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情深,教授大人花样宠妻-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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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她眼睛睁开的模样,带着笑,暖洋洋的,还有点傻里傻气,偶尔也会露出一丝嚣张跋扈,当她拿起乐器时,变得张扬肆意,无比灼目。时至今日,她只能蜷缩在沙发里观看judy表演,眼里充满了羡慕和向往,时不时还要回到封闭阴暗的室内接受心理治疗,一切都是为了他。
——我爱他!
她不假思索的咆哮贯穿他脑海。
心头涌出难以言喻的悸动,化作一个吻,印在她唇上。
念念,我也爱你!
将她放在躺椅上,重新捋一捋她刘海,手背在她脸颊上一蹭再蹭,总想着再看一眼,不知不觉中就耗了很多时间。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她了,总该多看一会儿。
最后,他伸手轻轻地捏了她脸颊一下,唇边漾开一缕笑,温柔的,宠溺的,怜惜的。
秦深站直身子,后背有两个人,陆言修和吴教授,他们一直在等他。
合上门,顾念念的睡姿映在他黑瞳里,消失不见。
。
大厅里,只有老师落地钟的摆动声,一下一下的,有些压抑。
催眠治疗彻底失败了,秦深和陆言修都知道,淡淡地看着吴教授,未置一词,让年长的他感到很不自在,像闯了无法弥补的大祸。
没想到自己还会被两个年轻人镇住,吴教授暗暗鄙夷自己,清清嗓子,说,“顾小姐对她父亲的感情是非常复杂的,她痛恨他辜负她母亲,干涉她学习生活,乃至后面的情感,这种强烈的情绪在知道自己不是父亲的亲女儿后演变成剧烈的愧疚,她觉得自己误会了父亲,一定要有所补偿,还没有来得及补偿,她父亲就去世了,成了她毕生的遗憾和心结,当晚她又丧失了孩子,痛不欲生,双重打击带来的负面情绪启动她自身的心理防御机制。”
卫博远不是她亲父亲这件当属一大机密,却不是心底最深处的禁忌,顾念念轻而易举地告知吴教授,一方面是信任他有职业操守,一方面希望坦诚可以换来帮助,如今被他当案情来分析。吴教授说完后,顿了下,特地看看眼前的年轻人,有些心虚。
照理说,一个是她的哥哥,一个是她恋人,这事该知道吧?
陆言修的神情并没有任何起伏,显然在认真听,吴教授目光移到另一个人脸上,秦深眼瞳漆黑,眸底无波,漫不经心的模样。
这两孩子,心思藏得真深。
晓是他阅人无数,也琢磨不了他们想法。
“继续。”秦深忽视他眼里的探究。
吴教授收回视线,“与此同时,她潜意识里信任你,爱你,对你和未来抱有美好的期待,认为是你破坏了一切,自然而然演变成怨恨,反复思考下,她的心理防御机制将你和痛苦建立了一种链接,也就是心理学上的心锚。简单举个栗子,每次当狗看到吃的,都听到铃声,那么狗会将铃声和食物锚定在一起,以后只要狗听到铃声,它自觉地想到食物,就会流下口水”
“能换个栗子吗?”秦深知道他在说巴甫洛夫的狗,听了感到不爽,决不允许他将顾念念比作狗。
网络用语里的护妻狂魔?吴教授一脑门黑线。
陆言修在一旁看戏,淡笑不语。
“我就用顾小姐的经历来举例吧,她经常和你一起吃提拉米苏,导致她后来看到提拉米苏就会联想到你,提拉米苏就是一种心锚。”吴教授举了一个无比清新脱俗又贴近他要求的例子。
秦教授淡淡地补充,“简而言之,她当晚将我和卫叔、孩子的死建立了链接,在之后看到我就容易条件反射地想到痛苦。”
他也混这行,大部分心理治疗所都要关门大吉了。吴教授心想,认可他推测,“对,不同于普通的心锚,这种念头已经渗透进她潜意识,恶俗点的形容就是融入骨血里。”
“很好,接下来怎么办?”秦深沉声道。
现在你和痛苦连接在一起,不能一分为二的切割,要么都留,要么都走,刚刚试过消除你的记忆,失败了啊还能怎么办?吴教授不愿意承认自己拿不出解决方案,换了种思路回答,“刚刚你们都看到了,她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挣脱催眠指令,原因是她不愿意忘记你,无论你让她多难过,她宁可一边想你,一边承受打击,也要努力跟你一起,在和自己作斗争,意味着她对你的爱多过恨,在未来某一刻,会经历一些事情让她自动自觉地突破这种自我捆绑,摆脱心锚。”
这话说得多像街上忽悠人的神棍
秦深微微眯起眸子,暗影沉沉,“要多久才等到你说的那个时刻?”
