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圣者-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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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色以黑,但在昏暗之中这一切都显得更加耀眼。
他被震撼的无法言语,只能用沉默和炙热的目光来表现自己的惊叹。
马车在天和宫外停了下来,千尺率先下了马车。
“还不下来,要我扶你进去?”
贤一反应过来,连忙摆手。
天和宫是历代国师的住处,但因为大南开国至今还只有千尺这一位国师,于是便成了他的私人领地。
这是在皇宫中唯一的私人领地,哪怕是皇帝陛下想要迈脚进来也要事先让人禀报。
天和宫大殿很大,中间立着八根大柱,而视线之中全是明亮晃眼的金色,无论是墙壁还是脚下踩着的地面。
大殿中没有点燃灯盏,因为头顶上镶嵌着无数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散发出的柔弱却明亮的光芒将此处照亮的如同白昼。
大殿的尽头是一方高台,高台上有白玉桌椅,而且已经摆好了数十道看上去就很有食欲的菜肴。
对千尺来说这里便是他的第二个家,但出了寥寥几人以外很少来他家做客。
两人落座,千尺挥手让侍从退下,然后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吃菜自己夹,喝酒自己倒。”
千尺没有丝毫主人家的模样,不过这在贤一看来是理所当然。
贤一现在还有些紧张,但这些紧张是来源于自己所处的环境,并不是因为千尺。
在贤一和千尺北上又南下的路途中早已熟悉,知道自己这位师叔不喜繁复礼仪,若是存着要套近乎的心思还不如诚心夸赞几句他做的美食。
千尺顾着吃喝,贤一吃着酒肉问道:“师叔,你叫我来宫里有什么事?”
“你看看你。”千尺说道:“都说过了让你陪着我解解闷,哪有什么事?”
“师叔我错了,我不应该这样想的。”贤一嚼着饭菜,接着说道:“那我吃完饭就回去了,明天还要早些起床去看书。”
千尺饮一口酒,语重心长说道:“师侄,修行读书是好事,但也要注意休息,不可盲目。”
贤一应道:“知道了,可我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我待会就回去睡觉。”
“什么叫没有事?吃肉喝酒不好吗?”千尺放下手中的碗筷,说道:“不过还是有一点点小事情的。”
贤一知道正文要来了,忐忑问道:“什么事?”
“咳。”千尺清了清嗓子,说道:“南边的屠村一事你已经知道了,前去查案的人发现了异样,我感觉会有大事发生。”
“既然是大事,要我去有什么用?”
千尺说道:“大事还没发生,但总要防范于未然,我身为国师哪有不管的道理?”
贤一不乐意说道:“您老人家实力高强,怎么不自己去?”
“因为现在还只是小事,我每天都很忙,哪有功夫去搭理?”
“师叔,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刚从北方回来没几天,就要因为你的一个猜测跑去南方?”
“南方你又没去过,当成是旅游不就行了?”
还不待贤一反驳,千尺接着说道:“你不去都不行,我已经跟大长老和道藏商量过这事情了,你非去不可!”
“我就知道从藏书阁里出来恰好碰见了你,肯定是阴谋!”
千尺说道:“怎么样,答应了?”
贤一无奈,回答道:“我还能拒绝吗?”
千尺摇头,含笑说道:“不能。”
第一百三十九章 路途遥远,我陪你去呀()
既然无法拒绝那就坦然接受,更何况事实上贤一对此事并没有多大抗拒,用千尺的话来说便是待在道明寺也没重要的事情,还不如去南方看看也是好的。
用过饭后,千尺领着贤一出了天和宫,走在被夜色笼罩的皇宫中。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一路无趣,我早就跟张逸说过了,此次你南下会有一百羽林军随行,其中许龙虎也会跟着你。”
贤一脸色便好了一些,说道:“若是真的有师叔你所言的大事发生,那一百人是不是少了一些?”
“少?”千尺双手负在身后,说道:“羽林军成员或许实力不高,但你知道他们若是凝聚在一起代表着多么强大的力量?”
