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让我去宫斗-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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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严皇后沉着脸，声音很低沉，“你是说小严氏跪着求你？”
师尧一愣，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这话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只要是为了凸显小严氏的无可奈何，当然不可能是真的。
依她和小严氏打了这么两次交道来看，小严氏这个人就算是步入绝境，就算是拿刀架到了她的脖子上，她虽有时候卑躬屈膝，有时候奴颜媚骨，有时候不得不妥协，但是真让她心甘情愿的下跪，那是不可能的，如果真要说这是什么脾气的话，这可能是世家骨子里流的血让她不愿意这样吧。
不过，“下跪”这话既然说出了口，就改不了了，师尧也没打算改口，“确实如此，不过妾也知道自个儿的身份，妾与严更衣同属宫妃，于情于理都受不得严更衣这个礼。”
师尧看得出严皇后是扣在那个“跪”字上了，是以，软乎了一下，将下跪求人变成了宫礼。
没有晋封之前，师尧就已经是正三品的丽婕妤了，受一个末等更衣的跪拜礼，那也不算违了宫规，只是严更衣却又不同，她是罪妃不假，但是她也是曾经的从一品淑妃娘娘，如果师尧就这么结结实实的受了这么一个跪礼，传出去，也会被人说是轻狂，对此，师尧当然不会承认。
好在严皇后没有计较这些，她在意的只是小严氏下跪而已。
在她心里，就算小严氏是她身边的一条狗，就算小严氏一辈子都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就算在她的心里，在严氏一族的眼里小严氏只是一个生子工具、一个随时可以推出去的替罪羊，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小严氏的身体里，那是流着严氏一族的血，虽不是嫡女，但是严氏庶女这个名头好歹前面还加了“严氏”二字。
身为世家女，身为严氏女，怎么能给一个小姓下跪？
传出去，那不是丢了严氏女的脸，丢了她严皇后的脸吗？
看来，小严氏待在自己身边多年，还是没有学得一点好的，尽是将她姨娘的那点子小家子气继承得淋漓尽致，让人想起都忍不住作呕。
严皇后想到这，眼底划过一丝厌恶，心里也没有了多少与师尧周旋的意思，直截了当的开口，“小严氏她该知道，既然是罪妃，那就没有再出现在公主面前的道理，什么母女情深都是虚的，进静心苑之前，怎么没有想过这些？”
也是她自己急了，这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
小严氏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宫里有头有脸的人都是清楚的，既然丽昭仪愿意前来替小严氏开这个口，想必也是明白。
严皇后一抬头，果然见丽昭仪露出一抹莫名的笑，脸上就差没有明晃晃的写上——小严氏若是能做的了自己的主，又怎么可能落得如今的境地。
这话可不是说假，十几年前，小严氏刚进宫的时候，那时后宫全是世家女只手遮天，宣明帝就算是晚上在哪个宫里宿着，都得看朝堂上的局势、看世家女的意愿来，是以，那个时候，就算小严氏只是世家庶女，在宫里，只要安安分分的，不惹事也不闹事，虽然位份会低点，但是怎么着也不可能落到如今的地步。
然而，话又说回来了，当初小严氏也没有别的选择，她除非是不进宫，否则，成为严皇后手里的一把刀那是铁定的事，有如今的下场也不奇怪了。
说到底，都是世事难料，世家庶女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特别是在严家，特别是小严氏，进宫搏一搏，是她最后的一丝希望。
希望是有的，曾经她也差点以为自己能带着她的姨娘摆脱严氏的囚笼，在被宣明帝晋封为了从一品淑妃之后，小严氏真的是这么以为的。
但是，以为始终是以为，她不知道的是，当她成为淑妃的时候，当严皇后替她求了淑妃这个位份的时候，那才是她真正被严氏一族、被严皇后桎梏一身都不得不为其卖命的时候。
