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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求圣者-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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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做到?”

    王河山犹豫片刻,试探问道:“我召集三千门生,以天下愿力封印你肉身,护你投胎转世,留下这一世的记忆?”

    “来世还当个和尚?”千尺微笑摇头,打趣说道:“不来了不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羡鸳鸯不羡仙,下辈子就让我图个清闲。”

    王河山问道:“那羡慕谁?”

    千尺说道:“大概。。。苏云?”

    王河山没有再说话,道藏合十低头,因为这个时候,天边像被火烧般通红的云朵上,终于露出了一个金色圆盘的一角。

    朝阳明亮而温暖,驱散黑暗却不刺眼,能使凡夫俗子大胆的直视,是一日中天地元气最浓郁,最纯净的时候。

    千尺想到了很久以前还住在破庙里的时候,他每日早上都贪睡需要王河山来唤醒,做着那些无聊的功课。那时候还没有二师兄,直到有一天山头上又爬上来了一个人,于是他们师兄弟二人便变成了三人。

    后来又过了很久的时间,山上又来了一个面目清秀的和尚,怀里抱着一具冰凉的尸体,身后跟着一只棕色的狮子,说要修一尊很大的佛像,还要指了指天断山,说要斩断它。

    清秀的和尚与师傅长谈一夜,第二日师兄弟三人便下了山,选中了一个小国家,大陆上便开始了十年征战。

    转眼过去了百年,道明寺变成了佛门圣地,山下的长安城换了帝王,室内香火络绎不绝,每日都有无数的信徒来参拜。但这时间过的太久,千尺已经忘记了师父是什么时候圆寂,那名清秀的和尚是什么时候坐化,只知道镀满金漆的佛像修好了,天断山也真的断了。

    师兄弟三人又在山上住了几十年的时间,直到有一天二师兄站在山顶上看着北方十万大山的方向,说他要等的人出现了。

    于是与他最亲近的柯白梅下了山,在十万大山的最深处寻到了一间猎户的茅屋,猎户与妻子双双被野兽咬死,只留下了一个未满月的婴儿。

    柯白梅再次回长安,是那名婴儿长大成人,已经满了十六岁。他来长安不是来探望,而是来告别,并且再也没回来过。

    不知不觉,千尺想着这些事情,觉得眼睛有些干涩难受,他笑了笑,从轮椅上站起来,沐浴在一片金光中。

    孙大学士走到了南城门,呵斥了几句守城了士兵不长眼盘查,怒甩长袖,正打算发火的时候,看见清晨的太阳升了起来。

    士兵连忙道歉赔罪,大学士眯着眼睛,看着那轮柔和的金色,想到了棋盘上的胜负,渐渐露出笑容。

    千尺眯着眼睛,同样微笑。

    “道明山上的日出,真的很好看。”

    说完这句话,他便单手抓着轮椅用力摔了出去,几个呼吸后落在山腰上不知道哪块石头上,被砸的粉碎。

    千尺觉得好生放肆快活,大笑三声,纵身朝着下山的石阶上跃去。

    王河山感觉到有一股极为庞大的力量重新回归到了千尺的体内,无论他寿元是否接近枯竭,体内伤势多么严重,此时此刻,他便是依旧是那个受万千信徒敬仰的国师,站在大陆上巅峰的千尺!

    道藏见到这一幕,弯腰从地上捡起了衣袍,披在了王河山的身上,然后朝着山下的方向,合十双手,恭敬行送别礼,

    宴席终将散。

    此生再无遇见时。

    此去一别,行万里路。

    要去杀人。

    。。。

    千尺内心欢愉,尤其走到山脚下,看见一位故人时,这种欢愉的心情便到达了顶峰。

    孙大学士坐在石阶上暂作歇息,心中感慨上了年纪身体大概越来越回不去从前了。想当年他也是从过军的好男儿,负重百斤盔甲日行百里路跟玩似的,哪里会这么狼狈?

    听见脚步声,大学士抬头朝上望去,见着来人,特别是那人脸上的表情后有些意外,不由得问道:“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

    千尺似乎有些得意,反问道:“你想听我便说给你听听?”

