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马天下-第4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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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不知召微臣前来有何吩咐?”骆超恭敬地行礼。
盯着神态自若的骆超,李鉴声音低沉,“骆卿,我为你介绍一位客人。”
骆超转过身来,看着郭锋,“这位是?”
郭锋笑着道:“征北军麾下宣威将军郭锋,见过骆知州。”
骆超眼角一跳,“征北军?”
“不错,征北军,骆大人,四爷在卫州可还好?我家都督对他可是想念得紧!”郭锋看着骆超,眼神冰冷。
骆超霎那之间,浑身冰冷,看着大帐之内的几人,一个念头瞬息之间闪过脑海,失机了,露风了,要死了!
一直紧盯着骆超的李鉴这一瞬间也是如坠冰窖之中,他是多么希望骆超跳起来大声反驳对方血口喷人,但骆超这一瞬间的细微表情落在他的眼中,便说明了一切。
“骆超,朕待你不薄,你竟敢背叛于朕!”李鉴的声音像是从修罗地狱之中飘来,手紧紧地握住案上的佩刀,青筋毕露。
事到临头,骆超从先前的慌乱之中迅速地平静了下来,事已至此,夫复何言,自己身处虎狼穴中,一旦失机,便只有死路一条,想到这里,他反而平静下来,李鉴的失败已经无可挽回,自己会死,但四爷将来坐上了金銮宝殿上的那把椅子,一定不会亏了自己的家人。
他慢慢地抬起眼皮,看着李鉴,“陛下如此问我,臣也有一句话问陛下,陛下可对得起先皇,可对得起为大越呕心沥血的曹仪首辅大人,可对得起大越千万黎民百姓?大越糜乱如此,四处烽烟,是否起于陛下?上京政变,先皇死因不明,陛下皇位得来可正?”
“混帐,逆贼!”李鉴霍然立起,破口大骂。“你想被千刀万剐么?”
骆超一挥袍袖,“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骆超不惧死。只是想告诉陛下一声,不仅是卫州,潞州杨宏发也决定起兵响应四爷,曹仪大人此刻已经握有上京,陛下虽有十万大军,但前无去路,后有退路,进退不得,十万大军,粮草马上就会被断绝,这冰天雪地之中,不知能撑到几时?十万大军,用不了几天只怕便得作鸟兽散,陛下,你的气运已绝了。如果识时务,自缚了去见四爷,四爷看着同为天家兄弟,必然不会加害陛下,虽然没了皇位,但做个闲散王爷,仍可安度余年。”
呵呵呵!李鉴仰天大笑,状似疯狂,“说得好,逆贼,说得好!来人啊!”
帐外,亲兵侍卫一涌而入,“将这个逆贼给我拖出去,一刀刀剐了!”
侍卫们扑上去,扭住骆超,三下五除二,已是捆得粽子一般,提了便往外走。
“且慢!”郭锋叫道。
“郭将军,你要为这个逆贼说情么?”李鉴愤怒地喝道。
“陛下,此人该死,但是此时此刻,却不能大张旗鼓地杀死此人啊!弄出了大的动静,这个事情只怕就瞒不住了,那是满营皆知此事,何以保持军心啊!”郭锋道:“军心若散,则当真败亡无日了!”
“事已至此,能瞒得几何?朕要挥兵直接去攻打卫州!”李鉴冷冷地道:“拿下卫州,擒了李逍,自然云开月明!”
“陛下,卫州城高却险,李逍坐镇城中,岂是轻易打得下来的,而且军中粮草还能支撑几何?骆超刚刚已经说了,曹仪此时已然控制了上京,来自上京的补给马上就会被断绝啊!”
“打卫州打不得,回上京回不了,难道朕就在这里等着李四来给我收尸么?”李鉴厉声道。
“陛下,不知营中还有多少粮草,可以支撑几日?”郭锋问道。
李鉴转头看向李征。
“陛下,军中粮草,最多支撑半月!这还得省吃俭用!”
