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枭臣-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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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并不是一个暴虐严厉的皇帝,看到蔡京还要再拜,急忙虚虚相托,“卿家不必如此,今天我等君臣只谈风与月,莫谈国事。”
走了这个过场,蔡京等人把赵佶迎进相府,早有准备的翟管家开宴摆席,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数不胜数。
另有两个大班的乐工和舞姬吹拉弹唱助兴,档次和樊楼相比只高不低,看着听着绝对是一大享受。
封建社会的等级制度森严,赵佶的菜式的数量和美酒的等级当之无愧的第一,其次是蔡京,童贯等人,各有相应的规格。
轮到李茂这里,他不由得嘴角抽搐,还真是应了看人下菜碟那句话,四菜一汤,当他是干部下乡了啊!
还好李茂肚子不饿,心思很快就放在了歌舞表演上。
这种大场面,哪怕他和赵佶有过数面之缘,赵佶对他印象不错混了个脸熟,自己不能逾矩不知深浅,正好合了他远离中枢的意愿。
第二七二章赵佶牌许愿池()
首席那边君臣相得,笑逐颜开,不明真相的还以为一团和气,但无论是赵佶和蔡京,还是蔡京和几位同僚,内心是怎么想的估计只有自己才知道。
优伶的弹唱告一段落,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女登场,李茂端起酒杯的手不禁一顿,那女子赫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花魁瓶儿。
瓶儿的风姿不需赘言,丫鬟帮着摆好古琴,瓶儿开始弹唱,绝对是属于开口跪的级别,赵佶一下子就被这极具辨识度的嗓音吸引了。
蔡京看着怦然心动的赵佶,嘴角微微一抿,他对赵佶太了解了,知道自己这步棋走对了,前几年一个李师师就让赵佶多次深夜出宫私会,眼前这个美女,一样能勾的赵佶动心。
怎么撩拨人心,蔡京经验丰富,等瓶儿唱了两曲便让其退下,这才是放长线钓大鱼的套路,看得见吃不着更有吸引力不是?
歌舞暂时稍息,旁人开始给赵佶和蔡京敬酒,恭贺蔡京的生辰,这一遭李茂不能躲了,最后一个上前。
赵佶“日理万机”,但是对李茂印象深刻,宫里几个得宠的女人,可都是托李茂选秀大赛的福,让他受用不已呢!
童贯有心再抬举李茂一番,笑着把李茂在西北的功劳简短解说一遍。
蔡京见童贯夸赞李茂,直以为童太尉要挖墙脚,天下谁人不知李茂是他的门生,童贯夸,他自然也不能让李茂寒心啊!
“凌云有大才,将来必为国之柱石,此乃陛下之福,太子之福,社稷之福,连中三元已然古来罕有,不曾想凌云还知兵事,收复燕云,怕是也要凌云出一份力呢!”
蔡京说话的声音很低,只有近处的赵佶和几位大臣听到,各人的反应皆不相同,尤其是朱勔,看着李茂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童贯倒蔡,但是在这个场合不想和蔡京针锋相对,还是给李茂捞实惠才更重要。
“元长兄说的一点不错,然,凌云太年轻了,前朝有宰辅必起于州郡之说,微臣觉得凌云还是需要再打磨历练一番,方能将凌云这块璞玉洗练出来。”
赵佶自从见过马植,现在改名的赵良嗣,对辽国的现状知道的比较清楚,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心思膨胀了很久,可惜被西夏战事耽搁了。
既然是有用的人才,又是自己钦点的状元,天子门生,赵佶不由自主的想让李茂给自己的野望出一份力,却不知已经掉进了童贯的谋划中。
赵佶最近很烦童贯和蔡京打嘴仗,难得这两位此时意见统一,当即问道:“李茂年纪的确太轻了,实该历练一番,不知两位卿家有何想法?”
蔡京不知道李茂的心思,生怕说了不合李茂的心意,让自己这个门生的门生寒心,眼神不禁瞥向童贯,想先看看童贯怎么说。
童贯就在这等着赵佶呢!
