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低入尘埃开出花来-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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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看着别墅的二楼,似乎有隐隐的灯光。
难道莫牧勋还没睡吗?
这个念头令我心头一酸。
明天他还要面对董事局会议那样一场鸿门宴,可今夜却为了我的事情而彻夜难眠
我坚定地走到别墅门口,食指轻轻贴在指纹锁上。
还好,指纹锁应声而开。
一楼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窗户透着点月光进来。
我走进去之后,轻轻地喊了一声:“牧勋?”
这似乎还是我第一次这样喊他,只可惜,他并没有给我回音。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二楼,果然看到书房的灯光顺着门的缝隙斜斜地透了出来。
本应该推开门向莫牧勋解释一切的我,却傻傻地呆立在了过道上。
往前迈一步,就要面对所有残酷的现实。
如果往后退一步呢,是不是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灰溜溜地离开莫牧勋,离开这如梦似幻的一切?
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然后在心中暗暗对自己说:林浅秋,你不要再当缩头乌龟了,现在,立刻,马上,走进去向他解释清楚!不论他作何选择,你都必须坦坦然然、堂堂正正地面对!
虽然决心下了,可是手仍旧止不住地发抖,连敲门的动作都有些凝滞。
刚刚扣响书房的门,那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
我胆怯地不敢抬头,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对面那双深灰色的男士拖鞋。
“你来干什么?”莫牧勋冷冰冰的声音从我头顶上方传来。
我几乎被他声音里的寒意冻僵了,脑子根本不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黎斐跟你说我在这?”莫牧勋再次问道。
我点点头,但又怕莫牧勋怪罪,连忙解释道:“是我求他跟我说的,你不要怪他。”
话音刚落,我的手腕就被莫牧勋猛地一扯,紧接着整个人就被他拖进了书房。
书房里各种文件资料散落一地,竟然还有玻璃杯的碎片和一片水渍。
看来,莫牧勋在书房发了不小的火。
“牧勋,我”我抬起头望向他。
剩下的话却在我看到他面容的那一刻全数噎回了口中。
他下巴上胡茬青黑,头发也不像以往那样利落有型,而那双黝黑湿润的眸子现在竟然隐隐泛着红光,显然是怒火未消。
“你什么?你想说什么?”莫牧勋猛地一耸,将我推倒在书房的沙发上。
而他大步迈过,竟然穿着拖鞋踩在了那一片玻璃碴上。拖鞋的底子薄,很容易被玻璃碴扎穿伤到脚底。
“你的脚”我赶紧扶着沙发站起身,想去拉他。
可他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沉声道:“现在想起来关心我,是不是太晚了?”
第148章 求他原谅()
他跨了一大步,走到我面前,我看到他身后的那滩水渍上明显有红色的血迹,他真的扎伤脚了。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猛地站起身,使劲拉住他的胳膊,“你坐下,你先坐下,要打要骂也不要伤到自己。”
许是没留意,莫牧勋竟然真的被我拽坐在沙发上。
我也顾不上看他生气不生气了,赶紧蹲下身,脱下他的拖鞋。
脚掌处一个伤口,正在往外流血。
我拿起拖鞋看了看,那块玻璃碴还嵌在鞋底上。还好,莫牧勋脚上应该是没有碎玻璃的,只用消消毒就好了。
我站起身想去找医药箱,可手腕却再次被莫牧勋拽住。
他的力气很大,我随着他的一拖一拽便向他倒了下去,整个人正好跌坐在他的怀中。
这种时候,实在是有投怀送抱的嫌疑。
我慌乱地抬起头,只见他的双眸幽深难测,我只得重新低下头,挣扎着从他怀中重新站了起来。
“我去拿医药箱,给你消消毒。”我声如蚊呐。
“不用了,一点小伤。”莫牧勋调整了坐姿,长腿交叠,双手交握搭在膝盖处,摆出了一副拒我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嗯。”我低下头,像个犯错误的孩子似的站在他面前。
莫牧勋没有再说话。
书房里静得令我胆战心惊,生怕下一秒他就会暴怒。
于是,我只能在他发怒之前,轻声说:“我想解释解释,好吗?”