“半个月?”李鉴痛苦地呻吟起来。
“陛下,征北军都督府在侦知此事之后,为了援救陛下,我家都督已派遣了近十万大军在薄阳登陆南岸,此时正日夜兼程,赶往贵州,请陛下率部向贵州靠近。”郭锋道。
“半个月的粮草,我能走多远?”李鉴仰天长叹。
“陛下,肯定是不能带上十万大军走了!”郭锋道:“十万羽林军中,也不知有多少人早已投靠了李逍,曹仪此人,向来是谋定而后动,所以陛下,我们集合了所有的粮草,然后只带上陛下绝对信得过的部队走,这样,便能多支撑一些时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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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3章 潜逃()
乱世之中,军队便是保命的本钱,听到郭锋说要抛弃大部军队轻装逃命,李鉴顿时有些犹豫了。十万羽林军和一万陌刀队是他最后的本钱了,丢掉了他们,自己真将成为孤家寡人了。
“陛下,郭将军说得有道理,带上所有军队一齐走,那真是谁也走不了了。这么大的军事行动,卫州那边不可能不知道,到时候追兵一出,在这冰天雪地之中耗上几天,我们的军心就散了,如今之计,只能由陛下率一部精锐转道贵州,去与叶开汇合,其它各部突然向卫州城发起攻击,为陛下的战略转移赢得更多的时间才行。”李政脸上阴晴不定。
“攻打卫州,一旦攻击不利,不,肯定是攻击不利,准备充分的卫州城绝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打下来的。王叔,这是让士兵们去送死啊!”李鉴摇头道。
“死人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让陛下有更多的时间赢得撤退的机会。”李政道,“陛下,末将愿率一部人马向前,汇合李德,在李逍猝不及防之机,突然攻打卫州,或许可收奇效,即便打不下卫州,亦可让他们阵脚大乱,来不及追击陛下,陛下只要到了贵州,与叶开汇合,再加上征北军的援军,当可卷土重来,东山再起。”
郭锋冷眼旁观,一言不发。
“王叔说得也有道理,只是王叔,你不能留下啊,当年你助我夺得皇位,老四对你已是恨之入骨,现在又挡了他的道,一旦兵败,王叔的性命可就有忧了,王叔,你随我去,让薛临风留下主持攻击吧!”李鉴道。
“陛下,薛临风忠心可靠,但他毕竟升任羽林军中郎将不久,对羽林军的控制远远不及我,如果他留下,说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好歹臣也在羽林军中呆了近二十年,上上下下的将领,大部分都是我提拔起来的,有我在,他们就不敢乱来,我已经活了六十余岁,也不在乎还能活多久了,只要陛下有脱险,臣于愿足矣。”
“王叔!”看着李政,李鉴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陛下,就这样定了吧,您率薛临风的两万部队,再加上一万陌刀队转移,剩下的,由我率领,汇合李德之后,突然向卫州城发动攻击!”
“陛下得带走所有的粮草!”郭锋突然道:“十万军队半个月的粮草,稍微节省一下的话,三万人能撑个近两月时间。”
“还是给王叔留几天的粮食吧!”李鉴叹息道:“粮为军中胆,一旦军中无粮,怎可支撑?”
“陛下,事不宜迟,臣马上就去布置!”
除了极少数的高级将领,整个部队都被蒙在鼓中,大军一分为二,大部队随着李政开始向前卫州进发,而李鉴则统领着薛临风麾下两万羽林军与一万陌刀队悄然转向,向着贵州进发。
曹平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队伍开拔是在漆黑的夜里,一时之间他也没有注意,但天刚放亮,他便发现自己所属的中军与要所抵达的目的地背道而驰,顿时大惊失色。
出了什么事了?这与预先制定的计划并不相符。骆超在军中被悄然处死,此时的曹平,在羽林军中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哪里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他们设计好的圈套已经被郭锋捅破,现在心湄与她的两个女儿正随着中军向着贵州进发。
“将军,我们的前进路线不对啊,是不是风雪太大,迷路了?”看到他们这一路的一名游击将军,曹平赶紧凑上去问道。
