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魏臣子-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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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曹真满脸肃然。
直接行军礼,不二话的,就去巡视城防了。
却不知道,陈恒在心里早就骂开了。
他大爷的,历史上官渡之战,不是十月份分出胜负吗?怎么都快下旬了,还没有消息传来!
是的,他在赌。
赌官渡之战消息传来,高干主动撤军。
而他,也能凭借夺三县之功,让曹老大即使赢了官渡之战,依然觉得留他在并州很有价值。
甚至,会给他益兵!为了权利之心!
第二零三章、穷途之路莫仓惶()
泫氏县。
城墙之上,陈恒看着踏着落日的余晖,缓缓撤退的敌军,心里一声叹息。
总算又是熬过了一天。
他看上去很憔悴,眼神布满的疲惫和脏兮兮的胡须很般配。连衣甲都脏兮兮的,布满凝结成黑红『色』的血迹,还有各种灰尘污垢。
每次他走过来,拍一拍依然活着的兵卒的肩膀,或者搭把手扶受伤的可怜儿时,总会带来一股汗臭、体臭、口臭等味道糅杂在一起的恶心。
嗯,那是男人的味道。
来往的兵卒都闻到了。但一点都嫌弃,还很倾佩的赞了声。
这个平时很少披甲、挺爱干净的、总是士人打扮的督军,从敌军攻城开始,就没有下过城墙。自然也没办法洗涮。
泫氏被攻打已经二十天有余了。
连一直充当着先登死士的羯人,都是退走了。在死伤了一千多人后。
每天都在浓浓燃烧的火堆前举办火葬,终于让他们明白了钱财之物,只有留着命才能用得上。
不过,他们也给守军带来了近三百人的死亡,一百多人缺胳膊少腿的重伤,永远的失去了再度征战的能力。
如今,城墙上依然能拼命的,不过五百多人。这还是从城内戒严兵卒中,调了两百人过来的结果。
是的,曹军有些灯枯油尽了。
连上党太守都看出来了,所以才敢拿官职担保,给高干去了一封军令状。
难道这一次,我赌错了吗?
陈恒用右手『揉』着太阳『穴』,心里在问自己。
他的信心开始动摇了。觉得这次留在泫氏的决定,可能要害死自己。也拉了曹真和忠心耿耿的心腹一起陪葬。
因为已经十一月份了!
并州消息再堵塞,都不会不知道官渡之战的消息。
既然知道了,还在攻城,说明对方是下了狠心要将他从世上抹去。
呵!
我倒是忘了,袁绍是不顾战局,也要让文丑率军来取我人头的人。高干作为他的外甥,应该也会恨屋及乌吧?
陈恒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缓缓的耷拉下了眼帘。
唉,也许这次,真要死在这里了。一步错,便是万劫不复。
“姐夫,给。”
已经经历过变声期,有些浑厚的声音,打破了陈恒的懊恼。侧头一看,是夏侯霸。
他手里拿着几个麦饼,正递过来。
前几日,狠狠的怒斥一番后,夏侯霸连续两天都对他不搭不理的。后来被曹真拉过去一边,嘀咕了一番过后,才又开始称呼他为姐夫。
只是不同的是,夏侯霸原先带着青涩的脸庞,已经没有了年少的轻狂,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沉稳。
十五岁的他,就学会断了依靠他人的念头,杀死了心中的小男孩。
实属难得。
接过麦饼,陈恒静静的啃了几口,有点食不知味。
“嘟!”
吐出了混杂在麦粒中小沙砾,陈恒也失去了继续啃食的兴趣,“仲权,你恨我吗?”
夏侯霸默然。
他知道陈恒是在问,是不是很不甘心死在这里。
“衡兄之才,可保夏侯氏恩宠不衰;称弟好兵事,可继阿父衣钵。姐夫,小仇儿很聪颖,阿姐会善待他的。”
衡兄,是夏侯渊的长子;称弟,是夏侯渊的第三子。
思量了好久,夏侯霸才冒出了好长的一句话。就是说的时候,有些艰难。
他对战局,也有了觉悟。
“呵呵,仲权,某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
陈恒笑了,拍了拍夏侯霸的肩膀,“嗯,去给文向说声,让他带人将堵住西城门的杂物,清了吧。”
有点诧异,夏侯霸连麦饼都没吞就含糊不清,“姐夫,这是?”