师尧见严皇后的模样也不在意，世家的事儿与她小姓无关，她大可当一个优哉游哉的小姓便是，只是今日的目的还是要达到的，“严更衣乃罪妃，当然不可能随随便便出入皇后娘娘的定坤宫，要是污了贵人的眼就是罪过了，是以严更衣与三公主已经是多日未见了，严更衣作为一名母亲那当然是日夜担心、思念，恨不得化身为娘娘宫里的雀儿，日夜守在三公主的身旁，这不，妾一多事儿，踏进了静心苑，便像是严更衣的救命稻草一般，她这个慈母啊，就求到了妾的跟前，妾是拒绝也不是，不不拒绝也不是，这不，今日上娘娘宫里来了么。”
严皇后看着师尧，凉凉的道，“在宫里，闲事莫礼，方是生存之道。”她顿了顿，“说说吧，你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只是想将三公主接出去给小严氏看一眼，又送回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丽昭仪就不用今日费这么大周折了，她倒要看看丽昭仪想做什么。
面对严皇后的警告，师尧很是无辜，“有的时候啊，妾不自找麻烦，麻烦却总是找上妾的头上来，妾也很是无奈。”
严皇后的耐性被师尧消耗殆尽，拧着眉，不耐烦的说，“行了行了，你今儿个来到底想说什么，一句话给本宫说完，本宫没心情听这些有的没的。”
后宫之中的角逐，有的时候比的就是耐性，很明显，此时，师尧比严皇后更胜一筹，这其中也有严皇后对师尧一直存着轻蔑的原因在，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今儿个，算是师尧赢了。
“皇上钦点妾领了后宫的宫务，这里里外外自然都要打理，妾想着，皇子既然有皇子所，在皇子六岁到成年领差事之间，依着祖宗规矩那都是要住在皇子所的，那公主六岁之后的公主所自然不能缺了，有生母在世或是有养母的当然是随意，比如娘娘您的大公主、荣贵妃娘娘的二公主、良妃娘娘的四公主、以及德妃身边的五公主都可以看诸位娘娘的意愿，愿将公主送到公主所，妾自然会尽心尽力差人好好的伺候着，若是舍不得公主的话，妾自然也不做那个母女分离的恶人。”一番话说下来，师尧免不了喝口茶水润润喉。
严皇后面露复杂，“你倒是想的周全。”
师尧淡淡一笑，“咱们宫里现如今有五位上了宗族玉简的公主，其余的公主都有生母或是养母，却只有一位三公主，生母是罪妃，虽养在娘娘您身边最是名正言顺不过了，但是依妾看来，娘娘身边还有身份尊贵的大公主，若是分薄了娘娘的精力，惹得大公主不快，那就是妾安排不周的罪过了，是以，妾今儿个来，便是与娘娘商量着，看能不能将三公主接到公主所安置？”
第八十六章（）
如果之前，丽昭仪一进门就说出了她的目的，严皇后定是会毫不犹豫的将她送出去，什么三公主那是门都没有，虽说她将三公主捏在手上也没有什么用，但是却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将一个公主送出去，但是，严皇后想起之前师尧说的话，给的承诺——如果，丽昭仪能说到做到的话，她严皇后用一个没有用处的三公主做交易也是可以的。
“你准备将安在哪？”作为中宫皇后，严皇后免不得要似模似样的问一句。
即可开工修新的宫殿的话，那当然是天方夜谭，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将一座现有的宫殿重新修葺一番，挂上公主所的牌匾，充作公主所。
师尧既然敢说出这么个法子来，之前定是做了功课的，此时严皇后问起来，肚子里也有货，“妾想着，公主与皇子乃是亲兄妹，当然是挨着才能培养兄妹之情，才能让前朝后宫祥和安宁，妾便做主，将皇子所旁边的行知斋誊了出来，待秉明了皇上，就能挂上公主所的牌匾了。”
“难得咱们后宫还有如此尽心尽力为公主考虑的人，此时交给你来办，本宫甚是放心。”严皇后一向会做表面功夫，此时，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也不会优柔寡断，立刻恢复了以往贤德的模样，句句都是为宫里的公主考虑，反而衬得师尧像是给主子汇报工作的奴婢，她这个主子只需要做最后的拍板点头，顺便象征性的夸奖几句便是了。
好在，做足了模样，占够了便宜，严皇后到底给了肯定的答复，“你今儿个才有了这么一个法子，想必行知斋还没有修葺完毕，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今儿个可领了三公主到你的长乐宫住上几日，等到公主所修好之后，再让她搬进去也不无不可，也免得三公主自小就没怎么离开过定坤宫，乍然搬去了公主所会有所不习惯。”
