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绝代小姐傲江湖-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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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明白就好。王爷望着天,淡淡地说。可是他哪里知道,我的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这辈子,无论怎样家仇必报!过了片刻,他理理长袍对我说,你也收拾下吧。跟我一起回京,这次怕是要长住。南方太平了啊。他悠长的气息,冰凉冰凉
是年春天,阔别五年后,我再次踏入了长安。在看到那灰大城墙的片刻,我根本想不到,短短的数月内,一切都将变化。
皇上果然没有杀欧阳龙,相反封其为一等侍卫,负责皇宫安危。那欧阳龙也是条汉子,竟然隐忍下举族发配的大仇,甘心当起了皇上的看门狗。
离重天却似变了个人,再也没有从前的锋芒毕露,落落的身影融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他常去木华寺,与空然大师谈经说法,举手投足间多了些祥和之气,怎么也无法与那沙场上纵横千里的统帅联系起来。
与王爷去见大师的时候,树木正枯。木华寺落叶如舞。
大师端坐蒲团,双目紧闭。过了片刻,他缓缓对王爷说,施主怕是近日有难,当早有准备。
水月镜花,烟云红尘,一切随缘吧。离重天淡淡一笑,那一笑里却仿佛包容一切,清净、澄明。
哈哈哈空然大师长笑三声,老衲太着皮相了,施主有此慧根不如皈依我佛,他日必能成正果。
第197章 将军(15)()
大师言重了,离重天双手合十,后生还是在这红尘中沉浮吧,便救得一人也是功德一件,又何须明哲自保呢。
空然大师长叹一声,再次陷入寂静。四周只余木鱼低沉,梵音阵阵。过了片刻,我们离去。转身的刹那,我看见空然大师忽然挣开双眼,明亮的光芒盯着我,不住的摇头。他的目光竟然让我有几分怕意,赶紧离开。
回到王府,离重天交给我一个檀木盒。打开,一本蓝色的线装书,封面上赫然写着“紫岚真气诀”五个篆体大字。那正是王爷的独门秘籍。
王爷,您这是?
行辕,你的刀法绝妙,可惜内力不足,这紫岚真气当可弥补,你且收下。
如此贵重之物行辕愧不敢收。我坚决推迟,心里却又有些诱惑,此功如果练成当不在欧阳龙之下,报仇有望。
收下吧。离重天塞到我手里,秘籍后面几页的“紫岚天罡刀”虽不如你的刀法玄妙,配合紫岚真气却也有威力,你若想学便练吧。你不使剑,可惜我的倾城剑法竟无传人。离重天负手对着窗外,盈盈自语,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自古良臣莫不如斯。行辕,你日后为官当记得韬光养晦四个字,以后便用我的武艺守护这天下苍生吧。他回过头来看我,你的仇便放下吧,只要皇帝在,便难。若执著此念难免引起战乱,祸害苍生。
王爷。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眼里隐隐的泪,仿佛又见到那个江南意气风发的男子。莫非,事情真到了如此地步?心里暗暗思考。
行辕,你知道吗?这一身的赫赫战功却成了我最辉煌的囚牢。他日我若有难,还望护得小儿离柘的周全,也不枉我传功之心。还有,如丝
我默默无语,那血海深仇,那深沉如山的爱又何尝不是我的囚牢?!
