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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一个人的抗日Ⅱ-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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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创立后,“没有一片区域没有土匪,没有一年土匪偃旗息鼓。”日本人纳武津于1923年所著《支那土匪研究》中写道:“土匪是中国的致命伤,这一创口现在已经危及心脏周围的要害地区。”辛亥革命以后的十年里,很多报章开始不再把中国称为“民国”,而称为“匪国”。到1930年,土匪人数的保守估计,为两百万左右。

土匪为祸中国,尤以山东、河南、四川等地为甚。山东自古以来民风剽悍,民国成立之后的连年战乱中,那些拥有“雄才大略”的军阀政客们都相中了能打能拼的山东大汉,争相来山东招兵买马。结果就如记者们在报上所报道的:各省招兵多半在山东,而遣散一兵,山东即来一匪,是在招兵未战之时已伏蹂躏山东之种子。

“他们居住山洞、兽穴,性情暴躁。在法律软弱无力,政府腐败堕落而无法抑制残暴和压迫的时代,在公理遭到践踏,当权者站在恶人一边的时候,他们顽强地要求……一种正义。”英国人贝思飞在《民国时期的土匪》中如是说。

在民国这一社会大转型时期,山东土匪“顺应”潮流,适时而变,从而出现了一些与传统社会相比所未有的新表征。这主要表现在:一、土匪在装备和编练上实现了“匪队”的现代化;二、其政治性日益凸显。但同时必须指出:土匪由传统向现代的转变无疑给转型期的民国社会带来更高强度的危害。

民国初时,山东军政显要从田中玉到熊炳琦,从张宗昌到韩复榘,无人不喊要剿匪,无人不嚷要缉贼,省政府年年发兵,月月进剿,匪患非但未灭,反而愈剿愈獗。

韩复榘的部队多吃空饷,枪支、弹药皆无定数。韩部中私卖枪弹与匪者,不乏其人。韩的剿匪部队常与刘黑七匪伙,在约定地点挖道战壕,刘匪把金银财宝放诸壕内,韩部朝天空放几枪,便跳进壕内取走财物,遂将枪弹置于壕中,官军一撤,刘匪即把军械取走。顽童们见韩部朝天放空枪,常尾随其后拣铜制的弹壳去换糖块吃。

匪患与腐败常常是一种社会并发症。官吏靠权力的侵吞,土匪靠暴力的掠夺,纯属“无本生意”。前者最卑鄙,最龌龊,最无耻;后者最酷虐,最暴戾,最凶悍。官匪为祸,民不聊生。

因为天灾人祸相连,生存本就艰难,没了秩序,一些“刁狡之徒,铤而走险”,弃良为匪,百姓深受其害,寄望于征粮收税的官府,但此时的官府已成酒囊饭袋,于是匪患日甚,也有农民被土匪祸害,伸冤无门,只好自己拉杆为匪以报私仇。

由于官方剿匪力量如军警对匪患无力剿除肃清,地方治安得不到保障。各地绅民和百姓为了保护自己的生命财产安全,不得不自行组织起来,倡办组建民众自卫武装以自卫。

于是,由传统团练武装演变过来的民团在山东便再度兴起。“大刀会”、“红枪会”等民间组织风起云涌;小村并入大村,村村修围墙,筑圩子,买枪支,造土炮,设哨楼;不少地方还成立了“联庄会”,一处有匪患,八方来助剿。

慕容家便是抓住了这样的机会,以保境安民为号召,组织起武装团体联庄会,也就是民团。慕容家不仅是倡义者,还陆陆续续对所组织的民团进行了较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的投入,使得民团武装的组织渐渐完备,器械渐渐齐全,规模与实力也是与日俱增。

第060章 任意无虞,随心自在

民国土匪难以剿灭的原因并不复杂,最基本的就是“官逼民反”。由于军阀残酷的战争政策,独断专行,赋税沉重,致使农村中许多人无地可种,成为无业游民,有地之人也是贫困潦倒,食不果腹,为了争得基本的生存权利,铤而走险,落草为寇。对饥民来说,一只馒头几张煎饼便可以当作旗帜挥舞。其次,兵匪勾结,统治者虽然制定了种种剿匪措施,但执行起来大打折扣,军队往往借剿匪之名劫掠村庄,兵匪不分,甚至互相勾结。

而由于民团对地理环境的观察、险要据点的选定,多能得心应手,所以在他们所熟悉的环境里防御土匪进攻,帮助官军进剿土匪,也最能发挥其自身优势,取得游击或防御的最佳效果。

