獠牙-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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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笑，引得周围几个不同肤色的佣兵都是一阵大笑，统统像是看待白痴一样的看着卧虎，把卧虎看的升起一种不自在的感觉。
“哈哈哈……你这个小盆友真会说笑，难道还给他们两块大洋的盘缠让他们回家种地去？哈哈哈……”雷萧大笑着，然后猛的收住笑脸一脸严肃的对卧虎道：“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人，因为他们杀人的本能已经被塑造出来了。正因为他们小所以才要杀，他们的家人早就被克钦军杀光了，你能指望从小被培养成杀人机器的人做一个有道德、有文化、有理想的人吗？”
雷萧的话卧虎不是很赞同，但他却说不出什么进行反驳，因为雷萧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缅甸的很多民族武装在强制性把一些小孩抓去当兵之后，有极大的几率将这一家人全部杀掉。他们本来就对杀人没什么太大的抵触，甚至非常热衷于杀人。
被抓去的孩子就会在军队当中接受一系列的教育，这些教育则是人性最阴暗、暴力、血腥的教育。简单来说就是拿着枪去杀人，逐渐把这种心性完全植入这些孩子的心里，让这些孩子根本就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人的性格、思维、观念的养成主要是看孩童、少年时代的经历，一旦在在这个时间段形成特定的人格，那么这种人格就会伴随一辈子。如果换做一个成年人接受这些，只能是被迫接受，脑海中会有反抗意识，但是这些成为叛军的孩子则没有任何反抗意识，心理行为已经被塑造定型了：杀人机器。
他们没有自己的思维，没有自己的想法，更没有自己的价值取舍。让他们活下去的唯一方式就是战斗，直到有一天在战场上被杀掉。假如让他们脱离战场回归到社会当中，毫无生存技能的他们，为了活着会毫不犹豫的杀人。因为杀人抢夺是最直接的生存方式，这一点早已形成了他们的本能。
“小盆友，告诉你，这个世界存在太多的阴暗，如果你活在阴暗当中就要去适应。比如我们这些干佣兵的，在佣兵界做的事无非只有一种，那就是杀人。”雷萧将手枪收起来，背着手看着那几个被无情射杀的俘虏大声道：“这就是佣兵规则，也可以说是阴暗规则。进入这一行就得遵循这种规则。我们的世界里只有杀戮和争斗，今天我们可以帮助一支武装势力颠覆政权，明天我们就可以接受别人的雇佣把这一支武装力量灭掉。佣兵信条第一条：我们的雇主永远是钱！”
卧虎觉得满嘴的苦涩，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些什么。
在这样的现实跟前，他觉得自己从小培养起来的人生观与价值观完全被打破了。他杀人，但他更希望有目的的去杀人，也就是他曾经说过的以杀止杀。
“难道佣兵杀人只是为了钱？”卧虎看着已经完全陌生的雷萧问道。
他觉得雷萧身上的一些东西他无法去认同，也不敢去苟同。两个人已经变成两个世界的人，让他根本体会不到重逢的激动。印象里的雷萧是一个外表粗犷，但是内心有着极为细腻情感的人，从没想到还活着的雷萧变成这样一个冷血的屠夫。
“当然是为了钱！”雷萧毫不犹豫的大声对卧虎说道，但是看到周围自己的佣兵用一种坏坏的眼神看着他时，又死不要脸的哈哈一笑道：“哈哈哈……当然了，说佣兵全是为了钱那是骗人玩的，哈哈哈，其实是为了活着，就这么简单。”
“可是也不能滥杀呀……”看着前面被堆积在一起的叛军尸体，卧虎喃喃的自语着。
“你杀过人没？”雷萧捏着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致的问着卧虎，他越来越觉得这个跟自己说一样话、从一个国度走出来的小家伙有意思了。
“杀过。”卧虎点点头，但又解释道：“我只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杀人。”
“呸！虚伪！”
雷萧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相当不屑的骂着卧虎。
