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绝代小姐傲江湖-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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溱王勿忧,容我与犬儿夜入皇宫,探个仔细。
溯游正待答应,离柘忙说,庄主且慢,今夜之行不如由晚辈代劳。此地百余名高手还要依赖庄主调动,这等冲锋陷阵之事便交给晚辈吧。
云沧海面色不悦地说,好,离少侠武功卓越,当能全身而退。
离柘微笑,不理睬他。众人商量片刻对策四散开,溯游独留下离柘,关切地对他说,表哥,今夜行动危险万分,你干嘛要与那云沧海争夺?莫非也贪这功劳?
哈哈。离柘笑道,溱王有所不知。坯下此刻汇聚了众多高手,虽然对攻城略地的影响不大,但正好可以对付孟行辕的天刀门高手。云沧海在这批人中威望颇高,只要有他在,人心必不散,若他有个闪失
表哥别说了,我恰是误会了。只是今晚一定要当心,要不,我让上官少卿陪你去。
不必了。离柘连连摆手,我有“落英飘香舞”当能全身而退,再说,先父与那孟行辕有恩,他不会伤害我的。倒是那群白衣女子,溱王不可忽视。
当日无事。天微暗,离柘换上黑色夜行衣,离开坯下,向长安飞速而去。他却不知,身后远远地跟着一道淡色的影子。那人似乎知道离柘的去向,跟得并不紧,再加上功力不弱,离柘竟然未能注意。越过城墙,仿佛一抹淡不可及的流光,守城的士兵眨眼的时间内,离柘已经进入了长安。
第209章 乱长安(11)()
经过木华寺,离柘忽然记起昨日午后刚刚见过空然大师,短短一日间竟然发生如此多的事情,恍如隔世。橙黄的寺院笼在夜色里,仿佛有声声轻吟,越发显得静穆。离柘禁不住,便走近了寺门。
方丈有请施主,早有小沙弥在门内等候。离柘暗暗称奇,不知这空然大师为何每次都算无遗漏。
方丈室里青烟弥漫,离柘跪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
大师敲着木鱼,对面却是个身着白衫、面容俊朗的中年人,离柘与他对望一眼,发现他的内力犹如浩瀚的大海,深不可测。
少侠好武艺!比我那无用的徒儿强多了。中年人开口赞道,脸上似笑非笑。
前辈过奖了。晚辈只想请教大师一个问题,还望赐教。
施主执著。昨日老衲便说了,若觅了时了无时,痴儿还不悟?
大师,晚辈若不去寻觅,难道万事皆了?天下苍生照旧逃不过战火连连,迭起。佛经云,遇佛杀佛、遇神杀神。不觅个源头,怎能还天下一个太平?!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空然大师白眉微颤,无妄想时,一心是一佛国;有妄想时,一心是一地狱。众生造作妄想,一心生心,故常在地狱。菩萨观察妄想,不以心生心,故常在佛国。若不以心生心,则心心入空,念念归静,从一佛国至一佛国。若以心生心,则心心不静,念念归动,从一地狱历一地狱。若一念心起,则有善恶二业,有天堂地狱;若一念心不起,即无善恶二业,亦无天堂地狱。
一念心不起,即无善恶。离柘微微一笑,那我们何必习武?何必为侠?
止戈为武!武之大者,非武。
如何止戈?
天机不可泄漏。善哉善哉。
大师
空然不再应答,专心致志地念起佛经来。那中年人却长笑道,少侠不必再说了,空然和尚就这德行。你此去皇宫却要小心,我看宫殿正上方隐隐透出怪异的红光,定有邪毒之物。
谢过前辈。离柘抱剑欲去。
且慢!施主还是不要去那皇宫吧,否则定有性命之忧。空然大师睁开双眼,忽然阻拦。方才老衲施用“大光明咒”将你引来,便是想救你一条性命,以了定南王的一段香火情。
谢大师美意,晚辈还是在这红尘中沉浮吧,便救得一人也是功德一件,何况是天下苍生呢?!
善哉善哉。空然大师摇摇头,与你的父亲一样脾气。这“回天丹”是医圣留在世间的最后一粒,便送与你吧。空然大师说着,递过一个长寸许的木雕小瓶。
离柘也不客气,接过便塞入怀里,转身离开。中年人亦起身道,老夫也得活动活动筋骨了,去助徒儿一臂之力!
老友还是不听劝说?
