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山河志-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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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有一位手段超强的英主出现,师兄看他有希望,才会跟他混。如今正统的永历皇帝朱由榔,废物一个,被老百姓戏称为长腿天子,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师兄最瞧不起这种人,自然不会跟着他瞎忙活。”
金月生叹了口气,“郑成功、孙可望等各方枭雄,心里都有小算盘。民族大义都是幌子,自己的利益,才是真货,师兄自然也瞧不上他们。所以目前师兄唯一的出路,就是咱清国,你放一百个心好了!”
金日乐反驳道:“剃发令就挺让大师兄反感的,你瞧,他只是把头发胡乱编了个大马尾凑数,鬓角如今都有一尺多长了,分明是在糊弄咱清国。”
“你不也一样?”
金月生揪了金日乐的鬓角,金日乐连连护疼。
身体发肤,父母精血之类的陈词滥调,是那帮酸腐汉人搞出来的。真正让曹继武不剃发的原因,是他讨厌那帮没骨气的汉奸。
金月生敲了金日乐的脑壳:“南京城那些等待剃发的变节者,竟然排成了长队,你没看见?他们剃的,比咱们满人还要勤快。连你老叔手下的八旗兵,竟然也插不上队。大师兄是羞于和那帮人为伍,才不去排队。”
金日乐点头:“洪承畴真是厉害,他一来江南,淡化剃发易服令,连他自己也留了鬓角。江南大规模反抗,一下子销声匿迹了。倒是那帮没骨气的玩意,特别是那帮有了官职的家伙,一个二个,头刮的比和尚还亮,真让人恶心!”
“赵武灵王胡服骑射,这是华夏历史上,第一次抛弃正统,主动胡化。所以后世的汉人,没有一个长进的。就连鼎盛的唐代,也崇尚胡服。所以明国的汉人,除了虚无缥缈的臆想之外,没什么真正的能耐。”
金月生叹了口气,“只是现代多尔衮心急了些,搞的大清差点退出了关外。他一死,身败名裂,清国还要依靠那帮变节者,所以剃发令也就冷淡下来。首倡剃发的孙之獬,被人插了猪毛,活活整死了,大清朝廷也不敢给他封号。只是以后大清稳定下来,达官贵人纷纷剃发易服,老百姓慢慢也会习惯的。”
要说治理国家,那帮变节者,烂船也有三斤铁,比八旗那帮只会打杀的粗人强多了。清国要想统治华夏,必须依靠他们,仅凭满人那几十万人口,很难控制全国。
在这一时期,选择比努力重要,变节者得到了富贵,满人得了天下,两者自然媾和,倒是苦了弱势的大众。所以明亡的冤大头,其实是朱元璋的百万子孙和穷棒子老百姓。
金月生又叹道:“人都是自私的,就连皇帝也不例外。俗话说伴君如伴虎,皇帝心里的小九九,也是满满的心机。谁的屁股离皇帝更近,谁的权利就大,这个没什么廉耻可言。皇帝要是不喜欢谁了,一脚就踢开了,也没什么忠义可言。所谓的正统主流和仁义道德,纯属忽悠人的鬼话。”
金日乐闻言,忽然疑惑地看着金月生。
金月生甚是奇怪:“你这犊子,什么眼神?”
金日乐忽然笑了:“你这混犊子,竟然敢说皇帝的坏话,三爷倒是轻看你了!”
“这算什么,师兄看的最透彻,也更圆滑,将来有机会,咱俩好好瞧瞧,他是怎么和皇帝耍心眼的。”
“一定一定,大师兄喜欢探究天性,他要是和皇帝互耍,一定很好笑!”
