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抗日Ⅱ-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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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英沉默了一下,说道:“那也有可能,鬼子和皇协军就住在维持会,谁家有女人,他们都知道。林顺风让人给我爹带话,说只要同意给他做小,就不让鬼子来抓我。我爹见不是事儿,便装作点头答应,晚上就带着我偷偷地跑了。”
“该死的东西,真是黑了心了。”林保根忿恨地骂道。
“唉,村里还不知道被折腾成什么样呢?”连英叹着气说道:“我是跑出来了,可别的姐妹呢,特别是林祥家的,身上有病,跑不动的。你说,鬼子会不会看她有病,不抓她呀!”
林保根皱起了眉头,突然站起身,倒吓了连英一跳。
“不行,不能就这么干瞅着。”林保根抓起枪,低沉地说道:“林祥的媳妇儿是二柱的姐姐,二柱参加了游击队,这事儿老三一定会管的。”
“那不行,你们加起来才三个人。鬼子和皇协军有十几个呢,你可不能硬拼啊”连英急了,一把抓住林保根的衣服,直后悔把林祥媳妇儿的事说出来。
林保根看着连英惶急的样子,轻轻地笑了,他抓住了连英的手,说道:“不怕,老三可不是一般人,镇子里全是鬼子,他都不怕,他一定有办法的。”
连英想抽回手,却又没这么做,林保根那男性的大手,带着又粗又硬的茧子的手,握得她的小手有些痛。然而这痛是满足的,是她期待的。那好久以来积压在她心上的不敢放开的情感,仿佛忽然化开了,喷射出灿烂而快乐的火花。
“保根,你,你是知道我的心思的。”连英虽然脸红得象喝了酒似的,但却用姑娘少有的勇敢注视着林保根,说道:“我不想再回村子了,你和那个,那个老三说说,让我也当兵吧,那个,他不是也带着媳妇儿嘛?”
……
中午很热,太阳一动不动地高悬在当顶,空气也仿佛凝滞着。
这是一条不太大的河,自西向东流。两岸各有一条沿河的乡间土路。河上架着一座木桥。说是桥,其实只有木板搭成的桥面,三尺多宽,没有桥栏,靠几根木桩子撑在河面上。河的右岸,在桥头的东边有十几座坟头。
程盈秋躲在到那几座坟头的后面,一棵小树替她遮挡着炽热的阳光,而不远处的林保根,则没有了这样的待遇。这里是个很不错的射击位置:视野开阔,而且又便于隐蔽,程盈秋在林保根在这里正等候着猎物的出现。
“老少爷们儿,打扰了俺要借贵宝地打鬼子,救乡亲,还望你们多担待,多照应”林保根很虔诚地冲着坟头轻轻念叨了两句,又拜了拜,觉得心安理得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程盈秋拿起水壶喝了口水,她不是不渴,却不能多喝。如果黄历在身边,或者有个女人作同伴,有些事情解决起来会很方便。但现在,她只能尽量减少这种尴尬事情的出现。
终于,河对岸的土路上出现了一小队人,程盈秋立刻振奋起来,她现在已经迷恋上了狙击杀人,每一个敌人的死亡,都能带给她复仇的快感。
这支队伍正是从林家村出来的鬼子和皇协军,一共十五人,押着五名妇女,还带着不少抢掠来的物品。那些妇女们哭哭啼啼地被骂着、喊着、拳打着、脚踢着向前走,而从村子里跟着追出来的百姓们哭着、喊着、拉着、扯着,却都挨了拳打脚踢鞭子抽和枪托子杵,已经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打头的一个日本鬼子把三八枪扛在肩上,枪头挂着面小膏药旗,骑着一头耕牛,摇头晃脑地很高兴。后面是一个骑驴的鬼子,唱的可能是日本的什么民谣,调子听起来挺怪。
