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英雄-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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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你不觉得，历史惊人的相似吗？”
方博辉皱起了眉头，显得有点不太明白。
“虽然在很多方面，我们做得更好，而且打了预防针，但是三十多年过去了，那些在白猫黑猫理论中成长起来的一代人已经成为社会的中流砥柱。”方士谦稍微停顿了一下，“你觉得像这样的一代人，也就是比你小大约十来岁的这代人会相信祖辈的信仰，并且像祖辈那样为之奋斗吗？”
方博辉苦笑了起来，显然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更重要的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不仅是我们，还有我们的敌人。”方士谦叹了口气。说道，“苏联解体，算得上是美国的杰作。虽然美国从不承认与苏联解体有直接关系，俄罗斯也没有类似的说法，但是有理由相信，如果没有美国在一旁推波助澜，苏联不会解体，至少不会在那个时候解体。举个很简单的例子，第四次中东战争导致的石油危机结束后，美国的各大财团就在努力打压国际油价，而当时世界上最大的石油输出国不是沙特，而是苏联。仅此一项就让苏联每年损失数百亿美元的外汇收入，而这些外汇足够为每个苏联人购买一卡车的面粉。”
“你是说，美国也在用同样的办法对付我们？”
“你觉得呢？”
方博辉没有回答，因为这个问题不需要他来回答。
“自从东欧剧变之后，美国就在用相似的方法对付我们。因为苏联是资源输出型、而我们是劳动力输出型，所以美国对付我们的办法与对付苏联的办法并不完全一样，也没有多少可比性。只有一点很明确，那就是我们卖什么，什么东西就贬值，哪怕我们拥有绝对的资源优势。比如稀土，我们是最大的储备国、也是最大的输出国，按理说具有国际定价权，实际却并非如此。”
“这恐怕不仅仅是美国的功劳吧。”
“你说得没错，这有我们的问题，可是利用了这个问题的就是美国。”
“关键不是在美国，而是在我们自己。”
方士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争辩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呢？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在这场博弈中。我们输了，而且输得非常惨。虽然问题还没有爆发出来，但是迟早有一天会爆发出来。”
“所以我们要积极行动？”
“对，不过不是为所有人，而是为某些人。”
方博辉长出口气，又点上了一根香烟。
“这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问题，而是大势所趋。就我所知，如果我们不在今年引发这场战争，明年年初、最迟明年中期，美国就会在经济、贸易、金融等等领域向我们开战，到时候我们的所有问题都将爆发出来。”方士谦苦笑了起来，“真要发展到这一步，不需要美国动一兵一卒，我们就将一败涂地，甚至会陷入长达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动乱之中。也许你会问，这与那些始终在朝着美国前进的人有什么关系呢？毫无疑问，确实没有关系，这些人甚至希望这一天早一点到来，因为他们可以借此摆脱。问题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对这个国家与这个民族失去了希望，还有不少人愿意为之流血牺牲，比如你认识的陈必时与罗耀武，比如那些英勇无畏的战士。虽然从历史上来看。他们的流血牺牲不会有太大的价值，如果我们有能力战胜美国，就不会有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但是他们的努力终究会产生影响，比如让我们卷入这场战争。”
“你……”明白过来后，方博辉一下就瞪大了眼睛，“你是说，推动这场战争的人是陈必时？”
方士谦摇了摇头，说道：“我开始说过，这样的战争，不是某个人就能点燃的。而是某种力量，我们看不见、但又无处不再的、始终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绝对不会在任何障碍前停下来的强大力量！说得直接一点，就是追求利益的力量。”
