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要爱你-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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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我整个人已经被江嬴抱了起来。
他不顾我的挣扎直接将我抱到了妇产科手术室,“给我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做掉,立刻!”
医生被江嬴的气场吓到,微愣了几秒后立马用仪器将我的身体固定在手术病床上。
冰冷的器械套住了我的手和脚,我撕心裂肺的朝江嬴吼道,“江嬴你混蛋!”
他站在床边俯视着我,像看戏一般。
我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跟他谈判,“江嬴,如果你今天敢伤害这个孩子分毫,我立马死给你看!”
“呵,”江嬴冷笑了一声,俯身凑到我面前,伸手拍了拍我的脸,“那我宁愿你死,我、也不会给你生下其他男人孩子的机会!”
心神俱焚!
我闭上眼睛,眼泪顺势落下。
“开始手术。”江嬴对医生冷冷地吩咐。
我听到了冰冷的器械在医生、护士手中交换的声音。
然后是消毒水的味道。
再接着细长的针管扎进我的皮肤,有什么液体注入了我的身体内。
“咔擦”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心底突然燃起了一丝希望,我以为是江奕来救我了。
嘶哑着喉咙朝门口喊,“江奕,你终于来了——”
但当陌生的气息逐渐靠近的时候,我才明白江嬴是真的恨我,是真的容不下这个孩子。
“江子,别人做你肯定不放心,我来吧。”是商哲洲。
心,落地成渣。
可恨的是商哲州给我做手术只打了局部麻醉,所以我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些冰冷的器械在我的身体里搅来搅去。
明明感觉不到疼,可为什么我却觉得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喊疼呢?
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看到私密的地方我本该是感到羞恼、屈辱的,但,此刻我根本顾不得上自己这些虚伪的自尊。
满脑子想的都是我的孩子没了,是被我爱人骨血的男人亲手杀掉的。
绝望地闭着眼睛,眼前浮现的全是这些天江奕对我的悉心照料。
我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小生命的到来很意外很惊喜,甚至有些慌乱不安。
他怕我会后悔,后悔跟把自己交给他,他不愿用孩子束缚我,但他又那么希望她的到来。
这些天他对我的小心翼翼、体贴入微,我何尝不感动。
即使是快石头,也该被焐热了。
可是
我却连他唯一的血脉都留不住。
我彻底了结了江奕做父亲的可能。
那么几十年后我们都离开这个世界,以后每逢清明是不是连个给他忌酒的人都没有。
“啊”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双手攥着床单,用尽全力冲站在旁冷眼旁观的人嘶吼,“江嬴,我恨你!以前无论你怎么对我,怎么伤害我,我都会因为爱你,所以选择原谅你,但从今天开始,从这一刻开始,我不会再原谅你,不会,永远不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竟然再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慌乱,看到了畏惧,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悔意。
呵
这个恶魔,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吗?
人命在他的眼里,什么时候算过事?
突然,我听到他对商哲州下令,“哲洲,住手——”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商哲州从我的身体里取出了一团血球,“江子,是个女孩。”
我这一辈子,造的孽太多。
所以老天怎么可能成全我,让我儿女双全?
原来,青天白日,只能是黄粱一梦。
江奕找到我将我从手术室抱起来的时候,我的整个人已经跟死了一般。
双目无神,眼睛里看到的一切都是虚空的。
我看见他的脸上好像有些青紫的痕迹,身上的西装也不似出门时那般整洁。
不用想我也知道,他肯定是跟江嬴的人动手了。
他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嘴里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一个留在那里对不起,怪我,都怪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伤害我的人?
代价?
呵呵
还有必要吗?
当我的孩子化成一滩血水的时候,一切都没必要了。
绝望地闭上眼睛。
哀莫大于心死。
走到门口,江奕突然停下来,回头对江赢说了一句,“大哥,希望你永远都不要为你今天所做的事后悔!”
我明明闭着眼睛,可奇怪地是,我却分明地感觉到江赢听到这句话后身形明显地踉跄了一下。
十一月了吧,其实气温还算宜人。
但我却觉得全身上下如坠冰窟,刺骨寒凉。
江奕用他的风衣将我紧紧地包裹着,一路往外走。
我看见他双目血红,里面藏着滔天的怒意,若不是在极力隐忍,我想刚才他一定会在手术室跟江嬴拼个你死我活。
他太了解我,知道我不愿意待在医院,直接把我带我了海边别墅,然后又请了云城出名的私人妇产科的医生。
是个女医生,她让江奕出去,扒开我的裤子给我检查下体。
她看着我,眉头皱成一团,嘴里叹息,“这些男人下手还真是没个轻重,这都弄成什么样了”
把我弄伤算什么?
没把我弄死在手术室里已经算仁慈了。
商哲州、傅懿他们都和江嬴沆瀣一气,我如此光明正大地离开他,转身就跟他亲弟弟在一起,还怀了孩子,就算江嬴能忍,他们几个做兄弟也不会放过我。
所以,这点伤算什么。
我想如果是江嬴主刀,他该恨不得摘到我的子宫吧。
呵呵
一个个,都是魔鬼!
女医生给我处理了伤口,正准备给我打药水,卧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林医生。”
“商院长。”
来人和女医生同时开口。
商哲州走了进来,对那个女医生说,“林医生什么时候开始抢我的病人了?”
心里一慌,不知道商哲州突然跑来是要做什么。
难道拿走我的孩子还不够,还要拿走我的命吗?
