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年华-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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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这老头子再下一局?”
慕容流年塞好烟丝不急着抽,抬起头,道:“好的。”
沉默了一会儿,张大爷才缓缓睁开眼睛,望向了没有星星的苍穹。那深邃的苍穹,防佛是海纳百川般包含着人间古来今去的许多人与事,还有人生大小哲理。突然,张大爷几乎是一字一字的,肯定的,道:“潜龙在渊,有志一日,定能——腾飞。”
慕容流年按原来的位置放好烟筒和烟丝,还有火柴盒,接着微笑不语。是否腾飞,他不在乎。
第四十三章 年又一年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年又一年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是中国人对新的一年最感伤的感慨。这句诗所倾诉的,是物与事、人与事、人与物的复杂感受,寓意悠长。
春节和年的概念,最初的含意来自农业,古时人们把谷的生长周期称为“年”,《说文。禾部》:“年,谷熟也:。在夏商时代产生了夏历,以月亮圆缺的周期为月,一年划分为十二个月,每月以不见月亮的那天为朔,正月朔日的子时称为岁首,即一年的开始,也叫年,年的名称是从周朝开始的,至了西汉才正式固定下来,一直延续到今天。但古时的正月初一被称为“元旦”,直到中国近代辛亥革命胜利后,南京临时政府为了顺应农时和便于统计,规定在民间使用夏历,在政府机关、厂矿、学校和团体中实行公历,以公历的元月一日为元旦,农历的正月初一称春节。
新春是中国一年之中最为重要且热闹的喜庆日子,也是最具有中国传统特色的节日。若是想了解中国,在新春之际无疑是最佳的时机。中国的新春的开始,指的是农历年的第一天,也代表着一年的开始。一般来说,在这样的日子里,不管路途有多远在外的人都是回家过年的。团团圆圆,美美满满。没有回去的,基本是由于这样或那样的种种原因而无法回去的缘故。像慕容流年这样的不想回家,是一个例外。
每逢佳节倍思亲,若可以,是不会有人不想回去的。背井离乡,为了生存而四处奔波,在繁华的都市日挤夜挤,就为了混口饭吃。在这样的时候,家家都开开心心团团圆圆的过年,若是说不羡慕不渴望那是假的。自己的那个家,并不是不想回,而是还没有找到罢了。
服役近三年了,林建兵从没如此迫切的想回家过年过。站在窗旁看着一束束腾起的烟花,心里就不禁绽开无限的思念和渴望。是时候回家去了,林建兵默默的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中国有两个很明显的地方,一个是城里一个是乡下。这和周总理当年回答外人说中国只有两间厕所男厕和女厕,道理是一样的。单纯拿新春来说,乡下和城里便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光景。许三多和林建兵都是从乡村里出来的,对乡下的新春的光景的感受也最是深刻。放鞭炮、讨红包、杀鸡还神等等等等的这些,都是无法磨灭的记忆。
能这么真实的看见烟花,许三多很高兴。在乡下他只放过鞭炮只见过那种一窜便窜上天的小炮仗,像流萤一样,烟花却是只有在电视里才有机会看见。这时,许三多不禁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是说给自己听的,道:烟花真好看。
已经十二点了,整片营地已经休息了。还有人没有休息,马连城便是其中的一个。这大大小小绚烂不一的烟花,便是他放的。十二点了,新的一年便真正的开始了。自从马连城来到这个团旅,便只有他才敢在这个时候顶风作案站到楼顶耀武扬威似的放烟花。而他放的烟花,却是装饰了一批又一批睡不着的新兵的风景。所以,马连城还有那灿烂的烟花,这风景,新兵营已经习惯了。
马连城也很习惯的每到这个时候都要喊上一喊,道:“过年咯!”这声音,在寂静的新兵营里,显得格外响亮,响进了许多人的心窝里。
张大爷眯起眼睛几乎成了一条线,淡骂道:“这个疯子。”
