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要爱你-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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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个熟悉的而且莫名亲切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镜头里。
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将相机拿近,不断地按放大键,直到不能再放大。
虽然隔得远,被放大后的画面很模糊,但是我还是认出了那张脸。
身体瞬间僵住,手里的相机直接摔在地上。
阿琛看见我神色的变化,第一时间扶住我,关切地问,“怎么了?”
我颤抖着手指着山脚下那些搬煤矿的工人,“带我去那儿。”
到了矿山门口,阿琛觉得里面脏,不让进去。幸好相机没摔坏,里面的照片还能看,他让我把那个人指出来,他让人把他带出来。
几分钟后,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我一把抓住阿琛的手,指甲几乎都要陷进他的肉里了。
“我们走,我不认识他,我认错人了。”
我转身就要走。
但身后的人突然叫住我,“小初?”
瞬间被定住。
不敢相信,身后那个头发花白,眼睛小了很多,眼窝凹陷下去的男人会是我找了这么多年的人。
阿琛见我们认识,一边扶着我,一边问他,“你认识云小姐?”
身后的人突然沉默,半响后才哽咽地吐出了五个字,“他是我女儿。”
“我不是你女儿,早就不是了!”
他的几个字,令我突然就抓狂了起来,甩开阿琛的手就往外跑。
命运就是戏弄我,就是不放过我。
等我一个人窝在车子上平复好心情的时候,阿琛竟然把他带了过来。
他已经简单梳洗过,也换了相对干净的衣服,但仍掩盖不了岁月和磨难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阿琛把他安排在后座,我坐在副驾驶通过后视镜发现他的眼睛一直在我的身上。
“你把他带过来做什么!”我态度很冷淡,对他也不可能有好脸色。
阿琛一边开车,一边观察我的脸色,“他怎样都是你的父亲——”
“我的父亲在十年前已经死了!”尽管我如此恶毒,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多看他两眼。
记忆中,我的父亲一直很疼我、宠我,他知道我爱吃鱼,就让人在云家的花园里挖了一个鱼塘,里面养满了各式各样的鱼。她知道我喜欢画画,就让人四处给我收集世界名画,十几岁的小孩子哪里看得懂那些画,但他偏偏骄傲地跟人说,以后我女儿也一定是世界名画家。
“小初”身后的人突然开了口。
他的声音和记忆中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像融了沙子一般,听起来格外刺耳。
我没有理他,重重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也不去看他。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稳,是一家酒店。
一进门,他就抓住我的手,声音嘶哑地说,“小初,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爸爸这些年已经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好不好爸爸这些年,过得很苦”
“原谅你?”我冷笑了一声用力推推开他的手,“凭什么?你为了一时快活和别人苟且,让我的妈妈每日每夜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哭泣,你逼我恨你,你逼我失控伤了人,害的妈妈替我锒铛入狱。我那么善良的母亲,她受尽委屈,受尽折磨,最后死于牢中,而你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你让我如何原谅你!”
我几乎是咆哮着对他吼出的这些话,但我自己却泪流满面。
我不能原谅的哪里是他,分明是我自己!
他颤抖着双手,一遍遍地跟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看我现在我已经受到惩罚了你就”
他低着头,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他的那处明显比正常男人空瘪许多。
所以,他是被人
我这才发现,我已经比他高了很多,记忆中每次都是我蹦跳着扑到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撒娇。
但现在完全不同了,这让我莫名生出一种挫败感。
我咬牙,将对他的心疼忍下去,继续对他控诉,“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过的多痛苦,我被人拿了记忆,我一个活生生的人,失去了那么多年的记忆,我分不清到底谁才是我的最爱,我就像一个傻子一样,被身边的人看笑话。因为我失控伤了我最爱男人的亲人,我不敢面对他,所以不得不离开离开他!我和我骨肉血亲的儿子分开两年,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你知道,他有多怨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吗?你知道,每次看到他,我有多自责,内心有多煎熬吗?”
我冲上去,手抖着抬起来,可打不下去。
他身子一倾,伸手抓住我的手,老泪纵横,“你打,你打了,我心里就会好受一点!”
我看着他,满脸的褶子,曾经在我心目中高大的父亲的形象荡然无存。
明明心疼的要死,但我唯一能表达出来的是冷漠,是恨!
我猛地抽回手,“你以为我打你就可以原谅你吗?云九焜,我告诉你,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要让你一辈子都生活在内疚中,活在悔恨中!”
我像个毒妇一样,对着我的父亲说着最残忍最恶毒的诅咒。
回到庄园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来也不开门。
我宁愿我没有来过南非,宁愿不知道我母亲已经死了的消息,宁愿没有见到那个苍老的男人。
可是,命运偏偏不放过我,还步步紧逼。
第二天我还在半睡半醒之间,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云小姐,老堂主请你下楼有要事要谈。”
身体一激灵立马弾坐了起来。
洗漱下楼,老堂主和阿琛已经坐在客厅里喝茶交谈了。
“丫头,来。”老堂主向我招手。
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过去了。
他给我斟了杯茶推到我的面前,轻笑着开口,“昨天见到你父亲了?”
