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沉沙-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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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栋抬抬下巴,嘴唇动了动,但最后却没说什么。
徐白没理解这俩男人此刻心照不宣的是什么,也不由好奇起来,侧目淡淡问道:“这么肯定是绝顶高手?”
陆鲲看她一眼,仗着自己生病,搭放在徐白后背的那只手悄悄下滑,掀起了徐白的上衣放进去,继续说:“往年盗墓贼光顾过的墓葬,考古队能在一片墓葬附近找出的盗洞大大小小。有时盗墓贼因为判断不准具体位置,所以会出现好几个盗洞。但村里却只有这一个盗洞,附近却没有。恰是这一个盗洞就准确连接了墓盗,恐怕也只有盗墓界的绝世高手才能办得到。”
因为梁栋在场的关系,徐白给陆鲲面儿没躲,假装这小动作根本不存在,但更主要的是陆鲲的话让她此时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那个英俊又粗糙的男人。
“你说墓道没有连接墓室,也就是说他们没有得手?”
徐白的这个问题让梁栋也来了精神,身板无意识地挺了挺。
“恰恰相反。”陆鲲把手从徐白衣服里抽出来说:“他们应该已经盗走了一部分好器。为了弄清楚下面的遗失程度,接下来我们可能要对这里进行抢救性挖掘。”
梁栋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认真:“盗洞连接墓道,这点现在已经弄清楚了,那墓道又究竟连接到哪?你凭什么认定他们盗走了一部分?”
墓道的存在是为了造墓的工人方便进出,把财物和棺椁等运进墓室。有些墓道会在彻底完工后用巨石或黄沙堵上,以防盗墓贼光顾。
陆鲲的言下之意应该是这里的墓道却没有在封土前被堵住。
这就很奇怪了。
陆鲲又嘬口烟,换了只手夹烟屁股:“墓道的尽头通往墓室上方一米半左右的地方。我去的时候里头是空心的。空心区域的上面是夯土层,下面就是墓室。墓室的设计者不可能让中间无缘无故呈现空心状态。所以我经过仔细观察发现,空心的部分原先是大量的黄沙,而墓道尽头之前有一块巨石,堵住了这些沙,现在巨石已经被盗墓贼敲得支离破碎,黄沙也已经被人为清理过。从现场的一些痕迹来看,他们一定是得手了。”
梁栋猛就从椅子上窜起来。
徐白这才发现,在梁栋听陆鲲叙述的过程里,豆大的汗水已经布满了梁栋的大额头,随着梁栋起身的动作,还甩了不少汗下来。
徐白也一样,冷汗吱吱的冒。
因为,假设陆鲲进去时那块分隔墓室和夯土的空间依旧堆满黄沙,那么陆鲲将很有可能被黄沙直接掩埋在墓道中。
这是墓主人的一种防盗措施,且相当高明。因为沙子不比黄土,是移动的。那批人敲碎了巨石也就意味着大量的黄沙会顺着本就倾斜的墓道轨迹快速地流入墓道。
正因为如此,那么盗墓贼是怎么清理的黄沙,又怎么顺利离开墓道,最后还能从盗洞里安全撤离?
这些疑问,恐怕也只有接下来的挖掘工作才能给予解秘。
帐篷人的三人互相看看,全都心有余悸。
这时候梁栋说:“能做到这样确实可怕,肯定在附近蹲点很久了。你说这里和挖掘区距离只有十公里,到底是不是同一波人干的?”
陆鲲若有所思,没吭声。
这时徐白深吸口气,淡淡地说:“是同一拨人。”
接下来,徐白向他们叙述了今晚发生在她身上的所有事。
过程中陆鲲一言不发,内心的焦躁让他无意识地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
梁栋忙联系了地方警局,叫他们立刻派车过来,让徐白连夜带路。
徐白没制止,但心里却觉得这趟去一定会扑空,难不成那个男人真这么傻,会由着警察去逮他?
可结果,却和徐白原先以为的大相径庭。
一车人赶到地方的时候已是凌晨两点,破败的小屋里还亮着光。
第30章 嚣张的盗墓贼()
一阵夜风卷起路面上的垃圾和落叶,附近流浪狗的犬吠也因为警车的到来变得更为频繁。
阴森破烂的老房区连个路灯都没有,环境氛围实在让人汗毛倒竖。
车窗摇下时,徐白的下巴往窗外一抬,淡淡地说:“就是亮灯的那家。”
开车的警察问:“确定吗?”