二金一路谈笑风生,闹得不亦乐乎。
李文章等人,原本皆是大明士卒。明国无能坑死人,他们深有感受。清国屈辱没廉耻,他们的内心,也是极为挣扎。这些原本属于明国的精锐卫士,一路听二金谈笑,时而喜悦,时而又丧气,内心的滋味,可谓是五味翻瓶。
第180章洛阳客栈()
青山掩映,流水环绕,鱼米皆肥,果香扑鼻,文竹坳的确是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如果不是风云变幻,到过这里的人,一定会选择留下来。
清泉寺脱险之后,净月师太觉得,如果不是佟君兰武艺不济,弘仁不可能那么容易得逞。身为韩家剑门下,净月以为这是耻辱,于是强行带走佟君兰,练习韩家剑。
沈婷婷抓住了机会,不住地缠粘曹继武。曹继武和佟君兰有了名分,对沈婷婷的纠缠,很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望眼欲穿的金月生,也很无奈。调皮鬼金日乐,鼓捣了一肚子坏水,自然在一旁看笑话。
胡公公每天雷打不动,站在山头上往静心庵里瞧。他对净月师太的一片痴情,日子久了,众人自然就知道了。胡公公性格怪异,孤高冷傲,众人也不去理会他。李文章经常和翠莲约会,黄忠义没有和赵通海等人一道回福州,陈茂兴带着幸存的陈氏子弟,也住了下来。
黄忠义对陈秀荣经常目不转睛,众人知道他的心思。曹继武于是和陈茂兴商议,征得陈秀荣的同意,将她许配给了黄忠义。
黄忠义虽然是海盗出身,但那也是因为生活所逼。幸存的陈氏子弟,不太愿意随曹继武跟着清国混,有了黄忠义作为主心骨,他们生存的几率大大提高。
帮人帮到底,救人救到彻。曹继武隆重地给他们举办了婚礼,为陈茂兴等人,选了个合适的引路人。
本来曹继武想借助自己的东风,给李文章和翠莲、黄忠义和陈秀荣两对新人一起完婚。但李文章和高进情同父子,冷化成等人和高进的感情,也很深厚。明国天雄军仅存的血脉,都是一家人。李文章想让高进高兴高兴,于是决定回南京在完婚。个人选择,曹继武不勉强。
小家碧玉沈婷婷,趁佟君兰学艺期间,一直粘着曹继武,金月生望眼欲穿,金日乐在旁取笑,李文章等人跟着起哄打趣,日子过得倒也有趣。众人得了空闲,去了安溪县游览了铁观音茶园,拜访了同安李良钦故园,到处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众人耍的开心,倒是苦了佟君兰。两个月下来,她刻苦练剑,鞋子都踏坏了四双。不过汗水总有回报,佟君兰聪明伶俐,将韩家剑练了个小成。净月师太非常满意,于是给佟君兰放假三天。这下佟君兰大为高兴,连忙辞别师父去找曹继武。
两个月不见佟君兰,曹继武甚是想念。一双嫩手竟然起了一层手茧,曹继武很是心疼,又是吹,又是揉的,温言软语,关心个不停。
这下轮到金日乐心里不痛快了,沈婷婷更是撅嘴丧气。佟君兰则不管他们,一心享受着曹继武的关切。
两个女人斗嘴,金日乐一脸不高兴,在背后骚扰曹继武。金月生只好打圆场,建议去洛阳镇耍耍散心。
洛阳镇乃是泉州名镇,众人自然十分乐意去玩。于是三兄弟借了胡公公的大船,顺溪直入洛阳江,往洛阳镇进发。
这洛阳镇毗邻洛阳江,这里风景秀丽,商贾云集,极为繁华。这一带的乡民,原是中原百姓后裔。晋代中原大乱,中原百姓迁来此处避难。为了缅怀先人的故土,因此将镇名取为洛阳,邻近的这条大江就被叫成了洛阳江。
一行人到了洛阳镇,只见这里商船如织,岸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真是热闹非凡。众人将船靠了码头,纷纷跳上江岸,四处闲逛,到处追逐乱窜,尽情地耍闹。
洛阳桥横跨洛阳江,为宋代蔡襄所建。此桥落成,为洛阳镇通往泉州城,提供了最为便捷的通路。因此洛阳桥是洛阳镇最繁华的地方。桥头的洛阳客栈,据说也是蔡襄所建,历经五百多年,生意仍然兴隆。
时将中午,众人肚子饿了,窜入洛阳客栈吃饭。三兄弟、沈婷婷和佟君兰五个人,选了一张临窗靠江的桌子,其他众人也纷纷落座。李文章、章祥瑞等北方大汉,能吃能喝,拼了大团桌。大头生意来了,店家自然非常高兴,忙不迭的上酒上菜。
三兄弟正在逗闹,门外忽然走进来两个年轻书生。这两个家伙,一人头戴竹篾破斗笠,圆眼细眉,高颌尖下巴,面容清瘦。另一人则是圆脸大耳,身穿湖丝白袍,一身富态,拿着一把山水折扇。
这二人一前一后,见李文章等人聒噪,摇头无语。他们瞅了半天,占了三兄弟旁边,一张瘦小的茶几当桌子。
见他们一个瘦,一个胖,金日乐忍不住笑了:“麻杆大树皆有,文武双星俱在,看来今日有事要发生了!”
沈婷婷和佟君兰笑得咯咯响。
那瘦书生掀下斗笠,对胖书生道:“陈兄,咱俩被取笑了!”
