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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小时不识月-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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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着牙啊,留在你们家,照顾你和你爸,我为什么?”她吸了一口气,声音因为哭泣而尖锐起来,“因为他是我的亲哥!因为你是我的我亲侄女!因为你们是我的亲人!”

    她重重地拍了几下胸口,似乎是累了,声音又低下来,呢喃般地自言自语:“你出了车祸,我为了照顾你,在医院几天几夜没合眼,小泽在家里发着高烧,打电话说想妈妈,我都狠下心没回去。他的耳朵伤了,到现在都比别的孩子差一些,可我从来没埋怨过你,因为你也难啊,那么小,妈妈就不在身边了,可是啊,我错了“

    她的眼神恍惚地飘着,声音很轻,如同叹息,却说出了最往熊小时心口割刀子的话。

    “你和你妈,“她轻笑,“你们,都是一类人,没有良心。”

    熊小时的右眼,猝不及防落下一滴眼泪。

    她连忙侧过脸,浑身战栗着,一句话都说不出。

    喘息了几下,她眩晕着倒退到门口,勉强握住门把,走了出去。

    原本只是被浓雾笼罩的阴暗天空下起了大雨。

    熊小时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到了雨里,被雨打得根本睁不开眼。

    心里那股快要爆炸的情感总算被浇灭了一点。

    可是,她却也越来越冷了。

    突然,她用力捂住发出呜咽声音的嘴。

    不能哭!

    她没做错!

    她才不哭!!!

    就这样拼命告诫着自己,熊小时咬牙缓了一会儿,走到了一个避雨的店铺房檐下。

    她甩了甩手上的雨水,拿出手机。

    提示闪着,告诉她有一份新的邮件。

    发件人是非诉部的大主任朴理。

    他的这封新邮件比上次的那封更加直接,明说想要邀请她加入非诉,并且约在今天下午下班前和她见面。

    是啊,还有这件事。

    她应聘的时候,满怀期待,朝气满满,就希望能进入非诉。

    不过才几个月,她的人生,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因为浑身都淋透了,不方便打出租,熊小时走上公交、扶着扶手站着回律所。

    回去换一套留在律所的干净衣服,还得见朴主任呢。

    也许不做刑事律师,一切就都好了。

    对,本来她就不该留在刑事办公室,如果一开始就辞职,也就没有现在这么多事情了。

    走着神,她到站下车,继续走进大雨里。

    突然,一把伞遮到了她的头顶,为她挡住了倾盆的大雨。

    熊小时迟钝地走了好几久才发现。

    她回过头,看到眼前的这个人,眨眨眼,眼泪又流了出来。

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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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检察院。

    胡瑶敲敲半开的门框、推门进去;找到了瘫在椅子里唉声叹气了一上午的驴脸。

    她轻轻把她给他带的花茶放到桌子上;但驴脸还是神情呆滞;毫无反应。

    胡瑶只能叫他:“吕检?”

    驴脸惊醒一般;猛地抬起头:“你说我容易吗?!”

    胡瑶吓了一跳;两只手缩在胸前;一动都不敢动。

    驴脸愤愤地继续:“来到检察院以后,我兢兢业业、累死累活,钱没赚多少;头就快秃了,眼看工作终于有了起色,天降一个何检察官!跟他做同事;我能短命到少活十年!可能是老天看出我命不该绝;让他走了,结果我的好日子这才过了几天;又冒出来一个熊小时!”他激动地吐沫星子乱飞;“自从!自从那个熊小时踏进检察院的第一天起!我就再没一天顺心!”

    昨晚他对她选择的尊重;已经被事业受挫的现实磨没得一干二净!

    胡瑶放下手想了想;怎么都觉得不对劲;明明就是你没查清楚案子、证据被熊律师抢先找到了嘛。

    但前辈同事已经这么悲痛了;她也不可能往伤口上撒盐,只能表示关心:“那这次的案子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就抓错了呗。幸亏我还没说要起诉,不然;唉”

    他叹了口气;扶住头,瞥向手边放着的熊小时的资料,打蚊子似的一巴掌拍上她的照片!