知道自己满不了他,吴教授坦诚地说,“不知道,可能一个月,也可能一年,甚至是很多年。”
这下子,不需要他特地猜测秦深心思,他身体机能自动捕捉到危险的气息,吴教授干笑,“我希望是明天。”
“吴教授,顾小姐醒了。”后方传来一道女音,是他的女助理。
吴教授暗暗窃喜,表面很担忧,“我要过去一趟,看看她有没有记得刚刚发生的事。”
秦深摆摆手,他消失得很快。
大厅,只剩下两个人。
“经过这次,念丫头估计很难再信任吴教授了,她还可能对心理疗法产生质疑。”陆言修想了下,说,“我可以送她到国外治疗。”
“吴教授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催眠师,他摆不平,送到国外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还隔着语言和文化障碍。”秦深太了解顾念念的英语水平了,过了六级,简单口语没问题,深层次的交流就算了。想到她要出国,他不由得为她捉急,实在担心她被人拐卖了。
他否认得很干脆,俨然胸有成竹。陆言修笑问,“你想到方法了?”
秦深看向诊疗室,隔着门,似乎看到顾念念,扬起苦涩的笑,“接下来这段时间,恐怕要麻烦你照顾她了。”
他这姿态令陆言修感到莫名不妙,脸色微沉,“你要做什么?”
“她之所以想我,是因为心中有爱,只要她不爱我,哪还有什么痛苦。”秦深唇边的苦笑更明显了。
“你会伤到她。”陆言修蹙眉。
“时间会冲淡一切,包括她对我的恨。”秦深淡声说。
陆言修冷下声音,“这句话,你自己都做不到。”
童画去世,他用五年的时间走出过去,接下来打算用多少年才能平复这段呢?
长久的沉默。
“终有一天,念丫头对你的爱会抚平这段时间的怨恨,你要对她有信心。”陆言修肯定的语气。
“我能等,但她不能。”秦深眼前又浮现她看着judy的眼神,满是惊羡,殊不知,她做的更出色,更好。
陆言修看向秦深,他眉宇间尽是隐忍。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直在荒废天赋,她应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秦深笑道。
“就算你不开口,我也会照顾好她。”陆言修微笑。
念丫头,你永远不知道秦深在以什么形式在爱你。
第278章 出来玩的,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慎入)()
吴教授滑头归滑头,专业技术不是盖的,顾念念睡醒后根本不记得当天下午发生什么事,只觉得再见到吴教授那张和蔼可亲天然无害的脸孔,有种奇妙的冲动——痛殴他,最为怪诞的是无论他说什么,她都难以集中精神,打从心里抗拒他这个人。
陆大叔给出四个字——面目可憎,顾念念童鞋本不认可,后来再看到吴教授,越瞧越觉得这个词用的贴切,见他一次揍他一次的念头愈发强烈,为了他人身安全,顾念念翘了疗程,光明正大地去初遇bar。
“你最近怎么了?”ken一边擦酒杯一边问。
“心情不好。”顾念念趴在吧台上,一张脸埋在手臂里,生无可恋状。
眼没瞎都知道你心情不好ken苦口婆心道,“报纸乱写的,你别当真啊!”
她抬起头,露出一双棕眸,“什么报纸,什么别当真?”
ken的小心脏咯噔了一下,隐约间觉得自己闯祸了。
顾念念幽怨又犀利的视线笼罩着他,“不用你解释了,把你口里的报纸掏出来,我自己看!”
ken背对着她,一个酒杯擦了又擦,“我是个哑巴,平常说话都是伪装的。”
他是在催眠她还是催眠自己?顾念念坐直身体,笑容可掬,“如果我在gentle江面前,说我们家的笑笑很喜欢你的性格,喜欢你的模样,喜欢你的身材,喜欢你一切一切,你说后果会肿么样?”
ken转过身,看着她,一个劲儿地磨牙,“算你狠!”