慕容流年还没走,他陪张大爷看完烟花,便准备走了。这时,最后一束烟花窜上天空,接着灿烂出五彩斑斓的风景。慕容流年于是站起身来,准备静静离开,不打扰张大爷。
在慕容流年站起来的时候,张大爷开口了,道:“人生太短,就如这烟花。烟花尚且灿烂过,足矣。人生匆匆几十年,虚度了,那就可惜了。”说完,张大爷便给自己盖上一张被子,闭上了眼睛准备睡去。微弱的光线酩酊着那张慈祥的脸,很安详。
也不担心张大爷睡这里会着凉,慕容流年在心里说了一声谢谢,毅然迈步离开。这些,慕容流年并不是不懂。将心比心,便是佛心。他只是还没有找到,能说服自己的理由罢了。
也许是知道没能说服这个令他看好的年轻人,张大爷微微叹息了一声,接着便是挤开眼皮眯出了一条线。他并不是要睡,他要熬年守岁。这些年,过得平淡安乐,他已经习惯了,也满足了。会叹息,也只是因为心存希望。
自从决定淡泊以宁静致远,张大爷便一直保持着一些良好的习性。而熬年守岁,是他一生中保持得最长久的生活习惯。守岁,就是在旧年的最后一天夜里不睡觉,熬夜迎接新一年的到来的习俗,也叫除夕守岁,俗名“熬年”。能坚持做到这一点的老人,足以证明他的毅力、魄力以及对生活的态度。往往懂得生活的含义的,是像这样在坚持着生活细节的人。他们懂得生活,也会珍惜生活。
独自一个人伶仃在黑夜中的张大爷,悄然苍凉着脸,喃喃道:“日出日落三百六,周而复始从头来。草木枯荣分四时,一岁月有十二圆。”那么,是又一年了。物非人非,独自己还在。苍凉的一声叹息,无限绵长,倾诉着岁月的沧桑。多少往事,也嵌入其间。
《代悲头翁》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洛阳女儿惜颜色,坐见落花长叹息。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寄言全盛红颜子,应怜关死白头翁。此翁白头真可怜,伊昔红颜美少年。公子王孙芳树下,清歌妙舞落花前。光禄池台开锦绣,将军楼阁画神仙。一朝卧病无相识,三春行乐在谁边?宛转蛾眉能几时,须臾鹤发知如丝。但看古来歌舞地,唯有黄昏鸟雀悲!
花开花落几十年,记忆最深刻的,惟独这首《乐府》。是因为,这正是他的人生写照。
慕容流年悄然回到宿舍里让林建兵他们吓了一跳,林建兵疑惑着脸,道:“流年,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慕容流年实诚道:“刚刚。”
林建兵又道:“你怎么上来的?”
慕容流年道:“走上来的。”
“怎么走上来的?”这次开口问的是除了慕容流年之外的七连三班的所有人。
“用脚走上来的。”
……
在回答别人话的时候,慕容流年有着和许三多一样的难得的高贵品质。他基本上是有答必问,不会觉得你问的问题烦或是白痴,因为他对自己的回答也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有什么答什么,答案直接且直白,通俗易懂。许三多就是这么觉得的,所以他笑得很开心。
彻底无语的秦思海心想咋就认了个这么白痴的老大,而余波也是好心的看着他,意思是提醒秦思海说你的老大真的很白痴。秦思海的郁闷是一波接着一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仅要烦恼着该怎么筹备明天的晚会节目,还要烦着这个白痴老大。秦思海就觉得,哪怕是国家领导人恐怕也没有他这么宽大的胸襟,能够烦常人所不能烦的。
算了,睡觉吧。天踏下来还有姚明大哥这高个子顶着呢。
于是,这除夕夜,便真的是安静下来了。
第四十四章 男人女人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男人女人
若是仔细观察,应该可以发现这样一个现象:正式的表演会上,包括那些演唱会,若是表演者单纯是女性观众可以接受,若单纯是男性表演者一般不知不觉间就会让观众潜意识里产生审美疲劳,即使节目表演得很有水准。虽然没有人专门考证过,一个舞台上面若单纯是男性表演者,终究是单调了点。所以慕容流年认为女性丰富了这个世界,也不无道理。
许三多开心,是因为没看过这样的晚会,觉得新鲜。慕容流年期待,是因为即将会有极品军花的出现。秦思海在憧憬,憧憬之余也没忘了烦恼,因为他还没想到要上什么节目。虽然这节目不是强制性的,但是没有毕竟是美中不足的。
秦思海扭头看向林建兵,直接把林建兵的前两个问题过滤掉了,道:“班长,不是唱歌跳舞不行吗?”
