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年间仙闻杂录-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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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文镂刻的地方流出，这样中转以后，就变成了大约只有原来三分之一细小的、却更加浓密的、浅灰色略带透明的气流，然后才按照“癸水真诀”的运行路线，在陈后儒的经脉中流转起来。也就是说，陈后儒本来修炼吸收的是水灵气，但是这些水灵气在进入陈后儒体内以后，经过了圆球的转化，全部都转化为了太清灵气。陈后儒也是尝试了几次，试图让自己吸纳的灵气不受到“太清养气诀”的影响，但是无论怎样的尝试，没有办法这个现实，灵气总是先经过圆球的空间，才进入到经脉中运转，陈后儒尝试数次没有结果以后，也就只能够顺其自然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冬天到了，虽然没有下雪，冷冷的雨将整个村子装扮得潮湿和冷寂，地面潮湿阴滑，早上还会结成薄薄的冰霜，万物生机隐没、大地癸藏，只有早晚从家家户户房子里面飘散出来的炊烟，才彰显出这个寒冬的一点暖意。

　　　　这一日，陈后儒授完课，却被族中的长老拦路叫去。来到长老家，长老拿出一张红纸抄誊的榜单，那是村里的人从县城里面带来的消息，就是天启十三年的会试就在后年秋天在京开试。

　　　　科举出身是陈后儒的所有希望所在，怎么说祖上也是一个举人，任过职、主过事，虽然产业被陈后儒的父亲糟蹋得差不多了，但是陈后儒小的时候也是受过小小的余荫的，也做过一段时间的二世祖，后来家道败落，迫不得已的陈后儒拿起了农具耕具，而自小接受的那些所谓的“修齐治平”的传统的思想的灌输，却也让陈后儒没有放下书本。所幸陈后儒也比较聪明，在读书识字上比同侪的乡学孩子多了些颖悟，人也勤奋努力，所以在父亲过世以后，乡学聘任老师年老体衰，要回县城颐养天年，村里的长老们也就没有再去外聘的打算，就让陈后儒担起了教授乡学的职责。一来是陈后儒学有小成，收拾教授这几个乡野的野孩子，足足能够胜任这个职务，二来花费也较外聘的教师要少，三来也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陈后儒找了一条谋生之路，算是一举三得的事情。而陈后儒能教学相长，也能够不荒芜学业。

　　　　如今，天恩荡荡，放榜开试，陈后儒作为長治县普安村这数十年的教育的希望，唯一的秀才，自然要拉出来验验成色，是骡是马、成蛇成龙，也就看在这个科举以后的成就了，万一像他的曾祖一样，提名金榜，获得举人、进士，到时候为官一方，前途定然不可限量，然后彼时略施恩惠，那也会让大家受惠无穷的。所以，长老们自然对陈后儒是期盼殷殷，又是祝福又是叮咛，然后留着吃了晚饭，才依依不舍的把陈后儒送走。

　　　　陈后儒回到家中，先是看了一会儿书，却是什么也看不进去。于是陈后儒干脆就收拾起心情，直接进入了圆珠内的空间，修炼起“太清养气诀”来。

　　　　即使经过圆球内近乎作弊的做法，陈后儒的太清养气诀还是滞留在第一层，但是，却是相比之前有了明显的进步，主要体现在太清养气诀辅助吸收灵力的速度快了很多，吸收量也相较于刚开始修炼太清养气诀的时候大了很多，大概是之前两倍的样子。现在陈后儒每次修炼癸水真诀的时候，感觉到有一条明显变大了很多的灵气流在自己的体内流动，所过之处，带来阵阵的清爽舒适的感觉，让陈后儒有些不能自己。

第10章筚路蓝缕启穷荒（）　
同时，递增的还有陈后儒的神识，陈后儒现在全力用神识探看，已经能够探查到了方圆五六十里的风吹草动，这已经是一个很变态的数据了，按照这个修仙界常规的神识的标准，这已经是普通修仙者接近结丹期才能够拥有的神识了，而现在的陈后儒，仅仅是练气期的修士。

　　　　另外和普通的修仙者需要在练气后期才能催生神识不同的是，陈后儒的神识是修习“太清养气诀”意外的收获，在陈后儒修习修仙法决的之前太清神识就已经产生了。而正常的情况下，有一些变态一点的修仙者可能因为机缘、天赋或者其他原因，会在练气中期大圆满时修炼出神识，更变态的可能会在炼气中期产生神识，但是，在这炼气期之前就产生神识的，在修仙的历史上可能是绝无仅有的了。更何况是和普通的神识并不相同的太清神识。

