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荒漠-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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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听毫不在乎的说:“切——大首长指手画脚习惯了,说起话来自然咄咄逼人,我一个无名小卒,能让他指指点点,是可遇不可求的荣幸,干嘛生气呀——对手越强大,才有目标超越哦。唉_自从我离开老部队,离开了我师傅,就没有人跟我过不去,没有人给我施加压力,也就没有人关心我了……”
“哦——你师傅是谁呀……”“你师傅和我是同一个师傅,现在是运输连连长,时时处处找我的麻烦,我做的再好都不表演我,像黄世仁一样可恶,逼迫我成长壮大,我出事了却义不容辞替我扛,要不是为了我降两级,已经是营长了……”
“为什么降了两级?你出什么事故了……”“我捅娄子了,为我的徒弟高云福抱打不平,打翻了团参谋长……”“为什么呀……”
“欺人太甚,忍无可忍。那天我们在河滩里拉沙子,团参谋长乘坐吉普车来视察,走在路上忽忽悠悠,磨磨蹭蹭的速度极低,我徒弟高云福刚刚单放开车,跟着吉普车走了一阵不敢超车,可是每台车有任务,拉不够趟数是要受到批评的,臭小子不懂行情就超车了,没想到捅了马蜂窝,惹怒了参谋长惹祸上身,吉普车追上去堵住了他,高云福下车后他就拳打脚踢,我疯了一样开车,赶过去护住了高云福,质问他凭什么打人?官兵平等是纪律条例规定的,打人就是违反纪律。参谋长一看我小兵一个,不把我放在眼里,举起拳头还想打我。士可杀不可辱,不珍惜自己的威严就是自取其辱,我抡起一拳就打翻了他,捅破了天。团里要处分我,我师傅不干,宁可自己降级都行,所有的责任师傅扛了……”
“师爷够义气呀——有机会我得去拜访师爷,向他致敬,要不然我可就遇不到你了,还降一级为什么……”“为了赵群里……”“赵哥?他怎么了……”
“那个二逼货,当兵前就是地方上的混混,地痞流氓那一类的古惑仔,当兵了恶习不改,我命苦摊上了他。臭小子惹祸招灾不得消停,害得我三天两头在全连大会上做检查,气得我恨不得杀了他。不过,那小子对别人立马横刀,对我却百依百顺,我就是动手动脚打他,他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学开车学的贼好,那一批学员里头他出类拔萃,给我挣足了面子,结果和别人打架动刀子,捅破了人家的肚子,部队上要开除他军籍,我人微言轻救不了他,就去求师傅,我师傅又去求他的师傅,串起来就是师出有名了,师傅自贬一级……”
“呵呵——赵哥还有这么伟大的丰功伟绩?失敬——我还得向他好好学习……”
“你敢——哪个二杆子,已经让我吃不消了,我就是个排级军官,贬掉一级就打回原形回家放牛了,你如果向他学习,我就灭了你……”
“哈哈……队长,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惹祸招灾,有我给你保驾护航,你会青云直上……”
“你是谁呀——胎毛未退的新兵蛋子,口气比脚气还大?那天我打你是为了救你,你还咬牙切齿的不依不饶,要和我拼命,就凭这一点,你就是鼠肚鸡肠的小人,不识好歹……”
“队长你小心眼了,那天你下太手太狠了,把我的半个脸都打肿了,脑袋里嗡嗡作响,我还以为你欺辱我哩,就怒从胆边生,不是我师傅开导我,真的就误会你了。对不起队长,现在我可是想通了,返回基地我请你喝酒……”
“哄瓜娃子是吧——你娃想通了就好,用不着猫哭耗子假慈悲,照顾好你师傅,就算是扯平了……”
“照顾好师傅应当应份么,你放心就是了。”刘晓强信心满满地说。
脚底下打滑,身子掌握不住平衡,羽队长兀突的说:“你给你师傅洗过衣服吗……”
“什么?洗衣服——我长这么大就没有洗过衣服,也不会洗衣服,师傅给我洗衣服哩……”
“你是残废呀——你不会开车都学会开车了,学会洗衣服比开车还难吗?不给师傅洗衣服,你就不知道尊师重教,师傅给你居心叵测留一手,你一辈子都赶不上趟了……”
“哦——留一手?洗衣服就不会留一手了……”
“自古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师傅害怕徒弟超越自己,总是预留撒手锏预防后患,而洗衣服是表明尊师重教的心态,博得师傅信任,师傅就会毫无保留的倾囊相授……”