黄历隐蔽在桥的另一头,隔着桥与程盈秋正好形成了夹击之势,十几个敌人,他并没看在眼里,除了两个鬼子,剩下的皇协军不过是土鸡瓦狗,欺负欺负老百姓还可以,打仗,白给。
骑着牛的鬼子兵踏上了木板桥面,程盈秋将枪托顶在肩上,开始瞄准。她瞄的是第二个鬼子,因为当第一个鬼子走过桥时,前面全无遮拦,就是一活靶子。而要先打第一个,第二个鬼子可能会跳到河里,那样有些麻烦。
第157章 胜利回村
呯程盈秋的第一发子弹飞离了枪口。子弹很干脆地穿进了骑驴鬼子的胸口,他的身体象被雷电击中了一样,一面抽搐着一面向侧后方倒去,滚下桥板,跌进了河里。
牛背上听着同伴哼唱民谣的鬼子兴致正浓,一下子被突如其来的枪声打碎了好心情。他慌忙地想从牛背上下来。可这耕牛相对于他的身材而言实在是偏高大了些。再加上桥面比较狭窄,他这会儿可真是有些“骑牛难下”。
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容他操练骑牛术了,程盈秋的第二发子弹轻轻松松地穿透了他的胸腔。不到三百米的距离,对于程盈秋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高难度的事情。弹头在鬼子身体产生的内爆效应,一瞬间震碎了他的无数个肺泡。他从牛背上栽下来,带着满肺咽不进的气体,一头扎了下去。耕牛受了惊,哞的一声,竟然掉头往回冲,与毛驴撞到了一处。
已经走上桥面的皇协军,被这突然的袭击搞得一团混乱,有的掉头往回跑,有的被毛驴和耕牛挤下了桥,桥这头的皇协军则乱喊乱叫着,从肩上摘枪,四下乱窜,找着隐蔽所。
“呯”,黄历不慌不忙地扣动了扳机,子弹击中了一个皇协军军官的脑袋,鲜血脑浆四溅,皇协军官顶着烂西瓜脑袋摔倒在地。
夹击所形成的优势便是使敌人隐蔽困难,防备程盈秋,则要把后背卖给躲在红荆丛里的黄历;防备黄历,则要小心河对面程盈秋的子弹。
“呯”,黄历的子弹再次射出,将一名敢向他这个方向开枪射击的皇协军打得脑浆迸裂。然后,他就地一滚,躲在了一块岩石后面,从岩石的左侧伸出了枪口。
胡乱招收编制的皇协军的战斗素质是极差的,这不同于整体投降日本鬼子的原国军部队,他们最多就是欺负欺负老百姓,维持下治安而已。就算有时也参与日本鬼子对敌后抗日区的围剿,多数也是担任后勤和守卫任务。
尽管抗日战争中伪军数量极多,而且也有人为他们开脱,认为他们是为生活所迫,或是被强抓的壮丁,或是有其他不由自主的理由,但黄历和程盈秋今天并不想放过一个人。不说别的,帮着鬼子祸害自己的同胞,抓捕无辜妇女供鬼子糟蹋,仅此一点,他们就是死有余辜。
掉进河里的伪军,有一个水性看来不赖,他飞快游到对岸,手脚并用,拼命地往岸上爬。眼看着半个身子已经爬上了河岸,土黄色的军衣湿淋淋的,上面挂满了绿色的水草和浮萍。不过,他的逃命之旅也就到此为止了。萧剑扬的第三发子弹追踪而来,象颗钉子似的,一下把他钉在黑绿色的河岸上。
另三个泡在河水里的皇协军,就似乎显得泳技欠精了。一个挣扎了半天才爬到了岸上,筋疲力尽,象死狗似的趴着不动弹了,其余两个伸着胳膊,在河里玩命儿地扑腾,咕咚咕咚猛劲喝水,不一会儿就沉了底。
战斗一开始,皇协军便四处乱窜,寻找隐蔽物,也没有人顾得上那几个被拴在一起的妇女们了。几个妇女先是吓得抱头蹲坐,惊叫连连,呆了一会儿,才醒过味儿来,互相扶携着往路边的草丛里钻。
林保根拉动枪栓,瞄准敌人,再次开枪。他已经过了新手拿打枪当过瘾的阶段,动作沉稳了不少,最重要的是他懂得了瞄准后再开枪。说起来,瞄准射击是步兵进入火器时代的基本要领,可是这个要领,对于新兵来说,特别是在紧张战斗的时候,往往被抛在脑后。
皇协军陷入了困境,在河边的土道上被黄历和程盈秋精准的射击两面夹攻,时间不长,便只剩下了四个家伙。这几个家伙此时才醒悟过来,不能再打下去了,投降,不管对手是谁,总不能赶尽杀绝吧!