莫牧勋依旧不出声。
我想,他大概真的很生气,不说话也许是在强忍怒火吧。
然后,我尽量用平缓的叙述性的语调,把和祁楷认识的前因后果、那天发生那件事情的具体情况,一一讲给了莫牧勋听。
在我讲述的过程中,他一直垂着双眼,默不作声。等到我全部讲完了,他仍旧不说话。
我就站在那儿,等着他的反应。
随着他沉默的时间越长,我的心跳就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几乎能听到“扑通扑通”的声音。
终于,我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无望且漫长的等待,咬紧牙关对他说:“这事是我对不起你,我不会纠缠你的。”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
不知道是谁说过,其实女人说要走的时候,都是希望男人能挽留一下的。我,自然也不例外。可是我却知道,这次莫牧勋挽留我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高傲如他,怎么可能忍受我和他在一起时,还与别的男人
在转身的刹那,我的眼角划过两滴眼泪,轻轻落在地上,毫无声响。
“站住!”
莫牧勋声音不大,却威慑力十足。
我下意识地停下脚步。
还没有来得及转头,整个人就已经被他狠狠地拽进了怀中。
“林浅秋,你的泼辣劲儿是不是只在我身上用?嗯?”他将我摁在怀中,不让我抬头看他,“你不是一向很厉害吗?怎么偏偏是个窝里横呢?”
听他说到这儿,我也不管他是不是不想让我抬头看他了,硬是仰起头望向他。
莫牧勋白皙的脸上透出愤怒的红晕,显然是依旧在生气。但我发现,他似乎一直在努力消解自己的怒火。
这个发现令我心头一阵,忍不住想告诉他更多更多。
“莫莫牧勋。”我轻声唤他。“我还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莫牧勋环着我的臂膀猛地一紧。
我连忙轻轻拍拍他的后背,“你,你先别生气。这不是个太糟糕的消息。”
随着我的话语,我手心下莫牧勋的肌肉放松了一些。
定了定神,我才又接着说道:“那天,那天在工厂附近碰到你,是是我第一次出来。”
我知道这种“第一次”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毕竟俗世观念中的第一次我早就没有了。可是,我现在就是想让莫牧勋知道,在跟了他之前,我真的没有别人。虽然我算不上冰清玉洁,但是我只是在失足的边缘趟了趟水,并不是为了钱人尽可夫的女人。
说完,我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之前一直梗着不愿意告诉他,现在这种情况下说了,反而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
“你你会原谅我吗?”我怯生生地问他。
莫牧勋没有说话,我的心一下就跌进了谷底:他不怪我,并不代表他会原谅我。我终究有些过于乐观了。
“林浅秋,这种事情,你觉得有多少男人能马上跟你说他不在意?”莫牧勋的声音很清冷,但我仍然听出了这声音之下翻涌的心绪。
是啊,有多少男人能不在意呢?
且不说我之前曾经站过街,就单单是跟祁楷的那件事,恐怕所有的男人都无法解开这个心结吧。
“如果有男人立刻告诉你,他可以毫无芥蒂地原谅你,那你要记好,他一定是对你另有所图。”莫牧勋说完,把我从他胸口轻轻移开。
我看着他,点点头:“嗯,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带着孩子走?还是自己走?”莫牧勋露出嘲讽的神色,“遇到事情你只会选择离开我。”
“不是不是,”我连连摇头,“我不走,我等你原谅我。莫牧勋,虽然我一直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接纳我的,但是我知道你心里有我。错是我犯下的,我虽然没有办法消除,但我会努力弥补的。”
莫牧勋轻轻地闭上眼睛,显然是心力交瘁。
“你你快去休息吧。”我轻轻地推了推他,“是不是一早还要开会?”