　　　　和“太清养气诀”的增效相比，陈后儒的“癸水真诀”的修炼进度要远远比想象中的大，经过转化的太清灵气，慢慢的汇聚到陈后儒的丹田，然后在下一次周天的时候，又会同新吸收的太清灵气，汇集到陈后儒的经脉里面去肆虐。加上这圆球空间中的时间加成，数十百倍的时间虚耗过去，没有偷懒的陈后儒，将“癸水真诀”堪堪修习到第五层，也就是炼气中期的样子，虽然距离炼气中期大圆满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但是，对于这个成绩单，陈后儒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这个修炼的速度，要是放在正常的修仙界，可能达到了一个真灵根的修士的水平。

　　　　就在这一段时间里面，陈后儒发现，圆球中的时间的加成，是有空间区域限制的，也就是说，陈后儒在圆球中享受的时间加成，在现实中是不受到任何影响的。举个例子来说，陈后儒在圆球中变得衰老，长出了胡须，而回到现实空间以后，这些都会消失不见，放佛回复到了进入圆球空间之前的样子。但是奇怪的是，陈后儒在圆球空间修习的功法的进阶，却是能够保留的。

　　　　陈后儒很是奇怪，开始尝试探索出一个所以然来。他将圆球中原本就存有的一些花卉，带到现实空间里面的，才返回到现实空间，这花卉就化成各种灵气分解了，分解成了五行灵气。然后陈后儒尝试将树木、岩石、泥土、水，甚至于里面的动物带到圆球之外，毫无例外，这些在圆球空间中有实有质的东西，在外面都会化为五行灵气散逸，而陈后儒带入了圆球空间的无论是任何的东西，再次拿出来以后，也都不会出现消散的情况。同时，诸如灵药之类的东西，也都会正常的成长，然后拿出来以后，也是成长以后足年足份的样子。这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陈后儒百思不得其解，只得留待以后慢慢摸索。

　　　　炼气期功法这样缓慢的进度是陈后儒有心理准备的，因为每隔一段时间的灵力达到饱满以后，合力扩充经脉，然后灵力量不足，又吸收外来的灵力直至达到饱满，再次冲击扩充经脉，就这样周而复返的修习，陈后儒的经脉在明显的扩大，而对于修仙的知识一点都不了解的陈后儒，不知道事情的发展的好坏，只是默默的，周而复始的一遍一遍的、笨笨的扩充自己的经脉。

　　　　不知道是“太清养气诀”本身的功能，还是功诀在陈后儒身上发生了异变。现在陈后儒运转“太清养气诀”转化的太清灵气，每搬运一个周天，在流经经脉和识海的时候，就会自动的滋养陈后儒的神识和经脉，无形之中，慢慢的提高了陈后儒神识的强度和经脉的坚韧度。同时，就是修习“癸水真诀”带来的经脉的损伤，也在太清灵气的滋养下缓慢的修复。

　　　　其实事情总是有两个面，这个滋养经脉的功效在给陈后儒扩充经脉、打下坚实基础的同时，也给陈后儒的带了修行速度缓慢的不争的事实。按照普通的修习规则，就是拥有“伪灵根”五属性灵根的修仙者，如果有这么大的灵气流，那早就突破瓶颈进入筑基了，而陈后儒却还在炼气中期徘徊，也说不上这个问题是福是祸。

　　　　但让陈后儒高兴的是，自己也可以修习术法了，附在“癸水真诀”后面的、只有炼气后期才能够修习的那六个术法——水箭术、冰冻术、化雨术、水行术、水疗术、雾隐术，都已经被陈后儒练习的炉火纯青了，虽然还没有和人对战的经验，但是，和猫猫狗狗、雀雀鸟鸟、鱼虾龟鳖、野猪野马的战斗经验却是异常的丰富，这之中，当然少不了圆球当中那么多的原住民的汗马功劳。

　　　　在不断的练习和观察中，陈后儒也发现，自己用水箭术等施法方式施展的术法，似乎和真正的水系术法描述有些不同，当陈后儒施展水箭术的时候，凝结出来的水箭不是如玉简中描述的那样水状的长箭，却是一种有质无形、灰不溜秋的长箭。同样，陈后儒施展出冰冻术、化雨术的时候，冻住物体的冰和化成的雨，都不是常态的水状物——那种有质无形状态的冰和雨，奇怪的是，这些变异的状态产生的水箭和冰雨的威力，并不逊于玉简中描述的水箭和冰雨的威力，而是往往要强出八成以上，也就是说，玉简中描述水冻术能把一头野熊冻住十秒中，而陈后儒施法产生的效果，可以达到接近二十秒。