“上次你坠下山崖是因为暗中出手的敌人太过强大,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但若是正面交锋,一百羽林军足以屠杀上万敌军,就算面对主宰境的修行者也有胜算。”
贤一还是苦着脸,说道:“若这次又有主宰境的修行者不要脸来暗杀我,那我岂不是死定了?我可不会每次都这么命大。”
千尺抬手拍在他脑上,笑骂道:“你以为主宰境是大街上的白菜,说让你遇到就遇到?”
贤一讪笑,这自然只是一句玩笑话。
两人不知走到了宫中的哪一处花园,贤一两眼在黑暗中分辨出面前至少有几十种不同的鲜花,明显是刚栽进去不久。
但此时是寒冬,这种环境下移种的花根本无法存活几天。
在内心再次感慨了这座宫殿的奢华,贤一开口问道:“师叔,那我什么时候动身?”
“夜里你回道明寺,明日好好准备一下,后天就出发。”
贤一应下,不知不觉走到了宫门,跟千尺告辞后往寺里的方向走去。
长安城中灯火通明,贤一顺路进了酒坊称了两斤牛肉和三坛酒,等回道明寺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贤一极熟练地避开了监寺僧人,叫上唐君墨一起去了伟正正的房间,推开房门扰醒了他的美梦。
伟正正两眼迷糊脑子犯困,正欲发作的时候看见了贤一手中的东西。
伟正正微笑,讨好说道:“师兄,听说你半夜被国师传进了宫里,真是辛苦了。”
唐君墨摇头,点着了桌上的烛灯,说道:“三师兄,你这也太容易收买了一些。”
说完唐君墨搂着伟正正的脖子,说道:“要不你这三师兄的名头让给我,我出一万两银子。”
贤一叹气,果然伟正正拍开唐君墨的手,怒道:“我岂是这种能用银子收买的人?你也太小看我了!”
木桌收拾干净,贤一将牛肉和几坛子酒摆上,说道:“君墨,你应该这样说。”
贤一清了清嗓子,学着唐君墨的声音说道:“要不你这三师兄的名头让给我,我请你吃一辈子的酒肉。”
伟正正窘迫,唐君墨一副受教的模样。
“果然能当上二师兄是有道理的,师弟佩服。”
言归正传,三人围拢入座,桌上一盏油灯散出微弱的烛光,墙壁上还贴着仁生画的符文,倒是将屋子里面的动静全都敛没。
道明寺这一代的五位师兄弟中,大师兄不被贤一所喜,苏怡谈论不上好坏但更亲仁生一些,所以说上来要论和伟正正与唐君墨的关系最近。
贤一从唐家回来以后便大多数的时间待在藏书阁中,这还是三人的第一次聚会。
自古以来酒徒无数,但唯一的一点共知中喝酒最好是要配上牛肉才最为舒适,但这牛肉不必和炒菜做饭一样要搭上许多佐料,而是清煮最佳。
贤一撕下一片牛肉嚼入口中,与口腔内还残留的烈酒辛辣混合在一起,感觉无比痛快。
这场聚会是贤一发起,另外两位师弟都极有默契地等待他开口说话。
“君墨,近些日子在藏经阁学的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唐君墨叹了一口气,说道:“从小习惯了握剑,现在一看经书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就头疼,要只是一两天的时间也就罢了,可你也知道寺里的书码了多少排柜子,我这要读到哪一年才是个头?”
贤一自然不是无缘无故大半夜叫上两人喝酒吃肉,也不会是临行时发泄一下不舍的情绪,但他绝对当不了一位优秀的阴谋家,至少此时唐君墨是这样觉得。
“师兄,喝酒要喝的开心,能不能别提这种恼人的事。”
贤一倒也不脸红,又转过头来对着伟正正说道:“你练功练的如何了?”
其实他自认为这是一句很有营养,又很幽默的话,短短几个字中调侃了伟正正吃饭睡觉皆修行的言论,又用兄长的身份提醒了他不要怠慢。
但话音刚落伟正正便觉得无比恼火,说道:“师兄,你这脸皮也太厚了。这些几天我怎么叫你去山里你都不去,那只猪又只晓得吃喝,你知道我每次都有多紧张多刺激?你居然还好意思问起!”
