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破大洋-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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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到达地,我想就是蚂蚁国,真正为害我们黄岩岛的,正是这些小国。如果让我碰到,这次我不想手下留情了。”
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一些花盆中的泥土被雨水冲下,有些顺着舷窗进到了舱内,不过问题不大,但是雨住后,有人发现了一个情况。
我们的岛船上竟然有大雁留宿。
第140章 八打雁的牵挂()
大雁最擅飞翔,一飞动辄成百上千里。别看体型较大,但动作很灵敏,我们船中的人夜间一出舷窗,便惊动了它们,四只突然从甲板上的灌木中腾空而起,吓了人一跳。
但是它们只是低低地环绕着我们的大船盘旋,并不远离,那人马上回来,将情况汇报了田王。田王道,“此种飞禽,一般不与人亲近,现在这样留恋,必定有事。”
于是,我们拿了蛇丹,在外边照亮,几个人随田王登上甲板,在岛船中细致地搜索,果然,在一处低矮树丛中,我们看到了一只小雁。
它本来藏在那里不想动,但是蛇丹皎洁的光亮,让它再也隐藏不住,挣扎着想要起飞,扑腾几下,我们都发现,它的一支翅膀受了伤,一片长羽被利爪抓去,只裸露着肉红色的伤口。
空中四只大雁似乎感到了危险,凄厉地鸣叫着,几次俯冲,想要下到近前来营救。有两只大如家鹅,几乎扑到我们的身后,姬将军、孟将军立刻护在田王的身后。
但是田王的注意力全在那只小雁身上,他缓缓地向小雁伸出手去,嘴中轻轻说着,“小家伙,别怕,别怕,来,让我给你看上一看。”
小雁极力地向后躲闪,嘴里有些惊恐地叫着,田王一把抓到它的一支好翅膀,然后对姬将军道,“去,把我们的金创药拿来。”
姬将军领命下去,不一会,画、小月、徐洁得了消息,也都到了甲板上边,毕竟大雁这东西,只在高空中看得多些,如此近距离地观看大雁,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田王用手小心地清理了小雁伤口处乱羽,为它敷好了药,招手对小月道:
“你来为包扎一下吧。”
小雁似乎对小月颇有好感,翅膀在她的手中不再挣扎,而空中的几只成年大雁,也放松了敌意,悄悄在离我们不远处落了下来,也不叫,歪着头,看小月为它包扎。
因为此地气候潮湿闷热,小月并未给它包很厚的布,只是薄薄的裹了一层,用线系牢。
最后,我们又拿来刚刚收获的树米,捧了一捧,放在小雁的身前。
雁的食性很杂,一些无毒无特殊气味的野草、野谷、小鱼小虾都能入口,但是这树米,似乎从来没有吃过。
小雁歪头看了看,啄了几粒,然后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田王把一根指头竖在嘴前,哈着腰,对我们大家道,“嘘,不要再打扰它了,我们也去休息吧。”
大船在雨后清闲的、潮湿的水气中劈开水浪,缓缓向前,我们在舱中只听到一声毫无敌意的雁叫。
“王,我听说这雁肉,味道不错,不如明天为你打上一只吧。”姬将军对田王说道。救助了伤雁之后,人们都很兴奋。
“嗯,雁肉的确好吃,我还记得,有次在齐北行军,恰秋分前后,我们遇到一群南飞的大雁,那个时候便吃过雁肉,其肉性味甘平,归经入肺,据说,还可壮筋骨、益阳气,不过,”田王又道,“不知怎么,当我今天看到那只小雁干净的眼睛,却丝毫没有一丝的口腹之欲。”
一个杀人如麻的将军,竟然有此话出口,不能不让我们动容,连姬将军也觉有些不好意思。
田王安慰他道,“姬达,你的好意我知道,但万物皆有灵,方才那几只大雁已经相信了我等,还是不要做伤害它们的事了罢。”
早上起来,小雁的伤势好了许多,跃跃欲试地抖动着翅膀,而那几只成年大雁,两只守在小雁的身边,两只腾空飞入高空,为我们带路,它们一直沿着近岸的位置向东飞行,引着我们向前,不久,过了一处浅湾,我们发现了大批的雁群。
它们在一片草滩上嬉戏,成群结队,姜婉清站在甲板上,扳着手指数了几遍,对画说,“姐姐,这群雁,你说有多少只?”