以后的数日却是平静,空然大师的预言和王爷的担忧没有出现。只是欧阳龙却跋扈起来,整个皇城仿佛成了他的天下。偶尔看见柳如丝,依旧是明媚的笑,步履轻盈。她身上弥漫的香,醉生梦死。我知道,这样一个女人是我生命中永不可求的。
我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言却成了离重天灭门的导火线。
那日,参加傅丞相的家宴。新任的丞相向文武百官炫耀家养的舞女,但见裙袂飞飞,步摇叮当,确有几分姿色。借着酒意,众人嬉笑成团,赞声不断。可惜,见过了柳氏姐妹惊天之舞,此类女子不过庸脂俗粉。
哈哈不过如此。这等三流货色怎比得上当年那惊艳一舞!左右几个武将当年也是在场,纷纷附和。那丞相并不言语,只是捏着几缕胡须,冷冷地笑。
次日,皇上传旨,宣柳氏姐妹进献绝舞“双飞燕”。
我仿佛从梦中惊醒,无语面对离重天。王爷却是镇静,穿白色的袍,庭院里,缓缓舞剑。柳氏姐妹穿着长裙,立在树下。漫天的花瓣飘零,落在她们的发上、肩上,随着衣角滚入尘土。
第198章 将军(16)()
白色的花瓣仿佛纷飞的泪滴,弥漫我的眼。离重天收剑而立,朱红的剑身上落满一排白色的花瓣,阳光里闪烁着芬芳,晶莹如振翅欲飞的白蝶。
王爷,便让我们进宫一舞吧。柳如丝开口,坚定、不容拒绝,我却知道那背后的深深无望。
那一舞冠绝京城,多年之后依旧被天下人传颂着。可惜,柳氏姐妹一入宫门便再也没能出来。一时之间传言四起,有说皇上欲纳其入宫,有说定南王夜见皇上欲夺回二女,有说皇上盛怒赐下三尺白绫
我坐立不安,却无能为力。手下高手多次入宫,却空手而归,连师兄都被欧阳龙击伤。
三日后的半夜,离重天却带着柳氏姐妹来到我的府邸。他面如白纸,嘴角依旧有鲜血溢出。他把赤朱剑放到我的手里,声音破碎,行辕,我们兄弟一场,如今该到分别的时候了,柳氏姐妹便拜托给你。他禁不住咳嗽起来,至于赤朱日后转交我子离柘吧。他牵扯出一丝苦笑,可惜,我的倾城剑法来不及传于你了。
他的话语未落,我便听到空寂的街心里传来声声马蹄。
如丝,这辈子有你这样一个人让我一直爱着,心里满足了。离重天的眼睛看着柳如丝,明亮如秋水,却有一丝丝忧愁涟漪般散开。我想,我永远记得那样的眼神。离重天说完,飞身离开,没入无边的夜色。柳如丝并不出声,柳如凤却低低地抽泣开。
我知道事必有变,匆匆安顿好柳氏姐妹,忙赶往王府。待看到一层层御林军将王府团团围住时,我知道一切已经晚了。熊熊的火把燃烧,士兵的红缨月色里有些泛蓝。我透过人群,仿佛能看见院落里飘落的翠绿兰花和高大的树冠,王爷优美轩昂地坐着,翻飞的轻纱拂过他的脸。
结局,就像溪流一样
我赶到时,离重天的马车已经烧成一片焦炭。那曾经意气风发、纵横沙场的身躯,那无比高傲的头颅,被一群卑贱的人嬉笑着争夺,好去向那高高端坐在龙椅上的人邀功。幸亏没有看见小王爷的尸体,但愿能脱得此劫。我知道,我心底的仇恨又多了一层。王爷说得对,皇上在一天,我的仇便难报,除非这天下的主人是我自己!
是年冬天,定南王被诛,洛灵公主落发为尼。
那一年的冬天特别寒冷,纷飞的雪淹没了整个长安。人们说,这是老天在慰籍王爷的灵魂。
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离王爷离去已经两个月。柳如丝竟说要嫁我为妾,我目瞪口呆。那真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漫天的红色,飞舞的炮竹,我以最豪华的礼仪迎娶柳如丝。她走出大红花轿的刹那,我便知道,眼前蒙着红色盖头的女子不是柳如丝,而是她的双胞妹妹柳如凤。
我不知喜怒。当笈儿过来时,我笑着说,笈儿,来,见过你凤姨。我看见柳如凤笼在衣袖里的手微微抖动,随即安静下来。
那个洞房花烛夜里,红烛垂泪到天明。柳如凤说,姐姐有了王爷的孩子,求将军庇护。
七个月后,柳如丝产下沉香。同月,离开将军府,不知所踪。
春花秋月,夏风冬雪。
心底的仇恨不再炙热,随着时间慢慢沉寂,却变得那么深沉,让我不敢触摸。与欧阳龙的明争暗斗一天天延续,皇上阴冷地看着我们比拼,哪方势力弱了便帮上一把,乐此不彼。我操纵着天刀门,心里一片冰凉,总有一天所有人会付出代价的。
那一年,身中媚毒,却害了婢女文绣。这件事,多年来一直纠缠着我,羞愧不已。如凤说,将军,无毒不丈夫,若为此便一蹶不振如何报仇?!
我如醍醐灌顶,行事愈发狠毒。暗中铲除皇上的江湖势力——护龙山庄;利用二皇子调换太子;培植离柘狩猎会刺杀皇上;暗杀所有参与“定南王谋反案”的官员;利用傅丞相那老贼的儿子;在灞陵击杀雷逍遥和傅贼夫妇
如今,我端坐在干乾殿,三万黑羽士兵团团围住明德殿,如同当年定南王府被困一样。婢女递上冰凉的樱桃,一点点,明净地落在水晶盘上。我喜欢樱桃,那样轻轻的两字,却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给人慰籍。
飞鸟划破天边,一点声鸣。我知道明德殿里的人现在定然混乱一片,那不可一世的皇帝,那罪无可恕的欧阳龙,无路可逃。我轻轻转动着白玉板指,望着遥远的黑夜,等待采之给我带来溱王的首级!
