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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下纵横·鬼谷子的局 卷八-第4章

小说: 天下纵横·鬼谷子的局 卷八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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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惠文公穷追究竟,“既有此说,爱卿当场为何不认输?”

    “这个,”吴青尴尬一笑,“当年臣少不更事,死撑面子,是以不肯认输。”

    惠文公哈哈大笑,看向张仪:“张子输得不冤,人家练过八年呀!”

    “呵呵呵,”张仪回个笑,“若是论冤,倒是吴兄冤了!”

    “哦?”惠文公来劲了,倾身过来,“张子说说看,吴青是怎么蒙冤的?”

    二人起来,小翠儿抱起正在哭的小孩子,一边唬他莫哭,一边拿眼打量香女。

    “第一场比试,吴青用的是箭,真功夫,仪用的是弹弓,小儿之戏,兵器上已逊一着。至于第二场,仪摆的是花架子,所斩的那只苍蝇屁股,是仆从事先备下的!”

    “哦?”惠文公大感兴趣,“你们谁胜谁负?”

    张仪道出这个底细,莫说是吴青,即使惠文公也是震骇,良久,爆出长笑:“哈哈哈哈……”手指张仪,“好你个张仪呀!”又冲张仪、吴青皆竖拇指,“嗯,二位爱卿都没做错,赛场上的事,不能认输!至于偷『奸』耍滑,有时也是必要的。当年寡人斗蛐蛐儿,每战必胜,除去实力,寡人也斗过曲曲肠子呢!”

    话至此处,惠文公似是忆起当年旧事,忍不住一番大笑,笑毕,信口谈起自己在宫中比赛时如何偷『奸』耍滑,击败诸公子的事。讲者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听者两眼发直,不敢相信那些事情竟然会是一国之君所为。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惠文公仍旧沉浸在当年的儿戏里,似乎忘记是在召见张仪,甚至完全忽视了张仪的存在,因为好一阵儿,他一眼也未看他,只将注意力集中在吴青身上。

第071章  秦公制伏狂狷士 张仪纵舌向巴蜀(4)() 
惠文公假作惊奇,盯住张仪:“如此说来,张子认识苏子了?”

    此番觐见,他早已备好数套应对方案,包括如何解析天下大势,如何应对苏秦合纵,如何强大秦国国力,等等。然而,惠文公却在这个当儿兴致勃勃地大谈儿戏,倒是他始料未及的。好在他在鬼谷已经练就强大定力,心里纵使打鼓,面上却无丝毫表『露』,自始至终两眼微闭,似笑非笑地端坐于席,倾听二人笑谈儿戏之事。

    惠文公聊得正起劲,内臣禀报上大夫公子疾求见。

    惠文公喜道:“哦,是上大夫呀,宣他觐见!”

    “嗯,爱卿所言,寡人也有耳闻。”惠文公点头,转向张仪,拱手,“张子光临偏僻,寡人未能郊迎,失礼之处,望张子宽谅。”

    公子疾叩见,行过三拜大礼,在吴青下首的陪席坐下。

    “上大夫来得正好,寡人正要为你引见一位贤才呢!”惠文公指向张仪,“这位就是河西士子张仪,吴青的旧时相识。寡人正与他们畅谈儿时之戏,真叫快意呀!”

    贾舍人慢慢敛起笑,望着张仪,发出一声长叹:“唉!”

    公子疾假作不识,上下打量张仪几眼,思忖有顷,挠挠头皮:“敢问张子,可是从赵国邯郸来?”

    张仪拱手揖道:“正是。”

    公子疾将他又是一番打量,再次问道:“再问张子,可曾去过相国府上?”

    张仪知他重提那日尴尬,脸『色』微红,点头道:“去过。”

    “君上亲选?”张仪越发惊讶,“君上赏赐,难道连房舍也要钦定?”

    公子疾不再迟疑,接着问道:“在下回邯郸时,一路上前后相随的可是张子?”

    张仪再次点头:“正是。”

    “是该谢他!”张仪冷笑一声,不无怨毒道,“不过,在下不会一下子谢完,在下会慢慢去谢,一点点地去谢,先破去他的合纵,再『逼』他走投无路,生不如死,再后寻个机缘,当面致谢!”

    “哎哟哟!”公子疾又惊又喜,连连拱手,“我们真是有缘人哪!”

    “哦?”惠文公假作不解,看看张仪,又看看公子疾,“你们两个……认识?”