“多少?”画问。
“九十一只。”
“不对吧,我也数过了,好像不是这么多呢。”画面带笑意,看着姜婉清,最近,画似乎更喜爱她,两人的性格、脾气都十分的相似,而田老夫人也很是爱怜,这还让小月小吃了几回陈醋。
“那,姐姐,你说,是多少只?”
“应该是九十六只。”正说着,我们龟船上的五只雁忽然起飞,很快地落入草滩上的雁群之中。不多不少,正是九十六只。
田王也看到了,感慨道,“看来,春分快到了!”然后,他忽然回身叫道,“姜老汉、姜老汉!”
没有人答应,姜婉清回道,“王,我爹在苏将军的船上呢。”
“哦,我想起来了,方才想问问他,现今是什么时间,也不知他们现在何处。”
我知道,田王又想起了苏将军他们,这些许的日子,我知道田王时常想起他们,只是又不愿意让我们看出来,没想到,这次又无意中想起,茫茫大海,真的说不准我们还能不能再见。以往和苏将军并肩做战的情形,一下子映入脑海。
还有那一船的军士,那是田王的心肝,从涨岛出来,大小的战斗也经历了许多,我们没有损失一个人,一路走来,每一个人都亲如兄弟姐妹,姜婉清也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画把她揽入怀中,只见她闭目合十,心中默默祈祷。
我打破了沉默,“王,我虽然记得不甚详细,但也不会差得许多,现在应该是大年二月中旬了。”
“这么说,我们一行出涨岛,也有半年多的光景了!”田王道,“宋奎,你可知道这里是个什么地方?”
“回王,真的不知”宋奎道。
“不如就叫九十六只雁吧,纪念我们远洋中遇到这群熟客。”田王道。
大雁的老家在西伯利亚一带,每年的秋分,会成群结队地往南迁飞,有一条路线便是华夏的东北经过黄河、长江到达广东福建沿海,最远的能飞到南洋。田王称它们作熟客,不无道理。
“爹,不如就叫八打雁吧,也是九十六只的意思。”画说完,田王立刻同意,这个名字确是比方才的“九十六只雁”来得好记。
八打雁的名字,直到如今还在使用,但是谁会知道,那是拜田王父女所赐?
小雁似乎对我们恋恋不舍,在雁群起飞前一刻,它还飞到了船上来了一次,这次它直接飞到了小月的身边,在她脚边流连,小月忽然有了发现,她冲我叫了起来。
我们都凑过去,她小心地扒开小雁腹下的绒羽,在它的两腿之间,用丝线拴着一支两寸长、拇指粗的竹筒。
第141章 直奔达瑙()
小月把竹筒从雁腹下解下,放在耳边晃晃,里面悄无声息,翻转来检视,也未见异常,两端均是原生的竹节,只是在一边的竹节之上有上个小孔,放在眼睛上往里看,因为不透亮,什么也看不到。
她把竹筒交到我手上,瞪着一双大眼看着我。刚才她的动作我全看在眼里了,看看竹筒,就是一节普通的竹子,外表没有什么稀奇,手上一用力,将竹子捏为两半,从中拽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白色细绢。
细绢是被人从小孔里用极细之物塞到竹筒中的。展开来看,上边只写了四个小篆字,我看了看道,“呃,情况我已尽知,去送与田王细瞧。”
“你真尽知么?”小月不相信地看着我,这个小女人真不给我面子,明知我小篆看不懂几个,还来问,等我哪天好好教导她一番。
画从旁边拿过那块细绢,口中念道,“达瑙被困”。
能写小篆的,肯定是我族人,至于这达瑙两字,是人名还是地名,不得而知。可能是叫达瑙的人被困,但也可能是我们的人在达瑙这个地方被困,总之,可以相像,被困的人情况十分的危急,急得连字也不能多写几个。
田王知道了这事,立刻把宋奎叫到跟前,问他到,“你来看看,这是什么意思。”
宋奎接过细细绢,四个字看了半晌,才道,“依我来看,这达瑙两字,必是地名无疑,因我以前就到过一处吕宋的地方,叫做博利瑙的,就在傍桂施栏左近。但是我们那里人叫这种名字的真不多见。”
田王也补充说,“如果达瑙两字是人名的话,显然多此一举,能用雁传信,不是雁与他们求援之人相熟,救援之人也肯定知道被困人的名姓。而这上边只写了四个字,显然要把最重要的内容写在上面,而被困地点,应该是最重要的。而且,这些被困之人的求救信,借助大雁来传递,说明了什么呢?”
