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大道-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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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同扭头一看,说话的汉子尖嘴猴腮,薄薄的嘴唇上留了两撇倒八字胡,看着可笑。滚鞍下马紧走两步,冲着五个汉子深鞠一躬,抱拳道:“五位大侠,我新来,不知天山规矩,请恕罪!”
“嗯!”倒八字胡手指石牌坊旁边的一座三米高的大石,“去,给那个石头磕三个头,看看那上面写的什么。”
‘给石头磕头,这位倒八字大侠真会说。’可来到人家的地盘,初来乍到的,还能不听嘛。“是!”周同来到大石前,这才看到上面还写了字,‘下马石’。既然让磕头,反正就是块儿石头,算是天山派的老祖宗吧,磕吧。“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你是来学武吧?”倒八字胡开口讲话了,周同慌忙起身躬身,“是。”“也想做天山派的门人弟子?”“是的。”“嗯,看你长的白瓜嫩净的,有没有引荐的人呀?”“启禀大侠,小子没有。”“哦,没人。好吧,去,把马卸了鞍具杂物,放到草场去吧。”
周同听了,放马进了草场,抱着一堆事物回来。倒八字胡短促的眉『毛』一皱,“没看草场入口有个石洞嘛,把你那些杂物全都扔进去,等下山时再爬进去拿,去吧。”周同重又折回,入口的内面果然有一处两米大小的洞口。
倒八字胡见周同也算利索,说道:“好了,你有银子吗?”“银子?”周同听了不由得心中一沉,天山派收徒弟也要银子吗?“禀告大侠,小子仅有的五十两纹银,全都扔进石洞了,如果您……”“好了好了,银子不随身带着,扔到石洞,真是傻的带劲。没有银子就不能在这里打尖,走吧,跟我走。”
周同跟在五名黄衣汉子身后,一步一步的拐到几座石屋前,四名黄衣汉子转去了石屋,倒八字胡并不停留,继续往前走。七拐八拐走了小半个时辰,站在一个岔口,倒八字胡伸手往上一指,“去吧,爬上这石梯的顶端,就可以见到本门师长了。”
周同快走几步,转头一看,一条极长极长的石梯出现在眼前,石梯宽约五米,每一台阶高约一尺,长长的斜『插』了上去,一眼望不到尽头。石梯右侧一座小小的石碑,上写三个大字;‘蹬天石’。
“好了,上吧,上不去早点下来,别逞强。”倒八字胡轻甩衣袖就要回去,周同急忙抱拳拦住,“大侠,这蹬天石共有多少台阶,几天能够爬上去?”“哼哼,一万零八百阶,你自己看着爬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炮,“要是爬不上去了,在石头上擦着这根竹炮,我派人上去接你去。不过,你那五十两银子就得归我。”
周同暗暗鄙视了一把,抱拳道:“如此多谢大侠了。”倒八字胡再一甩长袖,转身走了。周同举目往上看,石梯太高太长了,一万零八百阶,两天也爬不上去,还是先回到洞里拿了干粮饮水再上吧。
倒八字胡一路往下走,听到身后脚步,见周同又下来了,眉间一喜,“怎么,不爬了?哎,这就对了,回家多拿些银子来,我派人将你送上去,省得累死你。”“不是,我去到洞里拿些吃的再回来。”“哦。”倒八字胡轻摇其头,“嘿,又是一个不死心的。好吧,你去拿吧,别忘了带上那五十两银子,啊。”
周同听着不舒服,默默的跟在后面行走,隐隐听到那倒八字胡自语,“哼,傻货一个,早晚死翘翘。”周同大感失望,天下人人敬仰的仙山门派,竟然有此等势利小人,看来人们所言甚虚啊。
石洞里满是马具包裹,周同翻出自己的一份,连同银子一并拿了,爬出石洞。