顾念念接过他手里的商报,笑脸盈盈,“哎哟,别生气吗,不就是一份报纸,我看完还给你,保证不扯烂,不翻旧,完整无”
她死死地瞪着头条上订婚的才子佳人,“缺”这个字愣是挤不出牙缝。
商业巨鳄和当代画家之女,门当户对,天造地设。
一样的事情,遇到两次,心情理应不一样。
第一次肯定会很惊讶,第二次应该会归于平淡,就像狼来了那个寓言故事。
为什么她的心还这么痛?一抽一抽的,呼吸不过来。
泪水不停地打湿她脸颊,滴在报纸头条上,恰巧坠落在秦深眼睛的位置,看起来像是他哭了。
“念念”ken见她小肩膀上上下下地抽个不停,苍白的脸上分不清泪水还是鼻涕,就像受了伤的孩子,无助孤单,凄凉得要命,他赶紧绕了出去,走到她身旁,拍拍肩膀安慰她,“别哭了,肯定是假新闻!考验智商的假新闻!”
时不时会引来批判嫌弃的眼光,好似他做了啥伤天害理的事,ken把耳后的头发撩到前面,能遮一点是一点,再宽慰顾念念,“这些记者闲的蛋疼,就爱捕风捉影,胡说八道,你千万别信!还记得上次他们订婚的消息吗?秦先生都出来澄清了,是假的,这回肯定也一样!”
“我头疼,心里难受!”顾念念呜咽道。
这一看,吓ken一跳。
她太阳穴青筋凸起,扭曲,好像随时要爆裂开来,手里死攥着被她撕成两半的报纸,战斗力爆表啊!
既怕她拿自己出气,又怕她晕厥过去,ken抓头挠腮,真不知道怎么处理。
偶尔焦急地看向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联系老板,他听到顾念念身上传出手机铃声,她像失聪一样,恍若未闻,ken只好主动从她口袋里掏出手机,定睛一看,秦教授!
ken欣喜若狂,递给她,“打电话来解释了!赶紧接听!”
第七感提醒她,这个新闻报导是真实的,顾念念还是忍着头疼,接通来电。
“秦深。”她努力平稳声线,表达出完整的句子,“告诉我!你和童真订婚的消息是假的!”
电话那头长久的寂静,让她都忍不住怀疑这是个假手机。
“我们不合适,分手吧。”他的声音非常缓慢,平淡。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念念,下次见面,你是不是要说,我们不合适,分手吧?
哪里想得到这句话是从他口里吐出来。
真是讽刺。
不知怎的,顾念念想笑,笑不出来,还疼得厉害,好像心肝脾肺肾和脑干都放进绞肉机,搅拌个不停,只有狰狞的疼,让她直打哆嗦,小脸都扭曲了。
她一次又一次地深呼吸,费力地说话,“秦、秦深,我想见你。”
电话那头,秦深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双眼通红,强忍着痛楚。
耳边是她乱了节奏的沙哑声音,“我翘了吴教授的疗程,有点不乖,是因为我真不喜欢他,总觉得他在要我做一些违背意愿的事,这样吧,我让哥再换一个医生,我的病迟早可、可以治好的!”
小心翼翼的态度,委曲求全的语气,几欲让秦深卸甲投降。
他费劲千辛万苦遏制住冲出去找她的欲。望,不急不缓的声调说,“童真怀孕了。”
他等不来她反应,只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厚重,他真担心她会窒息。
就在他忍不住放柔声色时,她一字一顿,无比坚定,“孩子不是你的。”
一时间,秦深震撼得无法言语。
“秦深,我了解你!那孩子肯定不是你的!”顾念念语带执着。
秦深拿起旁边的威士忌,抖着手斟满一杯,仰起头就灌了下去,浓烈的辛辣感涌向五脏六腑,缓和了感动和酸痛,缓声道,“我们才认识一年不到,你有多了解我?你知道我过去吗?你知道我怎么长大的吗?你知道我现在的家庭状况吗?你了解的只是你心里构建出的秦深,不是我。至于童真的孩子,是不是我的,我心里有数,不需要你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