“你杀的人也有家庭，也有他所爱的人和爱他的人。我他娘的也杀人，你说咱们俩杀人有什么不一样？小子，老子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只要杀人，那么本质就是相同的。”雷萧抱着膀子冲卧虎说着，看向卧虎的眼中露出可怜的神色，摸摸自己的额头继续问道：“让你杀日本鬼子你会手软不？会不会因为对方是个孩子而手下留情？”
“不会！”卧虎相当干脆的回答雷萧，对于这个问题他根本不需要考虑，因为日本是民族的世仇和宿敌，只要是日本人，他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干掉。
几十年前中华民族的血泪史摆在那里呢，这一段仇恨永远无法抹杀，永远不能被人忘却。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哪怕是整个社会都淡忘了，可作为一名共和国军人都不会忘记。
血债自然由血来还，这样的民族仇恨具备强烈的代入感。爷爷辈的没有还清父辈还，父辈没有还清的子辈换，如果还没有还清那就子子孙孙去还！这一点毋庸置疑，任何一个有血有肉的国人都会这样选择。
“日本人不是人了？他们不是娘养的了？凭什么你杀日本孩子就不会留情？”卧虎满脸都是嘲讽，指着卧虎说道：“所以你很虚伪，你把自己杀人都归于一种精神上的信仰，你杀人都始终把你放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杀。其实你跟我一样，就是一个侩子手，最大的分别就是杀的多少问题。但是只要杀了，就永远不能抹除这个称呼！”
“我不是！”卧虎睁着一双因为雷萧一席话刺中心底一直不愿意承认事实的双眼，大声的吼道：“我跟你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
他想跟雷萧说他的经历，想告诉雷萧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无奈的，想跟雷萧说他的想法……但是雷萧根本就不爱搭理他，已经对他失去了兴趣。
“不敢坦然面对自己的人永远都是一个懦夫，你，”雷萧冷着一张脸指着卧虎道：“还是回家奶孩子去吧，雇佣兵这个职业不适合你。”
同样听到这一番话的林凡等人则是一脸沉重的看着雷萧，对于雷萧这一番话他们也是第一次听到，也同样将他们的心底搅的一阵翻腾。但是他们的的确确无法进行反驳，虽说他们自称为佣兵，可终究还不是一个合格的佣兵。
没有经历过太多的生死战场，根本无法体会这种深层次的感觉。说到底，他们在佣兵界只是一个新兵蛋子。也许雷萧说的是正确的，不是也许，是肯定。
只要杀人，不管怎么杀，本质都是一样的。哪怕是去杀恐怖分子和罪犯，都是一种无法回避的极端暴力行径，最大的不同就是有没有披上世人眼中的道德外衣。
第一百七十二章 惨遭抢劫
“把该拿的拿，该烧的烧，对了，顺便掏掏这帮死鬼的兜兜，金银细软啥的装上，有钞票的也装上，蚊子再小也是块肉，不能浪费了，麻利点！”雷萧转过头冲打扫战场的佣兵大声吆喝着，十足一个流氓加土匪山大王的形象。
这幅模样把商洛看的崇拜不已，他早就听说雷萧是个流氓，没想到这个流氓竟然还是一个土匪，偶像呀，偶像！
“看我干嘛！”吆喝完的雷萧一转脸就碰到了半死不活的商洛眼里的光芒，冲他狠狠一瞪眼吼了一句，然后打量了一下商洛，对旁边的埃尔夫道：“去，把这小子的裤子脱下来。娘的，作战服还不错嘛，防火防割还隔热的，老子刚好拿回去当抹布。”
得到雷萧的命令，埃尔夫一脸狞笑的走上前三两下将商洛的裤子脱了下来提在手里，盯着商洛的内裤冲雷萧大声道：“头儿，内裤要不要，蜘蛛侠的。”
“滚滚滚，老子没有那嗜好，不然你们副团长不让我上床！”雷萧笑骂着埃尔夫，指着卧虎六人手中的枪吩咐道：“把我的枪都给抗走，娘的，竟然还有巴雷特，啧啧……总算还有点赚头。”
“好嘞！”旁边的尼古拉斯利索的带上两个人把六人的枪给缴了，顺带着把手枪军刀都给缴了。
“那是我的枪！”胡小四睁着眼睛布满的叫着，看着他的宝贝步枪被人给拿走心里一阵心疼。
枪是军人的第二生命！
当然了，这句话是很让人操蛋的一句话。不过胡小四的枪绝对是他的第二生命，他拿枪当老婆。
“我的！”雷萧眼珠子一瞪，冲胡小四一声吼，然后指着整片山谷牛逼哄哄的说道：“这里的一切战利品都是老子的，包括你们！老子要不是看在咱们是老乡，你们每个人都得掏出几百万把你们自己赎回去！”
这一嗓子吼得胡小四也不敢吱声了，在脑袋被枪口顶住的情况下他只有选择妥协。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枪改名换姓，眼睛使劲瞟着商洛，传递着友好的信息。
