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抗日Ⅱ-第4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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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场明地里的或暗地里的对抗中,香港市民用各种方法将华山上的越境者保护起来。接走、匿藏家中或市区者不计其数。据事后估计,华山上的越境者,大约有五成以上,在市民们的帮助下,最后得以进入市区。当然,这与许多警察的有意“抓捕不力”不无关系。
五月二十一日,港督训词切峻地下了严令,两小时后,在“不行动者作抗命论”的指令下,几千名警察终于开始执行命令,强行把一个个紧紧抱在一起的亲人拖开。一声声呼号、哭泣再次撕裂华山……
一批批的越境者被推上——不是,应该说是被强行拖上汽车。其时,上百辆汽车正排成长龙在山下的路边等候。看见亲人上车,圈外香港市民的队伍中又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痛哭声、叫喊声。成千上万的人又尾随着汽车的烟尘,形成一条条长龙,追向边境的集中营。
按照当时香港政府的决定,偷渡者在送入集中营后,给予两餐丰盛的免费餐,然后等第二天天亮,派车由罗湖桥送返大陆。夜晚,在集中营的外面,公路上、山边上,密密麻麻,到处坐着翘首以盼的香港市民,收容营内关着的是他们的亲人、同乡、朋友……他们苦苦地守在营外。
夜晚,星星依旧闪烁,树叶依旧沙沙,墙外人望墙内人,墙内人望墙外人,繁华喧闹的香港今夜真的失眠了。市内,歌舞厅等娱乐场所都自动熄灯闭门,对华山的事情表示同情。几乎所有的香港家庭都放弃了手中的事,坐在收音机、电视机旁,关心着难民营中那些可怜人的命运。
而就在这天晚上,要上床休息的港督接到了一份英国伦敦的紧急电报,电报内容令他吃了一惊,“停止强行遣返,首相已与南洋联邦总统磋商完毕,由南洋联邦全部接收偷渡者,船只已在驶港途中……”
第285章 吸引移民
对于中共高层的务实派领导人来说,逃港潮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了他们的敏感神经,促使他们竭尽全力扭转“极左”激进政策,并最终带出改革开放的新格局。当然,这是后话。现在的情况却是南洋联邦突然插手过来,抓住这个移民的机会,为新开发的几内亚岛增加华人比重。
当然,南洋联邦能够得到英国的同意,解决香港偷渡者的问题,在外交磋商中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但黄历认为是值得的。
从目前南洋联邦的版图和人口分布来看,最先得到发展的是婆罗洲和苏门答腊岛,工厂企业众多,基础设施完备,人口也集中在这两个大岛上。而几内亚岛归入南洋联邦的时间较晚,发展速度也很缓慢,主要是劳动力不足在制约着。虽然联邦政府也出台了相关的优惠政策,鼓励华人移民,但相对于现在的生活水平和条件,响应者并不多。岛上华人数量不占优势,这一直是黄历所担心的事情。
南洋联邦驻香港的机构在五月十五日便将香港出现大量偷渡者的情况汇报了上去,对此,黄历并没有马上下决心,而是招来智囊团进行讨论,分析如果采取行动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吸收偷渡者等于变相地鼓励这种行为,中国方面是否会对此作出反应,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对已经建立起来的与中国的贸易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经过仔细分析和研究,终于得出了结论,那就是吸引移民开发几内亚岛与可能引起的纠纷和损失相比,前者要得利更多。而贸易损失应该不会太大,因为中国的激进已经引起了西方国家的关注,禁运措施可能会加强,中国不会想失去南洋联邦这个重要的贸易伙伴。而港商已经成为中国对外贸易的主要中介人,中国对香港也还是会保持原来状态。从这次逃港潮之汹涌来看,起码广东地方当局对此有放纵和默认之嫌,中国的反应应该不会太过激烈。
黄历这才紧急召见了英国驻南洋联邦大使,传达了南洋联邦政府的建议,并与英国首相麦克米伦展开一系列磋商。利益交换是免不了的,但英国的条件也在可以承受之列。