方博辉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还有问题吗？”
方博辉朝父亲看了过去，过了一阵才摇了摇头。
“那么，现在你听好了。”方士谦又点上了一根烟，“等下我要到前线去视察工作，你不用跟着我去，但是要在下午…半前往湖口乡，名义是视察五十四军的部署情况。到了那里之后，我会派人来找你，到时候你要听从他的安排。”
“谁？”
“你认识。”
方博辉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父亲的意思。
“博辉，不管你想什么，我们已经尽了力，而且我们没有办法改变现实。”方士谦的目光在儿子身上停留了几秒钟，“两年前，我们就做出了选择，现在是采取行动的时候了。到了那边之后，我会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如果你觉得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还有希望，我会让你在合适的时候回来。只不过在此之前，你必须听从我的安排。”
方博辉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没别的事，我就走了。”方士谦灭掉烟头，站起来说道，“你尽快做好安排，记住，下午…。”
“我会准时赶到。”
方士谦点了点头，没多罗嗦，转身离开了方博辉的办公室。
呆了好一阵，方博辉才回过神来。
两年前，在去五十四军报道之前，他就知道，父亲在去美国深造的时候，与美国情报机构的一些人员有过秘密接触，而且有过往来。虽然在此之前。他一直不太相信父亲会放下几十年的信仰走上歧途，毕竟像二姐夫做的那些事情并不少见，牟取个人利益不算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但是现在他不得不相信，在他明白之前，一切就定了下来。
如同方士谦所说，在这个大舞台上，任何个人的力量都显得那么渺小。
卷一 时势英雄 第一百八十五章 疑云重重
正如方士谦所说。并不是所有人都放弃了希望。
方士谦刚刚离开五十四军军部，石磊磊就收到了消息，带着叶振邦等人去了湖口乡东南一处叫做“长安”的村庄。因为一号公路线与中山高速公路从此经过，所以长安村是一座典型的城中村。
除了仍然被称为“村”之外，其他的都与农村没有任何关系。
与其他的“城中村”一样，受战火影响，大部分居民都逃到了远离战火的地方，即便留下来的也闭门不出。
没费多少功夫，特遣小队就在村子外的一片树林里埋伏了下来。
因为邻近前线，所以五十四军的换防部队已经到达，结果了十五军的防御阵地，还征用了不少民居，将防区扩大了好几倍。不管怎么说，五十四军是典型的重型部队，在此之前也获得了一些装甲力量，所以在部署阵地的时候，设置了不少的直射火力点，以及反坦克火力点。
为了避免与五十四军的官兵接触，特遣小队没有进入长安村。
这个时候，叶振邦也知道，他们的任务就是秘密监视方士谦。并且在必要的时候阻止这个知道太多秘密的上将投靠敌人。
按照上面提供的消息，到前线视察工作的方士谦将在这里停留一阵。
也就是说，如果方士谦打算叛国的话，就应该从这里沿着一号公路线北上，前往已经落入美军手里的杨梅镇。
只不过，叶振邦一直没有想明白一个问题。
“我说，搞怎么多周折干嘛？”想不通的还有陶安康，以及其他几个空降兵，“既然怀疑方士谦叛国、暗中投靠敌人，而且他掌握了很多秘密，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听说，只要落到军事情报局的手里，任何人都会老实交代。”
“要是我的话，我就会把他抓起来。”甄志明在旁边附和了一句。
这时候，石磊磊才放下望远镜，朝爬在后面的几个空降兵看了过去。虽然叶振邦没有开口，但是看得出来，如果石磊磊不回答的话，他会亲自问出来。
“你们了解方士谦吗？”
“来头不小吧？”这次叶振邦抢先开口，没让两个手下替他发问。
“岂止是来头不小，说出来怕吓死你们。”石磊磊呵呵一笑，说道，“我知道，你们一直在背后议论我，说我是高干子弟，很有背景。我不否认，确实有那么点背景。与方士谦相比的话。如果说他是贵族，我就是乞丐。”
“石头，你就别谦虚了。”陶安康显然不太相信。
“我可不是谦虚，而是实话实说。在这个地方、跟你们几个，有必要谦虚吗？”石磊磊并没生气，看样子早就跟陶安康混熟了。“像方士谦这种人，绝对不是想拿就拿的，没有捉确凿证据，谁也拿他没办法。再说了，现在他的身份与陈司令等同，如果拿下他之后又找不到证据，那就惹下了大麻烦。”