干饼牛肉还剩不少,饮水不多了,石屋旁边有一山涧,清澈的流水从陡峭的石壁上奔流而下,在下面形成一个半圆的水坑,清水并不溢出,顺着一侧的水道蜿蜒而下。
打了五袋清水,正要起身走,一个面目白净的少年跑了过来,“每袋清水十文钱,五袋一共五十文。”伸出右手,“拿钱来。”“山上的清水也要钱?”“是啊!”少年志气高昂,眼睛高高的瞧着上方,对周同的发问不屑一顾。“好好好,给你!”周同这个气呀,真是没天良,没见过如此无耻的人,山下的水酒一袋才八文钱,真是一群黑心肠的家伙。翻出一粒碎银子,抬手扔了过去,“不用找了,剩下的留着给你娶媳『妇』。”少年高兴的接住碎银,回了一句,“哎,谢大爷!”转念一想,不对,当即变了脸,“快走,别在这里啰嗦!”说完气急败坏的转身走了。
周同轻轻一笑,暗道;‘一群龌龊之辈,也不知天山从哪里招来这些奴才。’
蹬天石就在眼前,周同深吸一口气,抬脚上了第一个台阶。山路漫漫,石梯高远,再曲折的道路,也要前进。
第三五章不畏难世事惧心寒()
茫茫大山奇峰耸立,几柱高大的雪峰直『插』云霄,巍然屹立。一道极长的山道划开一座壮美的高峰,直直的窜入云端。
蹬天石果然难蹬,周同四肢并用,歇歇停停攀爬了两日两夜,到了第三日一早,上了一万阶台阶,终于望见了上方无数亭台楼阁。
还有八百阶就到了,周同半躺在石阶上,伸出发颤的双手,打开背包,喝了几口饮水,拿起一张烙饼,慢慢咀嚼吞咽。这下方的一万阶台阶依山而凿,每一阶均是一尺,有的地方平缓,有些地方陡峭,山风刮过来,稍不留神就可能掉下石阶,万劫不复。粗略算来,仅仅这一万零八百阶石阶,就有三千六百米,看那楼阁之后还有高大山脉,不知又有多高。
吃饱喝足,周同盘膝而坐,做那‘丹田呼吸之法’。如今第一条经脉仅剩下最后一个『穴』位,昨夜引用心法口诀,将将破了一条裂缝,今晚必能冲开此『穴』,打通这第一条‘手太阴肺经脉’,丹田内梦寐以求的圆球就要变化出了。
半个时辰过去,周身的疲惫去了个七七八八,八百台阶已然不远,周同沉下心来,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慢慢往上爬。
终于爬上来了,一面开阔的石场上,迎头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白石楼牌,上面也刻了字:‘天山派’。
楼牌左侧摆了几张石桌,十数个石凳,七八个身穿黄衣的男女围在桌前,一个黄脸汉子站起来朝这边招手,“喂,那人,过来,到这里报名。”周同端正衣带,快步走了上去。
“小子周同,拜见诸位大侠!”周同深鞠一躬,抱拳欠身站立。黄脸汉子道:“有人引荐吗?”这在山下都问过了,“回禀大侠,没有。”“来这里干什么呀?”这不是废话嘛,可不就是学武的嘛。“大侠,我是来拜师学艺的。”“哦,吼吼。”黄脸汉子指指左侧远处的一排石头房子,“去吧,去那里等着。”
周同在山下吃了教训,怕弄个不清不混,又被耍了,拱手道:“大侠,何时才能拜见师门长辈?”“拜见师门长辈?哈啊哈……”一群人笑了,黄脸汉子笑道:“咱们天山派每月只有一次考核检验的机会,通过初次考核的,才能进入第二轮,通过第二轮的,才能进入第三轮。如果三轮考核全部通过,那么,恭喜你,你可以进到上面,参加为期两年的试炼,嘿嘿,试炼通过后,才能见到师门长辈,才有机会被他们收入门下。懂了嘛!”
“大侠,如果试炼不能通过呢?”周同想问的清楚些,两年的试炼,通不过该怎么办?七八个黄衣男女又是一顿大笑,黄脸汉子道:“试炼不能通过,说明你不适合练武,只有下山种地去喽!去吧,那里面有一千多人都和你一样,嘿嘿……等着去吧!”
周同犹站立不动,躬身问道:“请问大侠,下次考核,要到什么时候?”黄脸汉子有些不耐烦,“废话真多,还有七八天,去吧,等着去!不准『乱』跑!”