五月二十二日,香港集中营的偷渡者以及营外翘首以盼的香港市民有了意外之喜,原定的遣返行动没有动静,这是否预示着港英政府的政策有了变化?人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上午九点,南洋联邦驻香港机构的工作人员在港府官员陪同下,来到集中营对偷渡者进行登记,宣讲南洋联邦的政策,并询问他们的意向。
对于偷渡者来说,多数都是被逼无奈,选择香港也是路近方便,对南洋联邦也是听说过的,虽然印象不是那么清晰深刻。南洋联邦驻香港机构的工作人员便又动员偷渡者在香港的亲戚朋友向他们劝说,香港的媒介对南洋联邦的报道很多,香港人几乎都知道南洋联邦的富庶,甚至有很多香港人已经移民到南洋联邦。
那时候的香港还未发展起来,官员腐败,帮会横行,社会治安不好,比南洋联邦差得很多。中国媒体的报道南洋联邦的情况很少,但香港人可是知道得很清楚,甚至因为这些偷渡者能够得到这意外的待遇而感到羡慕。
五月二十三日,南洋联邦的三艘客轮停靠上了香港码头,特别国务卿钟可萍率领一批政府工作人员踏上了香港的土地。逃港潮还将持续,驻香港机构的扩大势在必行。而钟可萍访港并与港督会晤,表示出南洋联邦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此时,黄历刚刚第三次竞选总统成功,虽然还未明确宣布不谋求第四届总统选举,但已经开始了不少人员变动的举措。而钟可萍作为特别国务卿,频频在重要外交场合露面,并率团参加了越南问题巴黎会谈,访问了亚共体各国,已经成为外界观察家眼中下一届总统的热门人选。
对于这位可能是南洋联邦的第一位女总统,港督也不敢怠慢。何况伦敦已经与南洋联邦达成了什么交易,命令他与南洋联邦配合,对偷渡者的选择予以尊重,这在某方面也能冲淡港英当局强行遣返的不人道作法,以及在香港居民们造成的不利影响。
南粤的五六月已经进入酷暑之季,烈日暴晒、酷热难当。钟可萍率领工作人员进入集中营慰问并发放食品饮水,他们看到成千上万衣衫褴褛的越境者,年轻点的扶着老父亲老母亲,头发凌乱的妇人抱着瘦骨嶙峋的孩子。在长途跋涉之后,都显得异常疲惫,但经过了劝说工作后,情绪已经显得稍微平稳。
钟可萍微微皱了皱眉头,偷偷擦了擦眼睛,很久没有看到过这种情况了,集中营的条件太差了,幸好送走这批偷渡者后,南洋联邦将出资派人重新修整,医务室、登记室、食堂等设施都将完备起来,并将此作为一个移民的中转站。
“在香港居民们招募一些工作人员,他们与逃港者拉近距离应该比较容易。”钟可萍对驻香港机构的负责人交代道:“登记要仔细,讲解政策要清楚,既不要有意夸大,也不要妄自菲薄,要实事求是。”
“明白了。”负责人答应着,伸手示意,“您要不要对他们讲讲话?”
钟可萍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口号喊得再好听,也不如实际行动。从国内调医护人员有些来不及,就近从香港招募吧,食品、衣物、日用品也要采购齐全,实际行动才是最好的宣传。”
“有很多老人、妇女和儿童,全部都要吗?”负责人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
钟可萍沉默了一下,用力点了点头,“愿意来的,全部接收,我不想看见亲人离散的事情发生,具体的情况我会向总统解释的,相信他也会赞同这么做。”
第286章 美国副总统的游说
对当政者来说,政策的变化,可以在一分钟之间。而对于那些战栗在狂风暴雨中的普通百姓来说,简单的一分钟也许就决定了他们的一生。不管是出于什么考虑,广东省高层领导批准宝安县放宽边境,最终导致了六二逃港潮的大爆发。
芸芸众生,何能把握自己?多少家庭的悲欢离合、多少小人物身上血与泪的悲剧,就在这一“放”一“收”的历史中产生。
南洋联邦收纳偷渡者的行动本来是不声不响的,但事实却恰恰相反,香港与深圳一水之隔,消息象长了翅膀一样由香港传进了大陆,尽管边防再次收紧,但不再害怕被强行遣返,偷渡的人依然想尽办法锲而不舍地奔向“资本主义”。而珠江成为了“练兵”之地,群众自发地掀起了练游泳的热潮,对孩子的教育也变成了“练好身体,能去香港。”
起初中南双方都保持着沉默,但逃港潮屡禁不止,终于触动了中国高层领导敏感的神经,在第四次大使级会谈中提出了抗议。抗议南洋联邦的做法是鼓励大陆民众偷渡,也是偷渡潮屡禁不止的原因。这种行为是包藏祸心,抹黑中国的形象。如果南洋联邦不改变做法,对中南两国已经存在的贸易关系将造成不利的影响。
而南洋联邦对此做出了有力的回答,黄历引用的是邓总设计师的结论,“逃港者屡禁不止,是贵国的政策出了问题,这不是军队管得了的。同是炎黄子孙,我们无法对逃港者的遭遇采取漠视态度。既然贵国国内粮食缺乏,就应该接受国际援助,这是关系到民众的生存问题,而不是某个在中南海享受特供的人的面子问题。而且,贵国在困难时期依然向某些国家出口粮食,这种被称为‘无私援助’、‘国际主义精神’的行为对本国的饥饿民众是不是很不公平?”
