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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我还没摁住她-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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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厅漆黑,秦渡头发湿漉漉的,眉眼挂着水,许星洲看着他笑个没完。

    虽然是秦渡一路将她抱着跑了回来,可是她其实也没比秦渡好多少,一头长发湿淋淋黏在自己的衣服上,笑眯眯的,身上还套着秦渡的外套。

    “师兄,”许星洲笑眯眯地说:“我给你做饭吃好不好呀?”

    外头仍在下着雨。许星洲开开心心地开了灯,将身上秦渡的外套脱了,踢了鞋子赤脚上楼,似乎是要去换衣服。

    “你不知道吧,我做饭可好吃啦。”

    许星洲笑眯眯地说。

    “——你还没吃过对不对?”

    她一边说,一边钻进了秦渡的房间。女孩浑身湿着,红裙子贴着纤细的腿和腰肢,宽松的白衬衫此时裹着胸腹,衣服下透出深色的肩带。

    秦渡那一瞬间,呼吸都有些发烫。

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

    以前秦渡有朋友告诉过他;同居就是这么回事儿——两个人没遮没掩的;生活空间高度重合。

    许星洲钻进秦渡的房间换衣服;她的宽松t恤和家居服都在秦渡屋里。

    而秦渡靠在门口看着自己的那扇门——他的星洲的防范意识并非真的差得过分;至少知道把门关上;片刻后他听见哗哗的水流声;显然是她拿了衣服之后去洗澡了。

    秦渡呼吸滚热;眼眶都烧了起来。

    他去摸了支烟,去阳台抽,外头雨下个没完;许星洲毫无防备心地在浴室冲澡——那还是秦渡的浴室。

    秦渡:“”

    秦渡操了一声,将烟点了,烦躁地靠在露台旁抽烟。

    过了会儿;他门铃一响;秦渡叼着烟去开门,门外站着陈博涛。

    外头的灯洒了进来;陈博涛提着堆吃的:“多久没见了?”

    秦渡咬着烟道:“一两个星期吧;这么想我?”

    然后秦渡将陈博涛让了进来;陈博涛看秦渡咬着烟也犯了馋;刚取了一根也要抽;秦渡一脚就踹在了他的腿弯上。

    “要抽去阳台。”秦渡不爽地道:“我的房子里从五月一号那天开始就没有二手烟了。”

    陈博涛:“”

    陈博涛难以置信地道:“你疯特了吧?!还二手烟?五月一号?你他妈”

    秦渡丝毫不鸟他,甚至身体力行地将自己的烟摁灭了;又开窗通风,外头湿漉漉的夜雨和风涌了进来;黑夜中窗帘呼呼作响;将烟味儿散得一干二净。

    秦渡指了指楼上,说:“注意点形象。”

    陈博涛:“”

    楼上传来隐约的水声,陈博涛暧昧地看了秦渡一眼。

    秦渡漫不经心道:“——哥没碰过。”

    陈博涛:“”

    陈博涛心想,真的牛逼

    接着两个老朋友在客厅坐好,秦渡遥控了电视,将游戏手柄递给陈博涛,陈博涛将手柄接了,俩人坐在客厅开了一盘使命召唤。

    漆黑的客厅里,屏幕上亮起一片刀光剑影。

    他们从小就经常凑在一处打游戏,有时候肖然也会加入。他们玩过很多种类,小肖然喜欢收集精灵宝可梦,小秦渡和小陈博涛则经常玩这种操作类的游戏,使命召唤是秦渡的长项,几乎每次都将陈博涛摁在地上摩擦。

    秦渡一边摆弄着手柄,突然道:“老陈,单身真好啊。”

    陈博涛也道:“谁不说是呢,单身就是自由。”

    “卧室也是自己一个人的,”秦渡哂道:“浴室也是自己的,上自习也不用给人讲题,一个人独来独往,晚上连床都是自己的,妈的——说来你也许不信,小混蛋天天晚上夜袭我。”

    陈博涛难以置信地朝后一退:“天天夜袭??这也他妈太不是人了吧?”

    秦渡挠了挠下颌,盘腿坐在沙发上:“她还真能干出来。”

    陈博涛沉默了一会儿,问:“老秦,早上可还行?”

    秦渡:“”

    陈博涛又说:“我记得,你十来岁的时候不是和我说过,你经常晨”

    秦渡羞耻地说:“闭嘴吧,话这么多干嘛?”

    于是他们两个人又安静地打游戏。

    使命召唤的画面已经好了许多,科技进步,他们小时候第一次玩,秦渡就被第一代游戏精致的画面震慑得不轻。

    陈博涛突然揶揄地问:“老秦,你说,人干什么非得谈恋爱呢?对生活有什么不满意的?”