哈哈,求仁得仁吧!中年人说完,闪身飘出木华寺。
离柘直奔皇宫,愕然发现四处灯火辉煌,喜气洋洋的宫灯高高点起,一溜亮成明艳的墙。太监、宫娥来来往往走动不停,仿佛兴办喜事的样子。离柘绕过人群,悄悄向明德殿潜去。灯火仿佛转瞬间消失,大殿四周一片昏暗,竟然没有一个守卫,只隐隐看见空中陇着一层淡若云水的幕。
第210章 乱长安(12)()
本想直冲进去,离柘忽然记起中年人的话语,运起内力护住全身,一步一步地向殿门走去。一缕淡淡的清香钻入他的鼻内,却又似乎有着奇异的血腥味。再入一步,庞大的力量仿佛突然间冒出,狠狠地击打在离柘身上,只觉得四肢麻木不已。
毒阵!离柘心里头冒出两字,想要退回却迈不出脚步,只觉得头一晕便缓缓躺下。他这一晕却不知道,离他不远处,深爱着他的女人正无奈地嫁与他人。
不好,桃花障!一抹淡色人影闪出,正是那一直跟在离柘身后的人。她忙取出一粒白色丹药,含于嘴中,飞步冲入阵里,抱起离柘便消失在夜色深处。
沉香却没有离柘幸运,她被强迫穿上大红的吉服,戴上金光闪烁的步摇,便要在这干乾殿内拜堂。明白了身世后,沉香心如死灰。她冰冷的脸,在摇曳的红烛映照下,显得愈发绝美,恍如当年的柳如丝。
傅采之穿着大红袍,长发高高束起,满脸笑容。沉香看了他一眼,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见他,漫天的红雨里竟错认作离柘。那时的采之是个多么高傲的人,文采风流,惊才绝艳。沉香微微叹气,转瞬间便已千年。
一拜天地!司礼太监尖声叫道。
沉香缓缓下拜。忽然记起当初说与绮薇的一句话:找不到自己所爱的人,我决不出嫁。她想起说话时微微噘起嘴,恍如隔世。眼见便要拜下,突然,闪出一面黑色发亮的圆盘将她紧紧托住,再也下不去半分。只见那圆盘不住地旋转着,四周闪烁着奇异的金色符禄,红色的丝线映在盘中,灿若游龙。紧接着闪出一个穿着白袍的俊美少年,正是玄笈。
他一把拉过沉香,双手焦急地对着孟行辕比划着。
孟行辕满面怒色,孽障!你还有脸回来?说完双掌轻挥,一股浓郁紫色击上玄笈前胸。玄笈不敢还手,生生受了一击,双膝着地,跪倒在孟行辕面前。
哥!沉香忙护住他,对着孟行辕叫道,你他是你的儿子啊!
哼,若不是当年那段政治联姻,我孟行辕何至如此?她又怎会忍受十余年的相思之苦?孟行辕说完,又是一掌拍向玄笈,硬生生将他击飞三尺。玄笈一抹嘴角的血,再次跪下,一次次求着父亲。他只是想起了与沉香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梨花纷飞,大雪满天的日子,那些等待、逃避,思念,绝望
眼见孟行辕欲再下毒手,沉香忙跪倒,哭着说,父亲,求您了,饶了哥哥!我嫁,我嫁还不成吗?她挪到玄笈面前,抱住这个俊美的男子,拭去他嘴角的血,看见他褐色的瞳仁里映着一张惨戚的脸。哥哥,离开长安吧,这个浑浊的地方不是你待的。去江南,看那些莺飞草长沉香哽咽了,再也说不出话来,把头深深埋入他的肩,只觉得冰冷。
玄笈不作声,也不落泪,犹如一枝枯木,立在寒风里。有风透出窗棂,拂起他的衣角,露出一块玲珑玉,映辉着月光。玄笈眼睁睁地看着沉香拜了天地却无能为力,惨然大叫,破碎的声音如杜鹃啼血。他“呼”的一掌击碎干乾殿的大门,跃入黑夜。
皇宫深处,有喜乐悲伤如水
第211章 乱长安(13)()
坯下。
溯游在屋内不安地走动,来来回回。夜已深沉,远处传来风吹铠甲的声音。沙漏细细碎碎地响,仿佛从人的心底偷走了光阴。离柘离去已经快三个时辰,不知能否全身而退。
溱王,不如我去接应离少侠吧。上官少卿坚决地说。
好,速去速回。
上官少卿刚刚掀开门帘,忽然卫兵来报,有一女子求见溱王。
女子?莫非是那群白衣人?溯游忙抓起沉卢剑冲出大门。穿过长廊,只见院内里着一位淡色衣裙的女子,她只是那么静静地立着,却仿佛给人无限的安宁。可是溯游却安宁不了,他看见了那女子手中抱着的男子,正是离柘。
表哥,溯游冲上去,便欲从女子怀里接过离柘。女子轻身后退,说道,溱王不可,他中了剧毒会传给你的。
跟在溯游后面的云沧海见离柘无功而返正想讽刺几句,待看到离柘露出的绯红色肌肤时大叫起来,桃花障!这世间竟然还有桃花障?!