    “回禀君上,”公子疾禀道,“臣此番使赵,在赵国苏相国的府上见过张子,返回时又与张子一路同行,只是……”略顿一下,“同行之际,张子换了衣饰,与在苏相国府上所见判若两人,臣虽觉得似曾相识,却是心里无底,未敢冒昧相认。”

    惠文公假作惊奇,盯住张仪:“如此说来,张子认识苏子了?”

    惠文公与公子疾演的这出戏显然是专门让张仪看的。惠文公这般刻意问及苏秦,是有意去揭张仪的伤疤。

    公子疾不再迟疑,接着问道:“在下回邯郸时,一路上前后相随的可是张子?”

    张仪闷头正想词儿搪塞,公子疾解围,接过话头:“回禀君上,张子与苏相国非但相识,还是同门师兄弟呢!”

    “哦?”惠文公显得越发惊诧,“张子竟与苏子是同门?”两眼紧盯张仪,似是不敢相信。

    张仪无法回避,硬着头皮点点头,嗯出一声。

    “嗯,爱卿所言,寡人也有耳闻。”惠文公点头,转向张仪,拱手,“张子光临偏僻,寡人未能郊迎,失礼之处,望张子宽谅。”

    “呵呵呵呵,”惠文公连笑几声,“说来有趣,寡人与苏子也算相识一场了。前年他来咸阳,当街宣扬帝策,要寡人一统天下,寡人见他狂妄,没有用他。不想此人怀恨于心,前去燕、赵、韩、魏等国,弄出个合纵什么的,专与寡人作对。”说罢长叹一声,半是揶揄地摇头复笑,“唉,鬼谷弟子,得罪不起哟!”

    张仪听出弦外之音,心中咯噔一沉,正自寻思,公子疾拱手接道:“君上,据臣所知,张子与苏子大不一样!”

    “君上亲选?”张仪越发惊讶,“君上赏赐,难道连房舍也要钦定?”

    “哦?”惠文公饶有兴趣地看向公子疾,“爱卿说说,怎么个不一样?”

    香女有些纳闷道:“照此说来,夫君的官阶并不大,何能住上这么好的府宅?”

    公子疾侃侃言道:“此番在赵,臣多次听闻苏子论辩,感觉他虽然健谈,却不免言过其实,文过饰非,空谈居多。张子虽然不善言辞,却能一语中的,求真务实。臣听闻楚国灭越,多半是张子之谋。”

    尽管此话不合实情,因为那日在相府里,张仪并没多说什么,但张仪听出公子疾是在想方设法为他解脱,面上虽无表现,心中却是感激。

    “嗯,爱卿所言,寡人也有耳闻。”惠文公点头,转向张仪,拱手,“张子光临偏僻,寡人未能郊迎,失礼之处,望张子宽谅。”

    张仪回揖:“仪落难而来,君上不弃,于仪已是大恩。仪家庙祖业,君上不废不说,且又特旨维护,更是隆恩浩『荡』,仪万死不足以报!”

    公子疾不再迟疑,接着问道:“在下回邯郸时,一路上前后相随的可是张子?”

    “呵呵呵,张子言重了!”惠文公笑道,“此事不屑提的。张子家住河西,当是寡人子民,张子祖业家庙,寡人自当维持。说到这里,张子此番回来,也算是回家了。张子是大才,寡人幸遇,这就起了贪心,有意请张子随侍左右,早晚指点寡人,还请张子不辞!”

    “嗯,爱卿所言,寡人也有耳闻。”惠文公点头,转向张仪,拱手,“张子光临偏僻,寡人未能郊迎,失礼之处,望张子宽谅。”

    张仪拱手:“仪既为秦民,就是君上子民,君上但有驱使,仪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惠文公转对内臣,“拟旨,封河西郡少梁士子张仪为右庶长,随侍寡人。另赐咸阳城府宅一座,仆役三十人,金三百两,锦缎五十匹。”

    “臣领旨!”

    张仪显然没料到惠文公会当场封官,愣怔有顷,方才起身叩道:“臣谢君上隆恩!”

    “爱卿平身。”惠文公摆手让他起来,“张爱卿初来乍到,一路劳顿,可先将息数日,寡人另行讨教!”又转对公子疾,“这道旨就发给你了,张爱卿若是休息不好,寡人唯你是问!”

    贾舍人慢慢敛起笑,望着张仪,发出一声长叹:“唉!”

    公子疾拱手:“臣领旨!”

    张仪依旧寄宿于运来客栈苏秦住过的小院,贾舍人的房子吴青暂住了。

    翌日晨起,公子疾早早赶来,引张仪、香女和吴青前往验看惠文公赏赐的宅院。

    “上大夫来得正好,寡人正要为你引见一位贤才呢!”惠文公指向张仪,“这位就是河西士子张仪,吴青的旧时相识。寡人正与他们畅谈儿时之戏,真叫快意呀!”

