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白骨精-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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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一本正经地绷着脸:“去还俗。”
文殊睁大眼:“怎么,你破戒了吗?”
玄奘微微皱眉:“尚未。”
文殊松了一口气:“吓我一大跳,你都没破戒,你还什么俗?这不是瞎闹嘛?”
玄奘想了想,点头道:“嗯,你说的很有道理。”说罢,茅塞顿开的和尚就裹了裹身上的破袈裟,推开了挡在面前的文殊大踏步离开。
众徒弟齐声问到:“师父你做什么去?”
剑眉星目的和尚头也不回:“破戒。”
红孩儿和老戚惊相互对视一眼,问其他人道:“那和尚吃错药了吗?”
八戒耸了耸肩膀:“还能怎样,听到小可爱和江流儿私奔,师父就吃醋了呗!”
文殊以为自己年纪大了出现了幻听,不敢置信:“和谁私奔?吃谁的醋?”
沙僧一本正经地重复了一遍:“师父吃那个叫江流儿的醋了。”
第94章 地藏王的答案()
清脆悠长的铃铛声在十八层地狱之间响起;隐约伴随着大象啼叫,一声禅语便响了起来:“阿弥陀佛——”回声荡开在这地狱之底;带着厚重绵长的慈悲之意。
我惊恐交加地喘着气,满脸冷汗地抓住无头鬼的手;只见那个本来要将我塞入腹中的恶鬼瞬间停滞了动作。半响,我便惊异地看见无头鬼胸膛上替代眼睛的双乳缓缓地眨了一下,紧接着便淌下两道清亮的水痕。
无头鬼刚才是在哭吗?想到这一点,我便不可思议地睁大眼,不明白连地狱酷刑都没有流半颗眼泪的无头鬼,此刻竟然会默默流泪。小心翼翼地挪开他掐住我脖颈的大手,我站远了些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你怎么了?”
“嘘;先不要说话;刑天如今正在自己梦中。”
“你不必怕他,但也不要惊动他,快出来吧。”
无头鬼虽然没有了脑袋;可是他的身形依旧高大,挡在前面让我看不到外面的情形。虽然不知道说话之人是谁,可我却莫名觉得那声音有些熟悉和亲切;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般。按照那声音的指示,我最后看了一眼已是泪流满腹的刑天,弯腰从他胳膊下钻出来,小心翼翼地淌过包围着封印台的冥河水——
少女神情中还残留着生死徘徊的惊惶;她站在金波粼粼的冥河水之中;发髻凌乱略显狼狈;可又衬得那张脸懵懂而稚气。她怔怔地仰着头,眼神不敢置信地望着坐于白象之背的上佛。冥河之水缓缓地在她脚旁流淌,一如几百年前,来自幽冥的女孩与手持禅杖的尊者初次相遇。
白象缓步踏上前来,伸出柔软的长鼻子,将冥水中的少女拉了出来。
我回过神来,喃喃道:“我我见过你。”
在最后一次关于前世的梦境里,便是这个男人帮我进入地牢,而我代替了江流儿并将昏迷的少年托付给了这位红衣袈|裟的尊者。此时,白象微屈前膝,那位上佛行云流水般地从它的背上下来。眉心一点朱砂的尊者便踱步到我的面前,神情之中兼具着地狱煞气与佛门威严。
无间地狱、白象谛听。
回过神来的我睁大眼,激动地问道:“你哦不,您就是传说中的地藏王菩萨?”
地藏王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皱眉打量着我。
我有些紧张地握住手,觉得还是应该先自报家门一番:“我叫小善,是只白骨精也是尸鬼王,这次冒昧前来无间地狱,是受文殊菩萨指点想来向尊者您讨教一些事情的。哦,我肯定问完就走,绝对不会给您造成麻烦的。”
尊者眉头皱得更加紧,我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没有说得妥当。
一旁的白象谛听百无聊赖地卷着自己长鼻子玩,不但自己玩,还来给我撩被冷汗浸湿的额发。我更加局促地站在原地,僵硬着身子任白象柔软温糯的鼻子理顺我杂乱的额发,然后那只白象才歪着大脑袋朝我轻轻喷了一下。
地藏王抬手点了点我的眉心,半响道:“果然,喝了孟婆汤却不入轮回,就会变成一个傻子。”
我抬头啊了一声,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对我进行人生攻击。
红衣袈|裟的尊者见我那副懵逼脸,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是出现了几分笑意:“我虽不知道你记起了多少从前的事情,但是,昔年你同我之间没有如此生分。你这个孩子,从来都不怕我的。”
我眼睛一亮:“那这样说,尊者您会帮我咯?”