“说明他们的情况十分危急,没有更好的办法把消息送出来。”我说。
“那我们还等什么,还不去达瑙!”孟将军着急地说道。
“问题是,我们谁知道,达瑙这个鬼地方在哪里?”大家面面相觑,连宋奎也不知道这个地方。
“让我来试试,”小月说着,从舱中捧出一把树米,那只小雁一直在她的身边不愿离开,看到了树米,立刻从她的手中去啄,小月抚着它的后背,轻声说道,“小雁小雁,你可愿意带路?”
我禁不住很觉好笑,这个小月,越来越神道道的了。但是,神奇的情况出现了,小雁昂头高亢地鸣叫两声,挣开小月的怀抱腾空而起。
不远处的雁群一阵骚动,有几只成年雁试图唤住小雁,但是那只小雁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头也不回地向着正东方向飞去,边飞边叫。
雁群只用了一瞬间,便整理好了队伍,尾随小雁升到空中。
“真有你的,没准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地方。”徐洁对小月挑起了大拇指,田王一声令下,“马上跟进!不要落下!”
雁的飞行速度很快,每个时辰能飞上三、四百里,只见空中那九十多只在雁,排成了两层斜斜的“人”字,振翅向东飞去,这次一返常态,小雁新伤初愈,却在雁阵的前边带路,它们似乎在有意控制飞行的速度,让我们的岛船能够跟得上。
我不明白,为什么小月能与雁类沟通,是不是歪打正着?如果她真的有这异能,那我以后更要对她刮目相看了,人才啊!
不过我们现在没功夫想这些,正南方的一片大陆,进入了我们的视线,宋奎指着那里,对田王道,“那里便是民都撸岛,是蚂蚁国的所在地。”
“我们暂且不管他,救人要紧,”田王站在船头,手搭凉棚盯着前方的雁阵,一个劲地催促加快速度。
才到正午,我们已经行了近二百里,前方一座小岛,丛林密布,一乍阴翳之色,雁群在空中一拐,绕过那片不大的树林,似在躲避什么。
正在猜想,就见从林子正上方,腾空冲出两只恶狠狠的老鹰,直向着雁阵前边的小雁而去!
小雁在空中突然一慢,一下子缩回到了雁群中间,十几只成年雁从队形之中冲了出来,阻滞两只恶鹰。而其它雁只,则一抹身,压低了飞行高度,团团围着小雁,往我们的正上方飞了回来。
大雁完成了阻击任务,飞快地回撤,恶鹰尾随而至。
看此情形,我不禁心跳过速,而姬将军的弓箭又不在身边,被他放在了舱里了,田王冲他大喊,“快去取箭!”
姬将军奔舷窗而去,却早有一只雕弓,从舷窗之中递了出来,是徐洁返回舱中,取了弓箭回来。
一群雁慌乱地盘旋在我们的大船上空,有的也不管我们船上站立之人,直接收翅落于甲板上面。
船上的人,小月、画、姜婉清、我、宋奎,包括田王,一起蹦着高,挥着两条手臂,想吓走老鹰,而姬将军望着俯冲而来的头一只鹰,瞄也没瞄,一箭正中前胸,老鹰扑楞着,像断线的风筝,落在船前的水中。
也许这个地方的鹰从来没有吃过弓箭的苦头,所以防也未防,头一只中箭之后,后面那只才感觉不对,转身就走,但是姬将军第二支箭就飞到了,从鹰屁股穿进去,鹰嘴里穿出,那只鹰直挺挺地摔到了海中。
雁群再次起飞,在空中排好了队形,我们继续往东,刚才的插曲并没有影响雁群的情绪,不久,它们引着我们,在海上拐了个弯,又往东南方驶去。
我们方才一阵疾驶,只顾着追着雁阵而行,全然没有记住所行的路线,其间所经过的一些小岛,也无心去细致研究,途中空间折了几道弯,也没有人记得,所有人都是一个念头,救人。
在远离故土的异国他乡,每一个写一种文字的人,心情都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