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残月-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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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又问吴敬棠:“金粉阁是什么地方?”
吴敬棠面上一阵难堪:“回公子,金粉丹阁是是一间青楼。”
赵应乾心中顿时无名火起:“如此公然地恃强凌弱,当街打人,你们还敢如此蛮横!这个小叫花虽然行窃在先,但你们也已经将她打伤,让她知道了教训。本公子奉劝你们就此作罢,莫要再横生事端!”
那几个大汉一听,这如何能成?临行来抓人时,金粉阁的老鸨已经吩咐过,那小叫花是必要拿回去了,他日一番做“姑娘”的。
登时有一个胆大的上前喝道:“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我们牡丹阁的闲事你也敢管。我看,你是活腻了”
他一声招呼,一行四个人就扑了上来,想要给赵应乾点颜色。
方靖天见状,这还得了,哪能容他们在楚淮王爷面前放肆。剑未曾出鞘,只剑身一刺一挑,一记横踢,那四名大汉就已经全都栽倒在地,摔得惨叫连连。
“打得好,打死他们!多谢公子仗义相助”那小叫花张牙舞爪地在空中乱挥着手脚,却看的吴敬棠心乱如麻。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却不想在此横生事端,都是那个小叫花,实在是晦气!
赵应乾挥手示意,那侍卫才将那小叫花放下。
赵应乾一声吩咐,命德喜拿出些银子来交给那小叫花,又对她道:“以后不要再偷东西了,拿着这些钱,去谋个营生,好好地过活。需知道,你不会每次都这么幸运,有人解围的!”
那小叫花拿过钱,听了赵应乾的嘱咐,顿时跪倒,伏首在地:“多谢公子!”
赵应乾微微俯身,正待伸手将她扶起来,忽然,看到一物,他惊讶地呆住。
那小叫花的右肩头,衣衫因为被人抓破,露出了一片肩膀上的肌肤来。赵应乾看得分明,那里隐约有一个狰狞的刺青图案好像是一副狼首刺青。
那小叫花抬起头见到赵应乾的反应,又看看自己的右肩,慌忙将衣衫拉过盖住那刺青。
赵应乾忙将那小叫花拉起,又转向吴敬棠:“你把她带到府衙,好生为她医治伤势。我再逛会儿,自会回去。”
那声音听在那小叫花耳朵里,温朗清润,煞是好听。
她脸上脏兮兮全是泥垢,虽然披头散发,却仍是十分感激地看着赵应乾:“多谢公子!你真是个大好人,日后一定会有好报的!”又连连作揖拜谢。
赵应乾并未多作他想,转身离去。
吴敬棠自觉倒霉,只得答应了,拜别赵应乾,带着那小叫花和两个侍卫,往府衙去了。
到了府衙中,吴敬棠少不得让人请来郎中给那小叫花医治。因嫌她身上又脏又臭,又命人在客房备了水,让她梳洗一番,换了干净衣裳,好去向楚淮王谢恩。
那小叫花在内室梳洗完毕,从屋内走了出来,总算收拾出个干净的样子来。但是府内的仆从给她拿来的是件府内衙役的便服,又宽又大,走起路来前后晃荡,像个假小子般,模样不免十分古怪。她摆弄着衣服,一脸的不乐。
屋外早有人等着带她去见吴敬棠。
“快点,知府大人已经等了半天了!”那前来领路的下人甚是不屑地对她嘀咕着。
“知府大人?你是说方才那位,是扬州知府?!”那女娃咋舌道。
“你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才会遇到今天这样的事。一会见到了大人,可要好生仔细了。千万别惹怒了大人,否则,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女娃心中知道这些小厮是势力惯了的,心中虽然不忿,但也不与他计较,便跟着去见这位知府大人。
这边厢,吴敬棠正在偏厅的太师椅上坐着,品着刚沏的龙井好生歇息。这一上午,可真是累坏了他这个扬州知府。只怪这位王爷性子实在古怪,偏偏喜欢以微服私访为乐。他四面围补民情多方兼顾,真是如哑巴吃黄连般,有苦说不出。
那女娃被带到,按照那小厮先前的对她的吩咐,知道自己少不得要跪拜叩谢。于是闷闷不乐地跪了道:“草民叩谢大人!”