“去吧。”
陈恒依然嘴角含笑。
唉,不是我要突围,而是你和曹真。
只要你们活着回去,我死了,己吾陈家也不会衰败!
常言道,牵一发而动全身。
官渡之战败了,不仅是大军的溃败,更是袁大将军威望的分崩离析。
当初雄赳赳气昂昂越过黄河,到如今惨惨戚戚逃回河北,袁绍似乎是羞得不想见人,一刻都不愿意停留,直接回去了邺城。
还让人提前回去,将大牢中的田丰赐死了。。。
兵败,还杀贤!
可以想象的,河北人心惶惶。
要不是的驻扎井陉的大将蒋奇,得到消息,率领三千精兵轻装先行,急速进军到魏郡的黎阳驻扎,扼守住了黄河北岸的前站,举郡县而降给曹老大的会有更多个。
但蒋奇原本是抵御张燕的,这么一走,张燕也就随意的蹦跶了。
趁着河北大败,军心不稳,竟然十日内连下三城!
不仅将所有物资劫掠一空,还驱赶着遭逢兵祸的百姓往信都而去,意图接着百姓之口,沿途传播袁绍的无能,打击威信。
袁绍自然不会放任不顾的。
但收拾心情放眼战局后,竟然发现偌大的河北,已经无兵可用。
侥幸逃过黄河回来的新败之兵,士气正衰不能用。而渤海郡的那股骑兵依然在肆虐,牵制住了牵招;代郡的刘备还在和鲜卑对着;蒋奇更是不能动的。
好嘛,也只有并州的兵马可以牵制张燕了。
是故,一连三日,都有好几批八百里加急的命令,从冀州赶到了并州刺史府。
高干有些咬牙切齿。
即是在腹诽袁绍,也是骂陈恒贼子命好!
上党郡的战事,在他特别关照下,每天都会有军报呈上来。
比如昨日的那封,上党太守信誓旦旦的说,少则十五日,多则一个月,必然攻破泫氏县!
但袁绍的命令这个时候过来,别说是泫氏县,泫氏以南的上党土地,都要不回来了。
张燕的部属都窝在连绵的太行山中,地形险恶,易守难攻。
单单发一两路兵马,是威胁不了张燕的。对方只需要少数兵马据险而守,就可以放心的劫掠河北。
想要把张燕的河北之兵调回来,只能攻其必救!举并州之力发大兵,分几路同时攻入太行山,做出要攻下他老巢的声势。
“该死的!”
狠狠的拔剑砍向桌几,高干瞪着发红的眼睛,宣泄胸中的郁闷,“举河北之力,就不能拖住张燕半个月吗!”
“使君慎言!当心隔墙有耳。”
同在房间里的心腹,急忙低声提醒了声。
他一身士人的打扮,应该是高干的幕僚。还走到房间门口处看了看,守护在外的兵卒是否听到了。
“无碍,某府皆是心腹之人。”
高干掷剑于地,嘴上说不碍事,声音倒是压低了好多,“唉,为某执笔吧。让上党太守罢兵,转去壶关沿滏口陉,攻入太行山。”
“喏。”
第二零四章、汝将此战禀主公()
日暮时分,寒气『逼』人。
徐盛正带领兵卒清理着西城门的杂物。杂物不多,不过是些石头梁柱等物,但是清理得很慢。因为兵卒们,刚经历过一天厮杀的筋疲力尽,几乎都带着轻伤。
陈恒与曹真正并肩站在不远处,沉默着。
如同柳絮般的雪花,轻飘飘的,漫天飞舞,正慢慢的染白了他们头发和肩膀。
终于还是要突围了。
曹真心里喃喃,脸『色』也有些黯淡。
他不是怪陈恒没有坚守到最后,而是感慨此来并州无尺寸之功。反而消耗了不少粮食,和搭上了不少兵卒的『性』命。
“子丹,明日日暮时分,汝带着虎豹骑,从此门回河东吧。”
冷不及防的,陈恒声音幽幽。
“好。某为前驱,定能为督军打开突围的缺口!”
