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山河志-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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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吴员外商场老狐狸,眼力自然不同常人。树不要皮,难以存活,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二金就是两个没皮的家伙,跟他们怄气,简直是自讨苦吃。
吴员外指了指金日乐的鼻子,换了副笑脸:“辽东大嗓门,填饱了肚子,更有虎劲了!”
这意思是要主动请客吃饭了,金日乐自然大喜,扯了吴员外就走。
吴员外的腿脚,哪里跟的上金日乐?于是金月生过来帮忙。
两个壮实的小伙儿,架着八十多的老人,场景甚是滑稽。沿路村民们,都哈哈大笑。曹继武怕二金手脚不知轻重,急忙制止了他们。
吴员外掸了掸衣服:“我都入土的人了,竟然跟后生犊子耍了起来!”
这吓煞人庄,除了名字之外,这里着实是一处世外桃源。村落背靠一座高峰,村前一条清溪蜿蜒绕过,依山傍水,乃是风水绝佳之地。
村西白果挺拔,村东桃林葱葱。村前杨柳沿溪而下,村后香茶拾阶而上。村中青杏点点缀缀,桑榆遍布。各种树木,错落得极为雅致。一路进村,炊烟轻起,薄霭笼罩,鸡鸣犬吠,极为的宁静祥和!
曹继武不住地大赞好地方,二金也心生留居之意,红杏赏目欣悦,佟君兰喜笑颜开。
三百多年来,沈家虽然是此地世家,但从不以强凛弱。不但不干涉乡民生计,沈氏兄妹也时常帮助乡民渡过难关。所以沈家在此地的人缘非常好,一路走来,村民纷纷向沈婷婷打招呼。
到了吴员外家,就像到了自己家里。二金大大咧咧,无论到了哪里,从来都不客气。对于这种少了繁文缛节的真性情,见惯了商海狡诈的吴员外,自然很是喜欢。于是吴员外吩咐家人备了酒饭,招待众人。
二金抢了最好的位置,撕起烧鸡就吃。连个主客之分也没有,吴员外哈哈大笑。曹继武摇头无奈。二金都开吃了,再来叙礼,就显得多余而来,众人于是纷纷入席。
吴员外举杯:“寒舍简陋,酒薄饭糙,还请众位不要见怪。”
曹继武连忙回礼,和主人家碰了杯子,一饮而尽。
一路上百里水路行船,众人肚子早饿了,全部开吃。吴员外也不说话打搅,静静地一边品茶。三兄弟饭量极大,吴员外于是命人又备了一份。
曹继武浑身英气逼人,二金虽然调皮,但眼神精光四射,自然非同寻常。能吃才是好汉,才有做英雄的本钱!吴员外连连赞叹。
过了一会儿,曹继武吃的差不多了,连忙就吃相无状道歉。
吴员外不以为意,捋须微微一笑:“公子口音,乃我南直隶池州府的。”
“不错。”金日乐抢着嚷嚷,“猜猜我们哪里的?猜对了给你酒喝。”
金日乐一脸滑稽,手里悠着酒杯,招应吴员外,众人大笑。
商海老世故吴员外,早就知晓了二金的来路。此时金日乐和自己逗耍,吴员外顽童之心顿起,捋须装模作样起来。
金月生不耐烦了:“盖棺定论的时候,马上就要到了,别磨叽!”
吴员外点了点金月生的鼻子,捻须笑了:“辽东腔底厚,池州调不浓,所以你和你师弟,定是辽东人,打小来池州学艺。只是辽东汉人,姓金的极少。你们定是女真人,改了汉名。”
“佟姑娘的口音,乃地道的辽东腔。而姓佟的,皆为佟养真族人。所以佟姑娘乃汉化女真。杏姑娘也有辽东腔,不过泉州口音更重。所以杏姑娘,乃客居辽东的泉州人。”
众人大为吃惊。商场老狐狸,单从口音就能摸清底细,这识人之术,果然非凡。
吴员外摇头笑了:“口音带有很强的地域特征,此乃商人之所必备也,不足为奇。”
金日乐忽然问道:“听大伯口音,一定认识佟养真?”
“何止认识!”
吴员外吃了一杯酒,继续道,“老朽是商人,佟家也世代经商。辽东佟家,儒商并重。因此佟养真佟养性兄弟二人,文采极高。他们兄弟,与老朽以商结交,成为挚友。”
“自古以来,凡是商人,只要和政事搅和在一起,大多没有好下场。老朽以商人不问政事之故,曾经力劝他们,不要过多和努尔哈赤搅合在一起。结果他们皆不听,终招杀身之祸。”
吴员外回想往事,感慨万千。
金月生忽然奇怪:“听说当年有人出黄金万两,给佟养真收尸。崇祯当时缺钱,就答应了。难道真是你?”