    楼上伸手看不清五指的黑暗中,仍在哗哗地放水,秦渡嗤地一笑,没回答。

    陈博涛安静了一会儿,又聊家常似的:“你上次把罗家那个谁?那个以前跟你去飙车的,揍得鼻青脸肿,他爸气得不轻。”

    秦渡眼皮都不动一下:“我打轻了。”

    “打轻了?他缝了好几针好吧。”陈博涛莫名其妙地道:“你好端端的,干嘛非得打他?”

    秦渡说:“他当着许星洲的面,谈包一个她那样的大学生要多少钱。”

    陈博涛:“”

    秦渡看着屏幕,漫不经心道:“老陈,你看,单身真的挺好。”

    “——可以在客厅里抽烟,不用天天早上被小混蛋磨醒,上自习的时候也只需要顾着自己就行了,不用为了一个人牵肠挂肚的,怕她受了欺负。没有软肋,浑身都是铠甲,周末跟着你们出去玩。”

    “可是。”

    秦渡一边摆弄着手柄,瞳孔里映着电视里在蓝天划过的飞机。

    “——好又怎么样?没有许星洲。”

    他说完,顺手将手柄丢了。

    ——电视屏幕黑了,任务失败。

    陈博涛那一瞬间意识到,秦渡根本没在玩,他只是在等楼上的女孩子出来。

    客厅里仅剩的那点烟味被风冲得一干二净,秦渡倒了块木糖醇嚼着,冲淡嘴里的那点烟味,又试图给陈博涛递一块,结果惨遭拒绝。

    陈博涛:“你都没什么烟味儿还吃呢?”

    秦渡嚼着口香糖,得意地说:“等会她要亲亲的,你渡哥从来不让她闻烟味。”

    陈博涛:“”

    陈博涛顿时有点后悔,为什么今晚要来找秦渡喝酒

    楼上咔哒一声响,浴室门被推开了,许星洲洗完了澡,揉着还有点湿淋淋的头发走了出来。她见到陈博涛笑了笑,跑下了楼梯。

    “陈哥好。”许星洲笑眯眯地说:“好久不见啦。”

    …

    那天晚上,陈博涛是来找秦渡喝酒的。

    他似乎只是孤独,就像汪曾祺的挚友在雪天带着酒肴来拜访一般——他就这样带着酒带着下酒菜,还给许星洲带了一点小礼物:一本原版的furiouslyhappy,接着和秦渡在餐厅将门一关,嘀嘀咕咕地喝起了酒。

    许星洲没有打扰他们,坐在客厅一个人啃原版的书籍。

    外头雨声如诗又如诉,许星洲在雨声和昏暗的灯光中看了一会儿书,又想起陈博涛带的是茅台,担心他们那点下酒菜不够,会喝坏胃,就起身去了厨房。

    许星洲很会喂自己。

    她的奶奶从小就经常教她做饭。像是怕自己走了之后会饿着自己的宝贝孙女,许星洲从小就被奶奶摁在厨房里教了一堆湖北菜——她从冰箱里找了些许牛肉,在火上炖了。

    餐厅里传来两个青年压低了声音的交谈,许星洲听见了一点,又好像没有听见。

    他们应该是在谈论他们的人生吧。

    许星洲想。

    她坐在厨房里听着雨声看书,锅里的牛肉被八角和酱汁煨着,咕嘟咕嘟地冒着孤独的泡泡。

    过了会儿,秦渡拉开了餐厅的门,吃惊地看见了许星洲。

    许星洲挥了挥手,对他笑了起来。

    “怎么在这儿?”秦渡面颊有些发红,似乎酒也有点上头了,就这么蹲下来与许星洲对视。

    许星洲揉了揉眼睛,迷糊道:“怕你们东西不够吃”

    秦渡和许星洲亲了亲,道:“那师兄帮你”

    昏暗的灯光中,青年的唇上还带着一点淡淡的酒气。

    许星洲被亲得面颊发红,秦渡只是白酒上头,看上去像是有点醉了。他又在许星洲额头上小心地吻了吻,乖乖地等在一边打下手。

    许星洲莞尔道:“这个只要等着炖好就行了。”

    秦渡执意道:“那不行,你再炒一个,师兄给你打下手。”

    许星洲:“”

    真作啊。

    许星洲觉得自己应该宠宠他,就去给师兄炒鸡蛋。

    秦渡在一边给她打下手,有点黏着她不撒手的意思,非得贴着许星洲不行,过了会儿,成功地把鸡蛋和青椒连着鸡蛋皮一起,扔进了锅里。

    许星洲:“”

    秦渡大怒:“册那!”

