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破大洋-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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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看,急忙一拽老孟,转身就走。这里是成片的木屋,当所有的房子都有人跑出来时,如何隐藏就成了个大问题。
我们从几间已打开的门前跑过,里面刚刚从睡梦中惊醒,钻出门口的人被我们旋风一样刮过后,多数都一头栽倒,我们各摆手中的兵器,趁乱一阵大砍!
敌人一时之间并不知道,有多少人袭击了他们的部落,像一群受惊的马蜂,四处乱撞,有的人只穿着一条短裤,手里抄着家伙,我们都毫不留情,等他们缓过神来,我们就将处于绝对的劣势。
三千人对四人,七百五比一,现在不下手,过一会人家就下手了,那时一人一腿,我们就休想再爬起来。
这片木屋盖遍了一整片山坡,一瞬间被我们搅动起来,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了我们,蜂拥着向我们四个人扑来。
地洞那边突然传过来一阵惊惧的大叫,一片惨叫声伴随着巨石滚落的声音,冲进了我们的耳朵,孟将军兴奋致极,“听到了吗?”我们知道他所指的是,我们刚刚设好的绊索发挥了作用。
等不及庆祝一下,我们就被敌人包围了,数不清的手持刀枪棍棒、衣装不整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将我们围在当中,我们就在里面左冲右突,像旋涡里的四片草叶。从这里杀到那里,又从那里杀到更远处。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顶多上次在登船作战中遇到过一次,心中有些发虚。
好在我手中的家伙不是吃素的,宝剑所过之处,那些刀枪不断即折,远远的,我看到了那个驯象人护住了六角,正站在高处,在几只火把的照耀下指挥着下边的人群。
我们杀向哪,他手里的旗子就挥向哪,一群人完全是在他的指挥下,一会一窝蜂朝东,一会又都拥向南边,死死地将我们困在当中。冲杀中,我们渐渐地远离了木房子的区域,杀向更开阔的地方。
这时,就见在那片木屋区,忽然腾起几处大火,火光冲天,是我们方才换了敌人衣服的人干的。一下子就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六角和光头男子也往那边看去,姬将军匆忙中一箭射过去,正好他们两人一纵身从高处跳将下来,箭只射倒了他们身边的一个喽啰。
火光照亮了西边的半边天,一部位人跑去救火,我们的压力顿时小了些许。
令人庆幸的是,那些纳玛象并未出动,看来象群不善于夜战,或者是我们现在与他们绞杀在一起,他们根本不敢放象出来。
那五六个放火的军士从烟火中跑出来,直朝着我们来时的那处山口跑去,身着贼虏的衣服,有些滑稽,不过,他们跑得真不慢,转眼就到了山口一群人疯了似地在后面追赶,姬将军抽出来一支响箭,望高空射去。
一声尖锐的哨音直向夜空中冲去,战场上的所有人都是一顿。
响箭是一种特制的竹箭,在箭的尾部,用刀挖出一只简易的哨子,借助箭射出时,空气在箭尾高速的流动吹响竹哨。
只听山口那边突然响起一片呐喊之声,“杀呀!冲啊!”好似有千军万马突然冲出,给敌人带来的心理上的震撼不容小视,人群立刻一片混乱!
匆忙中相互碰撞、踩踏,由山口退回来的敌人追兵,正好与大批赶到的人群相遇,两边人在黑暗中不辨敌我,撕杀在一处!
我和三位将军趁乱又是一顿狂砍,地上一片狼籍。我们的身上也都满是血迹。每个人砍得手发软。天色渐渐地微明。
只听一声怪异的口哨响起,晨曦中,人们纷纷四下跑开,有的竟然丢下手中的武器,互相拥挤着往四面的山根处跑,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宽阔的战场上就剩下了我们四个满身是血的人。
原来,这里不只是我们发现的那一处地洞,在四面的山根处,有不下十几个!不知六角乙贤子他们在高处,看到我们几个人会是什么想法,也许鼻子都气歪了,就这么几个人,杀了他们一个惨。
西面山口处喊杀声一直没断,别说,这些兵的嗓门还可以。就听东南山口处几声纳玛象的高亢鸣叫,一瞬间的寂静之后,一片地动山摇的足音响起!我冲三位将军一挥手,冲他们大喊,“快跑啊。”
喊完了撒腿就往回跑。他们三个在我身后紧跟着,孟将军腿长,三步两步就超过了我。好奇心驱使我停住身,扭头向后看去。
一群气势汹汹的野象,从东南的那处山口里像决堤的洪流,冲了出来。“扔啊,扔啊!”我心里说着,你们不会这么一会都睡着了吧?