同时,由于其地缘性和血缘性特征,使其能够在一定的地区和时间内,团结宗族和乡里之人,基于“保乡卫家”而持同仇敌忾心理,能够强化邻里百姓共同抗敌的意志,从而形成一定的凝聚力。

县志记载:民国十八年夏五月,一个人称“大尾巴”(当地人对狼的别称)的匪首率纠众四五百人进犯东平镇,每庄派款若干元,违即往攻。慕容家抗不纳款,召民团以战。贼遂率众围攻,围中民团用抬枪、快枪竭力抵御,贼死伤甚重。越日,贼复纠合陈三拐子、李小童三百余名来攻,民团奋勇抵御,不敢稍有懈。三日后,与贼白刃相接,战于东平镇西南之陈家庄、毛家圩,民团及周围众百姓奋起,与匪血肉相搏……

慕容辰的爷爷就是在此次抵御土匪的战事中受了重伤,虽经多方医治,身体还是垮了下去,终于早早去世的。换句话说,慕容家的地位和影响其实是他的祖辈用聪明才智和鲜血生命打拼出来的。

到了东平镇,进了慕容家的大宅子,凌雪亲自带人给黄历等安排了一个僻静的小院落,才在丫环焦急的目光下,转身去看“便宜老妈”。这个“便宜老妈”的半疯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对她还是象亲姑娘那样好,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着。凌雪也是个玲珑心,在下人面前凶横霸道,却把老太太哄得言听计从。此次从上海回来,老太太先行回家,她在县上只等了三天,老太太便想得够呛,派了丫环立时便要请她过去相见。

天黑了下来,大宅子陷入了沉寂。天上挂着一弯月牙,树木的黑影动也不动,象怪物摆着阵势。地上仿佛笼起了一片轻烟,朦朦胧胧,如同坠入了梦境。

凌雪见过老太太,又过来给黄历等人安排伙食,并说明今晚有家宴,不太方便在一起吃饭。黄历倒不觉得怎样,反倒有一种轻松感。饭菜端上来,也是十分丰盛,没有外人,黄历等人倒吃得自在。

慕容老太太的屋子里灯火通明,凌雪偎着老太太,边吃饭,边拣老太太爱听的话,老太太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非常地开心。

“儿呀,这些饭菜不适合你的口味?你怎么吃得不多。”慕容老太太注意到慕容辰有些异常,'。。'便开口问道。

“没有啊,这饭菜挺香的,我陪着娘和妹妹用饭,能多吃两大碗呢!”慕容辰赶紧打起精神,因为他知道只有哄好老太太,自己所要做的一些事情才能够畅行无阻。

“呵呵,好孩子,知道哄娘开心了。”慕容老太太瞅瞅这个,看看那个,高兴得不得了。

慕容辰确实很卖力气,老太太见儿子吃得不少,女儿也没少吃,心喜不已。

饭毕上茶,慕容辰和凌雪又陪着老太太闲聊起来。

“你呀,甭在这装孝顺了。”慕容老太太呵呵笑着说道:“这么讨好娘,定是要做什么事,你那点小心眼,我还看不出来。”

嘿嘿,慕容辰干笑了两声,说道:“娘真是目光如炬,明察秋毫呀!儿子确实有要紧的事情和娘说……”他停顿了一下,冲着屋内的下人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

屋内只剩下了三个人,老太太笑殷殷地喝着茶水,缓缓说道:“我听下人说,你又从外面弄来了两个小丫头,还长得一模一样的挺秀气,是不是想收房啊?唉,秋兰走得早,你也该再娶个女人了。”

“娘,您想到哪去了?这是谁这么嘴快,败坏我的名声。”慕容辰偷偷看了凌雪一眼,抱屈道:“只不过是看着可怜,顺手救下的,儿子没那个心思。”

“那还要等几年?”老太太不高兴了,说道:“怎么,你嫌两个小丫头没长开,禁不住折腾?那就找个大点的。”

慕容辰苦笑连连,这正事还没说呢,倒被老太太给弄得开不了口。

“说吧,什么要紧的事情。”老太太有些不耐烦地问道:“还有比让娘抱孙子更要紧的吗?我看你表妹倒是不错,屁股大,是个能生养的,我明天去说一声,看看她家的意思?”

“娘,咱先不说这个事。”慕容辰被老太太彻底打败了,满头黑线,思路差点被搅乱了,急得直搓手,“我是要说阿雪的事情,她要去山里,那可很危险,我劝不听她,可您的话她总得听吧?”