不错,正是桃花障。女子不理会众人,抱着离柘径直走向里屋,将他平放到床上。
你是枫叶山庄的无衣姑娘?不知他还有救否?溯游小心翼翼地问,生怕女人会摇摇头。
幸亏他没有硬闯桃花障,且用真气护住了全身气脉,否则就算是医圣亲自怕也救不了。
这么说你能救他了?太好了,溯游笑道,微黑的脸上蹙起两个小酒窝。
女子不管他开心,自顾自地撕开离柘的上衣。只见他的肌肤红成一片,仿佛桃花盛开,竟然隐隐透出怪异的香气。这气味是有毒的,虽不致危害性命,却有损内力,各位服下这粒药丸吧。说完,女子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倒出几粒白色药丸,分与众人。溯游接过,二话不说便咽下。云沧海把药丸闻了闻,揣在手里。
女子冷笑一声,开始给离柘施针。三寸长的银针直插入胸前要穴,然后顺着银针缓缓逼入淡银色的液体。只见离柘轻轻呻吟,嘴角渗出血丝。过了许久,银针周围的桃色开始慢慢退去,露出洁白的肌肤。女子见状,拔出银针,为他系上衣服。摸到长襟时,女子心里忽然一喜,微笑地说,他没事了,溱王回去休息吧,我陪着便行了。
吁溱王长长舒出一口气,在上官少白离去后第一次感觉到了轻松。他领着众人离去。那女子痴坐在离柘床边,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铜灯熄灭,都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似乎转眼间天便亮了,女子竟然一夜未眠。晨曦透了进来,映出她眼角的泪光。见到离柘挣扎了两下醒来,她忙擦去泪水,扶他坐起。
糟糕,误了溱王所托!离柘开口便是自责。
女子宛然一笑,离公子果然是信人,醒来便担忧着国家之事。
啊离柘轻按额头,仿佛是忽然记起昨日的事,是姑娘救了我?他望了望女子,恍然叫道,原来是你,无衣姑娘!那女子正是无衣。原来那日她被救后伤透了心,本想去找采之却不知去向,听离柘言
第212章 乱长安(14)()
啊离柘轻按额头,仿佛是忽然记起昨日的事,是姑娘救了我?他望了望女子,恍然叫道,原来是你,无衣姑娘!那女子正是无衣。原来那日她被救后伤透了心,本想去找采之却不知去向,听离柘言语也要去找采之,便一直跟着他。无心之下却救了离柘。
哈哈,真是巧,离柘多些姑娘救命之恩。
你莫谢我,便算是那日你救我的回报吧。再说,真正救你性命的是这个。无衣说着,举起手中的木质瓶子。
“回天丹”?空然大师正是料事如神。离柘还待说话,忽然听见隐隐的喊杀声。不好,他们攻城去了?说着便下床,无奈重伤之后体力未复,脚下一软,一个踉跄竟然扑到了无衣的怀里。离柘满脸通红,连声道歉。
无衣将他扶上床,盖好被子。你还是躺着吧,“回天丹”毕竟不是仙丹,你最少要到天黑才能恢复功力。
离柘无奈,焦急地躺在床上。听着杀声一阵高过一阵,看着窗台的阳光点点滴移动。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变得尴尬起来。无衣看他不安的样子,取下墙壁上挂着的一支紫色玉箫道,离公子,我为你吹段小曲吧。她不待离柘同意,朱唇轻启,一段安静如水的清风幽幽流淌。
离柘的烦躁渐渐平息下来,他迎着光看着这个淡淡的女子,看她皓腕间一对亮如流水的玉镯,看她的泪水悄无声息地顺着脸颊下滑,落在紫色的箫上,张开一朵忧郁的花。离柘不知道说什么好,从第一次见她差点被人吸干血,到现在安静地在阳光下吹箫,这样的女子定然有着惨不可及的过往。
烟涯天外白,美人妆未上。
借得江南雨,平我长安乱。
离柘轻声吟哦。无衣放下箫,破涕而笑。离公子真是忧国忧民。只是不知姐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