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疆图-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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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领都已经知道受到皇上猜疑,说不定马上就会引来杀身之祸,也都哭着说:“微臣万万不敢……”
石守信哭泣着说道:“陛下,微臣愚蠢,请陛下为微臣指明一条‘可生之途’。”
赵匡胤握着酒杯在手掌中盘旋,缓缓说道:“朕最近读了些圣贤之书,圣贤说,人生在世,像白驹过隙那样短促,所以要得到富贵的人,不过是想多聚金钱,多多娱乐,使子孙后代免于贫困之苦。你们不如释去兵权,到地方去,多置良田美宅,为子孙立下永不可动的产业,同时多买些歌儿舞女,日夜饮酒相欢,以终天年。朕再同你们结为婚姻,君臣之间,两无猜疑,上下相安,这样不是很好吗?”
石守信等人见赵匡胤把话讲得明白,再无回旋余地,而且窗外人影摇动,显然已经埋下伏兵,如若不允,立即就有杀身之祸。
众将领别无他法,只好俯首听命,感谢圣上恩德。
第二日早朝,石守信高怀德等将领纷纷上表,声称自己有病在身,不能担当重任,要求解除兵权。
赵匡胤欣然同意,让他们罢去禁军职务,到地方任节度使,并废除了他自己在大周朝时担任过的殿前都点检之职。
赵匡胤解除了石守信等人的兵权,另选了一些资历浅,个人威望不高,容易控制的人担任禁军将领,并分别由三个衙门统领,分散禁军的兵权。
赵匡胤通过“杯酒释兵权”,解除了内部兵乱的隐患,加强了中央集权,权力牢牢掌握在皇帝赵匡胤手中。
赵匡胤采取赵普“先南后北”的策略,先平定后方的江南一带,然后再北上讨征北汉。
八年之间,赵匡胤南征北战,中原之外的十多个小国多为大宋所灭,只有南汉、北汉、南唐、吴越四国尚存,其中南唐、吴越已奉行大宋年号,无力抗御宋兵进攻,只有北汉群臣坚持投靠大辽的屈辱方针,继续与赵宋抗衡。
赵宋王朝国富民强,蒸蒸日上,疆图扩展,隐隐然已有与北方大辽分庭抗礼之势。
酷寒终于过去,春天已经来临。
熙谨背着昨日砍好的一大担木柴,快步在山路上行走着。八年过去了,熙谨已经十四岁,成长为一个半大小伙子。清秀俊美的五官轮廓分明,脸上的神情带着从少年的稚气向青年过渡的半成熟气息。他的身高也快接近成年男子的身高,只不过身形稍显单薄,但骨格十分匀称,可以看出来,再过两三年,他就能成为一个标准的健壮俊美的男子汉了。
跟着章奶奶生活的这八年,章奶奶对他十分疼爱,他也把章奶奶当成亲生奶奶。他的亲奶奶和亲生母亲早逝,姨母符太后虽然对他疼爱,但皇宫之中宫女甚多,照顾他生活起居的多是那些宫女,从来没有人像章奶奶这样对他贴切疼爱,嘘寒问暖,使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得母性的关怀。
而他的小妹妹阿罗也已经十一岁了,成长为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虽说阿罗经常会捉弄他,但他知道阿罗对他这个哥哥实是亲之爱之,他也把阿罗当亲妹妹一般对待。
这些年,他们一家三口相依为命,日子虽苦,但却甜美。此地虽属大宋,但地处偏僻,宋朝的官治很难达到这里,所以他是安全的。他也打听过母后和皇帝哥哥的消息,只知道他们被赶离京城,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是生是死,他就不清楚了,他想着,等他再长大一些,就去中原寻找母后和哥哥,还要寻找失散多年的熙让哥哥。目前,他只想和奶奶与阿罗多生活几年,就算以后寻找到母后和哥哥,他也会回来照顾奶奶和阿罗。
熙谨一边快步走着,一边想着把木柴卖掉,用卖柴的钱给奶奶买些糖果。奶奶年龄大了,牙齿快掉光了,他想买些糖果,让奶奶时常在嘴里含吮,能感到些甜味。还要给妹妹买条丝布,红色的丝巾束住妹妹乌黑的秀发,一定很好看。妹妹年龄大了,不能总用布绳随便一束头发。
熙谨想着奶奶和妹妹看到他买回去的礼物,一定很高兴,奶奶会咧着没牙齿的嘴巴笑,妹妹又会笑的亮着一口整齐雪白的小牙齿,而她们肯定也会做好了香喷喷的饭菜等着慰劳他。
熙谨想到这里,不由得笑了,更加快了脚步。