吴员外点了点头。佟君兰小声微泣,连忙向吴员外磕头致谢。
吴员外急忙起身,将她扶起:“都过去了。故友小事,不必再提!”
红杏和沈婷婷,也过来安慰佟君兰。
关外佟氏兄弟,和吴员外的关系,非同一般。走南北货,获利颇丰。他们既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又是私下里的挚友。然而自从佟养真死后,吴员外也渐渐淡出了商海。
当年佟养真原本是明国辽东副总兵,后来和努尔哈赤穿了一条裤子。毛文龙和陈敬之袭击镇江,抓了佟养真。崇祯御笔亲书,押赴北京城斩首示众。当年崇祯信誓旦旦,又杀了一个汉奸,他要杀鸡儆猴,警示后人,并放下狠话,谁敢给汉奸收尸,他就灭谁九族。
第100章祁家二少爷()
佟养真本是女真人,所以最多也就是个叛贼的帽子。而崇祯汉奸的口号,相当的扯淡,忽悠忽悠老百姓,还是可以的。当吴员外的万两黄金摆在眼里,崇祯当初的信誓旦旦,立即土崩瓦解。
所以对于这件事,吴员外至今仍然愤愤不平:“都说商海险恶,其实宦海更为凶险。那些王公大臣们,看似饱读诗书,其实没有几个人,真正关心老百姓的死活。他们绝大多数,打着各种幌子,到处扇乎老百姓,背地里尽干些比商人还龌龊的事。”
“哎!自古以来,皇帝都一个熊样。前些年弘光小皇帝,本事不大,不思进取。前方金鼓齐鸣,他却忙着到处选秀女,闹得苏州鸡犬不宁。如今的皇上,也是一个好色之徒。听说派了王承嗣,又跑来闹腾了。哎,真是把百姓折腾的够呛!”
金日乐连忙附和:“对对对,佟姐姐也是不愿入宫,我们才陪她,跑来苏州躲避的。”
这王公公来苏州了?看来苏州也不安全。曹继武直皱眉。
吴员外叹了口气:“这里比较僻静,沈姑娘,你在此就住上一段时间吧。”
婷婷难道也被选上了?众人大惊。
吴员外摇头苦叹,道出了原委:
原来钱谦益和刘中魁这两个混蛋,将沈婷婷的名字,也给报上了。听说沈婷婷是金国之后,皇帝自然大为高兴,点名苏州只要沈婷婷。
金月生吃惊不小:“沈婷婷真是女真之后?”
吴员外点头:“沈家祖上沈飞萍,当年大闹应天府,南直隶人尽皆知。官府的公文,称他为沈谷飞萍,而沈谷乃女真部也。”
金月生大骂:“这该死的混犊子皇帝,好不要脸。后宫那么多女人,竟然还不满足!”
金日乐也骂:“这狗日的皇帝,本以为他真是勤政爱民,原来都是装犊子给人看的!”
“此处恐怕也不安全!”
曹继武皱眉,一脸的担心。吴员外眼神一愣,极为不解,忙问为何。金月生将一路上的遭遇,说给了吴员外。吴员外听完,直皱眉头。
金日乐急忙央求道:“劈柴劈小头,问路问老人。还请大伯给出个主意。”
张三是顾忌沈家,才不至于动手。祁伟志是一条汉子,不屑背后动手。钱谦益虽然狡诈,但迷恋柳如是。而柳如是乃血性侠义心肠,绝不是做背后小人。所以只有刘中魁,可能会暗中捣鬼。
此人阴险狡诈,心胸狭窄,眦睚必报,而往往不计后果。三兄弟曾与他结了梁子。吴员外仔细想了一下,劝三兄弟还是要小心为妙。
金日乐恨道:“那日胜棋亭,我就应该一剑杀了他!”
然而这话音刚落,门外突然吆吆喝喝,闯进二十多人来。
为首一人,身长七尺,双臂如猿,吊凤眼,飘风眉,一脸的凶神恶煞。
这人乃祁伟志的同胞兄弟祁伟年,吴员外和沈婷婷皆认识他。
吴员外起身喝道:“祁二,你要干什么?”