就见二十几只陶罐嗖嗖地由山头上飞了下来,直接扔在了山口的地面上,纷纷碎成齑粉,碎片四下飞溅,还有数不清的耗子,在地上打个滚儿,四散而逃!
一只水桶大小的陶罐,装了至少三十多只耗子,二十几罐就是六七百只,它们在同一时间冲出来,不一会就铺满了整个的山口中的通道,而这时,纳玛群的先头已经到了。
突然出现的情况让它们大吃一惊。从来都是摧枯拉朽所向披靡,这种情况从来没遇到过!再说,它们的骨子里是怕这东西的。
据说老鼠可以顺着象腿直钻它们的肛门,那可不是好玩的,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只象立刻一个急刹,被后边凭惯性冲到的象群狠狠地撞倒在地,又直冲而过。
一片哀叫响彻了山谷,直达天空,纳玛象那身躯轰然摔倒在地,想马上站起来,但是后边的不知道,还在不停地冲过来。而野象不似野牛,身子过于高大,即使摔倒也不是一头牛可比。
有的象在栽倒的时候,一对尖利的象牙直刺进前边象的身体,血光喷溅,场上的惨烈让我一闭眼。
姬将军在山顶上对我大叫,“快上来,你小子又走什么神,也不看看时候!”
第64章 海啸()
所有的人都快些爬到了山顶,姬将军指挥弓箭手,对着我身后就是一阵狂射。
一些纳玛象在经历了最初的混乱之后,它们迈过摔倒在地的象身,继续向我这边的山谷冲了过来。大概有一百多头象,几罐子老鼠,就让它们伤亡残重,大约有三分之二还多丧失了战斗力,我们的伏击出奇的奏效。
不过剩下的这一百来头大象气势同样骇人,它们半是冲锋、又像半是逃跑,也说不清这么狂奔是为了什么,也许是刚才的突变根本没有在它们的预料之中,现在还惊魂未定,我听到它们的嘶鸣里有恐惧的成分。
姬将军还在上边大叫,他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里显得很单薄,我听出了里面的急切和惊惧,不知道他怎么也和那些大象一样,怕个啥劲?
六角的人都消失在地洞之内,等把这些象收拾掉,那些人就不在话下了。
象群离我还有段距离,我不用太着急,一边向山上爬去,我还是感到有些力不从心。眼前有些模糊,浑身发热,一种我有点熟悉的感觉慢慢地涌了上来。
又是那可恶的黑视!也许我太累了,这种现象自从我一上墨岛,前后出现过两次,一次是猛然看到画的模样,一次是在我身后的丘陵那里看到一个男人欲对六角施暴,我把她当成了小月。这是第三次?
一种奇怪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我努力地拗过头去,看到黎明的天空里,有一道黑线席卷过来,黑线的下边是比铅灰色的天空更为昏暗东西,正向着我这里滚滚地推进!
而狂奔的象群,在它的脚下仿佛变成了一群逃命的耗子,但是它们的灵活性却不如耗子。
一道水墙,在眼睛彻底黑掉之前让我看到了,黑线是它的顶峰,里面夹杂着破碎的浮冰。近了,黑线消失,原来那是水面反射了黎明时唯一的一点光线所致。
一片水花在洪峰的顶端跳跃,瞬间吞没了狂奔的象群,它们在最后的时刻极力地伸长了鼻子,我只来得及听到它们让水沧掉了半截的吼叫,水就到了我的跟前。
黑视如期而来。
而我刚刚爬到了半山坡,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大力量,把我从大地的怀抱里抢走,我只感觉周身的血液一下子就从身体里溜掉了,从不知什么地方离我而去,而身前的空气,似乎也能将我撞晕。可我什么也看不到。
感觉以最不文雅的姿势飞行,被洪水包围的那一刻,耳边一下子安静下来,我只记得,自己最后一个念头是,“不能把田王赠给我的宝剑丢了。”
我在一个弄不清楚的隧道里飞速的穿行,像一片羽毛,也许我就要回去了,从哪来的回哪去,我从哪里来的?