第三十七章:家园被毁()
他从天不亮就开始出发,赶了一上午的山路,终于在中午时分,来到离家三十多里的牛头集。
牛头集的南边三里处,驻扎着一个宋兵兵营。兵营的人数不多,只有一百人左右,是一个都营。都头纪通治军甚严,对周围居民也和蔼有礼,所以周围居民对这个兵营很有好感,都愿意与他们打交道。
这个兵营属于厢军,是垦荒兵种,种植有数千亩军田,不但可以自给自足,还要供应大军军粮,原不必采购附近居民的柴木,但都头纪通一来体恤百姓之苦,愿意出一部分钱与百姓交易物资,二来也是为士兵空出时间操练,提高士兵的战斗力,抵御契丹兵时常的入侵。
熙谨赶到兵营的时侯,近百名宋兵兵士还在操练。都头纪通背负着双手,正在监督操练,一队队头赵朴和二队队头方同,都在操场上教练,不时为姿势不对的士兵纠正。
虽然还是初春的寒冷天气,但士兵个个光着膀子,练得大汗淋漓,没有人敢有一丝松懈,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敢偷懒,纪都头的鞭子马上就会招呼过来。纪都头虽然对百姓很好,却对他们这些部下却很严厉,但只要不在操练的时侯,纪都头对他们还是不错的。
操场的周围远远地围着一些百姓,有妇有孺,有老有幼,指指点点,嘻嘻哈哈在旁边观看操练。他们有些是已经交易完了,有些是附近的居民专门赶来观看士兵操练的。
熙谨看着这些操练的士兵,心头有些复杂。这些士兵本来是他大周的兵士,但现在已经是赵宋的兵士了。当然,现在他已经没有复国的壮志雄心,只想着安稳的生活,但看到这些士兵,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
军营伙房的伙夫老黄,是位年近五十的老兵头,他已经收购了百姓送来的满满的一大堆柴,正准备罢手,熙谨背着柴木过来了。
老黄和熙谨已经很熟悉了,对这个年轻有礼的小伙子十分喜欢,看到熙谨累得满头大汗,他用一只粗瓷大碗从旁边的一只水桶中盛了碗水,递给熙谨,慈爱地说道:“累坏了吧?阿熙。”
熙谨接过水,并不着急喝下,先向老黄道谢:“谢谢老黄叔。我不累。”
熙谨道过谢,这才喝了下去,用袖子抹着额头的汗水。
老黄笑道:“阿熙呀,我看来送柴的人,就数你最有礼貌,你家以前是做什么的?”
熙谨笑了笑:“还能是干什么的?种田的呀。”
老黄摇摇头:“不像。”
老黄一边说着,一边把熙谨带来的木柴称了重,又拿出几文钱递给熙谨。
熙谨接过钱,小心地放进贴身的胸衣里:“谢谢老黄叔,我回去了,改天再送柴过来。”
这时,正在监督训练的都头纪通看到熙谨,背负着手走了过来,向熙谨招手道:“小伙子。”
熙谨回过身,拱手行礼,恭敬地说道:“纪都头有何吩咐?”
纪通上下打量了熙谨一眼:“嗯,身板不错。小伙子,有没有兴趣当兵呀?”
老黄在旁边笑道:“都头大人,他年龄还不够。”
纪通道:“噢,多大了?”
老黄道:“才十四岁,咱们招兵,不是要年满十五才行吗。”
纪通有些惋惜:“看他长得个头不小了,还以为十六七了呢,可惜了。”对熙谨说:“小伙子,等明年你过来当我的兵吧。”
熙谨对当兵毫无兴趣,笑了笑说道:“谢谢纪都头看得起,我回去和奶奶商量商量。”
纪通点点头,又转身走开了。
熙谨也转身向牛头集市走去,在散集之前,为奶奶买了两包糖果,又为妹妹买了些红色丝巾,揣在怀里,快步向回家的方向赶路。
在天色接近黄昏的时侯,熙谨终于赶到自己的家里。
他们的家并不在村子里,而是在野外的一个单独的小院子,距离最近的村子也有二三里路。
章奶奶的儿子还在世的时侯,租种了村里的一片荒田,就搬到了村外,在荒田中另建了一所小院子,方便种田。这些年,熙谨与章奶奶和阿罗一直生活在小院子里。他对那个小院子的情感比对皇宫更深厚。
现在是初春,万物更新,小院子周围的荒田里,也长出了绿油油的庄稼。
转过这个山脚,就能看到那个被绿色包围着的小院子了。熙谨想到温馨的小院子,心头一阵温暖,又加快了脚步。
他的一只脚刚踏过山脚,眼睛就向小院子看去。
突然,他心头猛得被抽紧了,像被一只巨手攥住心脏一般,几乎喘不过气来,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看到自家的小院子上方,正冲起一道浓浓的黑烟和熊熊的火光。
他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猜到肯定出了大事,不然家中不会起火。
奶奶和阿罗还在家里!
