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破大洋-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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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被我一顿抢白,口中有些结巴,上边端坐的国王有些坐不住,我见他微微欠了欠身子,咳嗽了一声,那华衣女子赶紧打住话语,退回原地。
“实不相瞒,这种海蛛,个头很小,不仔细看,你根本看不到它们,”说话的是国王,他的声音我有些耳熟,像是白荆,又不像。
在我与白荆交手的几次里,我所听到的,都是他气急败坏的语调,而现在这个,似乎不像。
“它们有一项特殊的能耐,不论是在水中,还是在空中,都能结网,而且无色无味,剧毒无比,它们所结的网,有海中霸王之称的鲨鱼,都会退避三舍。”
“如果我要是敲上,会怎么样?怎么我听着有些悬乎?”
说着,我一抬手,从身边一位女兵的手中夺过支长枪,她猝不及防,手中立时就什么都没有了,想往回抢,又不知道合不合适,一双手无所适从。
我举起枪,把枪尖小心翼翼地往窗户当中捅去。
枪尖所触之处,我终于看到了一层亮萤萤的细丝,纵横交错成网,在光线下微微闪着莹光。
刚才蛛网平展展的,没有让我看出来,现在,被枪尖顶出一个洼坑,却不破,微微地颤着,金属枪头上立刻生出一片幽蓝,不断由枪头的尖端往下扩散!
“快扔掉枪,蛛毒会顺着它接触的任何东西扩散!”国王在我身后大喊。
把枪往后一撤,离了蛛网。我却没扔,“扔掉?总算有了一件武器,我会扔么?”
我转过枪尖来看,离了蛛网,那道幽蓝扩散的速度慢了下来,蓝色也淡了一些,“还有毒,嘿嘿,不错。”心里一阵后怕,看来他们没有骗我,幸亏本将军反应还不慢。
这条枪是女兵所使,重量不是太称手,但聊胜于无,转身对着王座,“在下田纵,贵国男人都没脸见人么?”
“田纵,嗯,不错。”王座上的人微微点头,“不知你的箭术,是何人所教?”
这句话出自一个头一次见面的人口中,我忍住内心的惊奇,对他道:
“教我射箭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就在你的王宫外面。”
那人神情一顿,似与我说的王宫外边的人神交。我突然问道:“你可是白荆?”
被我这么一问,蒲端国的国王立时回过神来,“既然你已说破,我也没什么隐瞒,正是在下不过,白荆已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是,蒲端国的国王。”
“白荆国王。”我的猜测得到了确认,但内心的疑惑却越来越深。
“你说你是白荆,我还说我是白起呢?总不能逮到什么就说什么吧?”
“你想怎样?”
“白荆我见过两面,没有一次像你这样害羞。”一努下巴指指他头上的面纱,我说。
他坐在那里低头想了一想,只见王座上那人抬起手,缓缓地揭开了头上的白纱。
随着白纱的掀起,一张惨不忍睹的脸呈现在我的面前。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右边的半边颧骨整个地塌陷下去,耳朵被变形的皮肉拉拽着,改变了方向,不是向后,而是向前往前支愣着。右边半张脸被刚刚结痂的伤口覆盖,部分掉痂的地方露着粉红色的新肉。
而他的脖子,却是相当的白晰。
这不是我认识的白荆,现在这个白荆,如一个怪物,一只右眼没有眼睑,睫毛也被血痂粘住,正在与另一只好眼一起,不错眼珠地看着我。
“笑活,你怎么能用堂堂的白大将军来蒙骗我,白荆我见过,不是你这副难样。”
“我弄成这样,还不是全部拜你所赐!你忘了前些日子在北方的岛上?”
妈了巴子岛?妈了巴子的,他的脸是被野牛踩成了这样,我忍不住一股笑意涌上来。
那次,白荆藏在灌木丛中暗箭射我,射死了小牛,惹怒了野牛群,他的脸,应该是从那时变成了这样,可是他是怎么脱身的呢?
白荆好像看出了我的疑问,也不说破,只是缓缓对我说道。
“我白荆与你们素不相识,却被你们弄成了如此模样,是不是因为那个崔嘉人各有志,我们满可以井水河水两不相犯,”他顿了顿又道,“过去的事就算了,你们追到这里来,要想再加害我,恐怕没那么容易!”