“哦——你给师傅洗过衣服吗……”
“废话不是?我刚当兵的时候也不会洗衣服,新兵班长教会了我洗衣服缝被子,学开车的时候,想给师傅洗衣服都没机会。我们四个徒弟,我和你师傅还有何夏生,王福生,他们几个人比我岁数大,社会经验比我丰富。我是学生兵,傻乎乎的根本就沾不上边,可是我有文化,玩心眼他们就不是对手了,时间一长,我给师傅洗衣服的几率最多,得到的真传也最多,进步最快……”
“洗衣服有什么值得自豪的……”
“你给国家主席能洗衣服吗?你能给美国总统洗衣服吗?想破头能有机会吗?这个社会任何人不欠你什么,凭什么无缘无故的为你付出?你师傅不欠你什么,他凭什么教授你?他学的技术也是付出得来,你为什么不想付出?知识就是金钱,是有价值的,要想获得,就得等价交换,自古如此……”
“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知识就是金钱,受教了队长,谢谢你,我又欠你一顿酒,有机会一定补偿。你放心,我一定要给师傅洗衣服,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刘晓强豁然顿悟的说。
“你们两个人摸逼蹭痒,快点阿——”黑子开着车来来回回耍杂技,表演完了就要谢幕,又一次冲过来爆粗口。
黑子害怕塌冰,不让他们两个人坐车,汽车漂移着转了一圈呼啸而去,他们俩个人才走到河心。河岸上的军人们一片欢腾,刘晓强看了看影影绰绰的张大队长,高兴的向他们张望,心怀不恭的说:“队长,那个张大队长强迫你执行命令,都拔枪了,不把你放在眼里,太有些嚣张跋扈,不把豆包当干粮,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
“闭嘴,人家是大首长,现在是这里的最高统帅,有资格有权利扬威耀武,不服气就是找死,你可不敢惹祸招灾。我不执行他的命令,也是傍猪吃象的权宜之计,不能让弟兄们白白送死,真正地认起真来,他能把我撤职查办了,他有这个资格。可反过来看,他也能让我们因祸得福……”
“因祸得福?他又不是我们的顶头上司,我们也不属于他辖制,有分分钱的关系吗……”
“你娃眼拙,看不出来一个师级军官蕴含的价值。我们报效国家为的是什么?不是就立功受奖,光耀门庭吗?军人为荣誉而战,而现在是和平年代,立功受奖的机会哪里有?弟兄们拼死拼活到这里来,完成任务了都不一定能立功,是因为没有人为我们摇旗呐喊,邀功请赏,只有我这个没有权利的队长给弟兄们空许愿,让他们好好干,而这个张大队长却有这个权利。三等功,团级军官就有权利,人家是师级军官哦……”
“队长,你是说他?聪明。师级军官当然有权利了,三等功在他那里不算什么,说了就算。队长你牛啊——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些?光想着他一权压人……”
“这就叫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不在我这个位置上,自然就想不到这些,而我时时处处都要为弟兄们的前途利益着想,不能让汗水泪水白流,那怕是有一个人立功受奖,就是我们整个车队的荣耀,不枉我苦心一场。为官一任,就要造福一方,有机会就要让弟兄们杨威立腕,出人头地。富贵险中求,军功章得来不易,那可是火中取栗的买卖,得拿命去换,不冒风险能行吗……”
“哦——拿命去换?豁出命来就能立功受奖吗……”
“那可不一定了,军功章是军人求之不得的荣耀,要看作出的贡献值当不值当,无谓的付出牺牲,有什么意义?一定要捍卫国家利益,为祖国赴汤蹈火,就是为大多数人拼命,祖国就不会亏待有功之臣……”
“我们现在不就是报效国家吗?队长,你看我能不能立功受奖……”
“当然了。只要你悍不畏死做出贡献,完成任务,立功受奖指日可待……”
“真的吗?我要拼命好好干……”
“干嘛拼命呀——我可不希望弟兄们当烈士,死了有什么意思?活着多好啊呀——在一起热热闹闹报效国家,出人头地,光宗耀祖,鲜衣怒马,快意恩仇,娶媳妇生儿育女,为父母养老送终,当一个好儿子,好丈夫,好爸爸,生死与共的好朋友,记住了?”羽队长提醒道。
刘晓强一听,有些雾里雾中看不懂了,他一阵子豪气冲天,气吞山河,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让人热血沸腾,高山仰止;一阵子又俗不可耐,婆娘儿女回归现实,成了平凡的俗人一个,眼花缭乱的让他目不暇给,究竟哪一个是真实的他?