想到这里,熙谨压抑住快要狂跳出来的心,压抑着巨大的恐惧和惊慌,用尽全力向小院子跑去。
他越跑近,就越能清晰地看到黑烟和火光。他家的院子已经被付之一炬。
他还没跑近院子,燃烧的热焰就向他逼来,他的眉头须发都要燃烧起来,全身一片火热,但他的心却是冰冷的。
他大喊着奶奶和阿罗,向院内跑去。
那座小木屋已经燃烧了,木篱笆做成的院墙也燃烧了,木做的院门敞开着,也在燃烧着。
熙谨不顾燃烧的大火,快步跑进院子,就看到院子的地上躺着一个老妇人,那正是章奶奶。章奶奶昏倒地上,衣衫上有几处地方正在燃烧着。
熙谨惊恐交加,连忙跑过去,脱掉自己的外衣,把章奶奶衣衫上的火焰扑灭。
章奶奶紧闭着双眼,胸口有一个大洞,正在泊泊地流出鲜血。
熙谨顾不上别的,连忙抱起章奶奶,快步向院外跑去。
来到院外,熙谨把章奶奶放在地上,他心头恐惧惶急,眼泪争眶而出,大喊着:“奶奶,奶奶,你醒醒,你快醒醒,出什么事了,奶奶,你快醒过来……”
他一边大喊着奶奶,一边想用手堵住章奶奶胸前的血洞,但血洞中仍然泊泊地涌出鲜血,把他的双手染红。
章奶奶终于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是熙谨,涣散的眼神忽然发出一丝异样的亮光,她张着嘴唇,虚弱地说道:“阿罗,阿罗,快救阿罗……”
熙谨哭喊着:“奶奶,出什么事了?阿罗呢?阿罗在哪里?”
章奶奶虚弱地说道:“契丹人……打草谷,掳走了阿罗,快,救她……”
章奶奶脖子一歪,气绝而逝。
第三十八章:血海深仇()
熙谨只感到天像塌下来一般,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他明白了,章奶奶是被“打草谷”的契丹兵给杀害了,阿罗被抓走了,家也被烧了。
熙谨一直听闻契丹兵打草谷的凶狠残暴,这些年在他家周边也多次发生,侥幸他家没事,但灾祸还是降临了,降临到他家,夺去了他奶奶的生命,夺走了阿罗。
熙谨心头十分悲痛,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悲痛的时侯,他毕竟尽快把阿罗救回来,迟了阿罗就会被掳到契丹,再也难以把她救回来了。
熙谨忍着巨大的悲痛,把章奶奶平放在地上,用外衣盖在她身上,然后,他挺起身子,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清醒了一下昏涨的头脑。
很快,他的脑子清醒下来,他的脸孔因悲痛愤恨而扭曲,他那双充满了红丝的眼睛,放射出从未有过的凌厉的杀气。
他转身快步向仍在燃烧的院子跑去,看到院子中有一把三股铁叉,这铁叉是用来做农活的农具,杆把是木棍做的,但三道叉头却是用铁做的,可用来做为武器。
熙谨伸手抄起铁叉,转身快步奔出院子,目光在地上观察着。
八年前他和哥哥熙让跟着石檀逃亡的时侯,石檀向他们讲述了一些追踪与反追踪之术,他年龄幼小,当时并没记住太多,但现在情急之下,却都清晰的浮现出来,他决定凭着这些追踪之术,追捕掳走阿罗的契丹兵。
熙谨很快在地上找到一道马蹄印向远处蜿蜒而去,不用说这马蹄印就是掳走阿罗的契丹兵的马匹。他抄着三股铁叉,用尽全部的力气沿着马蹄印追赶而去。
天色越来越黑,很快就分辨不出地上的马蹄印。熙谨十分焦急,如果看不到马蹄印,就无法追踪契丹人的去向。
天色终于黑了下来,再也看不到地上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