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魏臣子-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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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粮秣补给,马岱只剩下一个选择:退走关中。
子午谷地形险恶难行,从关中运粮来汉中,根本无法实现。
这也是离间张鲁与马超的最后一环,不能让马岱率军回汉中,让马岱无法亲自辩解!从而,让杨帛有足够的时间,将两家的裂痕撕裂得更大一些。
事情也是向着法正期望的方向发展。
当马岱看到向存的人头,和被曹军押着的俘虏,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第二日就率领部下退往关中,沿路还放火烧毁了栈道,断绝了从子午谷互通关中与汉中的可能。
被故意放回去的杨帛,也伏在张鲁的面前,各种赌咒发誓的,声泪俱下的控诉着马家军背盟之举。
被张鲁疑『惑』了一句,还悲愤得拔剑自刎以明志。
嗯,他没死成,被阻止了。
所以他的控诉,张鲁也信了。
当即发兵将留在汉中的马铁、马秋给拿了,亲自带去葭萌关,让马超独身来给个说法。
马秋,是马超的庶子,妾董氏所出。
当年马超因为杀了凉州刺史韦康,引起公愤,导致自己的妻儿也被韦康的部下屠戮。而马秋,当时不在城内逃过一劫,是如今马超唯一活着的孩子(非杜撰,史实)。
当然了,那是张鲁与马超之间的事。
与狡狐陈恒无关。
他此刻,正返回南阳的路上。
心情很不爽。连新收的书佐,小傅佥,都很自觉的少在他面前晃。
好吧,是刘璋的回复到了。
就一句话:多谢世之狡狐为孤谋!
第三一八章、汝乃自掘坟墓耳()
自古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这些年,狡狐陈恒的谋划,几乎都算无遗策。所以呢,老天爷为了让他不要翘起尾巴,便给了个挫折。
他对刘璋的趁火打劫,『逼』迫之举,失败了。
在世人眼里,顶着暗弱名声的刘璋,非但不就范,还嘲笑了赫赫凶名的狡狐一句:“多谢世之狡狐为孤谋!”
狡狐当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刘璋准备用陈恒的威胁,变成自己的助力:他要抢占先机,效仿汉高祖刘邦,给賨人减免赋税,让賨人感恩戴德的,变成他的死忠!
好嘛,看起来,陈恒好像是典型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当时,带来这句话的,还是黄权。地点,还是巫县外十里的江水畔。不同的是,设宴的人,变成了黄权。
他给陈恒转达了以后,便心里带着一丝期待,等着看这只世之狡狐的反映。想看到对方,马上就『露』出气急败坏的表情来。
毕竟这种机会可不多见。
而且他现在还记得,当初狡狐咄咄『逼』人的可恨。
不过呢,黄权注定是失望了。
那只狡狐,第一反应,是眼中闪过一丝愕然。
然后就用很奇怪的眼光,在黄权身上瞄着,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有点像是在看着,才智欠缺的人。
嗯,俗称:傻子!
也让黄权心里微微做怒,当即一拱手,“不知将军,何故如此看着某?难道某有何失礼之处乎?”
“非也。”
狡狐收回了眼神,摆了摆手,语气轻缓而亲切,“某只是在疑虑,以公衡之智,就不曾细细思量过,刘季玉此举乃自掘坟墓吗?”
嗯!?
顿时,陈恒的话语刚落,黄权就猛然睁大了眼睛。
眼神有惊诧、羞恼、不解等各种神采交织,还很隐晦的,夹带了一丝慌『乱』。
因为世人皆知,世之狡狐才智过人,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但是狡狐呢,却不没有给他解释,反而『露』出了如同春风般的笑容,“公衡,还是那句话。某期待着,与汝共事的一日。但求刘季玉败亡、事不可为之时,公衡莫自误。”
说完,还罕见的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去。
徒留黄权在江水欢呼东去的声音中,独自陷入了静默。
他接到刘璋的回复时,同时也接到了命令。
刘璋以他是巴西郡人、家中与賨人多有接触为由,让他做好准备,等州牧府下达减免賨人赋税的仁政后,就征召两千賨人为卒,进驻白帝城抵御曹军的进攻。
是故,他还真没有细细思量过,刘璋此举会带来的后果。
如今,被狡狐一句“自掘坟墓”给提醒了。
然后,就捏着胡子,陷入了思绪中。然后,就让脸上的惊惧之『色』,与慢慢变得肃杀的秋风,相得益彰。
他是巴西郡人,更是才智过人之辈!