地藏王道:“你如今是尸鬼王,文殊既然敢让你下无间地狱来找我,他自然是清楚我们从前的交情。你遇到了什么危险,若是我能帮你便会尽力帮的。”我一喜,刚想开口问的时候,耳旁便响起了文殊之前对我的警告,“别再追究从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不然对你,还是对玄奘,都没有什么好处的。”
见我犹豫不决的神情,地藏王挑眉道,“文殊是佛门之中的大智慧者,只不过有时候聪明得过了头。他不肯说的事情,自然都是得罪人的事情。这样好了,我只回答你三个问题,至于其他的答案便要靠你自己的机缘了。”
那一刻,好多问题都涌现在我脑海里,然而嘴里却说不出半个字。
半响,我低下头攥住拳头,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我记得当年我快要往生之时,是迦楼哥冲入冥府把我带了出来。为了让我成妖,迦楼哥千方百计地带我找到了从前的尸骨。那是一具乱葬岗里凌乱破碎的白骨,我记得当年为了平凑出完整的尸身,迦楼哥和伽罗姐不眠不休地拼了七天七夜。”我吞了一口唾沫,平复心情后才问道,“所以我想知道,吃了我的那些佛门都在哪里?”
那一刻,我盯着地藏王的双眼,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也许是因为方才答应了我,又或者是因为地藏王身处仙佛的交界不似文殊那般顾虑,他回答得很干脆:“不用想着报仇什么的了,因为当年吃了你的那批佛门弟子他们都已经死了,元神具散,早已消失在三界之中。”
我眼波一晃,脱口问道:“为什么?”
地藏王淡淡道:“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因为你既不是江流儿,也不是自愿献身度那五百僧人,所以他们都没有挨过即将到来的天劫。他们本来以为自己吃了真正的江流儿便万事大吉,所以在天劫到来之前根本毫无准备,于是,那批佛门弟子要么焚于阴火要么亡于赑风,都是魂飞魄散、尸骨无存的下场,就连一颗舍利子都不曾留下。”
他踱了两步:“诸佛陨落这件事情,让灵山众佛终日惶惶,可是他们都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我知道缘由,是因为当年我帮你瞒天过海,自然不会告诉其他人;文殊手中有十愿经,世间所生之大事皆录于其书,他大概也明白缘由,只是他也没有说出来。毕竟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即便他把真相说了出来,也是于事无补的。”
舍一己之身,度千万佛门弟子。
这就是佛门的秘密,这就是金蝉轮回十世的秘密!
心脏仿佛被人狠狠地攥住了,少女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力站在尊者面前,她仰起头终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江流儿和玄奘之间,到底有什么干系?”地藏王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眼底含着悲悯,犹如望着众生蚍蜉。
无间地狱之中,容纳着世间一切罪恶的冥河水正在缓缓地流淌,尘封着刀刃与兵器的千鬼阴兵的血符微弱地闪着光,失去头颅的鬼怪瘫坐地上沉默地流下眼泪,而一身狼狈的少女目光倔强地望着地狱尊者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很久之后,地藏王缓缓道:“这个问题,你心里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
我心里一颤,双腿再也承受不住身体的力量瘫坐了下来,只听头顶传来地藏王带着悲悯的声音:“江流儿也好,唐三藏也好,其实他们都是同一个人。五百年前,金蝉子被佛祖判下十世轮回之刑,临行之前,他请愿以一身血肉度灵山之劫。五百年转瞬而过,当唐三藏抵达灵山之时,便是昔年金蝉子重登佛位之日。”
眼泪砸落在手背上,我又哭又笑:“原来始终都是他。”
地藏王摇头道:“你在转生石前跪了两百年,才找到了一个江流儿,本来我以为你同他的缘分会结束在诸佛陨落之上。没想到,过了三百年,一个转世四次、一个没有记忆竟然还是能重逢相遇。看来,天命便是如此。”
我轻轻拽住了地藏王的袈|裟一角,红着眼眶求道:“尊者,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拜托,再回答我最后一个吧。”
大概从前的交情真的不浅,尊者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让步道:“好吧,最后一个。”
少女小心翼翼地问道:“当年,我不是把江流儿托付给了尊者吗?既然如此,为何我还是在往生桥上遇见了他?我不是替他成为了祭品,为何他还是死在了那天?”那一刻,地藏王的面容有些凝滞,眼瞳之中仿佛出现了两个漩涡,而漩涡之中映出的是当年河水之畔的清俊少年。
…
油灯下,沙僧下巴撑在桌子上,一双鱼眼睁得极大,仔细地比较着放在桌上的花。
一朵已经微微有些蔫了,而另一朵更是被制成了干花。两朵花颜色不同,形状也不太相同,可是当沙僧总是觉得它们有些相像。尤其是小善的藤蔓破冰而出结花的那一霎,真的是像极了六百里寸草不生的流沙河开出的那第一朵花。
纠结了半响,老沙还是把干花藏进自己的骷髅项链里,又捧着那朵蔫花去敲了文殊的门。在红孩儿和老戚监视的目光下,沙悟净问道:“大师,你知不知道这种花儿是什么品种啊?”
