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疆图-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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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亲近而无崇拜。
但韩匡嗣则大为不同,韩匡嗣身为燕京留守,不但是辽国中汉军的重臣,而且文武兼备,胸襟见识超越常人,熙让在其身上学到很多知识,甚至他从韩匡嗣身上看到昔日父皇的影子;而同时,韩匡嗣在熙让身上也看到了儿子德让的影子,对他无形中显得亲近,看着他的目光也是慈爱多过严厉,所以这些时日,熙让已经不知不觉中把韩匡嗣当成父亲看待了。
二人成为父子,即是各自寻找心灵的慰藉,也是无形中有了父子般的亲情。
第一百一十一章:付以重托()
二人又重新落座,他们已为父子,无形之中更显亲近,语题也逐渐深入。
韩匡嗣道:“隆运,你可知道咱们韩家的家世?”
熙让恭谨地说道:“孩儿在燕京这些时日,对家世也略有所闻,但还不甚知之。”
韩匡嗣道:“你的祖父名讳韩知古,他老人家是蓟州玉田人,原是奴仆,被淳钦皇后带入皇宫,得到太祖的赏识,从此平步青云,得升高官,所以我们韩家虽是汉人,但历代深受辽帝大恩,不得不全力尽忠,以报皇恩,南方宋国虽是汉人政权,但只要为父镇守燕京一天,宋国但休想从辽国手中抢走燕京。”
熙让道:“父亲放心,孩儿与赵匡胤誓不两立,绝不会做出损害辽国的行为。”
韩匡嗣点点头,说道:“为父就是对你放心,才对你说这些话。你可知道,当今圣上是哪位?”
熙让道:“这个孩儿知道,当今辽帝尊号为天顺皇帝,乃是大辽建国之后的第四位皇帝。”
韩匡嗣叹道:“大辽的太祖和太宗皇帝,皆是雄才大略,一代英杰,奠基了辽国的疆图,便是世宗皇帝虽然武功比不上太祖太宗,但世宗性情宽厚,识人善用,安疆保土足矣,只可惜死于叛臣之手,后众臣拥立了现在的天顺皇帝,却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熙让道:“孩儿听说这天顺皇帝不理朝政,整日价只知昏睡。”
韩匡嗣叹道:“若是只知嗜睡,倒也罢了,可他不只是昏睡,而且性情残暴,喜怒无常,赏罚无章,经常无原无因杀人取乐,一时兴起,就提拔无才无德之人,德才兼备之士却不得重用,朝中上下,一片怨言。现在的朝政,或不是北院大王耶律屋质和太尉萧思温大人极为维持,只怕不等别的国家侵略,大辽就要分崩瓦解,国将不国了。为父多次上表请求对宋作战,都被天顺皇帝视而不见,所以说,只要天顺皇帝在位,咱们休想与宋国交战,更无论为德让与周刚报仇了。”
熙让道:“那父亲您意欲何为?”
韩匡嗣双眉紧皱,说道:“你可还记得上次的钦差大臣女里?”
熙让道:“孩儿记得。”
韩匡嗣压低声音:“女里来的时侯,给为父带来了一封密信,这封密信是萧思温大人所写,信上的内容,是邀我一起商议……罢黜当今皇帝……”
最后这几句字,因为事关极大机密,韩匡嗣声音压得极低,但是近在眼前的熙让,也是刚刚听闻。
熙让大吃一惊,罢黜当今皇帝,那可是发动政变,是历朝历代最为严重的政变了。
熙让吃惊地问道:“父亲您是如何打算的?”
韩匡嗣皱紧眉头,说道:“为父一直犹豫不决,若是为了大辽的千秋基业,罢黜昏君,另立明君,是最可行的方法,但万一失败,我们韩家就要被诛灭九族,名声扫地。”
慈事体大,熙让一时不知怎么进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说道:“孩儿听说那位萧思温大人,乃是太宗的附马,当今皇上是太宗的长子,萧思温大人应该是皇上的妹夫,皇上是萧大人的内弟,他们乃是至亲,萧大人怎么会想着罢黜内弟的皇位?”
韩匡嗣道:“不错,萧大人是皇上的妹夫,而且很得皇上的信任,若是他安份守己,足以保住荣华富贵,可他甘愿冒险,拼着满门老小的性命来做这件事,正是为了大辽国的千秋大业,不得不为。”
熙让虽没见过那位萧大人,但听闻此言,不禁对其十分佩服,说道:“这位萧大人真是国之栋梁!”
