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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万域武神-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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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秦清月永远不会明白余生的执着,就像余生始终难以对她产生好感一样。

    慕泽曾经问他是否跟秦清月的关系很好,余生的回答是“一般朋友”,这是他考虑到外人对两人之间的关系的定义而得出的答案,并非他自己是这样认为。其实,余生的真正想法是,也许两人连朋友都算不上,因为,在他的心里,一直以来都只是把秦清月当做一名并肩作战的队友,而非可以聊各种事情的朋友。

    所以,余生从未主动跟秦清月闲谈过。

    夜幕从东方天际拉了过来,除了西边的云层还能看见几抹青白,整片天空暗淡无光,森林里已经是完全黑了下来。

    两人趁着夜『色』奔出百余里便停了下来,准备在一棵大树上过夜。

    修行者即使能在黑暗中视物,出于人类的本能,当黑夜降临时,若非迫不得已,都会停止运动,或打坐冥想,或入眠。

    余生在树杈上随意坐着,没有将灵力注入双眼,只是目无焦点地看着眼前的一片漆黑。

    在东荒渡过的每一个安静的夜晚,他都会想念龙儿,想念她无邪的笑脸,想念她清脆的笑声,想念将她抱在怀里时那种令人安心的温软。

    今夜他又想到安念念,这么久过去了,她应该早已回了京,不知道是否还住在大将府里。

    想到池塘边的那个清晨,余生幽幽地叹了口气。

    莫名地,余生突然很想吃燕京西城那间包子铺做出来的酸菜包子。虽然,那座城大多数时候都对他不是那么友好,他还是很想念。

    因为,那里有值得用力想念的人。

    ……

    夜鸪停止啼叫之时,两人悄然离开宿了一夜的大树,漫无目的地上路。

    是的,漫无目的。

    此处已经是东荒中心地段与中间地段的交界,继续深入的话,将有可能遇上极强大的妖兽,两人不敢往前直走,只能绕着中心地带四处『乱』窜,盼望能撞上大运,突然遇见失踪多时的王简。

    东荒的中心是一片极辽阔的沼泽,沼泽里布满大大小小的淤泥潭,即便是修为高深的修行者,一旦深陷其中便是灭顶之灾。

    极少有人敢深入东荒的中心之地,除了那些杀人于无形的泥潭,传闻中,在某个大泥潭里,住着一条存在了上千年的荒蛟。

    荒蛟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妖兽,龙首蛇身,有一双相比它那庞大躯体显得短小的利爪,与众多妖兽一样,荒蛟除了天生巨力之外,还可以吸纳灵气修行。荒蛟一出生便要比普通妖兽强上许多,一条修行了千年之久的荒蛟,实力之强简直无法想象。

    又过了一日。

    约莫正午之时,两人在山谷间穿行。

    “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

    秦清月停下脚步,对前面的余生说道。

    余生回过身来,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第83章 东荒里(三)() 
“往北秦那边走,继续捉人问。”秦清月说。

    余生摇摇头,“一旦形成了惯『性』,我们很容易被人设伏包围。”

    北秦人当然不是傻子,两人一旦经常暴『露』行踪,北秦人便能猜出两人的大概活动范围,从而设伏围杀。两人的修为只是道初境,没有云昌与章箫那么强悍的实力,若敢肆无忌惮地在北秦人的地盘里捣『乱』,无异于自寻死路。

    秦清月说:“我们可以捉一次人换一个方向。”

    余生怔了怔,问道:“你的意思是要长途交叉奔袭?”

    秦清月点头,“没错。”

    余生无语,说道:“我们耗不起,我只剩五块中品灵晶了,若要持续地远程奔袭,最多只够消耗十天左右。”

    之前他的那块中品灵晶之所以能用那么久,是因为他没有施展全力,而一旦执行秦清月所说的计划,就算是中品灵晶,一块最多也只够余生消耗两日左右。

    秦清月没说话,只将手伸进领口里将那只须弥戒指扯出来,跟着便往外掏东西。

    “够吗?”