没有疑问,曹真应诺。
泫氏城内,唯一完好的就是他的虎豹骑。这些天,陈恒以骑兵不善守城为理由,让他们几乎都是在城内巡视。
如今要突围,也该出力的时候了。
“呵呵,汝自己突围就好。”
笑得有些无奈,陈恒侧过脑袋,“嗯,多照看仲权,他还年轻。”
嗯?曹真扬起了眉『毛』,有些疑『惑』,“督军不突围?”
“总得有人留下来牵制敌军。某若也突围,大家都走不了。”
曹真急了,“督军,某麾下虎豹骑皆是精锐,定能保。。。”
“曹司马,这是军令!”
声『色』俱厉,陈恒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眼中尽是不可置疑的决绝。直到曹真行了军礼应诺,才缓和了表情,扔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无需担忧,某自有活命之计。”
此情此景,除了突围,还有活命之计?
就算是举城而降,高干也绝对会砍下你的脑袋,送去给袁绍好不!
曹真独立风雪中,捏着胡子一脸的感动,也一脸的不信。他觉得陈恒说的活命之计,不过是为了让他安心突围的托辞罢了。
但徐盛信,刘鹏和牛盖等人也信。
不是出自于心腹的觉悟,而是陈恒已经将计划告诉他们了。
陈恒的打算,是五日后纵火焚城池,驱赶百姓出城!而他们则换上百姓的衣服,趁『乱』突围。
围城的主将,是上党太守。
无论出于名声,还是为了治下安定,都不会对一城百姓举起屠刀。
这就给了陈恒等人浑水『摸』鱼的机会。
让曹真先走,是因为他率领的虎豹骑,目标太明显了,根本没法混肴视听。
只是此计也是无奈之举。
挟持百姓制造的混『乱』,不过是一时罢了。
只要上党太守反映过来,让一部分军队先去扼守前往端氏、阳阿的道路,就能守株待兔,静候陈恒自投罗网。
毕竟想逃出上党郡,也就这两条路。
唉,只能寄望敌军主将反映慢一点,给的时间差多一点。
陈恒叹了口气。将活命的希望寄托在敌人的身上,很不明智,但总比留在城内被瓮中捉鳖的好。
徐盛没有反对,而牛盖和刘鹏已经带着部曲去收刮硫磺等引火焚城之物了。
不过呢,他们这一番忙活,全都白费心思了。
翌日,上党太守没有来攻城。反而在天微微亮的时刻,拆除营寨撤兵而去。
诱我出城的诡计?
都已经胜券在握了,为何还多此一举!这上党太守就不怕我趁机修缮城墙吗?
站在城墙上,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敌军离去的背影,陈恒有点呆。
连在城内巡逻戒严的曹真,得到消息后赶来,都是愣了半响,才一脸不可理喻的问出声。
“督军,敌军这是,撤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
没好气的白了曹真一眼,陈恒扯着胡子,沉『吟』了一会儿。
“文向,让兵卒抓紧时间,修缮城墙!嗯,让人传令元俭、伯道也照办!”
“牛盖,汝带几个人,出城打探一番。”
“子丹,汝率虎豹骑继续在城内巡视,日暮突围暂缓。”
“喏。”
扔出了一堆命令,让众人散去,陈恒继续低头琢磨着对方的意图。
有时候,心思多了,反而将问题复杂化。所以在旁边的夏侯霸,一言惊醒梦中人,“姐夫,某觉得敌军不是作假,也没必要作假!”
“嗯?”
顿时,陈恒就拍了下脑袋,『露』出了微笑。看来这小子,是真的长进了!
事实也如同夏侯霸所说,袁军是真的退走了。
傍晚时分,尾随的牛盖回来证明了这点:敌军都将物质装上船,沿着丹水逆流而上,回了长子县。
泫氏一片欢腾,连城内得到消息的大户们,都拿出了不少吃食来表忠心。而就在这个时候,王凌带着几十个兵卒,惨惨戚戚的进了城。
是真的很惨。
不但衣服破破烂烂的,污垢遍布,连头上的冠都没了。『乱』糟糟的头发用一条破布绑着,一看就知道是用衣服上撕下的。
当他这幅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大家都集体一呆。王凌自己也是苦笑不已,不待别人询问,便说出缘由来。
在陈恒谋取泫氏城之时,他受命带着两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