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君不欢-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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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南柯闻此微惊,随之望去,只见一身戎装的君燃正朝她们这边走来。
“你怎么回来了?可是公主已经找到了?”孟南柯小跑过去,和君燃在半路相碰,话里充满期待。
君燃手执长剑,面色凝重,摇了摇头。
“那你回来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君燃还未吐出半字,孟南柯就着急说道。
“下人来报说蔷儿来府了,我猜到她定是为了刘封之事,怕你应付不来,便回来看看。”君燃淡声说。
孟南柯轻松一笑:“你为难太小看我,应付你那个小表妹可没什么难度。”
君燃浅浅带笑,“即是这样,那我就又出去找人了。”
孟南柯未带犹疑,点了点头,让君燃快去吧。
其实这几日君燃忙着带人满城搜索达韵公主,从早到晚在外面,两人并无什么机会见面,但这好不容易的小叙,孟南柯却不敢因为私念让它延长时间。
毕竟,比起找到达韵公主,免除南北两国的战乱来说,他们这点儿情爱都太过微不足道了。
君燃也无再言,大步出了皇子府,不过他并没有赶去寻找达韵公主,而是命人带话给岱王爷,让他先找着,自己有要事必须先去处理。
君燃带上了林记怀,扬鞭策马,一路尘埃飞扬,直至孟府。
知晓君燃乃是带头寻觅达韵公主的人,眼下公主苦觅无果,而这位皇子殿下却突然来府,弄得孟鸿中一时诚惶诚恐。
“殿下,您此时来我府中,可是为了公主一事?难道我府和公主失踪有关?”孟鸿中只能往这个方向猜测。
君燃放下孟府下人奉上的好茶,斜了一眼紧张到不知手足何处安放的孟鸿中,平淡道:“孟大人不必惊慌,我此次前来,是为了别的事。”
孟鸿中的心依旧悬着,“不知殿下所为何事?”
君燃未先再言,深如寒潭的眼眸扫过四周,孟鸿中当即便懂他的意思,随即言道:“你们都先下去。”
一时间,偌大的尚书府正厅只剩君燃,林记怀,孟鸿中三人。
“孟大人,你关在翠竹园的珍娘是我派人接走的。”下人一走,君燃就直接开门见山。
孟鸿中大惊,眼睛睁得老大不可思议的望向君燃,君燃对他这般反应并不意外,继续道:“并且,我已帮大人查明了十多年前方夫人逝世的真相,我想,大人最关心的应该是这个吧?”
君燃端起茶盏再度小啜,随意的模样和孟鸿中震颤到双手都在抖动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只见他从座椅上直接滑跪在地,哭求道:“还望殿下告知,还望殿下告知”
君燃见此示意了林记怀一眼,林记怀立马前去将他搀扶,“孟大人不必这样,殿下话已出口,定会如实相告。”
孟鸿中闻此才安了心,在林记怀的搀扶下重新坐好,君燃见他情绪稍好,才开始叙说当年事实。
君燃素来不喜拐弯抹角,没几句话就把当年刘封因爱生恨,联合萧氏毒害方夫人的真相言明。
孟鸿中听罢,犹如被点了穴,怔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那双早已被岁月布满皱纹的苍老眼眸有所变化,渐渐就有苦水渗出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孟鸿中才召回了魂,低沉说道:“刘封刚一出事,殿下就来告知当年之事,怕不是巧合吧。”
君燃满意笑笑,“看来孟大人还未被此事震颤到毫无思考之力,你所言不假,我的目的的确不单纯,至于我想怎样,以大人之智定是能猜到的吧。”
孟鸿中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又是跪倒在地,拱手道:“殿下放心,刘封于臣有杀妻之仇,臣定会连同朝中众人上书皇上,让他非死不可。”
君燃微微颔首,来此的目的已然达到便不再多留,离开之际,路过孟鸿中时,补充了一句:“当年害方夫人的还有萧氏,她已是你现今的正妻,若你对她要有惩处,还望不要言明,我不希望南柯知晓此事。”
孟鸿中有一欣慰,他知道君燃这是为了孟南柯好,孟南柯随性之人,本该无忧,不要让这些上辈人的恩恩怨怨扰她心烦。
“南柯得殿下如此关心,是她三生有幸。”
君燃未再回话,大步出了孟府。
“殿下,您前两日不是才说饶刘封一命,眼下为何又要借孟大人之手,将他送上绝路呢?”林记怀不是太懂,出府便问。
君燃对林记怀向来不防备,“先前我回府的时候,正好听到南柯在说刘封之事,她有一句话说得没错,只要刘封一日不去,他便有翻身的可能,即是如此,我必不能留下后患。”
刘封即将断头,不知情的刘蔷儿却还在为他的幽禁心乱如麻,自从皇子府出来她就恍恍惚惚,满脑思索还有谁能助她们刘家。
但却是想不起一人。
刘封好结友人,逢年过节,刘府都是宾客盈门,巴结恭维的人更是不少,可是眼下树倒猢狲散,莫说找人相助,就是求人一见都是难之又难。
刘蔷儿似孤魂野鬼一般在街上游荡,向前迈进的步子都是机械的,美眸一直无神的盯着下方,以至于前方来人她都未曾看见,生生撞了上去。
“抱歉。”刘蔷儿也不管撞上的是谁,瞟到晃到是个女子过后便想绕路走开。
“刘小姐请留步。”女子开口道。
刘蔷儿这才定神看向她,只见她一身婢女打扮,想来定是谁家的下人。
“刘小姐,我家公主有请,还望小姐赏脸。”女子恭敬说道。
刘蔷儿一惊,心中已有决断,却还是不由问道:“哪个公主?”