　　　　在施展水行术的时候，陈后儒发现自己不仅可以借助水疾行，甚至在泥土中和草地上都能做到疾行。而在施展雾隐术的时候，陈后儒不只要借助雾气才能实现隐蔽的状态，甚至在土地上、草丛上、和树林中都可以实现荫蔽，只是效果没有在水中那么好而已。

　　　　而每当修炼之余的陈后儒，并没有闲着下来，圆球中的空间原始的荒芜，不正是一片等待开发的处女地。自己长时间的滞留，也需要一个遮风避雨的所在，自己从外面移植过来的灵药灵植，也需要有规整的防护和打理。思想之下，陈后儒开始规划建设自己的避难所。

　　　　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经过一段漫长而枯燥的时间的经营。现在圆球空间里面，再也不是一个荒芜人烟的大地了，陈后儒在经过多次的实验以后，将自己的一些贵重的物品、书籍、储物袋、以及刀斧用具等搬到了圆球之中。在一个山峰的半山腰，傍着一条飞流而下的飞珠溅玉的溪流下，因地制宜，陈后儒在靠近崖壁的地方，慢慢的清理出了方圆百丈的空地，在这块空地上，陈后儒修建了一个小木屋，木屋紧靠悬崖上的一个大洞，木屋的支柱将就了大洞前十米开的两颗柏树，木屋共两层，一楼堆放的家什和生活用具，二楼是陈后儒休息和读书的地方。

　　　　在空地周围用石块砌上围墙，墙有一丈左右高，全部使用圆球中特产的一种青石砌就，从外面一看，一溜青色的高墙内，隐挡的无边的青绿。而围挡内的空地上，被陈后儒因势利导的修建了一个水池，开辟了一块空地，然后将从之前收获的玄天道院和太上魔宗的弟子的储物袋中的药材种在了里面，这些药材，是陈后儒修习成了癸水真诀以后，打开了储物袋，再将摆放在里面的玉盒打开，发现这三个玉盒里面，各自放着一株药草，其中一株根须如兰草，叶片肥大如团扇；另外一株是一个巴掌大、质如土豆的扁平的块茎；另外一个玉盒里面放了三株小草一样的药草，根须如戟，叶尖扁圆、叶片颜色深紫，和普通的小草大有不同。这两种药草，陈后儒并不能辨识，也就不知道用处，但是陈后儒想到修仙者所藏，理应是异于常俗，非常珍贵的物品。而另外的一株药草，陈后儒却是认识的，那是一个有童臂大小的人参，根须上还沾满谢谢泥土，叶片也保存完好，就像是刚刚出土不久的样子。而人参的年份，怕是有千年了。

　　　　这三分药草，很早的就被陈后儒种植在了圆球的空间里面。在空间中太清灵气的滋润下，在空间时间法则的加成下，正在以非同一般的速度在生长，并且每一株药材的周边也慢慢的萌发出了的好几株的幼苗嫩芽。

　　　　即使是圆球中空间内的时间相对较长，哪怕是陈后儒修习了“太清养气诀”和“癸水真诀”以后力量变大，劳力变强。建设这个圆球中的家园，零零整整，也花去了陈后儒整整六年的圆球时间。

　　　　现在，在陈后儒打坐的卧室的书架上，整整齐齐堆放着陈后儒的书籍和纸张，而陈后儒贪墨的两个储物袋，也是规规整整的安放在了书架的最上层。

第11章行行离离悲故乡（）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冰冻了一个冬天的大地开始伸展肢体，山上山下的流水奏响明快的歌调，阳光明媚的一天，粉红色的桃花顶替了腊梅、银白的李花、樱花竞姹缤纷，欢快的小鸟、蝴蝶在桃树李树樱树上翩跹。田野里，男人牵牛耕地，女人弯腰播种，又是一个充满生机的季节。

　　　　立春后的某天清晨，陈后儒背上已经打点好的行装，带上数天的干粮、几件换洗的衣服，以及族中几个亲属长老送来的程仪，将老屋的门锁上，辞别几位前来送行的父老，踩着初春早晨的清霜，义无反顾的踏上了前往京城赶考的道路。

　　　　辞别了乡亲父老的陈后儒，沿着出村的小路，攀爬到出村的一个大山的半山腰上停驻了下来，转过身，看着自己眼前脚下的一大片土地。溪流从山壑间奔流而下，顺着垄渠滋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