韩匡嗣道:“前些日子,为父一直思前想后,举棋不定,正是想到了萧大人,才下了这个决心,萧大人能赌上身家性命,我韩匡嗣为了辽国的基业,便是舍得韩家一门老小的性命,也只能在所不惜了。”
熙让敬佩地说道:“父亲为了国家,舍弃小家,孩儿佩服!”
韩匡嗣道:“只是为父虽然下了决心,但此事乃是灭门之祸,事成之前,必须秘密进行,为父身为南京留守,不得朝廷宣召,不得擅离南京,所以无法亲自前去上京,与萧大人商议此事,只能派一位为父信得过的人,全权代替为父,进京参与此事。”
熙让道:“父亲打算派何人前往?”
韩匡嗣道:“此人不但要深得为父信任,而且要有勇有谋,精明干练。”忽然叹了口气说道:“若是德让孩儿还活着,他是不二人选,可惜他死在宋人之手。周刚与德让情若手足,又对我最为忠心,只可惜他脾气暴脾,有勇无谋,但为父再也找不到比周刚更为忠心之人。这次周刚突袭宋国闯了大祸,为父关他一个月,就是想煞煞他的脾气,收收他的性子,然后再派他到上京,代表我参与此事,可惜,他又被宋人暗杀了……”
熙让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但没有说出来,只是问道:“难道偌大一个燕京城,数万将士,没有可用之人了吗?”
韩匡嗣盯着熙让,缓缓说道:“有,就是你!”
熙让说道:“只要父亲需要孩儿,孩儿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凛然不惧,只是担心孩儿无能,不能担此重负,连累了父亲大人,破坏了整个计划。”
韩匡嗣道:“孩子,我留意你很久了,你不但机智勇敢,而且精明干练,燕京城的将士虽多,但没有一个比得上你。你现在虽然年幼,但假以时日,成就当在为父之上。若是你愿意前往,为父愿意把身家性命,交在你的手上,若是你不愿前往,此事就当为父没有说过,咱们父子照常过活。”
熙让的心思极为玲珑剔透,韩匡嗣先是认为他儿子,然后再付以重托,难免说明韩匡嗣对他虽然亲近,却也有利用他的心理,但韩匡嗣把如此重大的任务交托给他,虽有利用他之嫌,但也是对他的极为信任和器重,要知道事情若是败露了,韩家满门会皆被抄斩,如此身家性命攸关的机密任务交托他,还不是对他的信任和器重吗?
熙让想到这里,胸中热血沸腾,又站起身,双膝跪下,凝重地说道:“只要爹爹信得过孩儿,孩儿愿意前往!”
韩匡嗣双手把熙让扶起,说道:“孩子,起来吧,有你这句话,为父就放心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龙种骏马()
两人又重新落座。
韩匡嗣沉吟了一下,说道:“隆运,因为你很快就要进京了,为父不知道萧思温大人会对你如何安排,所以,你我为父子一事,暂时不要外宣扬,等你见了萧大人,他自有安排。”
熙让道:“我到了上京,先去见萧大人吗?”
