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幻青春-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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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想后,我决定去找那个戴着假胡子的黄天师。我顾不上杨小飞老婆强烈地要跟我说话的欲望,匆匆跟她告别,我就急匆匆向医院外面走去。
来到上次的地方,那个黄天师竟然还在。明媚的阳光下,他正微眯着双眼,锊着胡子晒太阳。
“天师好。”我走过去,毕恭毕敬地打招呼。
“嗯,”天师微微点点头,算是跟我打招呼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看他的神态,他已经完全不认识我了。
“天师,我跟你打听个事,我听说泰山奶奶遗落在人间的黄符。。。。。。”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就来了一群人,他们戴着墨镜,穿着打扮均不俗,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白白胖胖、头皮上担着几根头发的人,恭恭敬敬地弯下腰,鞠了个躬。
“黄天师,弟子有事相求,请到贵人楼一叙。”
黄天师却依然半眯着双眼,不置可否,一副超然脱俗、仙风道骨的样子。
“你这个小丫头,赶紧走开!”人群中走上来两个人,他们身材魁梧,一脸凶相,对着我毫不客气地喊。
这些大汉脸上一道道突突跳的横肉,好像随时都会变成飞镖飞向我。我趔趔趄趄地躲到一边。
很快这群气势不凡的人簇拥着黄天师上了旁边一辆黑色的奔驰车里。
我突然想起杨小飞老婆的话,心中不由得失落了。如果这个黄天师果然灵验的话,他只能给富人带来福音,像我们这样的穷人连钱都不舍地往外掏,怎么舍得去请他到贵人楼呢?
如果真的有上天,有玉皇大帝、有观音菩萨、有如来佛祖、有上帝耶和华,他们肯定也不会保佑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人的。
第一百四十章没有钱()
我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了,没有钱,没有工作,但是我还有太多的挂心事。已经变得神经兮兮的妈妈,到底能不能跟我走到一起而且还向邱海华投降了的阿南,时不时跑出来搅和事暗地里从未放过我的邱海华,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宋佳佳,没有钱治病的杨小飞,还有许婶交待给我的那块白纱巾,它还静静地跟神乎其神的黄符一起装在我的口袋里。
广场旁边的十字路口,从东往西的马路上排了一大长溜的车,有轿车、有越野车、有商务车,有红的、白的、黑的、黄的,明亮的车身映着明晃晃的太阳,在狭窄的车身与车身之间,赫然穿梭着一个个头戴遮阳帽,斜跨背包,手拿各种花花绿绿彩纸的人,他们每走到一辆车旁,就会麻利地抬起胳膊,扬一扬手中的广告纸,有开车窗的,就会随手扔进去,动作倒是潇洒得很。
看着看着,心中竟起了一个念头。
当一波车流过去的时候,我蹩到一个戴着大大的粉红色口罩,头上遮着宽沿的太阳帽,只露着一双戴着近视镜的女孩子旁边。
“嗨,美女!”我招呼到。“你天天在这里发广告吗?”
女孩瞪圆了双眼,警觉地看着我。
“我没别的意思,”我有些尴尬,连忙解释。“我失业了,就是想问问行情,这个工作怎么样啊?”
女孩的眼光不再那么犀利了,她冲着路对面一个臃肿的身材努努嘴。
“那是我们的头,你要是想干,直接找她就行。。。。。。白天八十,晚上四十。。。。。。”女孩的话还没说完,人就急急走开了,又一波车流来了,她像急着到海滩上捡拾贝壳一样,很快就消失在车流之中。
路对面的臃肿身材也在忙碌,她手中拿的是一张张小小的卡片,走到每辆车前,她只需轻轻一弯身子,一探胳膊,小小卡片就塞到了汽车的前挡风玻璃上,或者直接就插在侧面的车窗里。
当她从长长的车队走回来的时候,我鼓起勇气走上前。
“嗨,大姐,”我揣摩了一下她的年龄,试探着喊。
她瞪着我瞅了一眼,一脸的惊讶。
“我。。。。。。”我难为情地摸摸鼻子,说道:“干这个工作需要什么条件?我。。。。。。我也想干这个。。。。。。”
她停下脚步,眼光变得挑剔起来。
“干这个可得吃苦,别的也没什么条件,你把广告发下去就行。”
“我,我能吃苦。”我心中有些胆虚说道。
“嗯,那行,想干就干吧,你是干白天班还是晚上班?”