    大学士摆摆手,说道:“你高兴我便不高兴,知晓了徒增烦恼,不如不听。”

    千尺又笑,走到他身边停下脚步,也跟着坐了下来。

    原本斑驳的石块早已光滑平整,是被无数信徒踩踏过后的结果,千尺觉得身边浅草丛中一株指甲大的野花好看便折了下来,问道:“来找我下棋的?今日不用上早朝?”

    “咳咳,老夫年事以高,请一天假料想陛下也不会说些什么。”

    千尺见着平日迂腐的大学士做出故作咳嗽的模样便想笑,想再打趣几句,还未开口便被孙长文打断。

    “君子爱花不折花,花泣也。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千尺愣了愣,回过神来反驳道:“你怎么知道它不是流下幸福的泪水?我堂堂国师。。。”

    大学士纠正道:“上任国师。”

    千尺倒也不介意,继续说道:“我堂堂道明寺长老,折一枝花你也要管?”

    大学士叹一口气,心痛说道:“我见犹怜。”

    千尺露出不耐烦的模样,说道:“你看你,浑身上下一股酸味,屁话怎么这么多。”

    大学士怒道:“你懂什么,这是读书人的气质,书香你懂不懂?”

    千尺哑笑,说道:“别废话,赶紧将棋摆上。咦,你今日怎么没带?”

    大学士一下泄了去势,吞吐说道:“老夫出门时匆忙,只怪那管家知我去意,却忘了提醒。”

    千尺脸上满是笑意,颔首说道:“不如去宫里下一局,用那个棋盘。”

    “那个棋盘?”大学士愣住片刻,反应过来后微微皱眉,说道:“我又不信这些东西,佛祖用的又怎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棋子可是少了两颗。”

    孙长文所言中的两颗棋子,便是当年佛珠在菩提树下修行得道后离开,埋入泥土中的一黑一白两颗棋子。最后岁月变迁,竟然不知为何在树下生了佛性,内部各自生出了一个奇异的世界,便有了后来百器榜上的神器,黑白境界。

    棋盘与剩余的两坛棋子被国教所得,棋盘内部更是存在一个不为世人所知的世界,是国教根基所在。

    千尺伸出一根手指,笑眯眯说道:“只少一颗。黑棋已经被找到了,让给你执棋又怎么样。你以为以你那技术,能与我大战一百八十回合?”

    听闻这句嘲讽的话,孙长文大怒,当即起身说道:“现在就去!马上就去!我让你用黑棋!”

    说完他便起身朝着原路走去,同时像个碎念念的妇人般,嘴里面一直嘀咕道:“气煞老夫,真是气煞老夫!我可是赢了四百六十九局!”

    。。。

    在天和宫深处有一间房间,周围的墙壁和木梁上没有任何装饰,与其他的宫殿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但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这里才是国教最重要的地方。

    因为在房间中央的空地上,摆着一方棋盘。

    棋盘古旧,上面布满了无数道细微的划痕,数不胜数,在中央,还有一道小指宽的裂缝。

    孙长文随意坐在地上,完全不顾平日讲究的那些礼仪和风范,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他额头上渐渐有汗珠浮现。

    千尺见状,笑着催促道:“这一步棋你已经整整想了半个时辰,能不能快点?”

    孙长文不做搭理,双指夹着一颗被汗水浸透的粘稠的白棋,微微颤颤落了下去。

    然后他闭上了双眼。

    又将眼缝睁开一丝,偷偷看着千尺手上的动作。

    千尺大笑,捻起一颗黑棋,随意落了下去。

    他的棋坛中,还有一颗黑棋安静地躺着。而大学士的棋坛中,已经空无一子。

    孙长文觉得万般心痛,两人现在的对局总胜负又再次扯平,懊悔着早上不好好在家歇着,没事跑来跑去作甚!

    “开局便说好了不能加子,也是你主动要将黑棋让给我。孙大学士此等文人雅士,应该不会做出这种出尔反尔的事情吧?”千尺说完便站起身,得意的哼着戏坊里的小区,朝着外边走去。

    孙长文喊道:“老夫自然不是无信之人!再来一局,我们再来一局分胜负!”

    “今日事务繁忙。”千尺笑着说道:“我们来日再战。”

    孙长文不甘,继续喊道:“就一局!”

