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隋-第4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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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末将看来,贼军全力西来必是欲夺路而逃,情急拼命之下,战力陡增,利急战,而我军皆北人,长途跋涉而来,兵马难免稍疲,强与之战,纵大胜,战损也自不会少,既如此,不若先稳守宜春,待敌锐气大消之后,再行全力一击,如此,全胜非难事焉。”
苏定方虽是个好战的主儿,可却绝不是莽撞之辈,论及军略之能,并不在徐世勣之下,加之素性敢言,纵使瞧出了徐世勣隐藏着的不耐,苏定方也自浑不在意,神闲气定地便将自己的看法娓娓道了出来。
“嗯,诸公可还有甚要补充的么?”
苏定方的谋算恰恰正是徐世勣心中之所想,但他却并未急着下个决断,而是环视了下浑干等军中重将,不动声色地又发问了一句道。
“我等恭听大都督训示。”
徐世勣这话问得很有技巧,虽不曾明言,可实际上就已经表明了赞同苏定方之建议的态度,而今主、副两位都督的意见都已统一了,大家伙又不是傻子,怎可能再在战略构思一事上胡乱进言的。
“那好,且就这么定了,我军即刻转入修整,多派哨探,谨防贼军夜袭,待得敌疲之后,再行进取!”
徐世勣之所以一开始不直言自己的战略构想,担心的便是诸将们的桀骜不驯——这么些年来,华军南征北战,所向无敌,全军上下皆是傲气满满,要诸将们拼命易,要诸将忍气吞声地守则难,偏偏还不好依仗职位强压,否则的话,军心必乱无疑,正因为此,徐世勣这才会慎重其事地召开军事会议,为的便是要统一认识,而今,诸将们既是都已表了态,徐世勣自也就没甚好担心的了,紧着便下了最后的决断
“报,禀大王,贼将徐世勣所部依旧屯于宜春,未见有东进之迹象。”
建成县(今之上高县)城守府的大堂上,张善安与赵三刀等心腹大将正自围着大幅地图研讨着下一步战略,冷不丁听得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中,一名浑身大汗淋漓的报马已从堂下抢了上来,紧着便是一个单膝点地,气息微乱地禀报了一句道。
“嗯再探!”
张善安是三日前率主力赶到建成县一带的,按着预定之作战计划,早早在附近山地里部署了个口袋阵,准备等着徐世勣所部一头撞将上来,却不曾想左等右等都没能等到徐世勣所部,反倒是华军主力部队的先锋大军已然赶到了赣江边,正自在川中水师的配合下全力抢渡,洪州全境落入华军手中已是到了倒计时之际了的,换而言之,张善安所部若是不能尽快击溃徐世勣所部,那就将面临着华军两路大军的前后夹击,以豫章军的实力而论,根本不可能有甚顽抗之资本,正因为此,这一听报马言称徐世勣所部还待在宜春,张善安的眉头当即便紧锁成了个大大的“川”字。
“大王,不能再迁延了,贼军多骑乘,一旦衔尾追来,我军必陷进退维谷之窘境,而今之计,唯有博命一击,但消能打垮徐贼,我军还能有个辗转腾挪之余裕。”
马军总管赵三刀性子急,这一见张善安迟迟不肯下定决心,登时便沉不住气了,紧着便从旁进谏了一句道。
“嗯,化鹤,尔一向多智,可有甚教我者?”
用不着赵三刀来提醒,张善安何尝不知形势已然恶劣到了极点,问题是己方之兵力以及战斗力并不足以跟徐世勣所部正面对决,要想破敌,也唯有用奇,奈何徐世勣龟缩不出,张善安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变方好了,但见其皱着眉头想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没敢下定决心,而是将问题丢给了步军总管马化鹤。
“大王明鉴,末将以为事到如今,也唯有拼死一搏了,建成离豫章太近,实不可久留,徐贼不来,那我军便去好了,末将有一策,或可见奇效,当得”
马化鹤本是张善安之父张宝的手下悍匪,张宝被齐郡军所杀之后,马化鹤又追随张善安,从山东一路流窜到了两淮,之后又跟着到了豫章,乃是张善安的死忠之心腹,略通兵法军略,算是豫章军中少数几个有点头脑之人。
“唔也罢,那就这么定了,传令下去:全军即刻拔营起行,兵进宜春!”