“白天班怎么说?晚上班怎么说?”
“白天班时间长,从早上八点到下午六点,发的广告也多,但工资也高,完成任务八十块钱,晚上班,任务是白天的一半,工资也少,四十。”女人一边干净利索地说,一边眼瞅着另一个方向的车辆,红灯闪烁了,车辆停了下来,女人也迈开腿,朝那边快步走去。
“哎,大姐,”我紧跟其后说,大脑却在飞快地旋转。“要是白天晚上都上呢?”
女人蓦地站住脚,奇怪地打量我。“你掉钱眼里去了?我可告诉你,两个班都上,一般人可受不了这个罪。现在晚上的班都很少有人上,晚上的车比白天的少,而且大多不开窗,要很晚才能完成任务的。”
“没关系的,不就是发广告吗?。。。。。。嗯,大姐,你看这样行吗?你把白天、晚上的任务都给我,我保证完成就是了。”
“嗨,我还真没见你这样要钱不要命的。。。。。。我先说下,你一个女孩子上晚上班可是不安全,到时候出了事可不能赖人。”
“不会的,绝不会的。”我拍着胸脯保证。
“那。。。。。。你明天一大早到这个路口来吧。”女人眨巴一下眼睛,略一沉吟,说道。
“如果可以,我今天就开始吧。”我热切地看着她。
“嘿,我还真没见你这样的。。。。。。”女人眼角堆起几道明显的皱纹,眼睛里包含了笑意,随即说道:“好吧,先给你这些。。。。。。我回公司再去拿一部分。今天就先按你发的实数给你开工资。”
从女人手中接过厚厚一沓卡片,低头一瞅,原来是一家饮水公司的名片。顾不上仔细看,我就奔右侧停着的车辆跑去。
跑过去,才知道这个活看着容易干起来却并不容易。
因为过于仓促,我差点碰到一辆黄色车的观后镜,惹得司机摇下车窗,冲我吼,等我再想给人家名片,人家是怒目而视,更不要说伸手去接了。
而后面的车辆要么车窗关的严严的,要么车上的人对着我拼命摆手。两个红灯过去了,我一张名片也没发过去。
“你这个名片好发。”刚才的那个戴眼镜的女孩在空闲的时候好心对我说。“你直接把名片插在车上就行了。”
“可是,人家如果不愿意怎么办?”我为难地问。
“哎,管他呢,反正你发出去就行了。”
又一波车辆来了,一阵阵热浪扑面而来,女孩轻盈的身体在车辆之间穿梭。
我试探着,战战兢兢地把名片插在第一辆车的车窗玻璃上,感觉就是像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当了一回贼,但还算是顺利,没有人找我的麻烦。我又跑到后面的车身旁边,刚要探过身把名片塞到前挡风玻璃上,可是坐在车里的人却冲我摆摆手。我拿名片的手就缩了回来。然后,又迟迟疑疑地走到另一辆车旁边,人还没有靠近车身,车上的人同样向我摆摆手。我就更加失去了勇气,看着后面一辆辆严阵以待的车辆,看着车窗里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我突然间就觉得束手无策起来。我就像一个伸手要饭的乞丐,伸出手来,周围的人却不约而同地对着我露出厌烦的神色。
我正犹豫着不知该走向哪辆车,车辆突然就发动起来,一辆辆车带着一股股热流,裹夹起一阵阵灰土,像一头头撩开蹄子的野牛吼叫,从我身边激荡而过。一个趔趄,我差点被强劲的车流卷到车轮里。
那位大姐拿着一大包的广告纸回来,发现我仅发出去寥寥的几张,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咦,你这半天就发出去这几张?发名片是最容易干的,你这个速度,什么时候能发完?我可告诉你,咱不能只在这里靠时间,关键得把广告给发下去,你可不能在这里混大锅饭,各人完活,各人回家。你今天完不成任务可不行!”
“呃。。。。。。大姐,我一开始还不太适应,你让我慢慢来,我肯定完成任务。”我硬着头皮下保证。
“你干这活得脸皮子厚,像你这一说话就脸红怎么行?这活不难,别管大学生、小学生都能行!”