祁伟年不敢造次,连忙向吴员外施礼:“吴大叔,我听人说,一群鞑子到你这来了。怕你有危险,所以特来保护你。”
一听鞑子二字,二金直接跳了起来,齐声大骂。祁伟年恼怒,曹继武连忙让二金稍安勿躁。
吴员外也拦住祁伟年:“我这全是贵客,没什么危险,你去吧。”
见吴员外不领情,祁伟年有些纳闷:那两个家伙都跳起来了,一定是鞑子无疑。难道吴大叔被他们劫持了?
祁伟年正要质问二金,忽然瞥见曹继武身边的姑娘,姿色绝美,犹如二月红杏怒放,让人忍不住醉心。
这家伙不由得呆了:世间竟有这等美人,就是西子在世,恐也不及也!
被红杏美貌所吸引,祁伟年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见祁伟年口水都流出来了,吴员外很生气,用手杖点起一颗石子,正中鼻子。
“对老朽的朋友,放尊重些!”
祁伟年连忙捂鼻子护疼,众人大笑不止。
吴员外当年,和祁伟年的父亲交情匪浅。作为后辈,祁伟年自然不敢拿吴员外怎么样。忽见红杏大着肚子,祁伟年顿时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有点无耻。
瞥见二金不忿的眼神,祁伟年顿时转移情绪:“你们两个鞑子”
他话还没说完,金日乐提剑就来了。祁伟年也扯开七尺龙形棍,二人连续走了三合。
对方的功力,比自己强了三分,金日乐于是虚招剑势,偷施柳叶镖。这一招乃腰力挑射,低手肘后镖,极为隐秘,以祁伟年现在的水平,不大可能躲得过。
祁伟志乃是太湖一霸,虽然为人仗义。但伤了同胞兄弟,江湖道义,很有可能为亲情让步。三兄弟苏州境地不熟,曹继武不想招惹太多是非,于是出手拦住了金日乐。
单从兵器的优劣来说,剑法以轻灵见长,对棍法并没有太多的优势。相对而言,枪法更适合对付棍法。于是金月生将金日乐拉到了一边,将场地腾了出来。
曹继武一脸的笑嘻嘻:“看你风尘仆仆的样子,一定是在此,事先瞎转了一阵子。既然如此关照我们,你就出手吧。”
西洞庭面积不小。三兄弟竟然和吴员外在一起,祁伟年的确没想到。
曹继武从后背拔出一管一棍,合成一条六尺棍来。
祁伟年并不想和曹继武斗:“听你口音,池州人也,我只恨鞑子!”
金日乐抽出剑,上前大骂:“祁伟年,你个瘪犊子玩意,湖里了王八羔子,三爷宰了你!”
曹继武怕金日乐伤人,急忙以棍架住了剑。
人生地不熟的,不易接下太多梁子。三兄弟中,就数曹继武最为稳重,金月生于是又将金日乐拉了回来。
曹继武持棍拱手对祁伟年道:“本人曹继武,这两位是在下师弟,你想为难他们,得先过我这关。”
哪里来的大头蒜,是你自己找死,休怪二爷无情!祁伟年不再和曹继武啰嗦,抡起七尺龙形棍,迎面来了个照门灯。
刚才他和金日乐交手,曹继武看在眼里。对方功力虽然高上三分,但不具备压倒性优势。而且祁伟年少爷性子,没吃过亏,出招虽精,但却极为毛躁。祁伟年照门灯一棍劈来,曹继武既不躲也不闪,脸上竟然挂着笑嘻嘻。
别人在发狠生气,你却在嬉皮笑脸,那别人看在眼里,是不是浑身的不舒服?少爷祁伟年心中,自然不快,而曹继武的笑容,竟然又带着戏谑。
笑,叫你笑!等老子劈你个脑门大包,就让你笑个够!祁伟年暗自发狠,发力劈来。
照门灯就是当面劈,此招乃是龙形棍的当头棍,极为厉害。本来这招的功力,是要三七分配,劈出七分当头棍,留出三分防后手。
然而刚才和金日乐交手,祁伟年摸准了他的水平。师弟如此歇菜,师兄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又被曹继武的调笑,惹出了一肚子火气,祁伟年咬牙沉哼一声,丢了三分防后手,打出十分当头棍。
然而祁伟年功力分配刚刚发生变化,地面突然一声急速迅捷的尖啸,一粒石子直奔足三里穴。
此时龙形棍已经擎天而起,而石子却来自下路,所以回棍根本来不及。三分后手一丢,祁伟年脚下,已经没有多余的功力,来踢开石子。
石子来的极为突然,时机和路线,把握得极为精准。祁家二少爷祁伟年,顿时手忙脚乱起来,连连后退。
这慌乱后退,脚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