    千尺不再多言,只是摆了摆手,离开了房间。

第三百零三章 来快活啊() 
四月的阳光高悬再天空上,并不如何炙热,反而将那些泛着银光的金属盔甲照暖了一些,看着便觉得舒适。

    马蹄声与士兵整齐的踏步声渐止,进过小湖潭那一战后,一千人数的唐家骑兵只剩下三百,但依旧气势惊人,过完的商旅无人敢靠近。

    在官道的路旁边,有一间茶摊。

    贤一将车窗的布帘揭开一个小角,觉得这地方见着有些熟悉,记起来他瞒住所有人离开长安去寻找楚余的时候,他便来过这里。

    他看着已经熟睡,不小心靠在了他肩上的楚余,嘴角不自觉露出分笑意,紧接着便恼怒起来。

    因为唐君墨也在笑,看着他们两人,一脸坏笑。

    正当贤一打算争辩几句时,他察觉到肩膀处的动静,楚余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怎么停下来了,到了哪里?”

    在大多数的时候,三人同相处在这唯一的一座车厢中,自然是为了安全着想。几日了时间过去,都互相熟悉了不少。

    唐君墨丝毫不将自己当做外人看待,打趣说道:“车队的食物都被你吃完了,当然要停下来采购一些,不然今天的晚饭都不见得有着落。”

    楚余脸颊微红,说来也奇怪,三人当中,甚至再算上车厢外的那三百名士兵,也只有她胃口最好,每次吃饭最少要吃去双人的份量,并且大多数的时候吃完饭便心满意足地睡去,十分香甜。

    “我是看你们伙食还不错,还不是为了给你捧场?”

    唐君墨停止了笑容,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一副无比认真的模样问道:“那为什么吃了不胖呢?”

    “吃了饭便睡,睡醒了便吃点心,吃完点心又吃饭,这样都不会添肥肉?”

    楚余哑口无言,一时说不出话来。唐君墨讨好般接着说道:“这里面有什么窍门说给我听听,到了长安城我请你吃十顿好吃的。”

    贤一阻止了唐君墨打趣,指着车窗外说道:“已经赶了一上午的路,让大家都在这停下休息,我有点事情。”

    车窗外是一茶摊,不过今日茶摊内没有客人,只有那名与贤一曾有过一面之缘的老掌柜,跪拜在地上。

    三人从车厢内走了下来,老掌柜额头触地,看得出他的姿势非常端正,似乎要将心里面所有的尊敬与崇爱,都不留余地的表现出来。

    他十根像树枝一样干枯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与狂热,缓缓开口:“属下乔五,拜见国师大人。”

    楚余看着这位老掌柜,余光打量了贤一一眼,没有说话。

    贤一连忙上前将乔五扶起,真诚的说道:“您辛苦了。”

    国教的成员有很多,除了在棋盘世界中的人以外,外界还需要许多人来获得资源,收集各地的情报,执行任务,以及维护国教的尊严。

    除了秘案中有记载外,只有极少数的高层才能联系到他们。在平常的时候,他们或者是精明的商人,码头上的搬运工,神秘的杀人凶手,各种各样的身份,无人能知晓。

    若说国师是坐在墨玉神座顶端上,万千信徒心中的神明。那么他们便是搭建成这座高台的一根根木垒,普通,默默无闻,但不可或缺。

    所以贤一看那王五的眼神是真诚的,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敬佩,挑不出任何杂质。

    王五的眼睛中流出两滴浊泪,又连忙用袖子擦拭干净,背挺的像长安城外的城墙一样直,从怀中取出一张密函,恭敬递了过去。

    唐君墨凑过来,问道:“这是什么?”

    贤一示意他可以说话,王五说道:“这是北边的战报,今日清晨刚送过来,知道大人您会经过这里,便让我们等着。”

    话语之外的意思,便说明他们一行人如今的行踪已经不是秘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时刻注意着。

    唐君墨没有看密函上的内容,反而挑了挑眉,说道:“让我师兄当诱饵?”

    他的语气虽平淡,但任谁都能察觉到其中的冰冷。

    寥寥数百字的密函很快便被贤一看完,白色的信纸上突然燃起火苗,待手指察觉到发烫的时候他才扔了出去。

    金石城与洛阳城中间仅隔七百余里,山体甚少,大多数的地方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地区。

    这种视线足够放开的地方无法突袭,也没有人胆敢明目张胆对他们下手。至于刺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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