忽然想起什么了,脸上飘过一丝诡秘,悠悠的说:“队长,你怎么老是让我师傅冒险?我师傅万一出事了,你就不心疼吗?车队里这么多人,你有的是选择,更何况你和他关系不一般,为什么呀?”
羽队长脚底下一个凸起的冰包滑了一下,一只脚分道扬镳,身体失去平衡,刘晓强扶不住,两个人一块儿摔倒了。
黑子开着车扑过来怒骂道:“摔坏了没有?徒弟,你脑中风啊——扶个人都扶不住,没吃饭呀……”
“呵呵——师傅,冰面上太滑了使不上劲么,我不是故意的……”
“我怎么看你是故意?找死呀——你。”黑子不讲情面的说。
站起来的羽队长白了一眼:“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下来试试?”
黑子一看他们俩个人没事,开车离去了,羽队长掏出烟来抽了一根烟,一边走一边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人上十个,形形色色,那可就是色彩斑斓的万花筒,找不到一个平衡点,凝聚不在一起就是一盘散沙,我们这么多人在一起,那可就难上加难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每个人都有亲疏远近的人,我师傅告诉我带兵带心,人与人之间相处要留有空间,不能太好,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这是自然规律。车队这么多人,一人一个心眼,而你师傅没心眼,掏心掏肺相信我,而我们俩个人吵吵闹闹不得消停,危急关头不是我死,就是他死。他舍不得我先死,他受不了我先死的那种痛,总是冲锋在先,把生的希望留给我,我怎么能不知道?我让其他人去冒险,一次两次还行,次数一多就会有想法,万一抵触我的命令,我就会闪了腰,我的威严大加折扣,我怎么统军?他们都知道我和你师傅关系好,为什么不让他去冒险?你想想看会有什么后果?一定会说我有私心。民不畏能而畏其公,失去公心就失去民心,那可就造反了……”
“这么复杂,我怎么想不到这些……”
“你还小,你把你自己管好就不错了,还能想这些呀——年龄不同,承担的责任就不同,长大了就知道啦——等一阵我和张大队长有话要说,你可不敢胡说八道,坏了我的谋略……”
“他要是胡说八道,怎么办……”
“他不会胡说八道,师级军官自有分寸,相信我,我要给弟兄们争取一个机会,你要懂得察言观色,明白吗……”
“我明白,他敢对你怎么样,我就……”
“闭嘴。你不要搅局害我行不行?冲动是魔鬼,沉默才是金,你不说话会死呀——小心我灭了你……”
“我听你的队长,放心吧,我给你当保镖,不吭声行了吧?说到做到。”他决绝的说。
河岸上的张大队长,看着他们俩个人跌跌撞撞走过来,激动的不知所措,由衷的佩服起足智多谋的羽队长来了,感叹着要是这个不听指挥的车队长早来一天,也不至于让手下的兵掉进河里为国捐躯。
感觉不到季节的变化而变化,冰层融化悄无声息,承载不了负重汽车,却能让空车通过,这么浅显的道理怎么就不知道呢?领兵打仗这么多年来,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冰面上畅通无阻,谁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学无止境,不过如此。
这个让自己下不来台的车队长,年纪轻轻却不畏强权,敢和大出圈的最高统帅抗争,需要多大的勇气?弄不好就是自取灭亡,没有些真材实料,平常人怎么会不知死活直面相谏?胆略气魄非同一般,是个可造之才,应该赏罚严明,鼓舞士气渡过河去,争取时间到达十二号兵站,解救断炊断粮的几百号兵。
想到这里,又有新的疑惑,看了看满负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