“关键就是证据。”甄志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石磊磊的说法。
“而且是确凿无疑的证据。”
“问题是……”等到石磊磊把目光转过来，叶振邦才说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不认为在拿到确凿证据之后，有办法让他留下来。”
“所以军长下了明确命令，如果不能让他留下来，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叶振邦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不多时，埋伏在另外一处地点的诸葛宏彦发来消息。目标出现了。
虽然通过望远镜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石磊磊带来的那台特殊仪器显示的信号表明，那个受到众星捧月般对待，被一个警卫连的官兵保卫得严严实实的人确实是方士谦。虽然驻扎在长安村的五十四军官兵没有扩大防御范围，但是严密的保护，挡住了几乎所有射界，也就没有必要担心遭到敌人的狙击手狙杀。
更重要的是，如果方士谦确实打算叛国，美军就不会对付他。
监视工作没有多少难度可言，除了两个监视小组里的两个狙击小组时刻处于待命状态之外，其他几名空降兵只需要轮换盯着目标就行了。
约莫半个小时后，方士谦坐上了吉普车，在警卫的护送下离开了长安村。
没有往北，而是往南，返回新竹市。
这个结果让叶振邦松了口气，也让石磊磊松了口气。不管方士谦是不是叛徒，他都是陆军上将，真要出手干掉他，几个空降兵肯定会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要知道，像叶振邦这样的军人，在正式成为空降兵之前，教官就教了他们两件事，一是忠诚、其次也是忠诚，只不过两个忠诚的对象不一样而已。
“就这么结束了？”
石磊磊点了点头，说道：“就这么结束了，不管怎么说，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接下来会怎么办？”
“不知道，也许会逮捕他，也许会继续监视他。”石磊磊收起了电台。“我们的任务就是继续呆在前线，按照军部提供的线路进行徒步巡逻，直到有新的命令到达。至于其他的，与我无关。”
叶振邦没多问，迅速收起了装备。
几个空降兵并不知道，在秘密监视方士谦与方博辉的不仅仅是他们，还有军事情报局的好几个特种作战小分队。
事实上，几个空降兵的作用并不突出。
方士谦没有在前线叛逃，甚至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按照计划视察之后就乘车返回后方，让一直高度警惕的情报部门感到万分惊讶，因为这与他们得到的线报，而且是非常确切的线报完全相反。
当然，方士谦没有叛逃，不等于没有罪。
一切顺利的话，方士谦将在傍晚回到位于苗栗的前线指挥所。不管怎么样，到这个时候就会水落石出。
问题是，没到傍晚，问题就来了。
当方博辉在下午二点十五分离开五十四军军部，前往湖口乡的时候，情报部门立即发现了问题，即在此之前，方士谦已经去过湖口乡。即便方博辉有理由去视察前线部队的部署情况，也不应该去湖口乡，而应该去方士谦没有去过的地方，比如连接关西镇与湖口乡的新埔镇。
只有一种可能，即方士谦已经知道自己受到监视，所以打算牺牲自己，保全方博辉。
打算叛逃的不是方士谦，而是方博辉！
因为方士谦将在傍晚回到前线指挥部，所以方博辉必须在此之前逃走，也就得在下午赶往前线，趁情报机构下手对付方士谦的时候越过战前。前往杨梅镇。
搞清楚这条线索之后，情报机构立即下达了逮捕命令。
叶振邦他们是在下午两点四十五分收到消息的。
因为是逮捕，而是突然袭击，加上有情报机构的特种部队参与，所以石磊磊带着叶振邦他们去了长安村，征用了五十四军的两辆吉普车返回湖口乡。
情报部门的特种部队抢先一步，控制了方博辉，并且找到一些足以让其定罪的证据。
因为情报部门直接插手，加上证据确凿，或者说抓了个现行，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与叶振邦他们没有关系，几个空降兵算是白忙活了一趟。
“我送你们回去，顺利的话，你们明天一早就能追上大部队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叶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