这名游击将军跟曹平并不熟,事实上,曹平是在部队临开拔时被上司硬塞进来的,只知道此人来头很大,背景硬得很,这一次随军出发,也是踱一层金以便为日后升迁所用的,游击将军对这类人很是看不惯,却又不愿得罪他,谁都知道这些后台硬得很的人升迁是极快的,说不定过两年就会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敌人已经逼近了卫州,我们大军兵分两路,准备左右夹击,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也轮不到我们冲锋陷阵,你尽管看好你手里的人就好了,她们可不能出任何意外。”
“是,多谢将军,多谢将军!”曹平连声称谢,看着游击将军离开的背影,眉头却是深深地皱了起来,出事了!直觉告他一定是出事了,即便是要左右夹击,现在走的路线也不对,他骑在马上,茫然四顾,突然身体一震,这个方向,是往贵州去的。
他的身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失机了!曹平终于反应过来。此时的卫州,理论上还在李鉴的控制之下,而四爷的大军根本就没有出现在卫州,谈什么左右夹击。
军队的胜败不是曹平考虑的范围,他所思所想的就是如何保证心湄王妃与两位小公主能顺利地回到四爷身边,而现在这种情况,明显要出问题了,离卫州越远,脱险的可能性就越小。自己武功虽高,但也不可能在千军万马之中救出这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远处马蹄得得,曹平抬头看时,心中一跳,马蹄声传来之处,竟然是中军的皇宫侍卫,他赶紧低下头,退到一边,是李鉴过来了。
此时的李鉴,心中的懊恼可想而知,现在他终于知道,出上京,就是曹仪与李逍给自己挖的一个大坑,而自己,却毫无知觉,甚至是信心满满地跳了进来。愈想愈是愤恨,陡地想起心湄和她的两个女儿尚在自己手中,急愤之下,却是赶了过来。
“弟妹,你现在一定很高兴吧?”看着打开的车厢之中,心湄削瘦苍白的脸庞,李鉴冷笑着看着对方,“四弟现在正在卫州城中磨刀霍霍,正准备着将我千刀万剐呢,可惜啊,朕麾下终是还有忠臣良将,窥破了他的毒计,现在,我们可是离卫州越来越远了,离老四也越来越远了!”
心湄盯着李鉴,淡淡地道:“大伯,争战天下,这是你们男人的事情,我们母子三人一介女流,整日关在府中不知天下之事,男人的事情自然由你们男人自己去解决,大伯身为皇帝,总不至于小鸡肚肠,将气撒在我们这些弱质女流身上吧!”
李鉴顿时语塞,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自命英雄的,此时被心湄一激,顿时面红耳赤,“不错,我的确不会为难你们,但也要看老四他怎么做了,他要是想赶尽杀绝,说不得两军阵前,你们会出现在刀锋之下,我倒想看看老四是不是会顾忌到你们母女?还是会大叫亦分他一杯羹?”
心湄的手顿时抖了起来,她难以想象这种场面出现时的残酷,亦没有想到李鉴会想出这么恶毒的主意?江山,亲情,四爷会选那一个?是放了李鉴换回自己母女三人,亦或是不顾一切,鱼死网破?
“大伯,亏你也是堂堂李氏男儿,竟然如此下作!”她怨愤地看着李鉴。
李鉴大笑,“老四比我也好很多吗?弟妹,你可知道,那个念云王妃马上就要为老四诞下皇子了,你们只怕已经不在老四的考虑之中了,哈哈哈!”
狂笑声中,李鉴打马远去,“给我看好了他们,总有一天,我要将她们母女三人绑在阵前,那时候,我倒想看看老四的嘴脸。”
望着李鉴的背影,心湄闭上了眼睛,半晌,才睁了开来,伸手将两个吓得簌簌发抖的女儿搂在怀中,“我不会让你如愿的,真到了那时候,你得到了只是我们母女三人的尸体。”
一天沉默的行军过去,曹平在焦燥之中度过了这一天,现在每多走一步,他的困难就会加大一分,他决定不再等了。
心湄搂着两人女儿,蜷缩在帐中,看着两个女儿熟睡的样子,心湄只感到一阵阵的心疼,多看一眼算一眼了,只可惜,四爷看不到他两个女儿的模样了,当初四爷离开时,朵儿刚刚在蹒跚学步,馨儿还在襁褓之中,只怕四爷已经记不得她们的模样了。
帐外北风呼啸,雪粒打在帐蓬上,发出簌簌的声响,雪比白天下得愈发地大了一些。
帐门被掀开了一道缝,有黑影一闪而入,带来一阵凉风,心湄霍地回头。
“王妃,是我!”来人低声道。
“曹平?”心湄惊叫道。此时,从帐外连续走进来数个人,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角。
“是,王妃,我们不能再等了,今夜,我便带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