徐白点头:“嗯,确定。”
这次她话音刚落,警车里就迅速下来四名身体素质极棒的警员,步履小心地往目标地靠近。
陆鲲,徐白,梁栋三人坐在七座车的最后排。
三人都没急着下车。
徐白看眼坐在身边的陆鲲,他脸色苍白得像纸,明明该卧床休息,可他却坚持过来。
不由让徐白感叹,这沉肃的西装下包裹着一个极度敬业的灵魂。
梁栋说:“不然你在车里等着,我和徐白过去瞧瞧?”
陆鲲没吭声,可那只刚被针头插过的手却刷一下拉开车门,猝不及防的声响在这样的夜晚不免让车里另外两人心头一震。
梁栋见状,赶紧从另外一扇车门下去,跑过去扶住陆鲲。
徐白皱皱眉头,最后一个下车。
她沉默地跟着身后,月色下陆鲲这个平时西装革履,工作时又特别泥腿子的男人,不知怎么的,仿佛在这一瞬间又高大了许多。
此时的屋内,一名武警正拿着三哥的身份证念着:“卢阅平,今年三十岁,黑龙江人。”
“怎么的了?”卢阅平穿着白色的薄背心,下头是条过膝的宽松睡裤,脚上夹着人字拖鞋,刚从被子里被人拉出来。
“我们怀疑你私盗古墓,过来调查一下。”武警将证件插入一枚手握的电子设备中。
“盗古墓?我还有这能耐?真谢谢你们看得起我。我这屋子里瞧着有一样值钱的东西没?”卢阅平拉开一把椅子,翘起二郎腿,笑了。
他的房间被仔细搜查,确实没有任何异常。
而且设备也很快就扫描出了卢阅平的个人信息,显示这个人没有任何前科。
一年前还因为去吉林旅游的过程中捡到三十万现金后联系旅游区管辖名警,最后使得失主寻回这笔钱而被吉林省派出所记录过那么一笔。
有了这样的正面信息,几名武警也在心里纳闷,难道真冤枉人了?
正在这时,陆鲲,梁栋,徐白三人进了屋。
一名武警立刻对徐白说:“徐小姐,这是他的身份资料,你看看。”
徐白瞄了一眼,轻声念着三哥的全名:“卢阅平。”
她心想,名字听着还挺土气的,也没什么大特色。
“徐小姐,你确定这个人就是在傍晚的时候曾挟持你上车,且在不久前被你撞见偷挖墓区,试图伤害你的人吗?”
徐白看了眼卢阅平,淡淡地说:“是他。”
“放屁!”卢阅平当场骂句,目光从徐白脸上擦过之后就牢牢落在了陆鲲的脸上。
早在带徐白过来的时候他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幕,他敢带她过来,就证明他不带怕的。
他就是要挑衅,就是要借徐白的手再会一会陆鲲。
徐白一个姑娘家家,突然被当着众人面这么个凶法,面皮一薄脸就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朵根。
她轻声说:“我不会认错人。”
徐白话是这么讲,可心里却开始发虚。
因为她来之前并不觉得还会在这间破屋子里再次见到人称三哥的盗墓贼。
卢阅平拍拍屁股离开椅子,挫几下牙齿说:“你们赶紧查,要真有证据呢,现在就逮我。但如果就因为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姑娘三言两语就把我给逮了,哥可不认这怂。再过两小时我就要出去,要是耽误了哥做生意,你们得赔偿我损失。”
“做什么生意?”警察问道。
第31章 摸金门()
“卖鱼。”
警察又问:“在哪卖鱼?”
“镇上市场里的鱼老板都是从我这儿拿鱼,这生意都干了一年多。平时我就收收鱼,再转卖给市场的鱼贩子,镇上的鱼老板都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你们大半夜过来,想乱扣个帽子在我头上恐怕也不太容易。”
卢阅平说完又走到徐白跟前,薄背心隐约露出着傲人的肌肉线条:“姑娘,请表明你的身份,构陷我的动机,或者告诉我是谁让你构陷我?”