周同真是无奈,慢慢来到石屋,掀开门帘,一股熏天臭气扑面而来,不由得倒退两步,给呛了回来。‘哎呀,这么臭,能住人嘛!’站在门外往里观瞧,黑乎乎的一片,满地全是人。眼睛慢慢视物,见里面东倒西歪的人们堆满了偌大的厅子,有躺着的、趴着的、卧着的、坐着的,还有人在里面打坐练气。这里面臭成这样了,还能干这个嘛。
门口站的时间长了,渐渐适应其中的熏味儿,走进去找了个空地,盘膝坐下。周围的人对周同的到来表情冷漠,没有人搭理,个别的人只是睁开眼睛撇了一下,重归安眠之中。
周同坐了一会儿无趣,感觉屋里也不是那么的臭气熏天了,端正了身体,以及微弱的呼吸调整气息。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天将黑时,屋外传来了话,“吃晚饭了,想吃的快点儿出来吃,不吃的还是老行情,不许出来。”人群一阵『骚』动,一大半人站起身来涌向石门,其中竟然还有不少女人。‘这么臭,这些大姐们是怎么忍受得了的。’突然又想到一事,见从傍边走来一人,急忙拉住,拱手道:“这位大哥,平日里排泄方便,要去哪里呀?”那人面无表情的指指后面的一个布帘,说道:“拉动旁边那个绳子,自然知道了。”“哦,多谢。”
‘肚子不舒服,人家吃饭我去方便,腾出点儿地方来多吃饭。’周同想着,缓步来到布帘处,旁边果然有一根绳子,伸手一拉,绳子松动,墙外隐约响起铜铃声。“嘎吱”,布帘后打开一门,周同推门而入,眼前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暗出传来人声:“一直往右走,推开石门就到了。”
周同手扶着石墙,向右一步一步的走到尽头,推动前面石壁,果然开了一个小门。刚走进去,小门自动归位,又合了回去。小屋有一窗户,两边各是一个麻布帘,一个精瘦的汉子坐在正前方的石桌后,“男左女右,每人五文钱。”“什么?这也要钱?”“那是自然,这天山如世外桃源一般干净,乃是一片净土,你们将屎『尿』弄的到处都是,谁来收拾?还不是我们!少废话,进去就给钱,不然就滚蛋。”
周同心里真是窝火,‘这天山之上,怎么竟是些龌龊无耻小人,拉泡屎也要钱,真是没天理,丧尽天良。’『摸』出一粒碎银子,递了过去。那人接到手里,装作不知斤两,随手扔到一边。“找钱?!”周同忍不住喊了一声,那汉子一愣,“找什么钱?”周同朝前跨了一步,“我给你的是一钱银子,五十个铜板,你要找我四十五文钱。”
汉子装糊涂,“是嘛?我没看清?”周同手快,伸手捡起自己的那一粒碎银,“那你就看看,是不是一钱银子!”汉子有些慌了,急道:“好好,你拿来,我给你找,给你找钱!”
周同拿了铜板细数着,右边的麻布帘掀开,走出一位女子,对那汉子说道:“还有我的,找还我五文钱。”汉子狠狠的瞪了周同一眼,抓起五个铜板,扔给那女子,“给,拿好,别掉了!”女子伸手接过铜板,看了周同一眼,转身走了。
茅房临空而架,便池下面,就是万丈深渊,周同蹲在上面,嗖嗖的冷风吹来,不由得一阵哆嗦。这帮人真会想点子,把茅房架到半空,屎『尿』淌下去,根本不用打扫。却不知最底是何光景。
匆匆来到大厅,剩余一半人等大都在吃自己的东西,周同在屋里憋的难受,虽然还有食物,也想出去吃上一顿,看看风景。
五六百人贴边一溜,或站或蹲的端着大黑碗狼吞虎咽,周同拍拍双手来到两个大锅前,冲两个黄衣汉子鞠了一躬,“大侠,给我也来一碗。”一黄衣汉子拿起一碗,捞起大锅里的铁勺,“一份三十文钱!”一勺黄浆似的稠汤倒进了大黑碗,那边一黄衣汉子递过来两个黑馍。
周同早就有所准备,却也没想到这么贵,这等饭菜还要三十文钱,放在下面,一文钱都不值。整整数了三十文钱,一文不多的递了给去,“嗯,去靠墙站着吃去,吃完将碗洗干净,拿过来。”
周同端着黑碗一溜走到最后,看到三个木桶,一个吃完了的汉子正在其中一个木桶里洗刷黑碗。‘原来这木桶里的水可以洗碗,还好,不用额外交钱。’
黄浆似的稠汤吃到嘴里窜出一股股的锼水味儿,黑馍硬的硌牙,周同看看两边同仁,吃的很香甜,自己要饭半年,还怕这些。一顿大吃,将黑馍黄汤吃了干净。
吃完可以站在墙根待一会儿,等到全都吃完了,两位‘大侠’便会吆喝众人归屋。
如此过了七天,前来求学的人等大都安静,除过三三两两的人默默进出,或者是新人到来,别无他事。周同每晚练气,均觉得体内浊气升腾,无法安心运用心法口诀冲击『穴』位,知道是屋内的空气污浊所致,无奈而又懊恼。
第八日一早,外面“哐”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