“头儿，都装上了。”
“嗯，行了，等等……”雷萧刚要挥挥手说走，眼睛又落在了几个人身上，冲尼古拉斯道：“他们的战术背心我喜欢，都给扒掉。”
于是卧虎六人的战术背心又给拔掉了，还没等他们叫苦呢，雷萧又摸摸鼻子说话了。
“作战服扒了，七七八八也能凑上几套，也能省下几个钱。”
一个佣兵刚要扒卧虎身上作战服的时候，被雷萧制止了。
“真不长眼色，这个好歹也是个头，总得给人家留个面子不是？你看那上衣都被钻了个大窟窿，还能穿吗？老子手底下咋就带出你们这帮穷鬼呀，真给我丢人！”
“嘿嘿，是，头儿不是穷鬼，头儿是大地主，嘿嘿……”
佣兵嘻嘻哈哈的停下扒卧虎作战服的动作，不过又被雷萧骂了一句。
“迈克尔，说你他娘的不长眼色还真不长啊？没看到这小子脖子上还挂着的狙击弹吗？好歹也块把几块钱呢，收了！”
此时卧虎几个人都快哭出来了，一个个抢被缴了不说，还他娘的快被剥成了光屁股。除了卧虎还穿着衣服，其他人都只是一条内裤一双靴子，就跟大街上玩非主流人体艺术似地，就腿毛扎眼了。
看着能刮出来的油水都刮了的雷萧，很是满意的点点头，拍着卧虎的肩膀咧嘴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看，老子给你面子了吧，救了你们还放了你们，下次碰上你得请老子喝酒，记住了啊，这个人情你是欠我的了。”
“可是你好歹给我们留一把武器防身是吧？”卧虎满脸愁苦的冲雷萧说着，他是无语了，碰到这个家伙算是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武器？”雷萧愣了一下，看看委屈的跟大姑娘似地几个人，随手从旁边捞了一个木棍交到卧虎手上，心疼的说道：“给，我送你的棍子，娘的，柚木棍子啊，拿出去也能卖个几块钱呢！”
“我、我……”
卧虎实在是说不出话了，他也无话可说了。
“哦对了，”雷萧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对卧虎说道：“你们有两个重伤员得急救，我给你们留一辆车，别说老子不道德、不讲人性，好歹咱们还是老乡呢对吧。”
听到雷萧这话，卧虎心中一片温暖和感动，刚想表达自己的谢意，一支笔和一张纸递到了他的面前。
“写个欠条吧，车子不能白给，多了不要，两百万美金就好。老子告诉你，你要多写一个子老子都跟你急啊！”
完全石化的卧虎机械的给雷萧写了一张欠条，然后木头一般的看着雷萧带着他手底下的佣兵扛着枪扬长而去，心中受到的震撼久久不能停歇。
“偶像啊偶像……我啥时候才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啊，雁过拔毛，寸土不留……”商洛在胡小四与林凡的搀扶下凝望着雷萧一步三晃的背影，嘴里发出钦佩到家的呢喃声。
看着远去的雷萧，卧虎心中涌现出一种酸涩的感觉，忍不住的仰天发出长长的啸声，只是发出来的啸声直接变成了狼嚎声。
“嗷呜……嗷呜……嗷呜……”
回荡在山谷的狼嚎声响起，已经走远的雷萧浑身一阵，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缓缓转过头凝视了卧虎片刻，然后冲他咧嘴一笑。
“小盆友，你的战术除了最后突围正确以外，从一开始的战术都是一个错误。下次记住要占领制高点，这里是山林，不是沙漠。哈哈哈……有机会到非洲找我，老子带你挖钻石去，哈哈哈……”
伴随着依旧一声声回荡着的凄厉狼嚎声，雷萧张扬的大笑着送给卧虎最后一句话，带着自己的佣兵消失在山林当中。
“呼……”看到雷萧消失不见，卧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活着就好，活着比什么都好。一直以为雷萧早就战死的卧虎，在这样的情况下与雷萧重逢真有点做梦的感觉。
只是与雷萧重逢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更多的是沉重。
尽管雷萧对他说的话他听了感觉难以接受，但他得承认雷萧说出这番话的意义。有些东西不经历永远难以体会，虽说雷萧失去从前记忆了，但是雷萧却再次用真实的战场给自己上了一课。
杀人者人恒杀之，本质的确没有任何分别。
山谷里开始充斥着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那是百具叛军尸体被堆积起来的焚烧。黑烟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