“你——”凌雪没想到慕容辰会把这件事情告诉老太太,生气地瞪圆了眼睛。

慕容老太太将目光转向了凌雪,咳嗽了一声,说道:“你这孩子,还瞪眼睛,你哥不是怕你出事嘛!对了,你要进山里干什么呀,那里什么红胡子,白胡子的可是不太平。在家里多好,陪着娘,聊聊天,再在镇子里转一转,等过完年,想回上海,娘再陪你去。”

“娘——”凌雪抱着老太太的胳膊,像个小猫似的蹭呀蹭,撒娇道:“人家进山是有重要的事情,还请了厉害的高手保护,肯定不会出事的。”

“高手啊——”老太太转向慕容辰,疑惑地问道:“怎么,咱慕容家败落了?还要从外面请人。”

慕容辰眨了眨眼睛,这是凌雪的主意,他不知道该如何说。

“娘,您不懂。”凌雪慢慢说着,脑袋里在寻找着更动人的借口,“我需要的可不是光能打的,还要脑袋聪明,善于思考的——的侦破高手。咱慕容家哪有那样的能人哪?”

“阿雪呀,你为啥要这么做呢,得把话说清楚吗,这样娘和你大哥也好替你想办法不是。”老太太宠溺地摸着凌雪的头发,和颜悦色地说道。

凌雪在这短时间内已经想好了借口,而且很合情合理,不会让人拒绝。她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很可怜地说道:“娘,我刚到咱家的时间,这脑袋摔得还不大好使,有些事情便记不住了。后来慢慢地想起来了,我其实还有个亲人,是和我一起遭的难。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是被人救了,还是死了。我进山找一找,人找不到呢,找到骨头,好好葬了,我也就没有闹心的事了。”

慕容老太太态度不明地点了点头,转向慕容辰说道:“听见了没,这要是找到了,我可又多了个闺女,你也多了个妹妹。这事呀,你得帮阿雪办好喽!”

“好啊,我亲自带人保护阿雪。”慕容辰等的就是这句话,笑着连连点头。

“人多好办事,山里狼虫虎豹的,人少了娘不放心。”老太太笑了起来,搂着凌雪说道:“那就这么定了,让你大哥好好安排。”

凌雪无奈地点了点头,对慕容辰翻了翻眼睛,说道:“不要人太多啊,挑些精壮的,最多二三十人。”

“没问题。”慕容辰达到了目的,显得很开心。

……

夜深了,凌雪有些郁闷地回房睡觉,慕容辰却没走,屋里只剩下了娘俩。

“咱家的田地、园子,都算保住了。”慕容老太太长叹一声,扳着手指头说道:“几辈人的辛苦啊,苦筋拔力才有了这个家业。也不指望着你能光宗耀祖,不愁吃不愁穿,能保住咱这点家产过活就行。现在世道这么乱,辰儿,你做得不错,很好,很好。只是受了委屈,要挨人骂呀!”

“娘,您别把这看得太重。男子汉大丈夫,没了再赚。再说,靠着祖先留下的家产过活,多没出息。”慕容辰笑着开解道:“再说,挨人骂几句算什么,这局势呀,说不定还得变,儿子还留有后路,到时候改弦更张也不算晚。”

慕容老太太疑惑地望着儿子,不知道他话里是什么意思,当初他执意要投日本人,考虑到国军连连败退,为了保住家产,她虽然不赞成,底下人也有很多反对的,但她还是采取了默认的态度。

“其实呢,田地、房屋都没了也没关系,只要人没事,凭着家里的细软金钱,也未必不能东山再起。”慕容老太太怕慕容辰走了极端,又换了口气。

“娘,儿子有分寸。”慕容辰冷笑道:“儿子在日本人那儿受点屈,这有什么?韩信还有胯下之辱呢,可日本人想骑在咱慕容家头上拉屎,嘿嘿,就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老太太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连国军都不是日本人的对手,就凭咱们那几百人枪,反了日本人,咱慕容家岂不是更没安稳日子过了?”

“身逢乱世,哪还有什么安稳日子。”慕容辰苦笑道:“娘,儿子是这么想的:凡事不能一条道走到黑,咱们给日本人卖力,不仅老百姓要戳脊梁骨,万一日本人完蛋了,咱慕容家也坐实了汉奸卖国贼的罪名,那时才真是万劫不复,人财两空了。”

“日本人不是要灭亡中国吗?”老太太很是不解地望着儿子,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劝解道:“还是再等等看吧,看看局势如何发展。”

慕容辰狡黠地一笑,说道:“那是自然,娘您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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