一大段话,情绪显得激动,牵动了脸上的伤疤,他疼得一咧嘴,又牵动了伤疤,想伸手去捂,又停住了。
我一阵好笑,“躲在一个石窝子里,人不人鬼不鬼的,还说什么大话,今天到这里来,实不相瞒,只为找你,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田王说的没错,恶人,总在好人堆里藏身!”
“在这里,步步机关,并不是你看到的这些,毒蛛只是其中之一。”
“好吧,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现在没有急着走呢,不用吓我。不过我有个疑问,不知道能否相告。等我弄明白了,跑不跑得出去,就凭天由命了。”
“对于身怀绝技的英雄,白某一向礼尚有加,也许你听了我的故事,会一改初衷,也说不定。如果田将军和你的人,能够有兴趣,在我的蒲端国留下来,白某不胜荣幸!”
“那我洗耳恭听。”我悄悄又看了看手中的长枪,幽蓝色的蛛毒已经渐渐散去,也不像白荆说得那么玄乎吧。
白荆又一声咳嗽,只觉身边一阵簌簌的轻响,转头望去,心中确实大吃一惊,那些环厅而站的女兵,一眨眼的功夫都不见了踪影,只有落地窗边厚厚的帘子垂在那里,偶尔轻轻摆动。
而白荆的话,从王座上不紧不慢地传了过来。
第184章 一半的机会()
白荆像是自言自语,“你一定以为,我就是十恶不赦的恶棍。”靠,你以为你是什么?我这样一想,白荆接着说:“如果不是恶棍,始皇帝怎么能灭掉六国?如果不是恶棍,我的祖上白起,怎么能够成为大秦的战神?如果。。我又怎么能活到今天。”
白荆的脸上有未长好的伤口,说话其实挺费劲的,我对他必要的礼貌还是要有。于是,我瞅瞅王座前边的地板,还算干净,我一屁股坐了下来,手中紧紧抓着那杆枪,恶棍当前,不小心可不行。
我忘了我只在身上裹了一块浴巾,一坐下来,浴巾的下边就劈了叉。白荆身边的两位华衣女子微微地转过身去,不好意思再往下看。
“你不要什么都说,你和崔典属国大人的个人恩怨就不必说了,这些我都知道了。你,你就说说,是从什么时候有了霸占崔夫人的不良意图。”
他坐在上边,我坐在下边的地板上,怎么好像是我在审问他?不过他对我的无理也没有过多的在意,我一问,就从头给我说了起来,四周的女兵都被他打发走了,而剩下的两位华衣女子,应该是他的亲信。
“其实,我和崔典属国,相识已有些年头,他娶崔夫人的时候,我还去喝了喜酒,始皇帝把我们一起派出来,也是考虑到我们人熟、算是朋友,到了外边有事好商量吧,谁知道,在达瑙岛上,我们一件重要的事情上出现了分歧。”
“是去是留的事情么?”
“是的,我们在上岛的一年后,已经积存了足够数目的金子,我说留下来,他不同意。”
“此处不必说,我都知道,我想听的是,是从什么时候有了霸占崔夫人的不良意图。”
“好吧是从她们要离开的那一刻。”他叹了口气。
“崔夫人,其实叫崔莺莺,那可是个让人留恋的女子,我有时想,以她这样标致的一个人儿,跟了崔嘉,有些可惜。”
“为什么?”
“崔嘉个性固执,不懂变通,满脑袋瓜的忠君报国思想,他给不了她幸福。那次对于是去是留的问题,我就再一次领教了他的愚顽不堪。你想一想,一个粗暴不仁的始皇帝,值得我们回去,把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金子给他送去?且不说一路走来,三餐不继,有上顿没下顿,就是数得上的危险,又经历了多少?数不胜数!如果让崔莺莺再与他重走一回恶象环生的大海,你愿意么。”
我这才知道,原来崔夫人也叫做崔莺莺,母女两个都叫一个名字,这倒是巧得很。只听白荆又道:
“你看看,我留下来了,我在这里建立了一个什么样的帝国!如果他能留下,那么,坐在这里的,我敢保证,就是他。”
“又离题了。”我对他说。“说你该说的。”
“好吧,在我们,也就是我和崔嘉分道扬镳的前些日子,我曾听到过崔嘉夫妇两个,为了去留的问题争吵过,崔莺莺也想留下来。”
这个,崔嘉的遗笔中倒没有说过,也是,谁会把这种事情写在上面?“如果崔夫人真想留下来,那为什么,她还会跟随丈夫,雨夜逃跑呢?我想,应该是你所言不实。”
“此事千真万确,那一次,我深夜去找崔嘉商量事情,恰走外,赶巧了,正听到他们的争论。”
“他们都说些什么?就是你刚才所说的分歧?”