女子笑了笑:“颜公主。”
第64章 寻回()
公主府,花厅。
颜公主端坐上位,刘蔷儿被引入客坐。
刘蔷儿与颜公主素无多少交集,眼下却得她召见,还是在刘封倒台的情况下,这让刘蔷儿怎么都琢磨不透。
颜公主也是爽快之人,半点儿寒暄都没有,直奔主题地说道:“听说你先前去了皇子府,定是去求助的吧,看你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想来我那位皇嫂定是没有答应。”
“也是,如今你刘府大势已去,你父亲获罪不小,寻常人谁不想撇清干系呢。”
这话说得刘蔷儿倍觉屈辱,是无从反驳,也是不敢反驳,只得将手上的娟帕攥到旁人难以抽出。
颜公主对她这种文弱的女子很是矛盾,敢怒不敢言,任人欺辱却不敢驳回,这一点让她鄙夷,但换一个角度想,这样的人恰恰最好驾驭,只需给点儿小恩小惠就能让她们唯命是从。
“可是本公主偏偏不喜做什么寻常之人。”颜公主大笑了两声,“我今日请你来,就是想亲口告诉你,我会想办法求父皇,看看能不能对你父亲从宽处理。”
刘蔷儿诧异抬眸,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莫说她自己,就连她的父亲也和颜公主来往不密,为何后者要慷慨出手,而且是冒着顶撞天威的风险?
其间一定有别的原因,这一点儿,就连久居闺阁、不沾人心算计的刘蔷儿都懂。
“为什么?”许是在皇子府尝过山穷水尽已无路的滋味儿,刘蔷儿倒是什么都不怕了,胆子大得直接问道。
颜公主也不管她有所失礼,还笑着说:“因为我不喜欢孟南柯,她不想做的事,我偏要去做。”
刘蔷儿直视着颜公主那倾城容颜,虽是笑意盈盈,但那双带着狠意的美眸却是骗不了人的。
颜公主这般作为定不会如此简单,但既然她愿意给一个这样的理由,刘蔷儿也姑且信了,反正这个时候,只要能救出父亲,谁帮忙,为了什么帮忙,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蔷儿谢公主,公主大恩,蔷儿来世为牛为马也无以为报。”刘蔷儿起身跪在了颜公主面前。
颜公主笑得更狷狂,“蔷儿妹妹说笑了,我可不要你什么来生再报,我要的只是你今生听话。”
刘蔷儿浑身一颤,她知道颜公主此话何意,今生听话,岂不是要她今生都听她颜公主差遣,这才是颜公主出手相助的真正目的吧
刘蔷儿虽然长年久处闺阁,却是饱读诗书,读书人的气节只多不少,怎会甘心任人摆布。
但眼下,她别无选择,为了父亲,莫说一生任人所用,就是立马去了阴间,她也毫无怨言。
刘蔷儿眼眸重开,一滴晶莹泪珠滚落在地,与此同时,只听她言:“公主放心,只要您肯出手救我父亲,蔷儿定会倾余生之力帮公主横扫万难。”
颜公主很是满意,笑里真心了好几分,随即便唤下人:“来人,去给我备辇车,我要立刻进宫。”
孟南柯嫌房中过于沉闷,趁眼下已是黄昏,天气渐凉,便带上珠儿去园中逛逛。
说是逛园子,但她却没有半丝欢喜,一天又要过去了,可是达韵公主依旧没消息,这多拖一天,找到的可能性,生还的几率便更小
这道理她都懂,君燃不会不懂,她想君燃此刻定是已经焦头烂额了。
“小姐,您就别乱想了,殿下是谁啊,相信只要给他些时日,定能将公主安然带回的。”珠儿劝慰道。
孟南柯叹了口气,“但愿吧”
此时微风轻饶,池边翠绿柳枝随之微漾,及水的枝条荡起一圈圈涟漪,孟南柯定定望着那些水纹,心里却不能似那一波波纹路一般清晰,反而烦乱如麻。
就在这时,侧方突然响起一阵耳熟的女声。
“娘娘——娘娘——”
孟南柯和珠儿随声望去,只见一身干练打扮的木桂枝正朝她们奔来,脸上的笑容是藏不住的。
孟南柯见她如此欢喜,定是带来喜讯,上前问道:“可是达韵公主找到了?”