所以细思极恐!
賨人,之所以日子过得不好,不光是因为来自苛捐杂税,更是因为世家大户的压榨与欺凌!
其中,以世代传承在益州的,本土世家为最!
因此,减免賨人赋税的仁政,曹『操』可以提,张鲁可以提,甚至马超都可以许诺,唯独刘璋不能提!
不然,就是在自掘坟墓!
自从刘焉为益州牧的时候,就因为侵害了益州本土世家大户的利益,而导致了以蜀郡人任岐、贾龙为首的叛『乱』!而刘璋刚刚继任州牧之时,益州本土的将领沈弥、娄发、甘宁等人,又一次起兵叛『乱』。
也就是说,刘璋父子,从来没有得到过本土世家大户的人心!他们如果有机会,绝对会推翻刘璋,换个州牧!
如今,若是刘璋将賨人的赋税给减了,那么本土世家大户,还会有只用小恩小惠就让贫困的賨人卖命吗?还能借着各种理由,让賨人不得不做牛做马吗?
不用脑子,都能猜到答案。
刘璋此举,是用刀子从本土世家大户们身上,割下一块肉来!
所以呢,如果用点脑子,就能想到本土世家大户们的反映。
事实上,也是这样的。当时在成都的州牧府内,刘璋刚提出这个意思,就招到了益州本土僚佐们的强烈反对。
纷纷引经据典,扔了一大堆理由,来佐证他们的目的:此策断然不可取!
态度之坚决,不惜撕破脸皮与刘璋针尖对麦芒。也让那天的议事,变得不欢而散。
就连非本土世家的董和、费观,都在刘璋拂袖而去后,私下不约而同的跑来谏言,说此事不可行。
董和,字幼宰,南郡枝江人,他的儿子是董允。
费观,字宾伯,江夏鄳人,是刘璋的女婿,也是费祎的族父。
此二人,皆受刘璋厚待,又是才智之人,同样看到了减免賨人赋税所带来的危机。
只是可惜了。
刘璋不知道是因为,被马超军攻打得太急的原因,心意甚决,完全听不进去良言。在第三日,就以前所未有的强硬态度,颁布了州牧令。
可以想象的,賨人得知后,大喜过望,对刘璋感恩戴德!
不少人踊跃的,加入刘璋的军队中。就连原先结好张鲁的賨人首领,都开始减少了和汉中的来往。
而董和、费观等外来士人,还有元从系的吴壹、庞羲等人,皆叹息不已。
至于益州本土的士人呢,就很反常的陷入了集体沉默。暗中各家走动变得频繁,犹如爆发前的火山!
唯独有一个人例外。
益州别驾从事,成都人张松。
他变得沉默寡言,每日的州牧府处理公务等,如同为了点卯应付。归家后,更是闭门谢客,还勒令家人不许外出。
所以蜀中之人,都不知道他的长子,张表,已经隐姓埋名的离开了成都,往荆州而去。
张表,字伯达,未及弱冠,已在蜀中有才名传扬。
他奉父命,带点巴蜀的“特产”,去拜访张松的知交,法正。
嗯,法正如今也回到南阳了。
当陈恒得知魏兴郡战事的结果后,就让廖化率军驻守魏兴、升迁申耽驻守上庸郡,将法正、黄忠与陈仇都调回来了南阳郡。
一方面,是为了让张鲁更安心的,去和马超梳理关系。
另一方面,是击溃了杨帛部,和马岱烧毁了子午谷的栈道,已经完成了曹老大要求牵制张鲁的任务。
而且想从魏兴郡进攻汉中,也不可行。道路险峻,兵力多了施展不开,兵力少了攻不进去,还不如从关中进军。
所以呢,陈恒强令将安阳县的三千余户,前来襄阳屯田后,便上表朝廷,为法正、黄忠和廖化等人请功。
然后就静等张鲁与马超的冲突,和蜀中的局势变化,待时而动。
但是呢,他没想到,先等来的,却是曹老大的一记闷拳。还有昔日旧部,担任过部曲督的心腹,毌丘兴的歉意。
第三一九章、何惧无心腹邪()
在几个月前,狡狐陈恒就托夏侯称,带了一封书信给昔日的旧部毌丘兴,说自己如今缺了个书佐。
而如今,毌丘兴的回复才姗姗来迟。
他先是很感恩戴德的说了一番感谢提携云云,然后又说自己如今是隶属于曹真麾下。儿子毌丘俭,也在半年前就给曹真当了僚佐,如今不好转来南阳什么的。
好吧,陈恒知道了。
这些年曹真被曹老大扔去了关中熬资历,刚好,毌丘兴趁势搭上线了。
也不奇怪。
比起陈恒来,曹真作为曹老大的养子,是曹营重点培养的下一代。大腿也要粗得多,又是现管,毌丘兴改头换面了,也是情理之中。
就是让陈恒有些伤感。
毕竟,那是他曾经的部曲督啊!