其实,已经无所谓了。
在那团带着血的肉球从我的身体里取出来的时候,我的心已经死了,徒留一具躯壳有什么用。
我没问他怎么进来的,也没朝着门外喊江奕。
双目空洞、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我不知道商哲州在和那个女医生交谈了些什么,很快,那个女就医生离开。
房间了只剩下我和商哲州。
空气逼仄。
他兀自开口,“我、傅懿、江子看着你从一个十五六岁的花季少女长成一个小女人,这期间江子在你身上花费了多少时间心力,不用我说,你心里该有数。我们都因为他的关系,也一向疼你,护你,但你竟然为了楼下那个小王八蛋,离开他,你知不知道”他叹了一口气,“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用,你们走到今天也不能全怪你,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的就是怀上江奕的孩子。”
不该怀上江奕的孩子?
那凭什么他江嬴就可以让别的女人怀上他的孩子?
心里麻木,只剩下这唯一的一口气咽不下去。
但,有什么用,孩子已经没了,我这辈子再也生不了孩子。
我最愧疚的人,这辈子要无儿无女了。
百年后,他的坟头长满野草,遍地的荒凉。
再无人记得当初有一个男人为了心里那个姑娘,倾尽了一生的情和爱,甚至还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想想,心都疼得要死。
“小初,你可以怪我,可以怨恨任何人,但你唯独不能怪江子,他为你做的,远比你想象的多”
他一直在说话,可是我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整个人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陌生的世界,我不想听,不想看。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钻进被子里,我很想大声尖叫,但张开嘴却像失声了一般,什么也说不出来。
麻药散了,那种蚀心刺骨的痛从那处一阵一阵地刺激着我的大脑皮层,但我整个脑神经好像瘫痪了一样,发不出任何该有的指令给我。
想哭,无泪。
想发泄,也找不到任何发泄口,我像被封在一个没有光,没有希望的幽闭的牢笼里,意识里所能感知到的只有绝望。
商哲州大概是见我听不下去,也不再继续说。
只听见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紧接着手臂别人粗鲁地拽了出去。
我挣扎反抗,却被他用力地按住,“不想下体溃烂感染,就不要乱动!”
呵!
我还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不知道他对江奕做了什么,输液的几个小时,房间里除了我和商哲州再没其他人进来过。
直到最后一滴药水打完,他把针头拔出来,又拿了一些药放在桌子上,“这些药,遵医嘱,按时吃。”
转身出门,但手碰到门把手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
“如果你还想怀孕,就最好按我的说的做!”
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商哲州离开没多久,江奕突然冲进房间,神情恍惚、慌乱。
他一把将我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我,我看得出他很紧张,很害怕。
他清澈透明的眼睛里甚至还带着湿润。
我猜,商哲州一定是给江奕打了麻药,不然,凭江奕的身手,他根本近不了我的身。
良久,他松开我,握着我的肩膀,语气低沉焦急,“对不起,都怪我大意,没想到商哲州会突然过来,他有没有伤到你哪里?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他一边说一边对我左看右看。
我说不出一个字,只能摇头。
他看了半天发现我除了手臂上多了一个止血贴,其他什么变化也没有,他慌乱的神色才渐渐褪去。
他没有怪我没有保护好他的孩子,把所有的错都归责在自己身上。
他心疼我,怕我疼,可是谁来关心他心里的痛楚和畏惧?
被他抱在怀里,我感觉到他如雷般狂跳的心脏。
我想在他昏迷清醒的那一瞬间,他一定是最恐慌的,一定想着我是不是被人带走了,或者我又被人伤害的不像样子。
幸好,来的人手下留情,并没有把我怎么样。
但是从这天起,我进入了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的状态。
无论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我都觉得自己在做梦,都不是真的。
我常常觉得那个孩子还在我的身体里,所以张阿姨给我吃药的时候我会发脾气将水杯打翻,然后将她骂走,“我没有病,你们给我吃什么药?滚!都给我滚!”
一次两次之后江奕再不放心我一个人呆在家里,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小时守着我。
把我当孩子一样喂我吃饭,喂我吃药。
但我的精神越来越差,好像又恢复了在东海时那种阶段性的恍惚感。
就算勉强睡着了,我也会不停地做梦。
梦里一会是一男一女满身是血的画面,一会又是那个从我身体取出来的血球放在托盘里的画面。
画面一转,他们又变成了凶猛的野兽朝我扑过来,要将我撕裂。
夜半惊醒,江奕惊慌失措地从沙发上起来,走到床边将我抱紧怀里,一遍一遍地安慰我,“别怕,别怕,有我在,再也没有人敢伤害到你了。我会一直陪着你,乖,别怕。”
我没说话,但是心里的压抑狂躁让我莫名其妙张嘴就狠狠地咬在了他胸口上。
他胸口的肌肉很结实,咯得我牙齿都疼,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地想找个出口把心里的情绪发泄出来。
“嘶”他闷哼了一声,但仍旧紧紧地将我抱在怀里,任由我发泄。
等我累了,松开他,他才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发,将我放回到床上,“睡会,休息好了才有力气咬我,我不走,就在旁边看着你。”
他当真如他所言我床边看了我一夜,未曾合眼。
早上我醒来,他仍一动不动地握着我的手坐在床边,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脸上。
不是我不想关心他,也不是不心疼他,而是我不知道,这个样子的我跟他在一起到底是为他好,还是祸害他给他带来更多的灾难。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我身理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心理上的问题却越来越严重了。我常常一个人坐在画室画画,可画出来的色调不是黑色就是灰色,然后不满意的时候又全部将它们拆掉撕成碎片。
江奕就在我的身后看着我,任由我胡闹也不阻止,每次都是等我发泄完才走过来抱住我,哄我先去休息。
可是,我哪里静得下来,哪里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