“官家,凌云状元出身,又知兵事,合该去河北边关打前站,为伐辽提前做准备,信安军地处燕云以南,海上交通便利,盐铁不缺,做一任经略还是可以的。”
赵佶哪知道信安军在什么位置,大抵能明白是宋辽边境就不错了,而且李茂连中三元,又在西北立下军功,做一任经略使倒也不算离谱。
就在赵佶准备开口定调的时候,蔡京突然插言道:“官家,信安军在霸州附近,河北有贼寇,地方不是很稳当,不如辟为一路,凌云既做经略使,不妨再兼任安抚使,制置使,转运使,如此一来多让凌云担些担子”
童贯确认过蔡京的眼神,蔡京绝对是在捣乱添堵,很想报以老拳怼蔡京一顿。
李茂经略州府已经是破格提拔,不知道会惹来多少闲言碎语,蔡京可好,直接把信安军辟为一路,让李茂身兼数职,也不怕被唾沫星子淹死,合着是快要去相,怕手里的权力过期作废吗?
赵佶是昏君不假,但也清楚蔡京这么说可能是老糊涂了,哪有辟一军为路的,而且还兼任安抚使,转运使,制置使,这个旨意一颁,他恐怕都得被朝臣嘲笑吧!
看来童贯和蔡京的关系越来越差了,赵佶委实不想看到二人争吵,当即一锤定音道:“新辟一路牵扯甚大,李茂还是先做信安军的经略使,制置使吧!待来日再有功勋,转任河北东路便是。”
童贯和蔡京都自以为得计,李茂却真正的心怀大慰,和孙定商议去路的时候,就想过兼任制置使,没想到阴差阳错真的办成了,这下子天高皇帝远,他在信安军绝对是土皇帝一枚啊!
品级虽然没有提升,但是实权在握,李茂顿感一身轻松,随即想起心事,趁着赵佶信口许愿之际提了出来。
听闻李茂想给形同生母的姨母讨一副诰命,赵佶觉得李茂孝心可嘉,竟是随口封赏了潘大娘一个梁国夫人的诰命,这让李茂比自己刚刚被封赏更高兴。
恰逢此时瓶儿休息妥当,再次在君前献艺,看到有过一面之缘很有好感的李茂竟然坐在官家那桌,心弦不禁再次被撩动。
何栗等人堪称京城名士,但和李茂一比黯然失色,年纪轻轻的李茂居然得官家如此看重,前途自然不可限量,哪个少女不怀春,即便是青楼里的花魁,也可以有梦想啊!
瓶儿眼睛不是瞥向李茂,却是让同桌的赵佶误会了,以为襄女有情,不禁喜不自胜,估计刚才封赏了李茂什么官职都忘在了脑后。
有了情趣意境,赵佶这位艺术大家来了灵感,等瑶琴停住,立即开口道:“朕近日新作了一曲词牌,你便唱来听听。”
瓶儿心房一紧,但官家有命她岂敢不从,时间不长就拿到了赵佶手术的瘦金体。
浑身艺术细胞的赵佶,作词在当世也是大家,这一点令瓶儿颇为惊讶,近年来能让她入眼的新词,也就官家这首和李茂那曲玉楼春了。
李茂看着身侧的赵佶,看出这个老色鬼动了心思,泡妞的手段也是厉害,那曲新词比他借来的还要好上几分。
下意识的朝瓶儿望去,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仿佛磁铁的同极一触即分。
原本是很隐晦的交流,但不知赵佶是不是太敏感,竟然捕捉到了李茂和瓶儿的眼神,心里一堵低声问道:“凌云认得那位姑娘?”
第二七三章西门庆症候群()
李茂被赵佶问的头皮发麻,大脑似乎不受控制,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前天便宿在瓶儿姑娘房中,不曾想今日在此相遇,多少有些尴尬。”
赵佶闻听此言眉头拧了起来,随即迅速抚平,他看上了瓶儿的美色和技艺不假,但对青楼女子有点洁癖,刚才火热的心思削减大半,顿感蔡京府上没了意思。
李茂很想给自己抽个嘴巴,因为脑子不知道为什么抽抽了,但是看到赵佶的反应,好像阴差阳错的打消了赵佶对瓶儿的念想,这算不算意外收获?
蔡京生辰的第二天,细雨绵绵笼罩京城,不见闪电不闻雷声,但总给人这雨一两天不会停的感觉。
别院西楼内,雨水顺着青瓦连成水线滴落,好像给小楼装上了另类的门帘子。
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女站在栏杆内,望着接地连天的雨幕出神,连身后多出一个人都没有觉察。
“瓶儿还在想着那人呢?”走来的女人年近三十,美貌比瓶儿还要艳丽逼人,赫然是“过气”花魁李师师。
瓶儿身子颤了颤,扭头看着李师师,脸色绯红道:“姐姐又来打趣我。”
李师师咯咯笑道:“怎么能说是打趣呢!丞相府传出的消息还能有假,连官家皇帝都知道瓶儿妹妹是李茂的人呢!”
