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落青衫行-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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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英一向镇定自若的神色里闪过一丝的羞怒:“我不是说了,因为他好色贪婪,痴心妄想,他竟然请求成为本王的入赘夫君!”
闻枢咬住了牙:“胡扯!”
自进屋之后,他对铁英就没有过好脸色,但这般直斥却是第一次。因此铁英左右的黑衣人齐齐出刀,“刷刷”之声此起彼伏,只等铁英发令,就要一拥而上。把闻枢剁成肉泥。
铁英将手一摆,命手下收回兵刃,冷笑道:“你这么生气。想必是明白,我说的是真的。闻柄之前或许是想借献图引我入局。可是现在却想以此价,与我交换更多的情报……”
“够了!”闻枢喝道,他被羞辱得快哭了。他的二哥素来风…流,但自恃甚高,总认为等闲女子无以配上他高贵的身份。如果是猎…艳,他自然不会贸然去撩拨铁英,但,如果是娶铁英这样有权势又美丽的女人为妻。不无可能。
铁英叹了一口气:“你一定想问,我是不是因此而派人杀了他?当然不是。如此胆大妄为的人,我看着却是有趣,哪舍得他这么快就死?”
说是看闻柄“有趣”,实际上,恐怕是想将计就计,从闻柄身上得到她想得到的情报;却不想手下不知其意,抢先出手杀了闻柄。她极为光火,本来就想杀了那愚蠢的属下,正在此时。闻枢闯了进来,她便卖个人情给他。
想清了这事的前因后果,闻枢愈觉这女人着实可怖。
而今这女人指住了被反缚在地上的属下。轻巧巧地问他:“凶手就在这里,你不想为你二哥报仇么?”说罢,抽出一名黑衣属下的刀,反手递出。
闻枢呆立当地,他自然看出,铁英看似递刀,其实是用此刀为自己布下了一层防线,以免受到他的突袭。如果要论真凶,铁英才是真正的凶手。她的属下,只不过是她的刀。他要报仇。首先就应该找她报!
她防备他,是明智的。但她又继续地刺激他:“我这名属下。最擅长的就是鞭法。金蛇狂舞,飞龙在田,讲究的是刚柔并济。长鞭索喉,无声无息地就绕上去……绕上去……愈拉愈是紧,敌人的舌头被拉得很长很长……”
闻枢眼前仿佛又看到闻柄死时突出的眼睛、脖间的紫痕……那是他的哥哥!卖国求荣之事不知真假,可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是他的哥哥!
闻枢大喝一声,右掌五指张开,如蒲扇般袭向地上那黑衣人的后心。
铁英的脸上浮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然而,这微笑突然僵住了!
随即,她向后退,疾退!
因为闻枢暴怒的喝声,迅雷般的掌击,全都是迷惑的伪装。
在这一瞬间,铁英眼前一闪,手中的单刀不自禁地颤抖起来,原来,闻枢袖中暗藏的短剑已然粘上了她的刀,一股巨力自短剑传到她的手上,震得她纤手发麻!更为可怕的是,她竟无法抛刀断敌!
“左手剑!”闻枢的剑,是左手剑!
固而,他右手抓向黑衣人后心,左手却挥剑反刺铁英,双臂张开,犹如一只飞鸟,飞到终端,忽地转折,利爪尘喙,尽向铁英。
铁英退,暴退。她要借暴退之势,卸去闻枢短剑粘劲之力。然而,她却忘了,这是屋里,屋里的空间容不得她一退,再退。
于是她不再退。
她踏上了小几,双足连蹬,竟然倒踏在壁上!
她横着身子在墙壁上走!越走越高,一直要走到天花板上去。
她握着单刀,单刀粘着短剑,短剑在闻枢手上。
他们连成了一串。
闻枢没有料到铁英会以如此奇特的姿势应对,不由自主地跟着短剑上举。
他的短剑一举,胁下顿时露出空门。
西厢房里,不只有闻枢和铁英。
两个黑衣人,一执长剑,一执短棍,分袭闻枢两边。
闻枢要么回救自身,铁英将因此脱困;要么疾杀铁英,自己必然身受重伤!
他不能死,家人的生死,他还没搞清楚;但是铁英,可恨得让他想要杀之而后快。
“咔咔咔!”
就在这生死之间,西厢房的屋顶响起了诡异之声。
铁英的靴子正好踏上屋顶!