    余生看着堆叠在她白皙手掌上的十块中品灵晶,愣愣地点了下头。

    “够了。”

    余生接过灵晶,收进自己的须弥戒指里。

    秦清月转身飞掠而去,一面说道:“先去西方,每捉一次人,随意换一个方向走两百里再出手。”

    “你说了算。”

    余生紧随而去。

    ……

    第三日,两人正式进入了北秦的地盘,此处同样属于东荒的中间地带,隔着中间的那一片大沼泽与南秦那端相对应。

    从这一日起,两人开始了持续的全速奔波,每暴『露』一次行踪便远遁两百里,直到感觉真的撑不住了,才会停下来歇息几个时辰,回复了体力后继续奔走。

    两人执行这个计划的数日后,北秦的东荒地盘里闯入了两个强悍的南秦修行者的消息在整个北秦军中传扬开来,一时间,这个消息闹得所有身处东荒里的北秦斥候都是人心惶惶。

    然后,一个由北秦军最高统帅发出的任务陆续传到了某些人的手中。

    ……

    距离余生两人极远的东边,一名身着白『色』长袍的贵气青年正在空中飞掠。

    他的长相与云昌有五分相似,一边嘴角弯起一道很难察觉的弧度,咋一眼看上去,感觉他是在轻蔑地笑着,然而仔细一看,那一抹笑意又似乎消失了,给人一种十分古怪的感觉。

    ……

    贵气青年的斜后方约两百里处,九名骑着马的便衣年轻人正在赶路,从马儿那稳定有力的步伐来看,他们走得不急。

    当先的一骑,是一匹独角马,马上之人是一名身着淡蓝长衫的青年男子,他肤『色』白皙,长相俊美,神情冷峻,一看就知道是个不爱说话的公子哥。

    后面八骑的最左边一人向旁边那人问道:“陈兄,学院里数你消息最灵通了,关于那两个南蛮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一些吧?”

    “有是有的,但不多。”陈姓青年偷偷看了一眼前面那名蓝衫青年的背影,轻声说道:“两个南蛮中的那名绝『色』女子是南秦的公主,听说她在十六岁时就突破到了道初境,天资很是吓人。而那个小青年,则是南秦战神之子,据说也是一个天才,更具体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问话那人闻言愣了一下,满脸震惊神『色』,声音忍不住大了些:“十六岁进阶道初境?!不是真的吧?!若不然,岂不是比刘……”

    接下来的话他没能说出来,因为陈姓青年捂住了他的嘴巴。

    那人顿时醒过神来,惊慌地看向前头的蓝衫青年。

    蓝衫青年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那握着缰绳的双手用力得有些泛白。

    ……

    小木屋里。

    穿着一身丝绸黑袍的中年人坐在简易木凳上,手里拿着一张信笺,目光落在信笺上快速扫过,随着得知信中的内容,他那张俊朗的脸孔渐渐笼上一层冷意,薄唇紧抿,目光锐利的双眸隐约闪着寒光。

    他便是北秦融神境修行者中最强之人,章箫。

    坐在他对面悠闲品茶的白衣人,正是云昌。

    哗啦一声。

    章箫将信笺握成一团,跟着两指一搓,将纸团搓成了飞灰,面上冷意更浓了一分。

    云昌动作优雅地啜了一口茶,待滚烫的茶水在口中慢慢流转数圈后,才缓缓吞下。惬意地叹出一口热气,云昌淡笑着开口道:“不过是两个道初境的小滑头,再怎么闹,难道还能把天闹翻了去?依云某看来,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先将王简找出来再说,否则若被他逃回了南秦,再要除他就很艰难了,并且,张老头的伤势一旦复原,两人合在一起,也是不大不小的麻烦。至于那两个小鬼,若是遇上了,顺手除去便是。”

    章箫站起来,负手走出木屋,眺望着北秦方向的阴霾天空,说道:“那两人的修行天赋俱都非同一般,时日拖久了,恐将生变。”

    云昌将半杯热茶一饮而尽,放下茶杯,轻笑一声,说道:“云某若没记错,章兄未满十八便已进阶道初了吧?”

    章箫的脊背挺得很直,微微仰首,好看的双眼微眯着,没有答话。

    云昌继续说道:“论修行天赋,当年的章兄与那两小鬼相比,并未逊『色』。然而,章兄窥见道脉,又是多少年后的事情了?”

