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掌乾坤-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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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出了寝宫,绕到了假山后面,素娥靠在他怀内,幽幽道:“三郎哥,我对不起你,奴家真恨自己,不能常伴相公左右,还要,还要……”
话未完,香肩抖动,抽泣起来。
三郎将他拥入怀内,长叹一声,信口吟道:“今夜何人一旨召,凤凰台上教吹箫。云帷自掩丢魂客,几度春风泣泪飘。”
他吟诵完毕,又安慰道:“素娥,此事怪不得你,哎,造化弄人,我们若常此下去,难免走漏风声,介时为你家族招来杀身之祸,我江湖中还有诸多未了之事,明日一早我就要出宫去,你也好自为之!”
素娥立即抬起头来,惊异道:“怎么,相公要走了么?我独处深宫处处受人猜忌,若有个三长两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叫奴家可怎生是好呢?”
三郎思忖了片刻道:“若要在大内立足就要广结人脉,后宫要多培养你的心腹,你可曾听过一些年老色衰的嫔妃们所吟么?”
“是什么?”
三郎看着她顿挫道:“闲把罗衣泣凤凰,先朝曾教舞霓裳。春来却羡庭花落,得逐晴风出禁墙。”
“这道理奴家是晓得的,若奴家他日人老珠黄,不正是和诗赋中所述一样么,嫔妃们只要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贵妃之尊,若无子嗣,一旦……一旦陛下驾崩,就回被遣入夕红宫,过着非人的生活,终老一生。年轻有些姿色的甚至还会被充入宫妓,奴家想来都后怕!”
三郎扶起她的臻首,看着她的涓涓秀目道:“素娥,凭你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办到的,若想立于不败之地就要想法生个一男半女,或者坐上皇后宝座,不过看现在的情况,生个一男半女是不容易的,所以你要从权利上入手,广结人脉!”
素娥突然道:“相公如此说我倒想起一人,我的同乡杨才人与我素来交好,每每相惜,恩,我二人可同力同策,当可多一人脉!”
三郎点了点头又道:“只在宫内是不行的,必须要结交朝廷大元,你根基浅薄,没有靠山,走此路也甚难呐!”
“那……那奴家岂不是没有出路了?”
三郎突然灵光一闪,喜道:“你不是有个表哥在京城做个九品登仕郎参军么?”
“是啊!可是他人微言轻,连皇帝的面都见不到,又能起到何作用呢?”
三郎有了主意,信心满满道:“你可向真宗提出,让你表哥改为刘姓,一来可以继承刘家香火,二来与你有了这层关系也好升迁。这样你在宫外不就有了依靠,有了眼线吗?”
素娥惊喜异常,高兴道:“相公真是好办法,此计甚好,但有机会我就向陛下请奏!”
即将分开的二人似有说不完的话,又似无话可说,情到深处即无言。两人相拥相偎缠绵无限。
“娘娘!陛下醒了,正找你呢!”
玉儿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假山旁边,急匆匆的说完,又跑了回去。
素娥不敢耽搁,回眸幽幽地望了眼三郎,转身小跑回了寝宫。
真宗睡着觉,突觉旁边空了,猛然醒了过来,连声呼着“爱妃”。玉儿站在帘外道:“陛下,娘娘见你睡着了在门前透透风,奴婢这就唤娘娘回来。”
“速去速回!”真宗怎会想到垂幔后面藏了人,对玉儿的话丝毫不怀疑,倒头继续睡去。
素娥返回寝宫见真宗睡的正香,也不打扰,悄悄撩起凤被,摆正玉枕,钻了进去。一切都象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只不过表面上的平静,却平灭不了内心的波澜,一个失意离魂的人儿,幽幽咽咽一夜未眠。
第073章 最是难消美人恩(求鲜花贵宾)()
次日一早,三郎就准备出宫。想到自己离宫总要向真宗辞行,召唤云儿道:“云儿姑娘,麻烦帮我研墨!”
云儿看他收拾东西,不解道:“怎么?公子要走么?可向陛下辞行!”
“哦!你帮我研墨,我写封信给寇丞相,介时让他转交给陛下!”
“知道了!”
素娥嘴里应着,却一溜小跑出了偏室。三郎看着她的影子自语道:“这丫头搞什么,让她研墨她却向外面跑,难道不知道笔墨都在这里吗?算了,求人不如求己,还是自己来吧!”