    这巴掌下去,他的手掌正好遮住了她的嘴巴和下巴,只露出熊小时的上半张脸。

    就这么扫了一眼,他的眼神突然顿住,皱着眉凑过去,仔细研究起来。

    胡瑶觉得这里没她的事儿了,正打算悄悄撤退,驴脸冷不丁跳起来,把熊小时的照片纸一折叠,也不顾愣在旁边的胡瑶,拿着纸撒腿跑出去,看见田桃闺蜜的那个圆脸女检察官,一把把她拦住,抖着那张纸:“你看!”

    “看什么?”

    “你看这像谁?”

    圆脸女检察官正忙着,一看是熊小时的照片,随口就敷衍他:“老吕,你琢磨了好几个月了都没琢磨出她像谁,你突然来问我,我哪能知道。”

    ”哎呀,”驴脸不放手,强调说,“你看她的上半张脸,你看她的眼睛!”

    正好科长背着手从走廊路过,看到他的两个手下,也不动声色探着脑袋看了一眼。

    别说,这一眼看过去,他也觉得挺眼熟。

    他严肃地“嗯”了一声,皱着眉开口:“这不是那个、那个、谭”

    看着科长想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驴脸马上配合,大力点头:“对,就是她!”

    路边,谭芷戴了副银边眼镜站在伞下,即使现在暴雨倾盆、她的半个肩头已经被雨打湿,她的姿态依旧完美得无法挑剔,妆容精致无瑕,一套昂贵的西装笔挺服帖地穿在身上,连两只挽起的袖口都没有丝毫的褶皱,隐隐带着种令人高不可攀的冰冷的距离感。

    看着熊小时狼狈不堪的样子,她皱起眉:“怎么又在哭?”

    熊小时意识到她又哭了,赶紧一吸鼻子,胡乱把眼泪抹干净。

    但她抹着眼泪,对上谭芷的眼睛,却第一次没有马上躲闪得把视线移开。

    她抿抿嘴唇,问她:“当年,你把小爷爷是主犯的证据交上去,你后悔过吗?”

    谭芷看了看她,转过身:“跟我来。”

    谭芷的办公室在泰格律所的高层,有独立的休息室。

    她拿出新的毛巾给她擦头发,又从衣柜找了套宽松的运动服让她换上,态度十分自在。

    熊小时默默接受着她的安排,努力掩饰起自己的局促。

    看熊小时收拾好,谭芷倒了杯热的蜂蜜水,放到熊小时面前的茶几上:“当年那个案子,你听说了多少?”

    “只听说了大概。”

    毕竟事情涉及其中的人是她的妈妈,其他亲人即使谈起来,多少也会记得避着她。

    但就是因为他们对她特殊的态度,熊小时对这件事反而更加敏感、更加关注。

    谭芷撩了撩头发,坐到她的对面。

    年近五十的人,身上却没有留下任何被时光侵蚀的痕迹,时光留下的,只有她一举一动间成熟优雅的韵味。

    “那个案子,并不是什么要命的大案,只是一个诈骗案,涉案的也只有两个人,所以到最后,案子唯一的争执点,就是主犯到底是谁,是我的当事人崔先生,还是你的小爷爷熊敬声。当时两方说法不一,如果双方都按自己的说法坚持下去,由于证据不足,最后判决下来,无非是各打五十大板,刑罚相同。但那个时候,我找到了熊敬声才是主谋的证据,所以我提交了证据,最终,熊敬声被判十年有期徒刑,崔先生被判三年。”

    “你问我有没有后悔?”

    谭芷从容坦荡:“我一没有伪造证据、说出的是事实,二维护了我当事人的利益、履行了我作为辩护律师的职责。既然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我为什么要后悔?”

    看着熊小时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的眼睛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无奈和温情。

    “其实,那个案子,就算我没有提交最后的那份证据,也不会有人知道。你爸那边的亲戚不会因为我的无情而对我冷眼相看,我的当事人也会因为他没有被判成主犯而感激我,皆大欢喜。这一点,在我做出选择前,我就很清楚了,但我还是交了证据。”

    她微扬着脖子,露出修长漂亮的颈部,坚定地徐徐说道:“我可以告诉你,那是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一件事。”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做刑辩律师,痛苦、纠结、疲惫、心酸,当然了。毕竟,只有傻子和勇者才会选择那样一条路。我不傻,也不够勇敢,所以我离开了。但在大悟刑事的那几年,依旧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环,我当年做出的正确的选择,时至今日,依旧弥足珍贵。”

    “说起谭芷,距离上次跟她打交道,那都多少年了?”

