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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天下纵横·鬼谷子的局 卷八-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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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却退,不喜反忧,在下也是不解。敢问苏子忧在何处?”

    “伐秦失败。”

    “苏子是说,此番伐秦不能取胜?”

    “战场上变数极多,即使是孙武子也不敢未战而定胜负。”

    “既无定数,苏子当应喜忧参半才是。可观苏子忧容,显然是凶多吉少。”

    “苏子,”楼缓目光犹疑,“在下求问一事,秦人真的不可伐吗?”

    “无论是吉是凶,在下皆难高兴,是以忧虑。”

    “在下越发不解了。若是伐秦取胜,苏子忧在何处?”

    “如果取胜,六国或会灭掉秦国。不同于越国的是,秦国物产丰富,地势险要,国民富强,六国必因分秦不公而生争执。那时,非但纵亲瓦解,天下亦必再入混战,从而丧失合纵初衷。如果失败,结局在下就不必说了。你知道,天下初合,纵亲国既胜不起,也败不起呀!”

    楼缓这也觉出事态严重,背上沁出冷汗:“依苏子之计,该当如何是好?”

    “二……二哥,我……我不想种……种地了!”

    “唉,”苏秦长叹一声,“魏王急于复仇,庞涓急于建功,硬把纵亲大业朝火坑里拖。在下力孤,这又让公子卬死活缠住,哪儿也去不得。你来得正好,替我支应一下。”

    “苏子欲去何处?”

第080章  起贪念逆子弑父 斥乱伦太后行殉(1)() 
苏秦仅带飞刀邹,换上便装,躲过公子卬的眼线,趁夜『色』悄悄离开轩里,往投魏军大营。过崤塞时,满眼尽是魏军押运辎重的车马,浩浩『荡』『荡』,络绎不绝。

    因是山路,车马又多,他们一路上又躲又让,紧赶慢赶,于第三日后晌方才赶到。

    二人径至庞涓大帐。

    苏秦递上拜帖,庞涓避而不见,推说在外视察军务。苏秦连候两日,庞涓仍不肯见。飞刀邹欲闯,苏秦拦住他,吩咐原途返回,直接去大梁面见魏王。将至汜水关时,一车紧追而来,打头一人远远叫道:“邹兄,邹兄—”

    飞刀邹勒住马头,回首一望,惊道:“袁兄?”

    来人正是袁豹。

    姬雪一字一顿:“畜生,弑君篡上,亵渎先君在天之灵,你配被骂吗?本宫正告你,若是再生非分之念,”将香炉猛地砸向砖地,“我与你,流血五步!”

    袁豹气喘吁吁地赶上来,拱手禀道:“主公,总算寻到您了!”

    苏秦急问:“袁兄,发生什么事了?”

    袁豹指着身后一人:“他叫邵通,是在下旧时部属,这辰光仍在宫中当值,承继在下职衔,奉夫人密旨,有急书呈献主公!”

    邵通叩道:“末将邵通叩见相国大人!”叩毕解开外衣,撕开夹层,从中『摸』出一封密函,双手呈上,“夫人密函,请相国大人启看。”

    苏秦拆开密函,现出一块丝绢,刚一打开,一股寒意直透脑门,令他情不自禁地打个冷战,几乎站立不住。

    是血书。

    是姬雪的血。

    是姬雪一笔一画写出的血书。

    苏秦心里一颤,拿血书的手微微抖动,回转身,吃力地爬上轺车。

    书中什么也没解释,只有三字:“速来,雪!”

    苏秦合上血书,微微闭目,僵立在那儿。

    不知过有多久,见苏秦仍旧一动不动,飞刀邹急了:“主公?”

    苏秦从发呆中醒来,盯住邵通:“邵将军,发生什么事了?夫人是怎么交给你这封信的?”

    邵通禀道:“君上返宫当夜,在御书房薨天。殿下继位,南面称孤,宫中戒严。末将值更时,梅姑娘密召末将。末将拜过夫人,夫人取出一书,亲手缝于末将衣内,吩咐末将微服出城,到邯郸寻访袁将军,将此密函呈送相国大人。末将深恐误下夫人大事,召来两位挚友昼夜兼程,赶至邯郸,又与袁将军赶到洛阳,追至此处。”

    听到文公薨天,苏秦脸『色』遽变,尽力稳住心神,沉声问道:“君上好端端的,如何就薨天了?”