韩匡嗣点点头:“不错,你先去见萧大人。萧大人聪明才智远在我之上,又是这件事的发起人,你一切听他的命令行事即可。”
熙让道:“孩儿省得了。”
韩匡嗣道:“你进京的时侯,我会写两封信,一封是交给萧大人的,讲明你是我的全权代理人,见你如见我,他自会善待与你。还有一封是写给你母亲的,如果萧大人同意你在上京使用韩家的名号行事,你就去家中拜见母亲,亲近你兄长弟弟。”
熙让道:“是。”
韩匡嗣原为上京留守,调任南京留守不过两三年的光景,他只带了次子韩德让到燕京,家眷都留在上京,韩德让一死,燕京城中没有一位亲人,所以他虽位置燕京留守,表面风光无比,其实是位寂寞的老人。
韩匡嗣看了看外边的天色,说道:“折腾一夜了,你也累了,先下去好好休息吧,有事我会令人叫你。”
熙让道:“父亲您也休息吧,孩儿告退了。”
熙让向韩匡嗣辞别,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到床上,一时心潮起伏,难以入睡。他回首往事,不禁感慨万千,他原是大周国的皇子,却落魄江湖,被辽国的猎户收养,辽国的父母被宋兵所杀之后,他成为辽国的小兵,却没想到今日又成为燕京留守大人的儿子。
“留守大人之子”这个身份虽然显赫,但比起他原来的大周国的王子的身份,还是差得远了,可这毕竟是登上权力的最重要的一个台阶。他素有雄心壮志,一心要带兵打回宋国,夺回大周的江山,但他原来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辽兵,无权无兵,要想实现这个愿望,那是千难万难,但现在他是留守大人的儿子,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向权力的巅峰又近了一大步,只要他能帮助韩匡嗣做成这件事,韩匡嗣就会名正言顺的认他这个儿子,留守大人之子的身份将是实至名归。
他一向傲骨铮铮,并不是为了得到权力才乱认父亲,辽国父母待他甚好,他是甘心认为父母,韩匡嗣虽然是他成功的一个关键,但若是韩匡嗣待他不好,他也绝不会认其为父的。
他在辽国生活八年之久,足迹都在燕京一带,从来没到过上京,不知上京如何,这次去上京,更不知道会发什么事,自己的人生会有什么样的转变。若是成功,他便是留守大人之子,假以时日,也许能成接替父亲,成为燕京留守,手握重兵,再想与宋国交战,甚至带领军队挥兵南下,夺取中原江山,也不是不可能。若是不成功,那么,不但韩匡嗣一家被抄斩,他只怕也难逃一死。但成大事者,总要要冒险的,他决定赌上一赌,无论是为自己,还是为不辜负韩匡嗣所托。
想到这里,熙让又是亢奋又是紧张,过了许久,才终于朦胧睡去。
熙让一觉醒来之时,已经是正午时分。熙让起床之后,去向韩匡嗣请安,得知韩匡嗣前往周刚的府上参加周刚的葬礼,亲自吊唁周刚,已经去了多时。
熙让吃过午饭,在府中信步而行,想到不久之后就要离开,他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三四个月,不免有些不舍。
正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一声极为雄浑却又有些稚嫩的马嘶声,不由转头望去,只见一个亲兵牵着一匹红色小马走了过来。
那红色小马看起来齿岁尚幼,但已经具备神骏的体格,行走踏步之间,有如行云流水,极具美感。
熙让见过无数战马,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红马,不由心中欢喜,凑了上去,伸手去抚摸这小红马的律动的肌肉和长长的鬃毛,拍着它的脑袋。
这小红马是位小母马,性子十分温顺,有人来摸,它并不暴怒反抗,反而把脑袋直向熙让怀里蹭动,显得十分亲近,熙让更是喜欢,爱不释手。
这时,别的亲兵也看到那匹小红马,纷纷凑了过来夸赞,又有人问牵马亲兵这是谁的马。
亲兵笑道:“这是一位长白山的参商送给咱们留守大人的礼物,今天上午刚刚送到。据说这马是长山马上的野马,那参商在长白山上采参的时侯得到的,本想留着自己用,但因为他的山参要运向宋国,必须经过咱们燕京,所以忍痛把这匹马送给咱们留守大,好给他行个方便。”
众亲兵正在赏马之时,韩匡嗣带着几个亲兵回来了,看到这边热闹,但信步走了过来。众亲兵看到留守大人来了,纷纷上前行礼。
熙让也上前行礼,并不以父子之礼,仍以下属之礼。韩匡嗣看了熙让一眼,眼中露出赞赏之色,但随即韩匡嗣也被那匹漂亮的小红马所吸引,上前抚摸那匹小马。那牵马亲兵又向韩匡嗣讲述了一遍小红马的来历。
韩匡嗣道:“怪不得如此神骏,原来是长白山的野马。据说长白山有一种野马,乃是龙与马交配所生,神骏无比,骑上之后如履平地,可以日行千里,这种神话当然不可信,但观看这匹马的格骨神韵,也不一定全是妄言乱语。”
韩匡嗣说到这里,看到熙让看向小红马的目光中,满是欢喜溺爱之色,他微微一笑,话头一转,说道:“隆运!”
熙让连忙从小红马上收回目光,恭敬地说道:“小的在。”
韩匡嗣道:“上次你在宋国救了我,我还没赏赐于你,今日便把这小红马赏赐给你吧。”
此言一出,众亲兵望着熙让的眼光,全都是羡慕妒忌之色。
熙让心中大喜,但仍然谦让道:“小的保护大人,乃是职责所在,如何敢受大人如此重赏。”
韩匡嗣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