这可真真的意外之喜了，师尧原本以为严皇后会拿乔让三公主待在定坤宫直到公主所修葺完毕之后才放人呢，要知道，宫里的人手脚虽然麻利，但是紧赶慢赶修葺出来一个公主所最少都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多长啊，长到足以发生任何师尧所预料不到的变故，若是严皇后从中作梗不放人的话，师尧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既然答应了小严氏，那就一定不会弃三公主不管，师尧并不想做一个失信之人，如果这半个月起了什么波澜的话，又将给师尧带来很大的麻烦。
严皇后一向是个难缠的人，此时此刻这么爽快，真教师尧有些意外。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释然了——还是那句话，用一个没什么作用的三公主换一个有大用的严嫔，对严皇后来说，那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纵使想通了里面的关节，师尧面上还是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喜色，“谢皇后娘娘恩典，妾代小严氏、三公主感激不尽。”
严皇后没什么反应，只是道，“你只要记得你说过的话，就好。”这里指得是严嫔。
师尧点点头，眼底满是笑意，“妾自然是说到做到。”
这事情都这么明了了，严皇后哪里不明白师尧今儿个是为了什么来这定坤宫和她磨嘴皮子，面露些许复杂，眼底的光芒明灭难辨，“就冲你为了小严氏如此尽心尽力，本宫自然是信你的。”
这句话，师尧可以理解为夸奖吗？
任何人对于守信之人，到底心里的评价会稍稍提高那么一点的，就如同借钱一样，就算借出一个铜板，对方借还了，自个儿都会觉得这个人守信可交，这一点放在严皇后与师尧身上也同样适用。
只不过，严皇后对于师尧那是永远不会有什么可以结交这个想法的，结盟可以，过多交往就算了，毕竟都是聪明人，打起交道来太累，师尧亦是如此。
比起师尧，严皇后更喜欢的还是严嫔，不是严嫔不够聪明，而是严嫔眼底的欲望太过明显，明显到严皇后不管将她捧得多高，都能随时随地的将她踩到凡底，翻不起风浪来。
如果说，之前的小严氏那是因为身份低而不得不为严皇后所用的话，那么严嫔就是因为她自个儿的野心了。
既然正事儿谈完了，就这么走了未免有些太不符合后宫里姐姐妹妹假情假意的那一套，是以，师尧是饶有兴致的和严皇后闲聊起来，“其实，在妾今日来之前，以为皇后娘娘是有些恼严嫔的，也不会同意妾的法子。”
严皇后秀眉一挑，“怎么说？”
师尧道，“毕竟严嫔才刚刚惹了皇上的不快，若是和她走的近点难免会受不必要的牵连。也不怕皇后娘娘笑话，这也是妾的顾虑。”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师尧是害羞的低下了头。
“你啊，惯是胆子小。”这句话说的不轻不重，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严皇后也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转了话题，在师尧看不见的地方，眼里尽是寒芒，“严嫔性子确实是骄纵了些，说句不好听的，那都是大伯惯出来的缘故，若是嫁与寻常世家，凭借着严氏一族，严嫔到底能得一个平平淡淡，但是既然她已经进了宫，这样的性子，自然就不适合了，本宫是她的姑姑，少不得为她着想，调｜教一番，方能给严家一个交代。”
师尧这才点头，像是解了什么天大的疑惑一样，由着严皇后的话头道，“娘娘贵为皇后，能指点几句严嫔是她的荣幸。”
听到了这句话，严皇后心里才熨帖了许多，正如师尧所说，她是皇后，无论身上有没有宫权，有没有中宫笺表的权利，宣明帝对她到底有没有夫妻情谊，只要她还活着一天，她就是皇后，是国母，就算是权势滔天的荣贵妃、就算是宠贯六宫的丽昭仪又如何？小妾就是小妾，都越不过她去！
这不，一向清高自持的丽昭仪面对自己，还不是从心里发憷，特意盛装来见自己、还不是在这乖乖坐着拍自己马屁、净捡好听的话来说了吗？
想到这，一时之间，严皇后由之前对师尧竖起的防备又降低了许多——一个眼界低的小姓之女，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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