她突然一脚踩空!
屋顶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洞!
“咔啦啦……”那凭空而来的洞变大了,尘土飒飒地落下。
随着尘土一同落下的,还有一位青衫人。
沈一白!
他反手便抓住了铁英的靴子,拽着她落下地。
铁英狼狈之极,她觉得有一股更大的力如暖流一般穿过她的身体,不知怎么一回事,闻枢自短剑而来的粘力消失无形,她不由自主地放开了单刀。可是她的人,也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青色的身影如烟,在屋内转了一圈。有几名黑衣人来不及反应,但觉腕上一空!
他们的手掌已然掉落尘埃,而后,他们才感觉到血喷涌而出,才感觉到痛!
“敢拆我家小姐的屋,这几只手,就当赔罪吧!”沈一白冷冷地说道。
第二十章 公主对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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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英被沈一白甩在地上,几个手下的手又折了,竟然毫不慌乱,缓缓地站起身来,弹了弹身上的尘土,说道:“一报还一报,我倒是没意见。只是嘛,一晚上塌了两间房,就怕闻三公子心疼老板娘哪。”
闻枢收剑在旁;怒目而视。
适才铁英引他杀人,实是有诈,地上那人不但衣服上沾毒且全身剧…毒,只要他手掌一触及那人的衣服,或是剑刺其身,被血溅到一点点,那毒…物就会迅速地蔓延全身。
闻枢不上当,反攻铁英,却是托大了些。
铁英用计,那是估算他的武功高,想用最小的代价来杀他。一拥而上未必不能得手,但己方也必受重创。谁想斜地里杀出一个沈一白来,不但没能伤到闻枢,她想避免的还是发生了。
不过,对于堂堂的铁鹰王来说,发生的事既然发生了,便不用再纠…缠,应对接下来的更为重要。眼前这名男子在刚才的突袭明明可以杀了自己,却没下杀手,那么,说明自己对他那一方的人来说,十分有用。
于是她便等着对方开口,至于屋顶的那个大洞,她当是为了看星星开了个天窗。
果然,沈一白的眼中露出赞许的目光,道:“公主远来是客,我家小姐有请。”
铁英眨了眨眼。她派手下毁了天字十号房,确是想激出其中之人,但是属下回报却是其中有身份神秘的主仆三人,连闻氏兄弟也俯首其下。
而今,沈一白大方邀请,她心中一动,已然有数:能与她并座而谈之人,必然地位相当。否则,坐而论道岂非浪费时间?想到这里,她灿然一笑:“原来是长公主的亲从。我曾听闻你们的女皇与长公主在上位之前便多次大难不死。还觉得奇怪,如今见了先生。便知实是没什么好奇怪的。”
沈一白不答,手一伸:“请。”
此刻屋内的情形与同沈一白破屋而入时不同,黑衣侍卫中武功最强的几位,护到了铁英的身边。铁英号称“铁鹰王”,怎可能属下尽是脓包?刚才沈一白是占了先机,否则也没这么容易得手。
于是她拿起了架子:“长公主远离中州,又隐藏身份,在这云梦客栈何尝不是客?她想见我。来见便是,凭什么要我去见她?”说着,退回小几,摇头道:“先生真是不解风…情之人,可惜了我的好茶好香。”
沈一白微怒,环视四周,铁英的黑衣侍卫除了护住主子外,也隐然成阵,而己方仅自己与闻枢二人而已。
他这次与凌亦晓出门,是为暗访闻家堡、探闻百战之意而来。为表诚意,没有多带人手。不想闻家堡突然被毁,却又在云梦客栈遇见了这目的未明的藩国公主。因此。两边人马,一据天时一据地利,当真对上了,自家的公主一时间还占不到上风。
正踌躇中,闻枢抬起了头,好像真是在看星星,而后说道:“铁英,你当真想在这破屋子里继续呆下去?你堂堂的铁鹰王,竟想以此待客?北国荒僻。果然是不讲究啊。”
铁英长眉一扬,正待说话。闻枢已给了她建议:“凌小姐的屋子也乱着,我看也不适合。这样吧。云梦客栈地方大,不如请欢娘另辟一席,宽敞快活。”
在这西厢房里对峙下去毫无意义,闻枢也不是冲动之人,他很明白,想要探知家人的下落,那就要推动各方势力往前走,而不是僵持不动。
他的建议顾全了双方的颜面,于是两国公主皆同意了。