到了眼下这般境地,张善安的心早已乱成了团麻,已然拿不出个甚章程来了,正因为此,哪怕明知马化鹤所言的妙计其实并不见得有多妙,他也只能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的
“报,禀大都督,贼军已至康乐县(位于今之万载县西南十里左右。),正在安营扎寨。”
瑞明五年九月十七日,末时三刻,徐世勣与苏定方正自在沙盘前推演着战局之可能变化,却见一骑报马匆匆行进了大帐,冲着徐世勣便是一个单膝点地,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哦?再探!”
这一听豫章军居然停在了康乐县,还如此早地便安下了营垒——康乐与宜春之间的距离不过只有五十余里而已,还都是平坦之地,按脚程来算,豫章军完全可以在天黑前赶到宜春的,而今却半道停了下来,个中自非无因,一念及此,徐世勣的眉头不由地便是一扬,心中显然已是有了猜测,但并未急着道破,仅仅只是语调淡然地吩咐了一声,便即将那名报马打发了开去。
“事出反常必为妖啊,张善安老儿明明急着夺路而逃,却半道而停,必然有诈,须提防此獠前来夜袭才是。”
苏定方等了片刻,见徐世勣一直不曾开口,显然有些憋不住了,这便从旁出言进谏了一句道。
“呵,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来,破贼便在今夜,徐某有一策,当得如此,大胜不难焉,定方以为可行否?”
苏定方能看得出来的事儿,徐世勣自然也能,他先前之所以没急着开口,就是在推演着反制的手段,当然了,本着谨慎之原则,徐世勣并未独断专行,而是细细地将自己的谋划详述了一番之后,又慎重地摆出了磋商之态度。
“大都督明鉴,末将以为此计虽是精妙,风险也自不小,而今我军局面占优,实无须冒险行事,窃以为只消击溃敌夜袭部队便好,以免遭贼所算,且待敌全伙到了,再与敌战过一场也就是了。”
徐世勣的反制手段便是将计就计,在设埋伏大败敌夜袭部队之同时,也派出夜袭部队去反劫敌营,这等安排看似美妙,也确实有着一举破敌之可能,可与此同时么,若是张善安耍的是假劫营的戏码,实则是半道伏兵袭杀华军的追击部队的话,华军派去劫营的部队闹不好就会一头撞进豫章军的埋伏圈中,真到那时,胜负可就难料了去了,正因为此,苏定方并不甚认同徐世勣的诸般安排。
“定方所虑不无道理,是某想得过了些,也罢,那就先拿贼军夜袭部队来祭旗好了。”
这一听苏定方如此说法,徐世勣的眉头不由地便微皱了起来,显然是有些不爽,然则细想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认同了苏定方的提议,毕竟眼下需要冒险的是豫章军,至于华军么,只要能稳稳掐住豫章军的去路,便足以确保全局之胜利了的,一念及此,徐世勣也就没再固持己见,而是来上了把从善如流
第六百一十四章强势碾压(二)()
寅时三刻,已到了黎明时分,星月无光,正是一天中最黑暗之时,宜春城内外一派宁静之祥和,就连在草间石缝里鸣唱了一整夜的小虫子们到了此时,也都已消停了下来,万籁寂静间,唯有城外的华军大营中还有些岗哨、巡哨之类的还在坚守着岗位,当然了,也就只是坚守而已,要说警惕性有多高么,显然谈不上,这不,数名黑衣蒙面人都已在华军左右两营前来回转悠了好一阵了,营中的岗哨们居然一无所察。
“报,禀大都督,营外来了几只耗子,个中四人已潜伏到了我左营右侧,另有一人已掉头向东疾行,应是去报信无疑。”
见得华军营地里警戒几乎形同虚设,那几名鬼祟的黑衣蒙面人也就放开了胆子,居然握着利斧摸到了栅栏前,四人并排着藏身在草丛中,一人紧着摸黑往东方而去,行动间竟是轻松写意得很,自以为得计,殊不知他们的行踪早就在华军特战营将士的监视下——就在往东而去的那名黑衣人刚刚离去不久,特战营分队指挥官、羽林军中郎将林豹便已紧着赶到了中军大帐,将敌情之异动报到了徐世勣处。
“嗯,严密监视便好,去罢。”
徐世勣早就已做好了战前部署,自是不会在意区区几名敌军哨探之行踪,也自不在乎他们的生与死,随口吩咐了一声,便即将林豹打发了开去,至于他自己么,依旧老神在在地端坐在文案前,手持着本闲书,悠闲地翻阅着,毫无半点大战将至之紧张
离华军大营一里半开外的一处低矮丘陵后头,黑鸦鸦地占满了人,足足有着万余之数,尽皆人衔枚马勒口,为首一员大将策马而立,此人正是豫章军马军总管赵三刀!