    邵通叩道:“末将邵通叩见相国大人!”叩毕解开外衣,撕开夹层,从中『摸』出一封密函,双手呈上,“夫人密函,请相国大人启看。”

    “末将不知。末将听说君上回来那晚,连夜在明光宫召见朝臣与太子,次晨始知君上薨天。殿下即位,诏令蓟城戒严,举国治丧。”

    “夫人召见你时,神『色』如何?”

    “神『色』如常。夫人的声音不急不缓,缝密函时,一针一线,不见慌『乱』。只是在末将临出门时,夫人稍显忧郁,再三叮咛末将,要末将务必亲手呈交大人,越快越好。”

    苏秦闭上眼睛。

    “大人,”邵通略顿一下,“末将不敢妄猜,只是觉得蹊跷。君上回宫后,一直由末将护送。君上下辇时,末将上前搀扶,君上甩手,是自己下车的。末将观他精气神,虽说疲惫,却也没有大碍。万没想到,当夜就薨天了!”

    “你是说,君上他……”苏秦顿住,眉头冷凝。

    “末将不敢!”邵通打个寒噤。

    苏秦扫一眼血书,问道:“除此之外,蓟宫还有何事?”

    “秦使约婚,殿下允准,已使专人赴秦迎娶。听宫中传言,殿下有意立秦国公主为夫人!”

    “大人,”邵通略顿一下,“末将不敢妄猜,只是觉得蹊跷。君上回宫后,一直由末将护送。君上下辇时,末将上前搀扶,君上甩手,是自己下车的。末将观他精气神,虽说疲惫,却也没有大碍。万没想到,当夜就薨天了!”

    苏秦心里一颤,拿血书的手微微抖动,回转身,吃力地爬上轺车。

    “主公?”飞刀邹翻身上车,扭头朝后厢道。

    苏秦嘴唇里迸出二字:“蓟城!”

    蓟城甘棠宫里,一身孝服的姬雪跪在老燕公的灵位前,如一尊雕塑。

    燕公的灵堂设在燕宫正殿,但姬雪不肯去。燕易王,也即三天前南面称孤的太子苏,于即位次日封她为太后,拗不过她,破例恩准她在甘棠宫设祭。

    堂前摆着小半碗参汤,是老燕公临终前喝过的。老燕公回宫当夜在明光宫召见太子,凌晨未回。姬雪一宵未睡,天亮时吩咐春梅前去探看,见老燕公孤零一人薨在御座上,面前龙案上摆的是这半碗参汤。春梅是有心人,先将参汤藏起,方才呼叫,后又趁『乱』将其纳入袖中,带回甘棠宫。

    老燕公薨因蹊跷,姬雪认定是太子苏弑父。此前,老燕公不止一次与她商议废掉太子苏,直接传位孙儿子哙,姬雪担心燕国陷入内『乱』,几番劝谏,要他再等等看。想是此事传至太子苏耳中,终使他下此狠手。姬雪断定,在老燕公与她赶往孟津、殿下监朝这段时间里,太子苏把该准备的全都备妥了。不然的话,依他的个『性』,绝对不敢公然违拂旨意,乾纲独断,直接允准秦人婚约。

    现在看来,是自己过于天真了。老燕公是正确的,太子苏是小人,当不得大任,更不能把燕国托付给他。老燕公含冤而去,能够向燕人揭示真相的只有她了。她必须站出来,一慰老燕公冤魂,二偿老燕公夙愿,三救燕国于危难。

    春梅又盯易王一眼,退向门外。

    然而,木已成舟,太子苏全面掌握内外局势,宫中朝中皆是他的人。自己不过一个弱女子,若是没有足够证据,若是没有合适时机,她断然不能轻举妄动。

    证据就是这碗参汤。

    姬雪正在望着参汤出神,春梅匆匆进来,小声禀道:“公主,我回来了!”

    姬雪急切地望着她:“梅儿,快说!”

    春梅从袖中『摸』出一只小瓶,神情略显沮丧:“回禀公主,天刚放亮,我悄至后花园,扮作送『奶』女从后门溜到街上,暗寻几个医家,他们又嗅又审,皆说是参汤,里面并未掺毒。”

    “姬苏,想说什么,你就直说!”

    姬雪惊呆了。

    “公主,”春梅将瓶中参汤慢慢倒入碗中,“看来,这碗参汤有鬼。”

    姬雪抬头看她。

    “奴婢以为,这是殿下故意留给我们的。殿下知道公主定会使奴婢去寻君上,预先摆放这碗参汤,真正的证物定是让他取走了。”

    “呵呵呵,”纪九儿搓几搓手,“宫中有佳丽三千,『色』艺俱佳者比比皆是,大王想宠幸谁就宠幸谁,何必去为太后烦心?”