    几辆车马左转右拐,停在一处高门大院前面。众人下车,一个负责交割房产的内吏早已候在府外,揖礼迎接。

    几人在内吏的导引下走入府门,但见深宅重舍,庭园山石,奇葩异草,无所不有。其中奢华,比楚国昭阳君的府宅有过之而无不及,看得吴青两眼发直,纵使香女,也大为震撼,樱口大张,倒吸一口冷气。

    张仪扭头望向公子疾:“上大夫,别不是弄错了吧?”

    “呵呵呵,”公子疾笑道,“是君上亲选的,错不了!”

    翌日晨起,公子疾早早赶来,引张仪、香女和吴青前往验看惠文公赏赐的宅院。

    “君上亲选?”张仪越发惊讶,“君上赏赐,难道连房舍也要钦定?”

    “是啊是啊,”公子疾又是一笑,“君上就像一个大管家,凡有关切,事无巨细,必要亲自过问。顺便问一句,张子猜猜看,这处宅院是何来历?”

    “这要请教上大夫了。”

    “此宅就是咸阳城里赫赫有名的杜府。杜门累官七世,百年经营,多有积储,从栎阳迁来后,购下这块地皮,大兴土木,花下巨资将杜府建成咸阳城里为数不多的豪门大宅,其奢华远超太傅大人、大良造的府院。后来,杜挚及一批旧党受商君一案牵连,此宅被收归宫室。近几年来,不少人垂涎此宅,其中不乏国戚、公子,君上皆未准允。张子是后来居上了!”公子疾不无感慨道。

    惠文公假作惊奇,盯住张仪:“如此说来,张子认识苏子了?”

    “这般说来,在下受宠若惊呀。”张仪亦笑起来。

    “嗯,爱卿所言,寡人也有耳闻。”惠文公点头,转向张仪,拱手,“张子光临偏僻,寡人未能郊迎,失礼之处,望张子宽谅。”

    几人在府中巡查一圈,公子疾吩咐宫吏将房契交给香女,又将君上所赐之物逐一交付,这才与吴青起身告辞。

    贾舍人在草地上坐下,将前尘往事,尤其是苏秦如何煞费苦心地『逼』他入秦等,从头至尾细述一遍,听得张仪呆若木鸡,愣怔半晌,方才如梦初醒,长吸一口气,缓缓呼出:“原来如此!”

    宫吏召集众仆役见过张仪、香女,吩咐他们各执差使去了。

    午后申时,宫中使人送来一个御制匾额,上写“右庶长府”。

    香女看一会儿匾额,小声念道:“右庶长府?”眉头微皱,看向张仪,“这名字怪怪的,是个什么官儿?”

    张仪笑道:“这是秦国官名。秦国变法之后,官爵分为二十级,从第十级左庶长开始,到第十八级大庶长,相当于卿。中间几级分别是,第十一级右庶长,第十二级左更,第十三级中更,第十四级右更,第十五级少良造,第十六级大良造,第十七级驷车庶长,都是卿位。卿下为士、大夫,共有十级,卿上为君为侯,共是两级,侯上才是公。”

    香女有些纳闷道:“照此说来,夫君的官阶并不大,何能住上这么好的府宅?”

    “夫人有所不知,”张仪又笑一声,“按照秦法,在下的官阶已不小了!秦国官爵合一,秦法规定只以军功晋阶,未建军功,除非君上特赐,不能晋阶,因而,迄今为止,卿以上的许多官爵皆是空的。公孙鞅初行变法时仅是左庶长,位居右庶长之下。后因变法有功,君上据功升他为大良造,位列第十六级。若不是河西和商於两战之功,公孙鞅是不能被封为商君的。在下初来乍到,尺寸之功未建,秦公即封右庶长,已是大用。至于这所房子,抑或另有蹊跷……”

    香女正要问他是何蹊跷,门人禀报有客求见。张仪初来乍到,并无熟人,不免纳闷,迎出一看,是贾舍人。

    张仪迎上前去,拱手揖道:“贾兄……”

    贾舍人拱手贺道:“嗬,几日不见,张子竟就发达了!”

    “什么发达?”张仪笑道,“易得之物,去得也快。”上前携住贾舍人,“贾兄,请!”

    二人走进府门,赏会儿院景,贾舍人拱手再贺:“张子有此晋升,可以一展拳脚了。”

    “君上亲选?”张仪越发惊讶,“君上赏赐,难道连房舍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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