吴敬棠品着茶,头也不抬:“唔起来吧。说起来,这救你的并不是大人我。你也不知道,是哪一世修来的福报。你可知,今日在长街之上救你的是何人?”
那女娃依言站了起来,疑惑地道:“草民不知。”
“哼哼,今天遇上他,是你的造化!”听着她不伦不类的措辞,口口声声称自己为“草民”,吴敬棠便知她出身必然寒微,不由地摇头暗笑。
不理会那女娃的浅鄙无知,吴敬棠正要将手中的龙井放下,待要和那女子交代几句。岂知抬起头看到那女娃的脸时,他登时惊呆的说不出话来,手中的茶杯也掉在怀里,滚在地上,热茶撒了自己一身。
“老爷!老爷,您没事吧?”身旁的小厮见状,急忙上前问道。
“下去!”谁知吴敬棠眼中陡然露出凶狠,一声暴喝,喝退了下人,就连那女娃见了,也被吓了一跳。
一时下人们都离开屋子,吴敬棠顾不得衣服狼狈,急急地走向那女子面前,仔细地盯着那女子的面庞看了片刻,又围着那女子细细地审视了一圈,这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中是何方人士?”
那女娃被吴敬棠盯得心里直害怕,只得怯声道:“大人,草民草民是个孤儿,我也不知道自己家在那里姓甚名谁。就连草民的名字也是自己取得,叫小蝶”
“好!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吴敬棠看着小蝶,纵声大笑起来。
第49章 蝶舞翩然()
楚淮王因料定多次奉上谕所要寻找的三枚血玉指环中必有另一番蹊跷,遂打定主意稍待两日便离开扬州。
临行之日,吴敬棠前来送行。虽然这位王爷交代了不必送行,以免泄露了他的行踪,但是吴敬棠此来可谓是“用心良苦”。
吴敬棠殷切地送楚淮王上了早已为他准备好的马车。马车上十分宽敞,锦垫案几等物一应俱全,布置的甚是精致舒适。赵应乾心知吴敬棠的小心,便不再多言。
看着马车缓缓驶向城外,吴敬棠扶须而笑,意味深长。
马车缓缓前行。
车队前后相顾,有条不紊。赵应乾闲来无事,便拿着一本兵法,借着车窗的光线细细地品读。
为王者,当时时自省,刻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蕴藉满腹谋略方能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
方靖天骑着马护卫在马车右侧,看着窗旁十分专注的小王爷,眼中闪过欣赏的情绪。不忍打扰主子,他便夹了马,往前去了。
赵应乾正看得入神之际,忽然听到有人“哎呦”叫了一声。
一时放下书抬起头,四处查看,却并没发现什么。可是那声音分明地是如此的近,仿佛就在这马车之上。
忽然,马车后面的窗户被人一下子推开,有一个人影攀住窗沿,翻身一跃,就扑了进来。
“你是什么人!”赵应乾正发出问询,谁知那人影却一下子向自己扑了过来,双手一伸,就死死地勾住了自己的脖子。
被这一扑,赵应乾手中的兵书脱手而落,与那人双双跌倒在马车内的锦垫之上。
“你——”疑心对方是刺客,赵应乾正要发作,却惊觉对方不会武功,身形娇弱,自己正软玉温香在怀。伏在他胸前的,竟是个妙龄女子。
那女子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柳叶弯眉,粉面玉琢,樱唇微启,唇边还挂着笑意。她牢牢地抱住赵应乾,竟然丝毫不惧,反而顺理成章地将自己的脸贴于他胸前。
赵应乾本是又惊又怒。想这是谁家的女子,竟如此轻浮。可是当推开那女子,看到那张笑靥之时,他顿时呆住。
因为那女子的脸竟分明是司空毓儿的模样。
“司空姑娘,怎么是你!”赵应乾顿时喜出望外。
“什么司空姑娘。公子,我叫小蝶,多谢公子几日前在长街之上救了我!”那女子笑吟吟地道。
她目光所到之处眼波流转,笑容未弗,脸际荡起两个甜甜的酒窝。
她不是司空毓儿。赵应乾一时竟看得有些恍然。
马车蓦然而止。
跟随在外的方靖天与德喜听到了声响,止住了马车,一左一右,打开车门齐声道:“公子,您没事吧?”