    然后秦渡就要伸手去锅里捞

    许星洲被这种自杀式做菜法吓了一跳,吓得拉住了秦渡的手,秦渡就要得寸进尺地亲她抱她,陈博涛似乎是听见外头骚乱的声音,出来一看。

    ——许星洲脸都红透了,灯光暖黄,厨房里牛肉咕嘟响,秦渡借酒装疯。

    刚刚在里头还是个清醒的好人,说话做事都条理分明,现在就在耍流氓的边缘试探,一斤白酒的酒量喝了两盅就开始装醉欺负自家女孩儿。

    “你为什么不亲我?”借酒装疯的秦渡把女孩儿抵在料理台拐角,灯光昏暗,又痞又俊,有点诱哄地道:“你亲亲师兄啊。”

    陈博涛:“”

    许星洲看到陈博涛也在,登时羞耻得几乎要上吊

    陈博涛:“老秦,别闹人家。”

    秦渡装疯装个没完:“关你屁——”

    陈博涛实在是看不下去,直接将秦渡拽走了。

    …

    许星洲又一个人坐在厨房里,一边看书一边等牛肉。

    过了会儿,她手机闹铃响了,提醒她去吃药。

    许星洲去拿了药,又倒了杯温水,对着窗外的冷雨一口闷下。

    餐厅里的两个人似乎开始喝闷酒了,不再说话。许星洲想起她奶奶以前也喝醉过,甚至还经常约了好姐妹一起喝,许星洲想起那时候年纪还小,经常和喝醉酒的老奶奶们一起跳舞,扭屁股扭腰,她奶奶还会鼓掌说‘洲洲跳得真好’,如今那个爱她的老人已经离她而去多年了。

    许星洲看着手里的药瓶。

    世间那些那么爱她的人,最终都离她而去了。

    ——还会复发吗?

    在铺天盖地的雨水中——在世间如今她所拥有的,唯一温暖的港湾里,许星洲这样质问自己。

    也许会吧,许星洲说——不对,肯定会复发的。

    许星洲仰头望着玻璃外的雨滴,下雨的夜里雨滴映着灯,像是玻璃上疯狂生长的彗星。

    眼前的幸福多半是短暂的,他们犹如流星汇聚时璀璨的光,可是平面上两直线有且只有一个交点,许星洲想不出她和秦渡的未来在哪里,却知道他现在非常爱她。

    可是,爱都是有时效的。

    每个旅行都有终点,这场迷恋也会落幕。

    就像山谷将止于广袤平原,月季花期终于止于盛夏,时间开始并停止在宇宙质点唯一的爆炸和坍缩。

    这一切,在许星洲看来,是总会结束的盛宴。

    秦渡说不定哪一天会发现他和许星洲不适合,说不定会遇上更门当户对的女孩子,指不定还会遇到来自他父母的阻挠。来自华中小城的、家境平凡的许星洲,连心智都算不得健全的许星洲和他实在算不上合适。

    可是,许星洲窝在角落里擦了擦泪水。

    她的泪水里映着万千的世界、阑珊灯火和窗外芸芸众生,许星洲看见云层和它背后的广阔孤独的宇宙,她听见呼呼的风声。

    无论秦渡最后会不会离她远去,许星洲想。

    ——他在当下,都爱着自己。

    那些温暖的爱意,无论将来发生什么,都能支撑着那个病弱的许星洲前行。

    令她探索世界,看见人生角角落落的遗落花朵,令她活到八十岁牙齿掉光——尽管残缺不全,但那是连物理定义都无法扭转的力量。

    复发也好,分手也罢,无论是什么,许星洲都不再脆弱。

    许星洲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朝餐厅看了过去。

    …

    两位男同胞其实并没有喝太多。

    秦渡简直是清醒本醒,在厨房只是借酒耍流氓,陈博涛也不可能在他家里当着他家妞的面儿把秦渡灌得烂醉,秦渡喝了四盅,刚刚填了个牙缝——倒是吃了不少下酒菜。

    陈博涛就不一样了,喝得比秦渡高,面色煞白,说话语序都有点儿颠三倒四的。

    秦渡扯着陈博涛,给他叫了个代驾,和许星洲粗粗打了声招呼,说要送一送陈博涛。

    许星洲应了,秦渡就拽着陈博涛下了楼。

    陈博涛醉眼朦胧地问:“谈、谈恋爱真的有这么好吗?”

    秦渡:“”

    “妈的”陈博涛痛苦道:“她说、说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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