大姐倒是没再难为我,她自己拿起花花绿绿的楼盘广告,朝着对面的路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你先别发广告纸了,就先发名片,你别管那些开车的,你的眼里就只有车就行了,看哪个地方好塞你就塞到那里,塞完就走,什么都不管,就管塞,把名片发完了再发广告。”
大姐隐没在车流里了,我也跟着她快步走向对面路口。心里念叨着她说的话,两眼尽量不瞅车里的人,要么看挡风玻璃,要么看侧面的车窗。一开始,还不敢往前挡风玻璃上放。都是走到后车门,偷偷抬起手塞到后面的车窗上,倒是得心应手得很,从前到后一溜的车后窗上都让我给塞上了白色的卡片。
很快我变得越来越胆大,当正午的阳光照得我晕头涨脑的时候,我已经变得无所畏惧起来,我的眼里除了红红的指示灯和一辆辆发着铮亮光芒的车身以外,其余的都仿佛不存在了,我是那么忘我的工作,以至于有几次差点被车身给刮倒却浑然不知躲闪。
大姐对我的工作表现很满意,当车辆少的时候,她会对我含笑点头以示赞许。而这对我来说不仅是精神上的鼓励更是物质上巨大的支持。我完全忘记了当空明晃晃、光灿灿的初秋的骄阳,而从脸颊、脊背上流淌下来的汗水也变成了唱着歌儿的小溪,每发出去一张名片,我心中就会对即将拿到手的人民币多一份期许。
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工作效率得到进一步提高,坐在车里吹着空调风的车主在我的眼里已经完全不存在了,我的行为得到最大合理化,我从一开始看车主的脸色发展成后来只要看到窗子敞开一道缝隙,我就会随手给扔进去,对于车主的愤怒和无可奈何,我根本就视而不见,我眼中看到的是一辆辆停止的车辆,心中想到的是一张张淡粉色的钞票。
晚上十点,最后一个陪着我的那个大姐也累了,她连连打着哈欠,对我说:“唉,我说,你是不是穷鬼托生的,怎么拼了命地挣钱?这还了得,身体吃不消。”
“大姐,我真的很缺钱,可是,我更喜欢干这份工作,被太阳晒得头晕脑胀的什么也不用想,只是重复的做一个动作。我真想就这样干下去。”
“嘻,我还头一次见你这样的?哎,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是干什么的?”
“我叫苏小眉。这几天已经被两个公司给炒了鱿鱼了。”一提起现实,我突然感到无比得累,浑身就像散了架一样的疼,而这些天的苦恼就像潮水忽的涌了上来。我一屁股坐在了路沿石上。
第一百四十一章可怜()
“唉,快回家吧,也真够可怜的,明天早上八点再到这个路口来。”大姐把帽子、口罩还有剩下的广告纸塞到身旁的一个大袋子里,好心地对我说。
回家?我脑子艰难地转动起来。真不想回家,妈妈的悲伤、难过甚至是神经质让我想起来就头皮发麻。我宁愿呆在这宽敞的马路上,头顶着辽远的天空。
“我。。。。。。我再发一会吧,即使不给我钱我也愿意。”我拍拍屁股上的土,勉强从地上站起来。
“你不要命了!”大姐瞪圆了眼睛,看着我。
“没关系的,我。。。。。。我觉得我还能行。”我努力克制住不住哆嗦的双腿,说。
“那不行!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让人不放心,快回家吧。”大姐把包往背上一背,拒绝了我。
“大姐,你是个好人呐。”我咧开嘴,笑了。
“哎,什么好人不好人的,现在的好人不吃香了,都是出来打工的,不容易。。。。。。听我的,快点回家吧。”大姐淡淡地说,冲我摆摆手,人就顺着斑马线走开了。
又一阵难以克制的疲劳涌上来,我又一屁股坐下,双腿就像灌满了铅,我把头担在酸麻的胳膊上,心里就有了一股淡淡的忧伤。此时,街道上的车辆已经不多了,白天的喧闹像潮水一样退去,周围的景物在深沉的夜色里蓦地就增加了一层神秘感。
我静静地坐着,看着车灯在眼前一晃而过,看着对面的霓虹灯在黑色的夜幕里孤独地跳跃。天上的星暗淡无光泽,与在阿南家看到的星星截然不同,一样的星,一样的天空,在不同的地方却呈现出不同的神采。
在这样的夜里,我突然很想抒发心中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