莫牧勋轻轻点了点头。
我们一前一后回了卧室,他洗漱完之后,我已经把睡衣摆好、床铺整理好了。
莫牧勋看了看我,我挤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说:“你好好休息,我去睡别的房间。”
说完,我逃跑似的离开了卧室。
关上卧室门,我拍着胸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过程和结局。
起初,我要来向他解释清楚,只是为了让自己不遗憾。在跟他讲述那一天的遭遇时,我心里也一直打着小鼓,生怕他会不信任我,会突然打断我,呵斥我在“编故事”给他听。毕竟太多太多的和电视剧里都是这样的,男人和女人之间误会重重,最终分道扬镳。
可是,他居然给了我那样的反馈——他不能立即原谅我,但他会努力接受我,因为,他在意我。
第149章 现实残酷()
离开卧室后,我去书房简单地打扫了一下。然后又把嵌在莫牧勋鞋底的那块玻璃碴抠了出来。
抠的时候,一个没注意,竟然还割破了手指。我苦笑着,心说这块玻璃倒是特别,沾了莫牧勋的血不算,还要沾一沾我的。
我把莫牧勋的拖鞋放进鞋柜里的时候,看到了他穿着的那双系带皮鞋,想到他明天要去开董事会,便顺手把鞋拿了出来,用擦鞋布认真地擦拭着。不一会儿,鞋子就干干净净的,泛着淡淡的光泽。
我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就像古时候送夫君进京赶考的女人,彻夜为夫君准备着临行的衣物。
全都收拾妥当之后,我躺在赫赫曾经的卧室里,睁着眼睛,思绪翻涌直到天亮。
虽然照片的事情看起来已经告一段落了,但我仍然心有余悸。
我不停地想着莫伯霖究竟跟莫牧勋说了什么。毕竟他不可能只是把照片拿给莫牧勋看,以此来破坏我们两人的关系。他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我隐约觉得这个目的似乎和莫氏集团的内部斗争有关,但偏偏隔着一层纱,令我看不透彻。
入夏之后,天亮得很早。似乎刚刚躺下不久,就到了早上。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六点。
本来想再躺一会儿,却隐约听到外面有走动的声音。
莫牧勋已经起床了?
我赶紧也坐起身来。因为一夜没睡,我眼前一黑,差点从床上栽下去。
不得不承认,年纪不饶人,现在熬一夜感觉像是掉了半条命,不像高中时候通宵看了一夜书第二天还能参加期末考试。
我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重新撑着坐起身来,然后又像放慢动作似的,站起来、走出去。
书房的门微微开着,我记得我收拾完是把门关上了的,所以现在应该是莫牧勋在书房里吧。
我想他应该是在为今天的会议做准备,所以并没有去打扰他,反而下楼去为他准备早餐。
许是请了钟点工来定期打扫、采买食材,所以别墅里虽然很久没有住人,但仍然很干净,而且冰箱里还有新鲜的食材。
我煮了两碗杂粮粥,做了莫牧勋最喜欢吃的鸡蛋灌饼,炒了一把小青菜,又配上一小碟榨菜丝。
全部整整齐齐摆在餐桌上之后,我便上楼去喊莫牧勋吃早饭。
巧的是,他正打着领带从书房里出来。
下巴上的胡茬已经被他刮得干干净净,更显得他肤色白皙、棱角分明。
看到彼此,我们都愣了一下。
不过莫牧勋一向反应迅速,他回过神后,随手把打了一半的领带扯了下来递给我。
我赶紧伸手接住,却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我以眼神问他,他却像没看到似的,径自下了楼。
看到餐桌上的早餐,莫牧勋脸色稍霁,很自然地坐在餐桌旁,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蛋灌饼吃。
我拿着领带站在他侧边,不知道该怎么办。
莫牧勋慢条斯理地吃完了一块鸡蛋灌饼之后,转过头看了看我,又扫了一眼我手里的领带,低声道:“看样子是还没学呢。”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咂摸了半天他这句话的意思。
当我的视线落到手里的领带上,我才恍然大悟。
噢!原来如此!
他曾经说过要让我学会打领带,只不过我那时候觉得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这种机会,所以压根就没有把他这句话放在心上。
可现在他竟然重新提了起来
我二话不说,赶紧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