林建兵的样子比秦思海的还要疑惑,道:“思海,那还能表演什么啊?”这时,林建兵突然想起余波上次的表演,于是兴奋道,“你准备朗诵吗?”林建兵心想,若是秦思海上台朗诵效果肯定比余波要好,因为平时余波都听秦思海的佩服秦思海。林建兵却是不知道,表演和那个是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的。
秦思海这次没有觉得班长林建兵傻,因为笼罩在他额前的浓雾似乎亮起了一束光,他像是捕捉到点什么了,于是琢磨了一会,猛的拍了一下手掌,道:“对!”想通了的秦思海心情变得豁然开朗,还感谢的抱了林建兵一下,林建兵顿时受宠若惊。
林建兵觉得灯光突然间变得漂亮了起来,心情也是灿烂得很。
一旁的余波却是来了疑惑,道:“老大,你真的朗诵?”
秦思海看了余波一眼,正自个乐着呢,便不再搭理他。
余波却是关心道:“老大,你是不是受打击了?我怎么和你睡在一起这么久,还没发现你有这天分?难道是近墨者黑受到小弟我的良好熏陶啦?又不然难不成你是准备临时推我上去?老大,老师说,小孩子是应该诚实的。”
秦思海冷静的听余波扯完,接着冷冷的看着余波,后者随即全身发寒。原以为秦思海会给他来上一脚的余波准备躲闪,却没有想到秦思海心情正好没跟他计较,只是问了他一个问题。秦思海淡淡道:“我什么时候跟你睡在一起了?”
余波却是知道这话才是重点,回答不好肯定不是被踢一脚这么简单的事儿,于是哭丧着脸装出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样子,道:“我们睡在同一个宿舍呢。”
果然,原本伸不开手脚的秦思海这时站了起来,便俯视着余波。接着,秦思海笑眯眯的看着余波,就差没跟余波亲上嘴了,道:“呆会你上去表演。”
余波的脸随即黑了下来,那模样比秦思海伸脚踢他还难看。
这下子又轮到林建兵疑惑了,道:“思海,你不是准备好节目了吗?”他并不是准备为余波开脱厄难,他只是单纯担心七连三班的节目。不过,余波还是心存希望的感激的看着他的老好人班长林建兵。
秦思海道:“没有啊。”
林建兵还没开口余波已经忍不住脱口而出,哭着道:“老大,你刚才不是说了吗?”
秦思海道:“有吗?”想了想,秦思海接着道,“哦,我是说有办法了,没说有节目。”
余波不禁伸长了脖子,就算是死他也想死个明白。林建兵道:“什么办法?”
秦思海这下子不假思索理所当然的,爽快的道:“到时让这死胖子上。”他的手,显然指着的是余波。
原来一开始就有这打算了,这下子余波彻底没想法了。余波认命了,他就恨不得喊一声呜乎哀哉,他很后悔为什么山上有虎自己还偏要往上面跑。这是自作自受,活该。
林建兵像一个学习到东西的好学生一样,若有所悟的哦了一声。看到自己的老好人班长现在这模样,余波却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接着,林建兵便问余波道:“余波,你的节目准备好了吗?什么节目?”
余波白了林建兵一眼,心想:你这问得不是多余吗,你就没看见我现在是临阵磨枪却是还没有枪可以磨吗?余波转念一想,老好人班长就是这样的,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余波正心烦着,所以没顾得上理会林建兵。余波反而是觉得许三多竟然没有笑,有点奇怪,看向许三多的时候许三多嘴里正嘀咕着些什么,余波于是好奇的问道:“许三多,你在想些啥呢?”
许三多若有所思的道:“余波,我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余波,我在想,我是不是和大家都睡在一起了。”
余波顿时白了眼,加上黑的脸,黑白分明。
接着,许三多却是顿悟了,很开心的样子,道:“余波,我想通了,我和大家都睡在一起,我也和我爹我娘还有我家里人都睡在一起,睡在同一个天空下面呢。”说完,许三多便心思单纯的咧着牙齿笑了。这洁白的牙齿,在夜里一样闪烁。
原本解除了烦恼的秦思海却突然间又失落了起来,忍不住骂了一声,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