文殊被关了一天,正无聊得数胡子,老头扫了一眼:“啊,是桫椤花。”
沙僧死鱼眼瞪圆了:“可桫椤花我见过,我还对照比较了一番,跟这个不太像。”
文殊这才捡起了那朵花,细瞧了瞧:“嗯,大概是变异的桫椤花吧。”
沙僧瓮声瓮气地说道:“那这种花能自己培养吗?我想等陪师父取完经,回流沙河的时候把这种花种在我的流沙河里,那样比较好看。”
老戚嫌弃道:“这花长得又不好看,你种它做什么啊!”
红孩儿则是坐在桌子上吐槽:“我说沙悟净你一个大老爷们娘不娘啊?喜欢做能吃死人的爱心晚餐还嫌不够,现在又要荼毒花草了?流沙河什么地方?六百里流沙河寸草不生,你可拉倒吧!”
文殊摇头:“啧,平时让你们这些小妖精多读一点书,你们偏偏不听。看你们一个个没文化的样子,真是丢脸,啧啧!”白胡子老头捻起那朵快要蔫儿掉的桫椤花,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流沙河与弱河乃人间两条大河,弱河不起浮毛,流沙不见寸草,这两条河里都没有半点活物。可是这桫椤是生长在幽冥的植物,甚至,早在千万年前,婆娑母树也曾贵为幽冥之主。兴许其他植物在这两条河里活不下去,但是桫椤连冥水都不惧,又怎么会怯流沙与弱河?”
沙僧眼睛都亮了:“那怎么才能拿到它的种子呢?”
文殊想了想,煞有介事地说道:“啊,需要去幽冥之地找到婆娑树,然后折下她的一条枝叶,插在泥土之中细心培育,桫椤便能成活,至于是否开花那便要看你与它是否有机缘了。哦,当然了,这得要在那棵树还活着的前提条件下,不过据我所知,它大概死了十几万年了吧。所以,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朵花呢?”
沙僧刚想说是他偷偷从小善的藤蔓下掐下来的,但是转念一想,要是让旁边两个妖怪知道自己拿了小善的花,估计二话不说就要抢。
于是,虬髯大汉硬生生地转了个话头:“是我捡的!”说完,他就抢过文殊手里的桫椤花,转身就要溜,但是刚一打开门,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了般杵在那里。
做了亏心事般把花藏在后面,老沙殷勤道:“小、小善你怎么回来啦?饿不饿啊?冷不冷啊?需不需要我给你做一个爱心夜宵填填肚子啊?我觉得下碗素面是极好的,你觉得呢?那就决定了,我就去厨房给你煮面啊!”说罢,沙悟净做贼心虚地就绕着浑身湿透的少女离开了。
老戚喜道:“小善,你终于回来了!”
对上门外少女的眼神,文殊笑容微微一僵。
我疲惫地走进来,一步一个湿脚印子,而水洒在地上发出微弱的滋啦滋啦声。红孩儿从桌子上跳下就朝我冲过来:“哇,行啊,小善你单枪匹马闯地府居然没有缺胳膊断腿?嘶啊!——”
红孩儿捧着被烫出了黑洞的手掌心,我愧疚地退后两步:“对不起,我差点忘记了,你们现在还不能碰我。”
老戚赶忙过来给红孩儿包扎:“小善,出什么事情了?我看你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