话一落,卢阅平的眼神又一次锁定在陆鲲脸上。
徐白气得不轻,她很想痛快的辩驳一番,可许多语言在脑中滚完一圈后,她竟发再说什么都没有说服力。因为自己两次和卢阅平照面,周围都没有更多的人证和有力线索。哪怕是村里大爷起夜的那回,也根本没瞧清楚人。
所以她不想浪费无畏的口水,皱皱眉头,索求般得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陆鲲。
这不看还好,一看却让徐白的心不由一沉。
陆鲲的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凝重和复杂。
虽然他身体虚弱,脸色惨白,可徐白却注意到,在陆鲲和卢阅平的对视里,他病怏怏的样子一点也不阻碍眼神中隐匿的火药味儿。
他掰开了梁栋扶在臂上的那只手,步履上前,抬起那条受伤的胳膊轻轻把徐白拨到一边,更近距离的与眼前这个衣着不起眼的男人进行了一场眼神的较量。
就这么看了差不多有一分多钟,卢阅平伸出手,摸向陆鲲的西装,从胸口的地方开始,缓慢移到了衣服的肩膀处,又顺着剪裁合理的线条移向他的手臂,感受到西装里高耸的纱布痕迹时,毫不犹豫地用力一捏,痞笑说:“嗬,西装不错。好看。我说这位兄弟,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这帮警察的头?要是的话,麻烦你查查清楚,别冤枉了好人。在黑龙江我还有个老母亲要养活不说,我妹今年也要结婚嫁人,就等着我这个没用的哥卖鱼给她挣点嫁妆。我他妈要是会盗墓,还住这破地方?”
一阵痛楚清晰地传来。
陆鲲的眉头轻微一皱,他掰开卢阅平的手指,没坑声。
事件到了这里,呈现出一种难言的尴尬。
恰在此时,同样一言不发很久的梁栋却突然上前,咳嗽一声说:“他不是盗墓贼,小徐啊,你肯定弄错了。”
徐白没说话。
倒是一名警察问梁栋:“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不是?”
梁栋挠挠头:“我以前交过个女朋友叫卢佳影,后来分手了。分手前我见过一次他哥,一起吃过顿饭。”
“然后呢?”
梁栋往前一指,对警察说:“就他。我前女友的大哥。是个卖鱼的。佳影说他哥是个大好人,肯吃苦,卖鱼赚来的钱经常会拿出一部分給她买几件新衣裳。误会,真的是误会。我要是晓得佳影的哥哥住在这里,就不会让小徐带你们来了。估计只是长得有点像,这世上长得像的多了去了。”
梁栋的这一番话,在徐白心里落下了一根刺。
她看向卢阅平,一贯沉静的她忍不住对他比了个中指,一时间又恨又惧。
卢阅平却笑笑,觉得徐白生气委屈的模样挺逗人。
而这些细节全被陆鲲看在了眼里。
一股怒火在陆鲲的心里升腾起来,他隐隐握住了拳头,牙齿发出轻微的咯咯声。
后来,因为实在没有证据,警察也不好随便抓人,只说这几天会继续对卢阅平进行深度调查和走访。
在确定他清白之前,卢阅平绝对不能离开河北省。
“放心,我不走。哥喜欢这个小镇,也喜欢镇上漂亮的姑娘。”卢阅平看着徐白,用手拨了拨头发。
就这样,警察们虽然没有完全打消疑惑,但不得不暂时离开卢阅平的住所。
徐白心情不好,梁栋为了安慰她忙拽住她胳膊也走了出去。
这时候,陆鲲一把扯住了卢阅平的背心,虚弱至极得他几乎将全身能用的力气都用在了手臂上。
他一把揪住卢阅平,蛮横地把人撞到墙上。
陆鲲俯唇贴到卢阅平耳畔说:“鱼贩子卢阅平也好,摸金门的卢三哥也罢,我劝你不要笃信时运!”
第32章 催婚()
凌晨三点,挂在床对面的圆钟呈现出一个完美的直角。
卢阅平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床边的木柜上放着一叠快吃完的花生米。
他左手抓了把花生,右手从枕头下摸出一部很不起眼的手机,给胖子去了个电话。
胖子睡意朦胧地接起。
卢阅平往嘴里丢颗花生米,咀嚼着说:“咱该换新驴子了。”
“什么啊?”胖子的声音听上去仍旧很困。
卢阅平不急着说话,又往嘴里丢颗花生。
这时候胖子好像反应过来,立刻说:“三哥,我现在就去黑虎的修车铺换一辆。”
“换完马上开过来。”卢阅平挂掉电话后把手机扔到一旁,随手抽张纸巾捏几下,擦去手指间的残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