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魏臣子-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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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只能撕破脸皮了!
心里叹了声,他退后了几步,锵的一声拔出佩剑架在自己脖子上,“属下愿以一死,但求司马传此言与主公!”
第七十六章、枭雄心术()
曹昂脸上一片冰冷,脑门上瞬间蹦起了好几道青筋,长得酷似曹老大细长的眼睛,也刹那间迸出了一道杀意。
他的身份,先是当今大汉朝司空的唯一嫡子、整个势力的继承人,然后才是陈恒的统领和友朋。
陈恒自从叫曹『操』第一声主公开始,君臣名分就已定下。而如今拔剑相『逼』少主,哪怕是架在自己脖子上,都是任何情分再也无法挽回的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其罪当诛!
身为人主者,威严不容践踏!不然没有尊卑礼法约束,日后谁还将认主公当回事。
“子初,看在汝此举无私心的份上,此时将剑归鞘,某可以当成没发生过。”深深的呼吸了好几口,曹昂扔出了一句话。
他给两个人都找了个台阶下:无私心。
他知道陈恒是为了大军的安危,而不是为家族谋私利或为个人博名声。如果是夹带着私心,他早就就让亲兵进账将其就地斩杀了。
噹~~~
手中的佩剑掉在了地上,陈恒凄然一笑,“呵呵,某以『性』命担保,只想报答主公厚恩,为何司马还是不信某。。。”
说完就蹲在了地上,痛苦而又无奈的抱住了脑袋。
“唉,并非某不知汝之忠心。然,张绣新降,正是以恩义笼络之时。子初无凭无据,但凭一己之揣测,叫昂如何信你!家父又如何信昂!”
曹昂也蹲了下来,用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今天下纷争,家父以司空之职匡扶汉室,万人瞩目,事事如履薄冰。汝一己之『性』命与天下人心相比,孰轻孰重,以子初之才,难分辨乎?”
是的,曹老大不会信的。更不会觉得陈恒一条命,能比得上他的大业更重要。
我能说我知道了历史,知道了你和典大个马上就要死在『乱』军中了吗?
陈恒努力的将自己的心境静下来,思索了好一阵,然后就起身深深的作揖,“多谢子修的维护之情,恒刚刚之举不为人臣,实在惭愧。”
“无碍,子初也是好心。”曹昂很大度的笑了笑,不过刚大度完了,又补了一句,“嗯,没有下次。”
“喏!恒谨记。”
又是一个拱手,陈恒就转变了劝说的方式,“恒知道单凭揣测,无法断定张绣欲反。然有些肺腑之言,不吐不快,还请子修细细听完,再决策是否告知主公如何?”
好嘛,这是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了。
什么肺腑之言,你是不死心吧!曹昂闻言眉『毛』又是一挑,心里嘀咕了一句。阿父说陈子初虽忠心可嘉,有谋善断,然为人刚愎、『性』格执拗、言行鲁莽犯上。
今日得见,果然如此。也罢,某就见识一番汝陈恒还有能耐,也好看看他日后能否成为某之肱股否!
嗯,曹老大让陈恒给曹昂当副手,就是为他培养未来心腹的意思。
“子初姑且言之,昂姑且听之。”
“喏!”
马上的,陈恒就絮絮叨叨的,将心中所想换了个说法。
先是说西凉军本身就不可信。因为凉州汉胡杂居,民风争强斗勇,重利轻义。还特地以韩遂、边章等人为例,说西凉军就是喂不饱白眼狼。反叛和投降之间,来来回回,跟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
然后再次重申了张绣要反叛的原因:张绣继承了张济的人马,但如果连张济的遗孀都保护不了,手下人马肯定会大失所望,离心离德。
最后,采用了个折中的方式劝说:“子修,恒以为防人之心不可无,张绣虽现在反迹不显,然人心难测,生死存亡之事,不可不慎。若子修去中军劝说主公下令严加防备,也是老成谋国之道。”
还真别说,这次曹昂是听进去了。
张绣刚投降,忠诚度并不高,严加防备也道理的。而且他还觉得,如果将这些理由说给曹老大听,说不定还被夸奖谋事谨慎、有大将风范啊什么的。
所以他马上就点头了。
“善!子初此言甚得吾心!既然如此,昂现在就去给家父禀报一番。”转身之际,还亲昵的捏了捏对方的肩,“若方才子初有此言,昂又如何不信呢!”