    “……三十融神。”

    章箫像是自言自语般轻轻念道,然后幽幽叹息一声,轻声道:“修道一途,除了悟『性』,靠的便是机缘,有些人突然就悟了,而有些人,苦苦求索数十上百年仍无法迈出半步。姓秦那女娃还好,我怕的,是宇文青那独子。此子悟『性』太过惊人,除此之外,他身上发生过太多匪夷所思的事件,这样的人,若不尽早除去,不久便将成为我北秦的大患。”

    云昌不再言语。对于余生的看法,他虽未像章箫一般将其看得极高,却也是有些忌惮。去年在山谷里那场战斗中,他看见了余生手中的长剑忽然变成长刀那诡异的一幕,逃离之后,他怎么想都没想明白,金属塑形的武器居然能临战变形,这种事说出去根本都不会有人相信。但它就这样发生了,匪夷所思到了极点。

    过了许久,章箫突然一挥长袖,震袍飞起,向着北方疾掠而去。

    随着他的远离,一句话悠悠飘进云昌耳中。

    “此二人一日不除,我心难安,云兄且先自由行动,我去几日便回。”

    云昌有些失神地看着章箫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自语道:“几日?以那两小鬼的滑溜,半月都未必能成。”

第86章 东荒里(六)() 
听见余生的传音,两人瞬间清醒过来。

    “怎么了?”秦清月问了一声。

    余生早已离开山洞,朝着白衣青年疾掠而去。

    他的出现打断了白衣青年进入冥想状态,山洞里的两人还未被发现。

    白衣青年刚睁开眼,便看见一个闪着寒芒迅速接近的剑尖,心下顿时一惊,右手反『射』『性』地按向挂在腰间的长剑,那熟悉的握感传来,他的心安定下来,脸上重新恢复那种似笑非笑的古怪神情。

    锵地一声,白衣青年拔剑撩起,由下至上斩在余生刺来的细雪剑上。

    余生只觉一股大力从细雪剑上传来,握剑的手震了震,竟是差点要握不住这柄重量一般的细雪剑,心中不禁骇然,脚下一错,身形瞬间后退十余丈,在树梢上站稳下来。

    感受着轻微麻痹感,握着剑柄的手松握几下,余生面无表情地紧盯着没有追击而来的白衣青年。

    “你就是余生?”

    白衣青年轻轻淡淡地问道,手中长剑自然地在身畔垂着,一身白衣在晨风中轻轻飘动,姿态端的是潇洒无比。

    余生没有答话,看着白衣青年那有些熟悉的面相和似曾见过的姿态,心中对他的身份有一个猜测,但又不敢肯定。

    白衣青年对于余生的无礼态度不但没有生气,脸上的笑意反而浓了一分,“我出现在这里似乎让你很惊讶。”

    余生依然沉默。

    白衣青年自顾自地接下去,“没错,我是来杀你的,准确点说,是你们。”说着这句话,他向四面八方环顾一圈,再看向余生,继续道:“我若没猜错,她就在不远处藏着吧?”

    余生微怔,然后低下头去,看着手中反『射』着晨光的细雪剑。

    “明知道无法战胜我,还要出来,而且还是一个人出来。看来,你很紧张她?”

    白衣青年微微眯起双眼,看着余生,抬起手中长剑,“不知道她是否也有如此重视你?如果,我现在就要杀你,她是否会出来?”

    忽然,余生身旁的枝叶轻晃,一道人影掠了上来,轻飘飘地落在余生身边的树梢上。

    素衣胜雪,青丝舞风,绝美的容颜淡淡地覆着一层寒霜,这一份独一无二的气质,这一副绝世之姿,除了秦清月,还有谁?

    余生的意图既然已经被看穿,她再藏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而且,她也不可能会让余生独自面对强敌。

    白衣青年轻笑一声,看着秦清月说道:“遇见长辈也不问候一声吗?果然,是因为没有娘亲教你吧?”

    听见这句话,余生微怔,心想,果然是他。

    “你姓云,不姓秦,无德妃子的后代,有何资格自称本宫长辈?”

    秦清月冷冷看着他说道,声音里仿佛夹着冰屑,面对尖锐的言辞,她便针锋相对,对方说的是事实,她说的也是事实。

    没错,白衣青年正是先帝的一个妃子与云昌通『奸』旦下的儿子,云钟,在许多年前,他还有另一个名字,秦钟。二十余年过去了,他的面相依然是青年模样,而燕京里的秦卫国已是中年人面相,之所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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