微黄的烛火映在贤一的脸上,这一年时间过去,原本给人的青涩感觉少了许多,反倒是看上去更加俊朗。
贤一无言,唐君墨忍不住拆台说道:“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我们肯定不会推辞。”
伟正正点头,接道:“不过借钱的事情要找老五,你知道我没银子的。”
“其实是小事情。”
贤一起身将两人的酒杯添满,脑中整理了片刻语言后开口:“师叔祖要我后天启程去南方,说是会有事情发生。”
“师叔祖是谁?”
“就是大南国师,寺里的三长老。”唐君墨看着伟正正,插口说道:“师兄你接着说。”
贤一点头,接着说道:“我想着出去看看也不错就应下了,想叫上你们跟我一起。”
“不去不去。”
贤一话音刚落,伟正正连忙摆手拒绝。
“为何不去?出了道明寺可没人管着你吃肉,机会难得。”
伟正正不停摇头,说道:“再多的肉我也不去,南边是桃山的地盘,我可不想被庵主逮住了也关个十年八年。”
“有我在,谁敢打你主意?”贤一拍着胸脯说道。
伟正正肉也不吃了,放下酒杯两只手紧紧抱住了木桌。
“师兄你别忽悠我,苏哲前辈都被整整关了五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去。”
贤一忘记了伟正正对南边桃山一事的恐惧,现在提起来才知道不可能说服他,于是扭头看着唐君墨说道:“我知道你喜欢打架,我保证这一路上肯定少不了这种事。”
贤一在和唐君墨相处的这段时间深知他是一个极其好战的人,想必这种诱惑无法拒绝。
谁知唐君墨也摇头,说道:“师兄,我也想跟你去,可我来的时候我爹便警告过我不要惹事,要是一年半载在寺里没有半点长进非要剥了我的皮。”
唐君墨叹气一声,说道:“师兄,爱莫能助啊。”
贤一得知事情是这结果,一掌拍在木桌上,指着桌面说道:“你们令我太失望了!怎么对得起这桌上的酒肉?”
伟正正一脸委屈,说道:“我不吃了还不行。”
唐君墨更加不给面子,冷笑说道:“你可别吓唬人,我一直想着跟你讨教一下,还正愁没这个机会。”
贤一总不可能真的跟唐君墨打上一场,泄气说道:“你们就答应我吧,都是师兄弟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的?”
两人同时摇头,回道:“没得商量。”
贤一捂额,说道:“这一路肯定多危险,说不定又飞来一支箭把我给射死了,你们都不担心以后见不着我?”
话音刚落,房间的木门被推开,吓得伟正正明知无用,还是连忙站起身挡在了桌子前。
待看清来人后伟正正松了一口气,说道:“师兄,你可是吓死我了。”
伟正正在五人中排行第三,那么他口中的师兄便只能是除了贤一以外的另一人。
这人让唐君墨面露恐惧,贤一心生警惕。
“师弟,我陪你去。”
仁生站在门外合十行了一礼,脸上的表情永远是温和友善,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但是贤一一直谨记着柯白梅所说,山下人心险恶万万不能被外表迷惑。
年初时分道明寺开山考核收徒,那是贤一与仁生的第一次见面。
但贤一仍然没有忘记那种发自内心最深处,和那一刹那间自己连身体都无法控制的大恐惧。
纵使时间过去了这么久,那种感觉也再没有出现过,但贤一是在是因为太过忌惮而时刻保持警惕。
贤一脸色平静,朝着门外的方向开口说道:“师兄,这种小事就不劳烦你了。”
他目光所落之处,看见的是陈年发旧的木门,看见的是漆黑如墨的夜色。
其实就算他不承认,但也不得否认这个事实。
他害怕,不敢望着仁生那张平淡无奇却在他看来如伪装的恶魔一般的脸。
仁生摇头,神情不变,说道:“这是师傅交代的。”
“那我去跟师傅说就好了。”
话音落下,场中再出现一人,伟正正脸色顿时一片惨白。
“已经决定了,不必多言。”道藏留下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不给贤一反驳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