胖书生哈哈大笑,大手一挥:“黄口孺子,不值得一提!”
金日乐不高兴了:“狗嘴吐不出象牙。”
胖书生笑道:“狗嘴只能吐狗牙,大象才会吐象牙。”
金日乐咧嘴一笑,指着胖书生道:“果然是狗嘴,你们瞧,狗牙都露了!”
这下明确指指点点,胖书生不高兴了。
这二人神情仪态,带着浓厚的儒雅,一定是饱学之士。二金不喜欢这号人物,但儒家却是主流。要想和他们打交道,必须先了解他们。曹继武于是按住金日乐,起身对二人行礼道:“二位仁兄出口不凡,曹继武有缘做东,不知可否赏光?”
“你是曹继武?”
二人几乎异口同声,一脸的吃惊。
金日乐弹了一下筷子,嚷嚷道:“如假包换。”
胖瘦书生同时起身,仔细打量曹继武。
过了一会儿,瘦书生对胖书生道:“陈兄,此人器宇轩昂,内蕴凌云之志,错不了!”
胖书生点头。
二人连忙向曹继武行礼,瘦书生首先发言:“在下李光地,久仰曹兄大名。”
胖书生也行礼道:“在下陈梦雷,今日得见曹兄,实乃三生有幸。”
“二位过奖了,请坐。”
二人对视一眼,李光地挤出一点笑容:“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金日乐不耐烦地嚷道:“哎呀,酸腐就是啰嗦!”
这下李光地和陈梦雷很不高兴,曹继武白了金日乐一眼,连忙赔罪:“我师弟无知,两位仁兄多包涵!”
陈梦雷转怒为喜:“曹兄过奖了,大丈夫是不该拘小节,这位小兄弟说的对。”
陈梦雷倒了两杯酒,和李光地对视一眼,二人同时举杯,陈梦雷对曹继武道:“扫除倭寇,实乃除去一大祸害。曹兄的大名,泉州人尽皆知。我们借花献佛,敬大英雄一杯!”
曹继武谦虚一下,三人一饮而尽。
李光地拿起酒壶,将众人的杯子全满上,举起酒杯对曹继武笑道:“巡抚大人的庆功宴上,不见大英雄的身影,曹兄不慕富贵,淡泊名利,实在令我等佩服,今日趁此机会,敬大英雄一杯!”
有资格参加巡抚的宴会,这二人的名望一定不低。李光地打扮寒酸,但眼神却很有光彩,他应该是刚刚中举。作为读书人,这么快就投靠了清国,这李光地一定把生存放在了第一位。既然和张煌言等人不是一路人,那就免去了不少拉拢的骚扰,曹继武也就放心了。
对方称曹继武为大英雄,曹继武摇头表示不敢当,二人碰杯,皆一饮而尽。
陈梦雷端起酒杯,对曹继武道:“谁都知道,凭清军那点破船,根本出不了晋江口。曹兄神出鬼没,深夜远海突袭,杀败倭寇,如果不是那日在庆功宴上,听李海生亲口所说,实在是难以相信。如果曹兄称不了英雄的话,那我八闽子弟,有谁还配得上这个称号?”
金日乐笑了:“大师兄,你就别谦虚了,你要不是大英雄,他们连草民也称不上。”
‘大英雄’三个字,金日乐加重了语气,调侃曹继武装模作样。但曹继武早习惯了,只是笑笑而已。
‘草民’二字,金日乐拉长了语音。作为自以为华夏正统的明国,草民还有些许优越感。然而到了清国,沦为连奴才都不如亡国奴,自然连草民也称不上。
金日乐的话语,带着满满的讽刺。陈梦雷和李光地二人,脸色皆很难看。
金月生连忙举杯对二人道:“我师弟不懂事,二位兄长别理他就是了,干了这一杯。”
李光地和陈梦雷对视一眼,曹继武和金月生也对视一眼,四人同时尴尬地笑了,皆一饮而尽。
曹继武放下杯子,问道:“我看二位胸怀大志,不是池中之物,今后有何打算?”
陈梦雷和李光地闻言,又对视起来。刚才金日乐的讽刺,着实刺痛了二人的心。
过了一会儿,李光地摇头叹道:“明国气数已尽,残余之势不成气候,清国定鼎,也只是时间问题!”
陈梦雷唉声叹气,没说一句话。
金日乐没有好脸色,李光地不敢抬头,脑瓜子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问曹继武:“我听闻你和洪承畴,走的非常近?”
这当今的形势下,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