心口一滞,抬眼睨了阿琛一眼,但他的神色诧异,好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你父亲竟然在我的矿山做事,”他吹了吹茶水上面的浮叶,轻抿了一口,笑着对我说,“既然是你的父亲,我自然不会亏待他,昨晚我已经让人把他安顿下来了,目前在一个院子里养养花草、晒晒太阳。”
我低着头,看着茶杯,心里清楚,他找我绝对不会单纯地向我邀功,他安顿好了我的父亲。
“这样你也好安心跟阿琛一起去帮我看那批石头了。”
身体狠狠地颤了一下,最后这句才是他的重点。
他这是要用我的父亲来牵制我为他做事。
可纵使我再恨他,我也做不出不顾他生死的事情出来。
只能咬牙点头,“好,一切听您的安排。”
之后阿琛把我带到一个藏书阁,里面密密麻麻的书架上全是关于赌石的书。
依稀记得第一次接触赌石是从江嬴那里。
十四岁那年我跟随父亲一起去杭城小镇,在那座古老的镇子上,遇见了站在垂柳下沉思的江嬴。
他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挺括的身形,远远的看着,只觉得一棵松柏屹立在那里。夕阳的余光打在他的脸上,将他的五官趁得格外好看。
我看的入迷,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连我一向崇拜的父亲都差他一大截。
“小初?”父亲见我没有跟上来,回头唤了我一声。
刚好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听见声音,也侧头看向我。
就是这抵上万年的一眼,这个男人彻底住进了我心里,从此再也拔不出来。
第120章 江嬴他来了()
恰巧父亲借住的人家离江嬴住的地方不远。
所以我就趁父亲忙得顾不上我的时候偷偷翻墙爬到了江嬴住院子。
他好像正在看书,听到动静,警觉地站起来,看清是我,放松下来坐回去,“小不点,你爬进来干什么?”
“你才小不点!我有名字的,我叫云初!”
我对小不点这个称呼特别不满意,不过就比他矮了一个头嘛,至于吗?
他嗤笑了一声,并没说话。
我见他不理我,心里一阵毛躁,故意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弄出很大的声响。
可是他像没听到一样,低头翻看着手里的书,不时还会在一旁的本子上写写画画。
我急了,趁他不注意,跑过去抱住他的脖子,“你在看什么?我能跟你一起看吗?”
他一愣,身体蓦然僵硬,不知是因为我突然的亲近,还是因为我说要跟他一起看他手里的书。
“不行吗?”我松开他,绕到他的面前,趴在他的腿上,捧着娇红的小脸,黑眼珠滴溜溜地看着他。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晚霞映照的原因,我竟然看到他刚毅紧绷的俊脸上浮起了一片红云。
半响后,他将我从他腿上提起来,按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而后拿了一本书给我,“你先看这本,看完,告诉我你都看到了什么?如果你的回答让我满意,我就让你跟我一起看我手里这本。”
满心欢喜,拿起手里的书装模作样地翻了起来,但才翻开了两三页,我彻底傻眼了。
这都是什么书嘛,一个字都没有,上面画的全是石头,要我看什么?
我噘着嘴,可怜巴巴地看着对面的人,“能不能换一本,这本”
“看不懂就出去,不要再来打扰我!”
他突然严厉了起来,吓得我连忙跌坐回椅子上,生怕他把我赶出去。
心里一边嘀咕他不近人情,眼睛里一边扫过那些画中的石头。
奇怪的是,我竟然对这些奇形怪状的石头莫名地有好感。
等全部看完,天已经黑了下来,我担心父亲找不到我会着急。便把书扔回给了他,“我要回家了,书先还你。”
说完跟个兔子似的就往外跑。
到门口的时候,却听见他说,“明天这个时间过来,我教你。”
也就是从这天起,整个暑假的下午我都跟江嬴在一起,他把他知道的关于赌石的知识全部告诉了我,还说,“你很有天赋,但是如果可以,我宁愿你一辈子也不要碰这东西。”
“云小姐,老堂主要我们再一个星期内把这间藏书阁的书都过一遍,务必把能记住的都记住!”
阿琛突兀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眼前是一排排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的书籍,但一想到曾经有个男人也手把手教过我这些东西,心里就莫名地暖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天天和阿琛泡在藏书阁里。
每人一本书,一杯茶,像极了当初我和江嬴在一起的那个夏天。
心一点一点地静下来。
总觉得我的一生不可能就会在这里了了结束,我的孩子,还有我深爱的男人,他们也都还等着我。
而我,需要一个契机,找机会离开。
一个星期后的早晨,阿琛再来接我,并没有再带我去那个藏书阁,而是带我去了一个密室。
密室的门打开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冷意扑面而来。
但我当我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时,整个人立马就惊住了。
这个密室里藏的应该都是老堂主的宝贝,全是一些畸形怪状的原石。
一个个鬼斧神工,工艺精美。
“云小姐,师父交待,让你一个一个瞧清楚,这些都是在书上没有的东西。等你看完了,体味透了,老堂主就会安排其他任务给你。”
我点头,真真地被眼前的东西惊住。
十六岁前的记忆里隐约有这些东西存在,但并不真切。
总觉得这些东西与江嬴有着某种关系。
不过老堂主并没有给我太多胡思乱想的时间,很快就让人传了口信过来,说三天后有一场石料展,各个领域的珠宝商都会来。
下意识地想到江嬴。
他在南非的生意也主要是珠宝首饰,那他会来吗?
一想到他或许也回来,我们即将会见面,心口就不可抑制地狂跳。
但在阿琛面前,我还是极力装得平静。
三天后的早晨,艾伦给我送了一条礼裙让我换上。
生了果果后,我经常锻炼,身材保养的还算好,但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我的尺码,礼裙穿在我身上,每一处都很合身,趁得我的身段玲珑有致。
下楼,老堂主和阿琛已经收拾好了就等我。
但让我惊诧的是,阿琛今天竟然穿了一套跟我同色系的西装,连领结都是我礼裙的颜色。
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老堂主。
他眯眼笑了笑,“还是我这徒弟懂女人,连选的衣服都这么合身。”
莫名地觉得他这话有些暧昧。
但我并没有多言,生硬地扯了扯唇角,对阿琛说了句谢谢。
刚准备坐下,就见阿琛从裤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