吃喝拉撒都跟随左右的那种,竟然转投他人了。
唉!
如果说,毌丘兴的背弃是情理之中;那么曹老大的书信,就是让陈恒忍不住在心里骂娘。
话说狡狐上表魏兴郡安阳之战后,朝廷诏令下来得很快。
法正等人的爵位,都从关内侯变成了亭侯。不同的是,法正食邑三百户,黄忠与廖化是两百户。其他人各有录功。
但是呢,曹老大是让夏侯廉,亲自来传达诏令的。
夏侯廉,夏侯惇的胞弟(就是演义里夏侯恩的原型)。他被任命为左军将军,前来驻军在新城郡,督巴中兵事。
说什么,这是因为曹老大决定陈恒谋事不密,让刘璋捷足先登拉拢了賨人,就小小惩戒一番,换个主将。
当然了,曹老大还特地说明了,夏侯廉是归平南将军府节制的。
陈恒听完,当即就翻了白眼。
夏侯惇与夏侯渊还没有出五服呢!
因此,夏侯廉也算是他的长辈,他怎么个节制法?真要指手画脚的说什么,夏侯渊该怎么面对宗族呢?不得来封书信告诫一番?
不光如此,曹老大还赞赏了一番法正的才学谋略,大手一挥,就免去了他南乡太守的职务,升迁为夏侯廉的副将。。。。。。
连在新城郡的宗预、傅肜都顺理成章的打了包!理由是夏侯廉是光杆上任的。
好嘛,狡狐心里在滴血。
看着书信里最后一句,曹老大给的甜头:“子初以为,何人可为南乡太守邪?”
他大爷的!
让出一个太守职位的人选,就换走了他手下得力部将与长史。而且这个太守职位,本来就是法正的!
唉!
『奸』雄暮年的曹老大,果然是疑心更重、恩威莫测了。
陈恒感慨了声,心里有些愤然。差点没忍住,将南乡郡太守的人选,写成自己的庶长子,年方十六的陈仇!
当然了,他捏着胡子沉『吟』了好久后,最终,将依然担任荆州从事的马良,给报了上去。想了想,还在给曹老大的回执最末,执笔加了几行。
先是认了个错,说什么自己泄『露』賨人之谋,罪不可恕,也无脸再督巴中兵事。
然后呢,话锋一转,就说巴中丘陵横陈,易守难攻,而他的步督黄忠熟悉山地作战,就也一起调给夏侯廉吧,一切为了主公大业云云。
好吧,帽子盖得很大,忠诚表得很到位。
暗地里,狡狐的脸上,却是满满的戏谑。
汝个曹阿瞒,喜欢猜忌是吧?想让夏侯廉来分权是吧!
某就做得彻底点,将手中的兵力都扔给他,看到时候汝个『奸』雄怎么收场!
嗯,陈恒此举,是反其道而行之。
既然曹老大是以泄密賨人之谋,拿走了陈恒督战巴中的权利;那么,夏侯廉接手,就必须做出点功绩来。
不然来接手干嘛呢?赤『裸』『裸』的来夺权吗?
笑话!
权谋不要那张遮羞布,其他将领该怎么想!曹老大难道想看到人心皆失么?
而陈恒将兵马调过去,就是火上浇油,变相的『逼』迫夏侯廉!
权力让出去了,兵力也给了,若是夏侯廉不去攻打巴中,那就是打了曹老大的脸!打不下来,就只能灰溜溜的自己请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