从某个拥有无数大厦、无数人群、无数周末的地方来的?那里有一张床。床上还曾经躺了一个人,还有作业、应聘、公交。
我极力地想动一下手臂,比如用我手中的剑,在飞速后退的隧道洞壁上插入,我已经不想再回去了,这一世有我的爱人。
我张嘴想要大叫,“画!”可是喉咙与肺里立刻就火啦啦地,想吐掉,有一股力量把更多的这种感觉送了过来。我只好在心里说,爱怎么就怎么吧。我知道,我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我忽然想起了,这里是一片树林,因为我听到了小鸟的叫声。当睁开眼的时候,我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眼前看到的是近在咫尺的沙地,几从野草晃在自己的鼻子尖上,我终于不情愿地回来了吗?
吃力地抬头,地面向后移动,不远处的海滩映入了我的眼帘。海天交接处一片蔚蓝,点缀着白云,但是我看到了一个黑黝黝的身躯半躺在海水里,我释然了。
因为那是一头死掉的大象,一条粗鼻子软踏踏地甩在它自己的脖子上,一动不动,就算是温和的海浪一遍一遍地冲在它的身上,它也没动过。我还没有离开他们,没有离开那群我根本就离不开的人群。
胸口的压迫感让我意识到,我正趴在一块林间的礁石上,两只胳膊搭拉在地上,右边的手里,握着那把剑,它叫什么名字?怎么也想不起来,内心一阵的烦躁与不安。就像我忘记了画的名字,有一种愧疚,心尖上咸咸的。
除了胸口的擦伤,身上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可能一肚子的苦水,都让我搭在这块礁石上吐干净了,我慢慢试着从那里站起身来,我成功了。
没有哪里不适,低头看看身上,衣服早就晾干了,敞开的怀里,能看到两道血印子斜着从我的胸前划过,如同一条血红的子弹袋。
但是这里的环境我却不熟悉,身后就是望不见一点光亮的树林,而前面的海面越发宽广,没有一点我有印象的东西,也许我被海水冲到了岛的另一边也未可知。
起身往树木丛中走去,我以为只要穿过了树林,也许就能和上次一样看见自己熟知的地方。但是一直在林中走了一个时辰,我也没能走出去,反而连来时的路都找不到了。
我试着往回走,在丛林中生存的经验我没有,原本在外面是个大晴天,可是在这里一片阴郁之色,抬头只能隐约看到星星点点的天空。地上一片潮湿的腐叶,堆积得多厚,在这个季节,竟然还有小虫在里面穿爬。一阵腐烂的气息冲进我的鼻孔。
我迷路了。
这里大概是个无人区,两千年前的时代,人类不太矫健的足迹,并不是后人能想像得到的,反正,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倒是有两只狒狒,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互相纠扯着彼此身上的毛发,看到我时,其中一个半站起来冲我示威,我只消抡起手中的宝剑,一下子砍断了一棵像它的上肢一样粗的树,那棵树歪了一下,向着它们倒了过去,它们跑了。
我在望不边的森林中走了很久,眼看天就要黑了,找了一棵伸着三根树杈的大树,跳了上去,挥剑砍下多余的树枝,在头上搭了个棚子,上边覆上长长的茅草,又在身底下铺了一些,在这里过夜是免不了的了。只好等明天,继续探索。
头顶上看不到一颗星星,连个动静也没有,刚才我采了些野果充饥,怀里抱着剑,晕晕沉沉地快要进入梦乡。
不知道三位将军他们怎么样了,我记得海啸来的时候,我们所有的人都已经撤到了山上,除了我以外。
他们回去以后是怎么和田王说的,不得而知。
我又想了画,还有小月,想她们温热的身体和柔软的手臂。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未免有些奢侈。我到现在,连方向都没有搞清楚。
正在半睡半醒之间,我听到了一阵迟疑的脚步声,那绝对不是什么野兽,野兽的足音是天生的小心翼翼,再加上脚掌上厚厚的肉垫,声音不一样。而这次,是个人。
第65章 竟然是她……()
在这里,每一种异常的信号都让人联想到危险,我从躺卧的地方爬起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