瓶儿眼睑微垂,“虽然是流言,倒也帮我省却很多麻烦,前几日来威逼我做妾的梁中书也不来了,那几个自以为文采过人的士子也不见了踪影”
她和李茂的关系不知道怎么传出来的,但众口铄金连辩驳都没有力气,立竿见影的效果是某些狂蜂浪蝶自动消失,让她难得清静的几天。
“瓶儿是真想有个好归宿吧?李茂人不错,有文采,有担当,更难得的是长情。”
瓶儿听了这话,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握住狠狠抓了抓,愕然的看着李师师,“姐姐和他是要叫姐夫吗?”
李师师嘁了一声,白眼翻了翻瓶儿,“只是见过几次,略有交情而已,姐姐我已然年老色衰,年未及冠的李大人又怎么会看得上我呢!”
瓶儿的身子陡然一松,回嘴道:“哪个敢说姐姐年老色衰?只有那人不解风情罢了,害的姐姐连找个好人家都不行,不如姐姐就从了李大人,总好过夜夜孤枕难眠,被冷衾薄太冷清。”
李师师的嘴皮子不是瓶儿这个年纪能比,微微一笑道:“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今天来就是问问你,到底有没有从了李茂之心,若是有,姐姐愿意给你牵线搭桥,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快些给我个答复。”
瓶儿顿时绷不住了,想反驳,奈何本心就是如此,嘴巴张了张最终没说半个字,但脸上的表情无疑印证了内心的想法。
李师师看着动情的瓶儿,不禁想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那时遇到赵佶,着实喜欢过一场,可惜最终的结果是始乱终弃。
她快三十岁了,想法和未到二八的瓶儿不同,得知相熟的瓶儿陷入和李茂关系的流言,才主动登门一看究竟,瞧出了瓶儿的本心,想想李茂对张氏的帮衬,做个媒人未尝不可。
两女正在谈心的时候,瓶儿的丫鬟脸色不自然的走了上来,“姑娘,那天的李大人来了,说是要见姑娘。”
李师师愣了愣,继而失笑道:“白瞎了我的热心肠,看来瓶儿的红鸾星动了,李茂既然主动前来,万万不可错过了这场好姻缘啊!”
瓶儿脸红似血,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李茂回来找她,心顿时乱了,稀里糊涂的被李师师捯饬一番推了下楼。
李茂的心理十分纠结,他从童贯手里接过的那个情报网,经过武大郎和乔山一年来的完善和铺开,对京城的风吹草动知之甚详。
李瓶儿的生平在从蔡京府上回来的第二天就摆在了他的案头,起初只觉得和记忆中的人物同名,毕竟金瓶梅的主角之一,李瓶儿可是在清河县嫁给的西门庆。
但是看着详细的情报,再比对梁世杰对李瓶儿的觊觎之心,已然可以确定此瓶儿就是李瓶儿,或许心里早有论断,才在赵佶询问的时候,回了那么一句,明确告诉赵佶,这个李瓶儿我睡过了,下意识的断了赵佶对李瓶儿的念想。
李茂觉得自己好像得了强迫症,凡是和西门庆有关的人,总是不由自主的想插一手,或许这就是西门庆症候群?
孟玉楼如此,吴月娘如此,甚至在见到庞春平的第一眼也如此,他也是醉了。
犹豫了几天,也知道了关于自己和李瓶儿的传言,李茂最终还是过了来,说一见钟情那是扯淡,但见色起意倒是有的。
不管有没有西门庆带来的影响,李瓶儿此时还是个“原封不动”的好姑娘,又弹的一手好琴,唱的一腔好曲儿,只是彼此不太了解,来的有点唐突了。
“大郎紧张什么?”徐宁认识李茂也两年多了,对李茂的一些小习惯了如指掌,此时眉头微蹙,手指轻捻的状态,分明处于紧张情绪中。
李茂诶了一声,“来的有些突兀,可能惊扰了佳人。”
徐宁噗嗤一笑,“大郎说的好生无趣,那小娘皮着实俊俏,大郎喜欢就弄回家便是,哪来那么多的纠结,再生几个娃,还管什么突兀惊扰,多简单的事情啊!”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徐宁循着本心言语,李瓶儿的确好看,在他看来比大郎的三位夫人不遑多让。
如此绝色有能力睡到,自然先睡了再说,女人嘛!尤其是青楼女子,能得李茂垂青,那是李瓶儿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