“崔夫人的意思,也是要崔嘉留下来,她说,孩子太小,不宜再回海上颠簸。可是我明明听到崔嘉说,不但不留,而且还要越快离开越好,怕的是夜长梦多。其实那个时候,面对数不清的黄金,还的海阔天空的自由,产生了留下来想法的,又岂是我白荆一人?要是只有我一个人,又怎么能做到一呼百应?但那崔嘉像吃了秤砣,不为所动。”
他说的不无道理,如果只是他一人想留下,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不会把崔嘉两口子逼到那么个绝境去。
白荆又说,“我正是听了崔夫人的话,才有了与崔嘉摊牌的想法。毕竟,能同时拥有无尽的财富和世间少有的美人,是每个人的理想而且,我当时站在他们的门外认为,如果我摊牌的话,至少有一半的机会,崔夫人会选择站到我一边。”
正是这个“一半的机会”,最难让人把握,无论往哪边走,都好像有太多的理由,就像天平的两端,是与非、取与舍、进与退、得与失放在天平的两端,势均力敌,哪怕再有人往哪一边吹上一口气,便能改变一个人的决定。
但是,白荆听到了他不该听到的话,崔夫人不愿意回去的话,那是人家两口子在寝室的私房话。
事实也证明,在去与留的问题上,虽然崔莺莺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在最后的关头,她顺从了丈夫的意愿。
“我想错了,我至今还有些后悔,该不该偷听他们的话,如果我听不到的话,我留下来的决心不会有那么大。”
“已经留下来了,而且一留就是十几年,还是不要把责任都推到一个女人的一句私房话上来吧,是不是显得你白荆,太有点敢做不敢当了!”能与他这样开诚布公地交谈,是我没有想到的。
心中对崔典属国,又多了几许敬佩,一个文人,手无缚鸡之力,面对下属、随从、甚至是妻子的意见,还能不改初衷,其中的勇气,不是我能想像。
这比不得坐在家里,决定晚上是吃豆包还是吃馒头,当一项决定大到伤筋动骨,甚至丢掉生命的时候,没有勇气,任是谁也不可能做到他那样的坚决,可是他做到了。这个迂得尽乎腐的崔嘉。
还有崔夫人,羡慕安逸,那是每个人都会产生的想法,了解到的她与崔嘉的争吵,让我觉得她更真实。
“其实,在他们跳崖之后,我也派人去找过他们,我还对自己说,如果能找到他们,我就任由他们离开,绝不再加阻拦。可是,我再也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
“就这样,我们继续在岛上挖金,并且找到个天然山洞用于贮藏我们得到的金子,可惜,那些金子,都被你们打了劫,听说,又被送回大秦去了也许,这就是天意。”
我看着白荆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对他有了一丝丝的怜悯,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带着百十来人,就能在这里建立起一个自己的王国。
我问他,“当初你们带来的人,现在还有多少?是不是只剩下了三十几个?”
“三十几个?怎么会!前边再加上一百才行。我们总共是二百多人,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少。”
我对他的回答有些吃惊,一百三十多人,不会吧。我前前后后的所见了都告诉我,他的人不多了,别说还走了三十几个。
第185章 心存敌意好()
和白荆说话的时候,又若无其事地把大厅中观察了一遍,那些转眼就消失了的女兵,唯一的进口,应该是在窗帘的后面,除此之外,我没发现有什么地方能够藏身。
白荆说,“我不知道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如果我们能摒弃前嫌,兵合一处,共同治理此国,岂不是更好?这里有数不尽的黄金,遍地的美女,足够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