大使级会谈不欢而散,未能就在上海建立两国贸易专用港及南洋联邦接手苏联人扔下的半吊子工程达成协议。随后中国削减了与南洋联邦的贸易额,报纸媒体上开始批判南洋联邦作为美帝国主义走狗的种种恶行。比如伙同美帝国主义干涉越南战争,伙同殖民者荷兰打压新兴国家印尼,纠集亚共体,实质是为美国服务等等。对此,黄历并不后悔,赚钱是重要,但并不表示自己要低三下气,曲意奉承。对于原则问题,他绝不放弃。
美国很敏锐地注意到了中南两国关系的变化,趁机开始撮合南洋联邦与日本的关系,副总统约翰逊出访南洋联邦,希望能够解决美国的两个盟友,南洋联邦和日本长期存在的冷淡关系。
自从坤甸对日和会召开完毕后,南洋联邦虽然与日本建立了外交关系,但只是可有可无的代办级,对日本政府的几次邀请以及访问意向,黄历都予以了拒绝。双方这中聊胜于无的外交关系,以及南洋联邦所主导的亚共体的不断扩大,使日本人深感不安,想借美国人的斡旋,与南洋联邦实现关系正常化,也变相地能打开亚共体国家的贸易壁垒。
对美国副总统林登·约翰逊来说,当选后的日子是很不愉快的。以前他是美国参议院的权力很大的多数党领袖,现在身为副总统,在政府中虚有其位,而又事事操心。约翰逊从各方面都愈来愈清楚体会到自己无足轻重的地位。他在白宫的停车场只容下一辆汽车,只有一架同白宫相通的电话分机(司法部长罗伯特·肯尼迪却有三架)。
约翰逊的妻子从来没有登上过总统的专机。他本人曾上去过,但不是请上去的。肯尼迪的助手曾三次发现约翰逊一个人在机上的舱房里张张望望。他们进飞机去总是由于总统马上要使用飞机了,因而总是不得不请约翰逊离开。这种情况不免使他有些难堪,但他还是不断上去,这一实际权力的象征仿佛已使他完全入迷了。
肯尼迪手下的人把约翰逊的人都看作外人。整个副总统的班子,除沃尔特·詹金森外,根本不为那些声名显赫的总统顾问所识得。他们之中有些人没有白宫的出人证,只是作为观光者才能进入过白宫。这种默默无闻的处境甚至对给约翰逊值勒的特工人员也不例外。实际上,他们却被排斥在白宫警卫队之外——不能使用他们的车子、办公室,也不能参与他们的社交活动。他们大多数人对此都不十分在意,因为他们知道,这并不是对他们个人的冷落。他们之所以受到那些得势的人排斥,只因他们负责保卫的那个人并不重要——没有别的更恰当的词来说明了。
肯尼迪对这种情况是不清楚的。他和大多数总统一样,对于这个地位仅次于他的人物也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由于根探蒂固的历史惯例,或许还由于人类的天性,美国通过选举获得第一号和第二号职位的人的关系从来就不很融洽。有些副总统早期曾同他们的行政首脑比较接近,后来也由于友谊已被冷冰冰的礼节历代替而感到伤心。
然而,他们或许忘记了,对于总统来说,有一个副总统在身边就等于每天提醒他随时可能死去。而且还不只此。虽然有些人对于死亡也能泰然处之,但他们并没有一个等着继承他的位置的人老是跟在后面。那些希望总统向副总统详细介绍情况的人,大约都没有考虑到其中的含意。要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