黄历轻松地拉动枪栓,他发现皇协军士兵的素质真的是很差,在他这个距离,就算他站着不动,要皇协军士兵来打,十发有一两发能打中就是老天爷开眼了。于是,他都懒得换地方,躲在大石头后,在石头的缝隙中一枪接一枪地收获着敌人的生命。
“投降,投降,饶命啊”一个皇协军士兵扔掉了枪,带着哭腔嚎着。他一带头,其他人的精神立刻彻底垮了,纷纷叫着,有样学样,扔枪,举手,走出来跪倒。
砰,程盈秋手中的枪再次响起,一个跪着的皇协军一头扎在地上,眼见是不活了。
黄历咧了咧嘴,自己这媳妇儿,最恨欺负女人的坏蛋,鬼子、汉奸只要沾上这个边,她就不会放过。可杀这几个杂碎,呆会儿不是更轻松,何必这个样子呢不过,想归想,他还是举枪射击,将一个皇协军击毙,来了把妇倡夫随。
投降也杀?跪着的两个皇协军惊愣了一下,求生的本能激发出潜能,象兔子似的蹦起来,玩命的狂奔。
砰,一颗子弹从对岸飞来,击中了一名皇协军的肩膀,他惨叫一声,踉跄了一下,捂着伤口继续逃跑。
砰,黄历开枪结果了一名皇协军,从岩石后站了起来,环视了一圈战场,慢慢走了下来。随着又一声枪响,那个受伤的皇协军士兵一头扑倒在地,程盈秋从坟后站起了身子。
……
林顺风听见远远传来的枪声,弄不清是怎么回事,派人去打探,半天也不见回来。他急得就象踩在火堆里,坐卧不安。
这小子原来是村里林老财的独生儿子,林老财死得早,这个家伙吃喝嫖赌,把家业都败光了,成了远近出名的光棍,在洋烟盘下和赌场里爬,抽大烟,赌博,样样精通。人们暗地里说他:赶过牲口开过店,卖过洋烟赌过钱,贩牲口,卖寡妇,七十二行都转遍。
日本鬼子打过来,这小子的拜把兄弟巴二虎当了皇协军的队长,也把旧日的狐朋狗友招揽过来,他不想扛枪打仗,那太危险,就想着回到村里作威作福一番,也好收拾收拾那些跟他有过节的人。仗着日本人撑腰,林顺风还想着重振家声,将那些田地、房屋再夺回到自己手中。在他想来,那些老实巴交的百姓,就象是泥巴,还不是任他捏圆捏扁。
带着几个地痞流氓,林顺风回了村子,又招揽了几个游手好闲的家伙,把村里的祠堂打扫得一干二净,门上挂起维持会的牌子,里面立起火灶。维持会这些人,每天就在一块肥吃大喝,纸烟不离嘴,见人开口就是“妈的屄”,整天吼三喝四抖威风,不是催粮草,就是催捐款,今天要民伕去修炮楼,明天又要牲口去驮运东西,来了鬼子汉奸,不论官大官小,一来就得纸烟烧酒、猪肉白面待承。
这次借着鬼子强抢女人,他尽心尽力不说,还打着连英的主意,这个让他见了一面,便想在心里,馋在嘴上的漂亮姑娘,趁这良机,他可以把她强娶进门,随心玩弄个够。可没想到,他正做着美梦的时候,连英父女俩逃跑了。女人没捞着,林顺风恨得够呛,又想在钱财上捞一把,谁家不给够钱,就去拉谁家的女人,村民们知道是非钱没救了,只好含着眼泪,回去卖牲口卖地,东挪西借,想办法救人。这凑不上钱的,也只能哭嚎着让鬼子和皇协军把人拉走。
给鬼子办完这事儿,林顺风还不罢休,他将村里的二等富户林德魁绑了来,吊在二梁上一阵拷打,非逼着他承认与游击队有联系,一来,逼出口供来报给鬼子,又是一宗大进项;二来却是要霸占他家的几十垧土地。皮鞭沾凉水,一阵猛抽,林德魁开始还有气没力的叫喊,随后嘴唇发了青,昏迷过去了。劈头浇了一盆凉水,才又有了一点活气。
林顺风因为不清楚远处为何打枪,打探消息的又迟迟不回来,便停下了手,咐咐几个手下将林德魁解下来,关进后院的一间破房子里,他又让人去村口观察动静,自己坐下来,摆弄着一支盒子枪,心里很是焦虑。
正胡思乱想着,派到村口的狗腿子林二坏急急忙忙跑了回来,呼哧带喘地说道:“会长,皇军,皇军带着那几个女人又回来了,可警备队的弟兄却只剩下了一个。”
林顺风吃了一惊,瞪大眼睛想了想,一拍大腿,说道:“路上定是遇上了麻烦,你没听见刚才打的那一阵子枪吗?不过,好在皇军没有损伤,否则连我也要挨顿臭骂。快,迎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帮了皇军的忙,咱们以后的好处可是大大的。”
村外,黄历骑着牛,程盈秋骑着驴,林保根赶着大车,拉着几个女人向村子里走来。
“保根,我哥怎么没和你在一起?”林二柱的妹子本来就有病,又惊又吓,被两个女人扶着,低声问道。
“他呀,和另一组队员在北边一带活动。”林保根很高兴,这回救了乡亲们,呆会再灭了林顺风等人,等进了村还不得让人当英雄看,受到热情的款待呀!
第158章 失望而走与胜利而回
二柱妹子脸上带起了些笑意,唯一的亲人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