唉,我一开始的目的,是先下手弄死张绣和贾诩那只老狐狸!而不是坐等人来偷袭。
陈恒一脸惆怅看着曹昂离去的背影,心里忍不住就叹息。
还好,叔至和元俭那边有准备了,典大个那边我在除夕之夜,就让小虎头叮嘱过了。以他的谨慎『性』格,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唉,我就照顾好这位爷的安危就行了。
历史上他好像是将马让给了曹老大,才躲不过这一劫的吧?要不,我现在就给他多准备一匹?但是,整个军营里,就我和他有马了啊!
难道要舍身救主?大爷的,我也想活着回去等孩子出生啊。。。
中军账内。
数个火盆烧得很旺,忽暗忽明的火光,将跪坐在桌几后面的曹『操』的影子拉得好长,如同不断变换形状的鬼怪。
而曹老大的脸『色』,也如阴影般深沉,在听完了曹昂的禀报后。许久的沉默,他才淡淡的开了口,“子修,汝先前有言,欲观陈子初为人才学,可有感触否?”
“回阿父,孩儿有些心得。”
“言。”
“喏。”微微躬了下身子,曹昂便恭声的说道,“正如阿父所言,此子虽忠,有谋善断,然刚而犯上,甚为倔拗。孩儿近日观有所得,此子心细,胆大,妄为,行事不顾身,刚愎不惜命。不像世家子,反类寒门良家子。”
“嗯。既然如此,汝欲弃之乎?用之乎?”
曹昂闻言立刻点头,“用之。孩儿秉记阿父教导,为人主者须有容人之量。驭下之道,乃用其长,恕其短。”
“嗯,甚好。”曹老大微微点头起身,“来人,传孤命,全军严加戒备,衣甲不卸,枕戈待旦。”
等传令兵走了以后,他又对曹昂说了一句,“张绣若反,汝便将陈子初罚俸一年;若张绣无反心,便让其回己吾吧。”
“阿父。。。”顿时,曹昂急忙开口,不过马上就被曹『操』打断了。
“勿再多言,回去好好思量为父之意。下去吧。”
“喏。”
第七十七章、你奸我诈()
好好思量?阿父这是何意?
无论结果如何都要打压陈子初,阿父是羞恼了他指责纳妾的私事了吗?不对,阿父不是这样的人。
出了中军大帐,曹昂往自己的军营中走,脑子里在思量着。早春的寒风瑟瑟,却是吹不走他心中的『迷』茫。
“啊。。。”
一声轻微的惊呼,是身边护卫的亲兵,不小心踢到了藏在薄薄雪地里的石头,“少主留心脚下,此道路颇为不平。”
“嗯。”心不在焉的应了下,马上的,曹昂便顿住了身体。他明白曹老大打压陈恒的用意了:他是少主,与陈恒是君臣。
张绣如果反了,陈恒便是功臣。所以要用以下犯上的罪名,来打压他的气焰,为了避免日后出现君弱臣强的局面。
张绣如果不反,陈恒便是妄言。所以要扔回己吾几年,打磨他的刚愎棱角好日后能成器;另一方面就是多个施恩的机会,再度征召他为麾下,好让他感恩戴德,忠心报效。
原来如此。阿父,孩儿懂了。。。
曹老大两父子玩的心眼,陈恒是不知道的。
他现在才率领着兵马巡完夜,一身疲敝的躺在军帐中,叼着根茅草发呆。脑子里依然在纠结着,万一真的历史一切照旧,自己要不要把马给让曹昂。
让了,说不定自己就死了;不让,曹昂死了,自己还活着,估计这辈子也不会再得到曹老大的青睐了。
反正让不让,都是捞不到好处。
死张绣,你大爷的!我好不容易抱上曹老大的大腿,好不容易被信任当成了嫡子的班底,你就来搅局!
好嘛,死活想不到办法,他就将罪责全都推到张绣身上了。
陈恒咬牙切齿,无声的在心里咆哮了一句:你不是要叛『乱』吗?那就看看到底鹿死谁手!老子好歹也有八百人马了,不阴你一把,都辜负了老天爷让我再活一次!
想到这里,陈恒就冲得账外吼了一句:“来人!”