三郎刚写好书信,将书信置于袖内,云儿又跑回来了,站在旁边一言不发,三郎向她拱了拱手道:“这些天来承蒙姑娘照顾,三郎感激不尽,他日若有缘我们再见!”
云儿看着他不舍道:“公子是个难得的好主子,从来不把云儿当下人看,云儿真想伺候你一辈子,可是奴家没那好福气,公子保重……”
云儿说着,眼泪如断线珍珠般掉了下来。她所言三郎完全理解,大内禁宫,向她这样的丫鬟多如牛毛,谁会正眼看她们一眼,就连平日里阿谀奉承的太监们都会拿她们出气。再说花一样的年纪就此终老深宫,或者主子大发善心,人老珠黄了给他们选个官家做小妾,那日子都不是人过的。
三郎自怀内摸出一块金锭交给她道:“云儿,他日若有机会我定当将你救出禁宫,这锭金子你且收下!”
云儿大喜过望,突然拽住他的肩膀道:“公子此话可当真吗?若真如此,云儿宁可不要金子,只要公子别忘了今日说过的话才是!”
“我说过的话自然当真,这金子也是嫔妃娘娘们赏赐的,我也用不了这许多,你自管收下便是!”
云儿踌躇着,这么大的金锭她想都不敢想,哪敢接下。
三郎一把将金锭塞进她的手里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你自己也要保重!”
“奴婢恭送公子!”
云儿俯地而拜,虔诚之极。
三郎看着云儿,如同看着一只身陷牢笼的小鸟,好生怜惜,驻足道:“云儿姑娘莫要如此,他日我定想办法将你带出禁宫,告辞!”
说完不再回头看,阔步而出。
他出了房门,正待前行,一抬头,一清瘦、却仍楚楚动人的憔悴容颜便映入眼帘,那幽幽咽咽之态不是云罗公主是谁?
笑雪风怔怔道:“公主……你……你怎么在这里。”面对这多情女子,他不知如何向她告别,见她倾城容颜一日之间变的如此憔悴更是于心不忍。
“我知你要离开,是以在此等你。”
三郎猛然醒悟过来,终于明白刚才云儿为何跑得如此之急,原来是给公主通风报信,有公主关照她,看来她还不至于受太多的委屈。
接下来他不得不面对云罗幽怨的眼神,打起精神上前施礼道:“公主请原谅我不辞而别,我尚有要事在身不得不走了。”
“那封信你可看过?”
“看过了,三郎感怀公主深情厚意,此身无以为报,宫廷深锁公主还要保重凤体才是。”
闻听此言,云罗公主珠泪簌簌而下,“三郎,我之情意望君挂怀,他日路过京城还要来看看我。”言罢已是泣不成声。
“最是难消美人恩”,何况是数日来对自己亲昵无限、用情至深的公主,三郎星目含泪几欲夺眶而出,上前轻抚云罗香肩,柔声安慰道:“公主放心,我办完江湖之事定会回来看你……”
他本是性情中人,话未尽竟有些哽咽,倒是云罗公主颇识大体,斩了斩眼泪道:“公子莫要如此,他日相见却不知何时呢,江湖凶险你还要保重才是,我这有一物送给你。”
说着话云罗自怀内掏出一绢包有物件的锦帕塞到笑雪风手里道:“这块玉佩名为‘冰寒玉魄’,乃天下至宝,可解百毒,我一直贴身带着,今日将它赠给你也算留个念想。”
笑雪风在现代时几经落寞,来到宋朝又痛失双亲,可谓孤独常在,名副其实的浪子一个。哪有人这么关心过自己,面对公主无限柔情,心中无比感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云罗知他已有两位红颜,自己不能过多眷恋,幽咽道:“三郎一去,自此人海茫茫,天涯两隔,云罗福薄,不能常伴左右,望君……珍重!”言罢再也控制不住激动之情,啼哭不止、掩面而去。
笑雪风望着公主消失的身影怅然若失,展开罗帕,见里面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绿光闪闪,摄人魂魄,宛若一抹夏日潭水,凉爽宜人,知云罗所言不虚,忙贴身收好,往宫门而来。
他刚刚走过一座卧桥,就觉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那是一种异样的感觉,有留恋,有幽怨,更有无穷的落寞。他站定身形,低下头来用眼睛的余光看去,就看到了左侧红亭内,靠在阑干后面,用一双凄怨的眼神望着自己的素娥。
“我不能停下来,如果素娥过于激动,后果不堪设想,自己想走也走不成了!”
