人人敬仰的庄周,亦无法左右君主的决定。

    安心学业。

    最终,庄子提笔在竹牌上写道。

    他只能这样来安抚弟子。

    又过几日,天气渐渐转寒,当蒙仲骑着小毛驴回乡邑看望母亲时,天空已开始下雪。

    此时,葛氏已替小儿子缝补了御寒的冬衣,但当看着蒙仲穿上御寒的衣物后,葛氏又忍不住想起了长子。

    “你兄此刻想必还在前往彭城的途中吧?这天气越来越冷了,也不晓得他在途中会不会冻着。”

    见母亲满脸担忧之色,蒙仲便宽慰道:“娘,阿兄启程时,不是带上了御寒的衣物嘛,放心吧,阿兄不会有事的。他可是站在战车上的甲士,行军赶路都不用他徒步赶路,若是这样您还担心,那让族内的婶婶们怎么想?”

    “这倒也是。”

    葛氏点了点头。

    确实,他长子蒙伯能成为登车的甲士,全凭关系,倘若这样她还要抱怨的话,那些徒步赶路的族人的母亲们,又该怎么想呢?

    见母亲点点头,蒙仲又说道:“对了,娘,我已经请示过夫子,今年冬天您就跟我搬到夫子的庄院居住吧,免得大雪封路,孩儿无法返回家中,让娘你记挂。”

    “这、这如何使得?”

    葛氏吃惊地说道。

    事实上她对此也很担心,毕竟快到寒冬了,到时候大雪封路,她儿子势必很难再往返家中,可是让她跟着儿子搬到庄子的住所附近那可是庄夫子啊。

    “娘,孩儿已经跟夫子说过这事了,并且,孩儿在庄子居内的同伴,亦一同为娘在庄院外盖了一间小竹屋,不会有人拿僭礼说事的。”

    “这”

    在经过蒙仲的劝说后,蒙氏这才应了下来,旋即她又问儿子道:“那那为娘应该带些什么礼物呢?”

    “就带些咱家种的米麦吧。”蒙仲笑着回答道。

    他的授师乃是庄子,拒绝担任宋国国相与楚国国相的庄子,会在意前来拜访的人带什么礼物么?

    当日下午,蒙仲将这件事告诉了族内的长老蒙荐,在得到了后者的允许后,他便让母亲坐着小驴,背着母子俩的包裹,徐徐朝着庄子居而去。

第27章 次年四月() 
该年冬季,葛氏便住在庄子居外的竹屋内。

    可能是觉得白住在此不合道理,因此葛氏主动提出请求,希望能帮忙做饭。

    本来庄伯与居内的诸子都不肯,毕竟葛氏乃是蒙仲的母亲,而蒙仲如今可是庄子最重视的弟子,哪能让葛氏如此辛劳呢?

    不过在吃了一顿葛氏做了饭菜后,庄伯与居内的诸子立刻就改变了主意——因为在经过比较后,他们发现乐进、华虎几人做的饭菜实在是太难吃了。

    于是,葛氏便负责了居内的伙食,至于劈柴、洗衣服、舂米等辛苦的活,蒙仲与诸子皆始终不肯让葛氏去做。

    值得一提的是,就连庄子亦发觉了居内伙食的改善,对此颇感惊讶与意外。

    待等到十二月,天降霜雪,积雪封路,不便于庄子带着诸弟子出游,于是庄子便与诸弟子坐在正屋前的廊下,一边欣赏着满天的飘雪,一边教授学业。

    在最初的时候,庄子本想教授弟子他所著的天三篇,即天地、天道、天运三篇,让诸弟子能大致了解“天”的含义,“道”的含义,以及所谓的“运”。

    但由于某些原因,庄子才在天地篇之后,教授了骈拇、马蹄、胠箧、盗跖四篇他用来抨击儒家思想的论著,随后又教授了惠子的坚白论、历物十事、合同异论,如今天降大雪,他正好借此机会教导诸子天道篇。

    所谓天道,即指自然变化的规律,他不会因为人的喜好而更改,也没有所谓的“善或恶”的概念。

    而人要做的,便是顺应天道。

    比如说,古人制定了仲春、仲夏、仲秋、仲冬四个气节,后来又增设了春分、夏至、秋分、冬至等等,这既是人摸索自然规律的写照。

    凭着这些自然规律,世人才出现了“春耕秋收”这种已逐渐成为常识的耕作方式。

    这是比较好理解的。

    至于天道并没有“善”或“恶”的概念,这也容易理解,首先,概念,也就是名家所谓的“名”,它是由给予的定义,一个人做了好事,那就是“善”,做了坏事,那就是“恶”,但前提是,这是以人的角度来看待事物所得出的结论。

    比如虎噬人、人杀虎,从人的角度来说,虎吃人就是恶,是必须杀死的灾害,但从虎的角度来说,它们吃人也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就好比人吃五谷、吃禽兽,都是符合天道的平衡的——天道并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但天道本身天道并没有“善”或“恶”的概念,就像当前这场雪。

    从整个天下来说,不知有多少人会因为这场雪而丧生,并且,这场雪也害得蒙仲无法往返家中看望母亲,因此只能将母亲暂时接到庄子居居住,同时,也害得蒙氏一族的族兵们在赶往彭城的途中要受尽霜寒之苦。

    这似乎是恶?

    可同时,这场雪又杀死了田地中的害虫,使土壤能锁住水分,使来年的作物能有好的收成。

    这似乎又是善?

    但事实上呢,天道根本没有针对、或者偏袒人的意思,它只是一种规律,就好比太阳东升西落,根本没有善恶之说。

    而除了讲述以上的道理外,庄子亦难免在天道篇中又习惯性地贬低了儒家一番,借老子(老聃)与孔子的对话,阐述了仁义并非是人本性的道理。

    一转眼到了二月,冰雪逐渐消融,葛氏便提出告辞,搬回乡邑居住。

    对于葛氏的离去,别说庄子居内的诸子感到不舍,就连庄子亦有些不舍——实在是因为吃过了葛氏做的饭菜后,华虎等人以前做的饭菜简直难以入口。

    好在葛氏居住在庄子居的时候,诸子们都向前者学了两手,很大程度上提高了做饭的水准。

    转眼到了四月初,该是春种的时节了,蒙仲骑着小毛驴回家跟母亲一同耕种,而居内的诸子,则在忙完庄子居后面的田地后,跑到蒙仲家的田地里,帮忙葛氏与蒙仲一起耕种。

    在忙着耕种的期间,诸子与蒙仲闲聊起了宋王偃伐滕这件事,毕竟乐进、乐续、华虎、穆武等诸子,在这场仗中皆有亲人参与,因此对这件事自然上心。

    算算日子,这会儿各家族的族兵,包括蒙仲的兄长蒙伯,此刻早已经集聚于彭城,跟随王师攻伐滕国了。

    而对于这场仗的结果,诸子还是很乐观的,毕竟滕国只是一个很小的国家,而他宋国此番攻伐滕国,据光商丘、景亳一带就出动了近万的各家族族兵,在加上王师与彭城一带各家族的族兵,兵力怎么也得有三四万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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