话语才出口,马上就醒悟过来。这八百人马,没有曹昂的命令,他是调动不了的。
“属下乃巡夜军侯,敢问假司马有何吩咐?”
军账外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问话,是刚刚被陈恒给吼过来的。
“没,没事。咳,早春夜寒,本司马就是叮嘱一声,尔等小心保暖,莫着凉了。”
“喏!属下谢假司马关爱!”
一句话打发走了账外之人,陈恒就眯起了眼睛:嗯,想要拿到八百人马的指挥权,想要阴张绣,好像得先对曹昂玩心眼啊。。。
一夜再无话。
翌日,才刚用完朝食,趁着兵卒们『插』科打诨的时候,陈恒便扯了扯曹昂的袖子,用嘴一努自己的帐篷,示意他有事协商。
曹昂颔了颔首,他还以为陈恒想问昨天请示曹老大的决定呢。但刚跟进帐篷呢,就被弄糊涂了。
因为陈恒一进来,马上就各种感恩曹老大的栽培和曹昂昨夜的宽宏大量,然后又各种悔恨自己的鲁莽,有负厚爱云云。不过呢,有点可惜了,苦了半天的脸,煽了半天的情,半点眼泪都没挤出来。
反正说得条条是道,曹昂差点就信了,毕竟听着听着还是有点小感动的。
“子初,不必再自责了。嗯,有言不妨直说。”
马上的,曹昂就一句话打断了陈恒的絮絮叨叨,还加了个潜台词:别装腔作势了,我知道你的小把戏。
“咳!司马不愧乃主公嫡子,明察秋毫!”
一点尴尬之『色』没有的陈恒,先是一记马屁献上,然后就抛出了诱饵,“子修乃初次独领一军,然张绣一箭不发便降了,是否有点遗憾?”
打仗不用死人啊!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巴不得双方打个两败俱伤才乐意是吗?曹昂忍不住就横了他一眼,然后就用手捏起来胡子。
嗯,他心里是有那么点小遗憾的。
所以没被反驳的陈恒,笑容就更灿烂了些,继续蛊『惑』着,“恒昨夜有所思,或能弥补子修心中遗憾。”
果然,说了半天,还是对张绣不死心!子初,汝这『性』子不改,日后如何成为某臂膀啊。
“子初,汝意昂知道了。”
曹昂听完心里叹了声,便将曹老大已经下令全军严加戒备的事说了。
呼。。。
顿时,陈恒就深深的出了一口,终于可以将悬在嗓子里的心放回胸膛了。既然都有所准备了,那么张绣之反,应该也不会造成多大『乱』子,至少曹昂和典韦是不用死了。
至于其他人,唉,抱歉,我权力有限啊。。。
“主公英明神武!”
想到这里,陈恒一记马屁脱口而出。当属下的,便宜都得了,那就要卖个乖呗。
“子初莫开心过早,家父有言,若是张绣无反心,便治汝妄言军机妖言『惑』众之罪!嗯,汝以后就回己吾当富家翁吧。”
看到有点小人得志的陈恒,曹昂然不住就怼了一句。
可惜了,陈恒脸上一片风轻云淡。
张绣不反?曹老大都把人家婶娘给抢了,不反是不存在的好吗!咦,既然有罚,那就会有赏!马上的,想到就问到。
“张绣若反,便治汝以下犯上之罪,罚俸禄一年!”
说完,曹昂便转身出了帐篷,去督促兵卒们的『操』练去了,留下陈恒独一人在怨念升级。
你大爷的!为了救你的命,我殚精竭虑、累死累活的,得到的报答就是被罚俸禄一年?你们老曹家能再无耻一点不!
而张绣的军营中,听完胡车儿带回来曹营戒备的消息后,张绣就陷入了沉默。
他有点烦恼。反心早就下了,连夜里突袭的计划都做好了,结果曹营突然就戒备了,这不是玩人么!
他在担忧。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面的做好准备的曹军,怕偷袭不成还把自己给搭上去了。
如果双方真刀真枪拉开阵势,他是打不过曹『操』的。不然当初就不会听贾诩一说,他就直接投降了。
思来想去,张绣也就很光棍的承认自己智商有限,直接就对旁边的人作了个揖:“事已至此,还请文和教我。”
文和,是老狐狸贾诩的表字。他的眼神忽明忽暗的眨巴了一阵,便对张绣『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