话未说完却被眼前的景象给骇住。
他们的小王爷此时正和一个女子拥在一起,两人四目相对,男下女上,不免十分暧昧。
“呃。”方靖天与德喜一时都楞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赵应乾顿觉尴尬,忙推开胸前那女子坐直身形,收起面上的窘态正色道:“我没事。”
方靖天心中暗笑,又去看那女子。那女子一身粉色衣裙,妆容素淡,正在整理着自己肩上的发束。须臾她抬起头,看到方靖天时笑吟吟地道:“我叫小蝶,多谢你们那天的救命之恩。今后,我就跟着你们,做公子的婢女服侍公子,报答你们的恩情!”
方靖天和德喜惊呆地看着那女子,异口同声惊呼道:“司空姑娘,你没有死?!”
“你们为什么都叫我为司空姑娘?公子,我叫小蝶。我是个孤儿,原本无名无姓,小蝶这个名字还是小时候我自己为自己取的。”那女子竟然十分俏皮地看着赵应乾解释道,末了还指着方靖天和德喜生气地添了一句:“还有你们。我好端端地活着,为什么要咒我死呢!”
方靖天和德喜登时都闭上了嘴。
赵应乾看着那女子,倍觉蹊跷,一时又向方靖天道:“暂且继续赶路,不要耽误了行程。”
方靖天与德喜听了,只得关了车门,面面相觑。
马车再次启行,车身颠簸之中,赵应乾忽然紧紧抓起小蝶的右手,不理会她的挣扎,紧按住她的脉门。
“公子,你干什么,好痛。”小蝶挣扎着,却怎么也甩不开。
奇怪,看她的脉息,竟像是不会一点武功。司空毓儿虽然武艺不精,但是却是一等一的轻功高手。而面前的这个小蝶,身体内竟是一丝内力也无可眼前人的容貌和司空毓儿竟是如此相似,难道这个女子
赵应乾心中暗暗思索着。心念电转,他松了手。
“你说,你叫小蝶?”赵应乾将衣冠一整,正襟危坐,再次问道。
“公子,我就是小蝶。以后就让我跟在您身边,好好地伺候您,报答您吧。您既然救了我,可不能轻易地再把小蝶扔下。”
小蝶笑着跳起身,再次伸出双手勾住赵应乾的脖子,扑到了他的怀里。
赵应乾哭笑不得。“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放开。这成何体统!”
赵应乾想要掰开那双手,却被她缠得更紧。
“我不松手!除非你答应不把我赶走,让我留在您身边照顾您,我就松开!”小蝶俏皮地冲着赵应乾扮了个鬼脸。
“你!好好好我不赶你走,你快放开!”赵应乾无可奈何地道。
事已至此,也只有先将她留下,待合适的时候,再将她遣走。
“真的?公子可不要骗我!”小蝶眨着眼睛,又伸起头看着赵应乾。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赵应乾只得应道。“只是我们得先约法三章。以后你断不可再如此放肆。否则的话,我一定会命人把你送走的。”
小蝶听了,这才把手松开。面上依旧是笑意暖暖。
赵应乾看着她摇了摇头,匪夷所思地叹道:“你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就躲在车辕的下面,可是实在是躲得太辛苦,所以就上来找公子你啦!”小蝶的眼睛灵巧地一转,说到最后,嗤笑出声。
赵应乾看着眼前的女子。
小蝶的神色天真烂漫,举手投足之间并无伪饰,和那个人,确是大不相同。
心中深藏的一根弦被轻轻触动,赵应乾眼中顷刻转黯,不由叹道:“你竟真的不是她。”
小蝶奇怪地看着赵应乾,只是不知他口中的“她”是谁。
车窗外的方靖天和德喜听着二人的交谈,面面相觑这女子来历不明,为何主子竟会答应将她留下。
“天下竟然会有长得如此相似的人?”方靖天沉吟道。
德喜摇摇头。“依我看哪,她并不是司空姑娘。我们的这位主子,是绝不会认错人的。他说不是就一定不是。而且,你我都见过司空姑娘。这个小蝶性格天真率性,相较之下,司空姑娘则内敛沉稳,静若处子。”
德喜从赵应乾儿时就做了他的贴身太监,楚淮王的心事他再深谙不过。他们的这位主子,素来不会处处留情,却不想偏偏对司空姑娘情根深种。只可惜,司空姑娘她已经没了。
德喜公公想了又想,顿时捂着嘴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