    姬雪面『色』惨白。

    这个结果大大出乎她的意料。看来,她低估了他,也高估了他。低估了他的狡诈,高估了他的良心。

    姬雪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公主,肯定是殿下害了君上。君上身体再不济,那晚是亲自走到前殿的。再说,君上早晚外出,老内臣总是形影不离,可那天早上,君上却是孤零零一人,老内臣与两个随身太监迄今不见踪影,必也是被他害了!”

    姬雪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姬雪反应过来,怒不可遏,连退数步。

    “公主,怎么办?殿下他……”

    话音落处,宫正进来,急急禀道:“禀太后,王上驾到!”

    “呵呵呵,”纪九儿搓几搓手,“宫中有佳丽三千,『色』艺俱佳者比比皆是,大王想宠幸谁就宠幸谁,何必去为太后烦心?”

    姬雪还没传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中,身着孝服的燕易王大步跨进,后面跟着他的内臣及几个太监。

    易王在姬雪跟前站定,微微打揖:“寡人拜见太后!”

    姬雪斜他一眼,目光冷冰。

    易王的目光扫向文公灵位,落在那只碗上。

    看一会儿,易王伸手端起,阴阳怪气道:“太后真是细心人,此汤是先君最后喝的,摆在此处倒是合宜。只是,”移近鼻子,嗅几下,做恶心状,“此汤已经走味,这辰光怕是不合先君胃口了。”

    姬雪的目光越发冷冰。

    “太后,”易王哂笑一声,“寡人此来,是特向您请安的,您这表情却不大友善哟!”

    姬雪的声音像是从冰川里挤出:“你说完没?”

    “没有。”易王慢吞吞地在主位上坐下,手指内臣,“寡人与太后议事,你们也配听吗?出去!”

    宫正、内臣、众太监及几个宫女退出,只有春梅一动不动,冷眼盯住他。

    “呵呵呵,”纪九儿搓几搓手,“宫中有佳丽三千,『色』艺俱佳者比比皆是,大王想宠幸谁就宠幸谁,何必去为太后烦心?”

    “哦,你想抗旨?”易王提高声音。

    姬雪吩咐:“梅儿,出去吧!”

    春梅又盯易王一眼,退向门外。

    守在门口的内臣顺手关上宫门。

    “嘿嘿嘿,”易王干笑几声,“寡人叫您这么多年母后,这辰光却不知如何称呼您了。继续喊您母后吧,一来您不是寡人生母,二来您年少寡人十五载,与寡人长女同庚,叫寡人如何张口?”

    姬雪目光冷凝。

    “哦,对了,”易王阴起脸,又笑几声,“寡人已经封您为太后,该叫太后才是。何为太后?太者,大也,这后嘛,寡人就不解释了。”

    “姬苏,想说什么,你就直说!”

    “寡人不想说什么,只想议定你我之间今后的称谓。寡人有个提议,你不妨听听。在人前,也就是在朝堂,寡人敬你为太后。而在人后,也就是在此处,在这甘棠宫里,寡人叫你雪儿!”

    “你……”姬雪全身发颤,眼中冒出火来,“你再说一遍!”

    “嘻嘻,”易王缓缓站起,脸上浮出『奸』笑,“金口不说二遍!”

    燕易王缓缓欺前。

    姬雪反应过来,怒不可遏,连退数步。

    俟退至灵堂,姬雪再无可退,猛然转身,顺手掂起案上一只正在燃香的铜炉,从牙缝里挤道:“你这畜生!”

    燕易王打个惊怔,朝后急退数步,见姬雪眼睛冒火,移动步子,似要『逼』过来,便边退边结巴:“你……敢……”

    姬雪顿住步子,侧身指向老燕公的牌位,厉声喝道:“畜生,睁眼看看这是什么?先君就在这儿,先君的眼珠子盯着你呢!”

    易王气结:“你……你敢骂……”

    姬雪一字一顿:“畜生,弑君篡上,亵渎先君在天之灵,你配被骂吗?本宫正告你,若是再生非分之念,”将香炉猛地砸向砖地,“我与你,流血五步!”

    “好,好,好!”易王脸『色』铁青,咬紧牙关,“你敢威胁寡人?”气冲冲地走向宫门,在门口扔回一句,“你这野驹子听好,在燕国,在蓟城,在这宫城之内,是寡人说了算!寡人欲做之事,天也拦不住!寡人叫你雪儿,你就必须是雪儿!”说罢冷笑几声,扬长而去。

    从甘棠宫吃一瓢冷水回来,易王恨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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