嘴角一抹微笑,夜深沉
第199章 乱长安(1)()
天刀门门主孟行辕,兵困长安,“皇城决战”一触即发。斯役,多名隐世高手现身,共九百六十一名江湖人被杀,邪道第一高手欧阳龙下落不明,天下第一美人柳如丝香消玉勋战后,江湖高手殆亡,正道式微,天刀门被毁,武林回归风平浪静。
——风雨亭记事
月色朦胧,四周渐渐笼起几缕乌云。
离柘带着沉香走在空寂的街道上。一缕缕清香弥散开,点点滴滴渗透在月色下的长安。木华寺离皇宫不过三十余里,按离柘的轻功半个时辰便能到达,就算带上沉香,也不会慢多少。夜风吹开离柘湛蓝的长袍,悄无声息地穿透他的身体,仿佛空然大师的话,留下深深的烙印。
你,还在想着大师的话?沉香忽然抬头问他,明亮的眸子夜色里犹如星辰。她的手紧紧搂住离柘的腰,却柔情似水。
没,没有。不知为何,离柘下意识地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我带你去皇城看看吧,否则你不安心。其实,你本不该卷入这场是非,都是因为我。让你受了如许的累。
你不要说,沉香犹如葱尖的手指堵住离柘的嘴,满脸羞色说,便是累着也心愿,就是担心父兄。
离柘看着沉香的脸,忽然想起久未见面的柳如丝,心里默默地念着,不知姐姐在金陵安好,等事情了了,便和姐姐住到那渚水深处,该多舒适。离柘想着,嘴角露出丝丝的笑。沉香却以为自己的话让离柘害羞了,脸越发绯红。
沉香还沉寂在喜悦里,忽然身子一紧,被离柘带到了一棵树后,刚想发话,又被他制止住。顺着离柘手指的方向,沉香看见一抹深色的人影踉踉跄跄地向皇城方向奔去。
那人是谁?内功竟如此高强!离柘自言自语道。
看那身影,好像是傅采之。我见过几次,印象很深,应该错不了。
对,是他!他怎么会受伤?离柘正待赶上去,忽然身后的沉香叫了起来,快看,那边起火了。
果然,黑暗处一束火焰冲天而起,怪异地燃烧着。离柘忙带着沉香赶过去,却是丞相府。那火焰正是傅采之临走时一掌狠狠击在木椅上产生的,灼热的掌力加上回旋的风向,使得那火焰隔了片刻才怪异地燃烧起来。
离柘忙拔剑,一片红艳的光芒闪过,火焰熄灭,整个房间忽然暗了下来。透过昏暗月色,屋内一片狼藉,撕裂的帐帷,破碎的桌椅。沉香不自觉地害怕起来,瑟瑟地往离柘身边躲,连握着他的手都渗出几丝冷汗。
离柘小心翼翼地四顾着,忽然被沉香的尖叫惊吓。燃上案台的红烛,摇曳的光里,一名素衣女子歪着身子躺着。离柘走上前去,但见那女子面色惨白,光滑的颈脖上赫然一排牙齿印。
她还活着吗?
离柘不答话,握住女子冰冷的手腕,把起脉来。他如剑的眉不时皱起,双手急点女子背后数处大穴,然后缓缓度过几缕真气。
没事了,只是失血过多,昏厥了过去。离柘的话音刚落,女子便轻声沉吟。她睁开眼,愣愣地看着他们,眼眸里一片空茫。
第200章 乱长安(2)()
姑娘,为何在这丞相府?出了什么事?
女子并不回答,依旧呆呆地睁着空洞的双眼。她那样静静地低着头,仿佛有着无限的凄苦,却不愿道出。离柘不忍再问她,转头对沉香说,我们走吧,傅采之深夜潜入皇宫定然有所图谋。
那女子听到傅采之三个字时,无神的双眸忽然闪过一抹异彩。她忙拉住沉香说,你们不能去皇宫!
为何?
无衣谢过两位的救命之恩,她微微作揖道,皇宫已经被叛军占领了,你们不能去。
叛军?
是的,孟行辕起兵造反,已经攻陷了干乾殿,皇上退守明德殿。傅采之便是奉命截杀溱王溯游,功亏一篑。以将军的阴毒,必然不会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