    检察院里的几个人已经聚到一起,围着一个茶几嗑起了瓜子。

    科长回忆着念叨,“那会儿,谭芷可是大悟刑事的一个顶梁柱,做着他们主任的得意门生,锋芒毕露,同辈的律师,没几个能比得上她。搞得我们科的检察官一听说嫌疑人的代理律师是谭芷,马上就能泄掉一半的劲儿。”

    “可她现在不是在泰格律师做非诉吗?到底为什么不继续在刑事了?”

    胡瑶好奇:“他们都传,说谭芷是因为一直赢一直赢,突然输了一个案子受不了才离开刑事诉讼的。”

    “放屁!!!”

    “呸,”驴脸吐出一个瓜子壳,大手一挥,“谭芷会怕输?!!!”

    “吕、吕检,你怎么这么激动啊?”

    “谭芷是我女神,不行啊?”

    驴脸说着有点不好意思,但紧接着,他整了整歪掉的衣领,昂首挺胸。

    “那她到底为什么不做刑事了?”

    “不知道,都是快二十年的事儿了,我到哪儿知道去。”

    “她不是你女神吗?”

    “是女神怎么了?”

    驴脸理直气壮:“她做刑辩律师我觉得她厉害、我支持她,做非诉我也觉得她厉害、我也支持她,只要是她的选择,不管什么理由,我都支持,没必要刨根问底全弄明白!”

    眼看驴脸的气势就要把胡瑶压得瑟瑟发抖,一直默默吃着瓜子的圆脸女检察官,头也不抬的插了句嘴:“我知道啊。”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的脸上。

    “干嘛这么看着我,“她抬起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田桃是谭芷的助理,谭芷辞职的那天,田桃到我家哭了一个晚上。”

    “其实谭芷离职的原因,用一句话就能概括,她慢悠悠地张口:“人间不值得。”

    驴脸:???

    胡瑶:???

    科长:???

    她大概地把当年的那个案子描述了一遍。

    驴脸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按我记忆,”她接着说,“田桃说,谭芷的原话是,这事他妈太操蛋,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碰上这种事了。正好对面泰格非诉开海外分部,向她抛了橄榄枝,机会千载难逢,不接白不接,搞不好会更加适合她。”

    驴脸默默嗑完了一颗瓜子,沉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完后,他站起来,拍拍手心的瓜子壳渣,斜眼看了圆脸女检察官一眼:

    ”我的女神怎么可能说脏话。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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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熊小时也告诉过自己她没有错;但不管她揪着胸口默默地告诉自己多少遍;都没有谭芷的一句话更让她安心。

    谭芷说;选择了真相是她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一件事;那就一定没错。

    她做对了。

    熊小时如释重负;捧着手里的还微微烫着的蜂蜜水喝了一口。

    心口的那股因为强烈不安的寒冷终于消散了;指尖的战栗也慢慢停了下来。

    她太害怕自己会后悔了。

    她缺少的;就是这一句肯定的支撑。

    “至于我和你父亲的事,你现在也大了,就跟你说一说。”

    谭芷调高了空调的温度;回过头。

    “虽然不能说我们的分开跟这个案子毫无关系,但说到底,这个案子只是一个导~火索罢了。”

    她粗略地说了说案子发生后的事;并没有谈什么感情;也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当时,我认为泰格律所递来的机会非常难得;我不想放弃;所以我接受了。事实证明;我的选择并不算错。唯一的问题是;我一去就要待五年;能回来的时间屈指可数;家里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所以在和你爸谈了以后,我们就决定了离婚。并不是感情破裂;只是因为他尊重了我的选择。你父亲是个很好的人;到了现在,我也非常地感谢和尊重他。而我出国是替律所开拓海外市场,在那个时候,这种工作完全就是荒野求生,我根本就不可能带着你,因此也把你留了下来。”

    到了现在这个年纪,熊小时对父母的分开早就不在意了。

    六七十年代的人,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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