在何欢的布置下,不多时,一席精致的宴席就出现在云梦客栈人字上房的贵客厅中。不但有飞禽走兽美味佳肴,还摆上了上好的葡萄酒,装在名贵的夜光杯中,流泻出鲜红的光芒。
铁英来到南朝,一直低调,若非动用黑衣侍卫、又被闻枢寻上门来,她一直以南人打扮。此刻却特地换了一身紧身的深紫色窄袖袍,脚蹬黑色小皮靴,头发束成马尾,饰以貂皮抹额,抹额上一颗红色宝石,正与指间“血河”交相呼应。
她这一身身材曲线毕露,端的是英气勃勃。
而凌亦晓也不落其后,她穿的是白色广袖高腰襦裙,绣着祥云白鹤的暗金纹路,耳垂明月珰,乌云髻上斜斜地插了一枝翡翠步摇,摇曳生姿。
同样是把身材展现得极美,却是贵气逼人。
两国公主都拿出了最强的气势,不过谁也没能压过谁。由此可见,这席中之谈,也定是彼此不让。
只是,这一番好席,却没有闻枢什么事儿。就连何欢也在酒菜上好之后,被谴了出去。
在何欢出去之前,凌亦晓正举杯向敌:“北国的美酒果然不错,不枉本宫歆慕已久。北国地域广阔,平原一望无际,正是我南朝梦寐已久的养马之地……”明摆着是挪揄铁英最早的那一番话,说着,把夜光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唇边轻慢地划出一道笑意。
…………
何欢退出贵客厅,犹自愤愤。又担心闻枢有事,急忙来见他。
闻枢枯守在东厢房,守在闻柄的尸身边上,手握一壶烈酒,闷声痛饮。
何欢悄声进屋,一时间不敢有扰。
闻枢见她拘紧,主动问道:“欢娘,客栈破损之处收拾好了?”
何欢听他说话正常,更是担心,小心翼翼地说:“都好了。云梦客栈人来人往,打架的人多着呢,虽然这次架势大了些,我倒也能应付。”
两人安静地坐了一会,闻枢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喝酒。何欢被憋得受不了,便又找了个话题:“那位陈小姐,似乎累坏了,我救醒她之后,她喝了几口粥便昏睡过去,而今安顿在地字上房。”
闻枢“哦”地一声,不置可否。
两人又再默然。
何欢终是忍不住道:“三郎,你若伤心,就发泄出来吧!别闷在心里。我……我出去便是。”说罢,转身要走。
忽地冷风起,皓腕一紧,她的身已然被那钢铁般的男人搂在怀里。她的心里柔软极了,腾出一只手来,想要摸一摸他的眉眼。
第二十一章 你可真是万人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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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在闻枢怀中,伸出的手却被闻枢反握了置于胸前,她不自禁地浑身一颤。身为云梦客栈的老板娘,见过的男子不知几何,可不知为何,在他的面前,却始终有种潮热的羞涩感。
脸愈发地红,身子愈发地烫,连他在耳边所说的话,都一时间听不清了。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三郎,你说什么?”
温润的女…体在怀,闻枢想的却不是香…艳之事,他抱住何欢,“哼”了一声。这一声哼,极为旖旎,何欢怔了怔,却听他用细若纹丝的声音道:“失礼,配合一下。”
虽不解其意,但要“配合”这种事,何欢倒是十分拿手,于是亦“嘤咛”着连唤了两声:“三郎……三郎……”说不尽的风…情万种,可也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情迷意乱,绝非作假。
细听房外,脚步细碎,渐渐远了。
闻枢连忙放开何欢,怀中还有她的香气,竟是也有点迷怔。他退了一步,转身往闻柄的尸身上看了看,强迫自己清醒一些,方才道:“实在是失礼了。刚才……”
何欢脸色涨红,剪水秋波含嗔似怨:“三郎,我说过,我生生世世都是你的人,你要我做任何事,都可以。说句丑话,若是欢儿能令三郎郁怀稍解,便是再不要脸的事,做了又如何?”
她说得理直气壮,闻枢倒有些无言以对,停了一停,闷声道:“欢儿,你的情意,我感恩于心。只是我甫遇家中变故,实是没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