“报,禀大总管,贼军营中无备,李队正已领着几名兄弟潜伏于敌左营右侧,请大总管明训。”
赵三刀乃是江湖悍匪出身,素来便不是个好脾气的主儿,自丑时五刻率部赶到了埋伏地算起,这都已等了足足半个时辰了,还没见派去侦稽的游哨前来回话,赵三刀的眉眼中已满满皆是不耐的凶光,正自寻思着是否要再派一拨游哨前去探察个究竟之际,却见一名黑衣蒙面人已若鬼魅般从暗夜里闪了出来,疾步蹿到了赵三刀的马前,紧着便是一个单膝点地,低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好,传令下去,全军缄默前行,不得喧哗,违令者,斩!”
这一听哨探如此说法,赵三刀立马便来了精神,也自不曾犹豫,挥手间便已下了道死命令,旋即便见万余豫章军将士鱼贯着从丘陵后头转了出来,摸黑向华军大营所在处行了过去,速度虽不算快,可胜在几无声息
“跟我来,杀进敌营,突击,突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哪怕豫章军的前行速度不快,可一刻钟下来,也已潜行到了离华军左营只有三百步不到的距离了,此际再要往前缓行,脚步声可就要遮掩不住了,一旦提前惊动了华军,夜袭闹不好便有失败之可能,以赵三刀这等积年老贼,自是不会犯下这等低级错误,但见其一把抄起搁在得胜钩上的陌刀,用力向前一指,声嘶力竭地便狂吼了起来,刹那间,三千豫章军骑兵以及七千余步军立马齐齐闻令而动,高声呐喊着便向华军左营狂冲了过去。
“敌袭、敌袭”
万余豫章军将士这么一冲将起来,声势可谓是惊天动地,华军营地里的岗哨们立马便被惊动了,刹那间惊呼声、告急的号角声便即狂响成了一片,不时有被惊醒的将士在营中蹿来蹿去,怎么看都是一副骤然遇袭之慌乱景象。
“快,动手,砍开栅栏!”
见得己方大军已到,几名早已潜伏在营前栅栏处的黑衣蒙面人自是片刻都不敢耽搁,但听为首一员络腮胡大汉一声令下,四名黑衣蒙面人便已齐齐跳了起来,拼命地用手中的利斧劈砍着栅栏。
“轰”
华军大营的营前栅栏皆以儿臂粗的硬木为横杠,竖桩更是有着碗口粗细,可也架不住几名黑衣蒙面人如此疯狂的劈砍,很快便有一段长达十数丈的栅栏被那几名黑衣蒙面人猛然推倒在了地上,而此时,汹涌而来的豫章军骑兵也已赶到了豁口处。
“冲进去,四下放火,给我杀啊!”
见得华军营中混乱若此,赵三刀自是不会有甚客气可言,也没去细看营中的混乱之真假,纵马如飞地便从豁口处狂冲了进去。
“放箭!”
豫章军一开始的进展可谓是顺遂无比,根本就不曾遭遇到任何的抵抗,也很快便在华军前营里放起了火头,只不过火势方才刚起,豫章军上下便立马察觉到不对了,此无他,随着火光的亮起,原本处在暗夜中的中营处终于露出了狰狞,那地儿赫然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不知多少的华军弓箭手,一张张长弓早已拉得浑圆,一枚枚箭头在火光的映照下,死亡的寒光闪烁成了一片,这哪是来袭营啊,简直就是来送死的,可怜豫章军将士们当场便乱了套,呼啦啦地扭头就想要往营外逃了去,只可惜已然来不及了,随着孟明一声令下,倾盆暴雨般的箭矢便已是铺天盖地地向豫章军将士们罩了过去,惨嚎声暴响不已间,也不知有多少倒霉蛋就此被射成了刺猬。
“撤,快撤!”
赵三刀命好,先前他是第一个冲进华军大营的,可为了指挥各部四下放火,进了营之后,便已落在了大军的中路,时值华军发动覆盖攻击之际,赵三刀身前的将士死伤无算,而他恰好正处在了箭雨覆盖范围的边缘,竟是奇迹一般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