他稍作停顿,当作没看见,强忍心内几欲滴血的悲痛,继续举步而行。他明显感觉到了素娥的眼泪倾泻而下,眼泪不是落在地上,而是滴在了他的心上,不忍、难舍的感觉在升华,他的心颤抖了,每迈出一步都重如泰山,他牙关紧咬,强忍着没有停下来,可是分明那不听使唤的泪水已盈满了星目。
终于,转过了一片宫墙,他闭上眼睛长吁了一口气。喃喃道:“素娥,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但愿我们还有重逢的机会。”
宣德门就在眼前,斜刺里走过来一队御林军,领头的是两个女子,为首之人远远就看见了他,向着另一名女子道:“继续巡视,本使过去看看!”
“杨将军快去吧,此处交给翠华了,你愿呆多久就呆多久,我保证不出差错!”
杨排风白了她一眼:“贫嘴!”言罢向着三郎迎了过来。身后留下的是副将阮翠华狡黠的嘻嘻窃笑。
“笑公子如此匆忙要去哪里?”
感情,三郎背上斜背了几件日常换洗的衣物,一看就是出远门的模样。
“是排风姑娘,我尚有要事要办,正准备出宫去!”
三郎在现代世界时,家境贫寒,而排风自小遭家人遗弃,被杨家收养,相同的出身,使他见了排风就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排风稍作思忖,脸颊微红笑道:“公子这么快就要走了,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我送送公子如何。”说完,粉颈低垂,一只脚搓弄着地面,显得有那么一丝不自在。
“这……在下还要去向寇相爷辞行,恐怕……恐怕多有不便,耽误了排风姑娘时间!”
“呃,不如这样,你自去向寇相爷辞行,你远行尚需脚力,我为你备匹马,一个时辰后我们在南城门见可好?”
三郎正需要一匹马,听排风提起求之不得,抱拳道:“如此有劳姑娘了,稍后见!”
“客气!”
三郎快步到了宣德门前,宫门守卫对他已甚是熟悉,只道他又要去赴哪家王公大臣宴席,并未阻拦。
出了宣德门三郎直奔寇准相府。寇准听说他要走,虽是惋惜,但因知道他尚有未了之事,也并未加阻拦。笑雪风将书信交给寇准,让寇相转呈真宗皇帝,便自告辞,出了府门,往自己下榻的客栈而来。
第074章 烟雨霏霏()
三郎回到客栈,并不见许艳珠踪影,忙向店房伙计询问,店小二告诉他:“前天一早随他同来的女子已退了房间,不知去了哪里。”
笑雪风摇头苦笑,知道许艳珠对自己误会太深,一时转不过弯来,定是自己先走了。
他也不再停留,离开客栈,沿着官道直奔汴京南门。
未到南门,便远远看见城墙下立了两匹高头大马,一匹胭脂马上端坐一员女将,鬓发飞扬,裙带随风飞舞,英姿勃发,气宇轩昂,好一位红颜巾帼。
排风见三郎过来,翻身跳下马来,将另一匹白马的缰绳递给三郎道:“路途遥远,笑公子就乘这么白马吧,排风送你一程。”
“有劳排风姑娘!”
两人出了城门,似有灵犀一般,并不催马,只是勒马徐行。若是平时二人在一起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可是今天却偏偏无从启齿,只是默默前行,不知不觉间两人已走出十里路程。
三郎勒住战马,抱拳道:“排风姑娘,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
未待他把话说完,排风把话接了过去:“反正我今日无事,多送几里又何妨!”说罢,率先催马前行。
离别在即,排风话开始多了起来,询问一些关于他的身世,师承什么的。三郎也不隐瞒,将自己曾学艺京城,双亲已故,被神雕救去,跟师傅苍九宫学艺的事简单讲给她听。
三郎在京城的一些佚事,比如整王钦若那段,已经被传为佳话,排风亦曾耳闻,如今听他亲口讲起,笑的前仰后合。可当听到他父母悲惨地遇害时,她惊骇不已,没想到表面上风风光光的三郎居然有如此凄惨的身世。悲伤过后又为他近乎神奇的拜师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