木桂枝跑得过快,眼下有些喘,不便说话,但点点脑袋却是不影响的。
孟南柯见此,心头顿时吹起清风,黑云瞬间消散,喃喃念着:“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珠儿去一侧凉亭给木桂枝端了杯水,木桂枝一饮而尽再言:“娘娘是没看见,达韵公主从牛棚里面救出来的时候有多狼狈,整个人都傻了,看见岱王爷就死抱着不放。”
木桂枝说着叹了口气,“岱王爷也是悲催,明明很嫌弃那样脏的凌达韵,却不能将她推开,还必须要好言好语的安抚。”
孟南柯听后笑了笑,她知道岱王爷素来最爱干净,要是被谁的脏手碰了一丝衣衫,那件衣衫定是不会再要了,她能够猜到回王府后,岱王爷第一件事一定是沐浴八百次。
“这么说,找到达韵公主的是阿岱咯?”笑过后的孟南柯问道。
木桂枝点了点头,“说也奇怪,不知是谁给岱王爷送来锦囊妙计,说什么‘灯下黑’,岱王爷顺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查,果然在招待南国贵客的驿馆旁边一家人的牛棚找到了达韵公主。”
孟南柯觉得这有点儿太过匪夷所思了,疑惑道:“君燃和阿岱带人在盛京城内找了五六天了,可谓是翻了个底朝天了,难道一直没有发现那个牛棚有异常吗?”
“所以我说这事儿很奇怪嘛。”木桂枝也是眉头一皱。
“之前没发现那个牛棚异常,是因为在今天之前,它本来就是正常的。”君燃的声音突的响起。
孟南柯侧目望去,君燃已在不远处,她急忙跑了过去,见君燃眉眼的忧愁终于散去,她也欢喜。
“几天都没好好吃东西了,走,随我去吃点儿好的。”孟南柯拉着他就要往自己的房中走,眼下也到晚膳时分了,她自己也该填填肚子了。
这几天见达韵公主久寻无果,君燃眉心越拧越紧,孟南柯也没什么食欲,小厨房已经习惯晚膳就给她备些白粥,今天也不例外。
孟南柯还说要带君燃吃些好的,到饭桌前看到的却只有白粥和小菜,这还不能怪下人,只觉有些过意不去,急着便吩咐珠儿去厨房叫厨娘做两个好菜。
谁知珠儿刚一领命,君燃却说不用了,坐下就喝起白粥来。
孟南柯见他吃得有味,也随他,让珠儿不必去了。
“你先前那话是什么意思?”才吃了一小会儿,孟南柯就忍不住问,“难道那达韵公主是昨晚才被转移到牛棚的吗?”
君燃吃着小菜,微微颔首,“我和皇叔目前的推测是这样的。”
“用意呢?既然绑架了达韵公主为何又要将她安然送回?”孟南柯不是太懂。
君燃喝了一口粥再言:“你想想绑架凌达韵有什么好处,将她安然送回又有什么好处?”
这两个问题孟南柯都不用再费时间思索,这几日她已经想过无数次了,如今被君燃问道便脱口而出:“绑架凌达韵,直接就破坏了你们的联姻,让你得不到南国的支持,至于将她安然送回的好处嘛